在他睡着的时间喻霖就处理工作,留一盏办公桌的暖灯,很认真地在处理工作,接到楚兆的电话声音也很小,简单聊两句就挂。打开讯息才发现原来温繁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是自己没注意到。
温繁长居国外,也拿到了那边的绿卡。在那边发展起来后将父母也接了过去,一家其乐融融。他不用微信,国内也用不了Whatsapp,所以他跟喻霖楚兆都是用电话联系。喻霖好几天不回信息,只能找到楚兆那里去。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才有空闲下来回信息——可以,下周五我来订地方,鱼鱼也来。
喻澋洐醒着的时候他就不工作了,也坐在床上陪他,将人搂到自己怀里,看以前看过的港剧。喻澋洐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胆小,镜头里面突然出现被切断血淋淋的手指将他吓一跳,捂着眼睛贴到喻霖的胸口上,又很好奇地从手指缝隙睁开眼睛,想看下面的剧情。
喻霖好笑地看着喻澋洐这副胆小又可爱的样子,捏他白净的脸蛋,取笑他说,“又不是真的,胆子小又爱看。”
喻澋洐嗔怪看他一眼,嘴巴嘟起来,很快就被捏着下巴亲上去,又急又温柔,等到喻澋洐喘不上气,喻霖才被一双无力的手推开,受气包一样抱怨:“我要换一个电视剧看。”
要回去的时候也很乖,两手空空小尾巴一样跟在喻霖后面,在这边买的两套单薄的衣服很容易就被喻霖也收进自己的行李箱,好像怕他一个成年人丢掉,也不害怕那么多人若有若无投过来的眼光,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紧紧牵住喻澋洐。
喻澋洐也很像得了软糖就乖乖跟人走的小狐狸,温顺安心让他牵住自己。
从这里回清航很麻烦,过了四年交通设施依旧没有跟上,从这个小县城到市里要坐一个小时的车,然后转高铁到机场,再搭飞机回清航。
以前只拿着很少钱自己一个去清航投靠喻霖的喻澋洐,拉着那只装了很多重要宝贝的蛇皮袋,跋山涉水,坐了三十多小时绿皮火车,觉也不敢睡地守着自己的全副身家,才很不容易地来到喻霖身边。
第56章
从下飞机,喻霖就一直牵着喻澋洐,要他寸步不离自己,两个人走很远的路去停车场拿车,一路上喻澋洐就呆呆地仰头观察喻霖的后脑勺,像不会思考的狐狸,偶尔东张西望一下,发现也没有什么人注意一对最普通又关系亲密的父子。
喻澋洐依旧很喜欢坐车的时候摇下车窗,也不管外面的温度有多高,风有多热,下巴搭在窗沿,眼睛被阳光晒得眯起来,身后又有空调,冲淡了一点外面蒸腾的暑气,只有额角几滴在太阳底下晶莹剔透的汗。
等红绿灯的间隙喻霖别过头去,看喻澋洐圆润可爱的后脑勺,眼睛盈满笑意,问他:“鱼鱼,今天的风是什么味道?”
以往一有机会就会跟着喻霖驾车出游的喻澋洐肯定会很兴奋地趴在窗沿,感受完风的滋味,然后出其不意地偷袭喻霖线条锋利的侧脸,在脸颊上留下一个唇印,又偏过头去羞涩地说爸爸今天的风好冰。
喻澋洐整个人都被晒得迷迷糊糊,眼睛受不住强光半闭着,歪着头,嘴里咕哝好热,不回头,也不亲他。
喻霖捏着他的脖子将人提回来,发现透白的脸蛋已经被晒得红透,将人按在靠背上,将车窗摇起来,空调开大了点,给喻澋洐降温。
“真是傻鱼鱼。”
喻澋洐抱着手臂,眼睛闭着,任由喻霖替他抹去发边的细汗,嘴巴咕哝,“风很舒服。”然后又睡着,等到了地下停车库才被喻霖叫醒,发现已经到家,迷迷糊糊被牵住手走出来,两个人一起在等电梯,这是一幅久违的画面。
回到地上刚好遇见邻居薛老太太也推着自己家的小孙子,婴儿车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小缝隙,喻霖腾出拎行李箱的手,帮了一把。薛老太太看见是这对久违站在一起的父子,眼角皱纹都慈祥得皱起来,眼睛停在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很羡慕地说:“你们两个关系还是这么好,我儿子像鱼鱼那么大的时候已经跟他爸爸不亲了。我昨天包了饺子,待会给你们拿两盒,小鱼太瘦,要多吃点。”
喻澋洐在电梯角落悄悄甩开喻霖的手掌,听喻霖跟邻居老太太自在地交谈,也不再避讳外人的目光。
回到家还没喝上一口水喻澋洐就心虚地说要出去一趟。
行李箱还孤零零立在玄关,手被喻霖抓紧了,脸色也冷下来,问他:“要去哪里?爸爸陪你。”
喻澋洐有些紧绷,脸上还是浅浅一笑,平静的挣开束缚,眼神真诚地承诺:“我只是回去收拾一些东西,爸爸你知道的,我辞职了。”
喻霖也放下戒心,看着喻澋洐,说:“好,收拾好了告诉我,爸爸去接你。”
喻霖轻易天真放手的手结果就是喻澋洐又跑了,他去找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别里居,打开衣柜一看衣服是少了几件,但是四望也没有他的身影,气势汹汹找去方岚办公室,发现她正在和一个小年轻在玩,手里慵懒地点着烟,说自己不知道喻澋洐回来过。
打了电话过去喻澋洐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喻霖才后知后觉是不是自己把人逼得太紧,吓跑了。在家里烟又抽得很狠,没到一分钟青烟就燃到屁股,被他按熄在玻璃缸里。他有些荒唐地想,要是这次喻澋洐又跑了,要去哪里将人抓回来。
于是在喻澋洐失联三天之后,实在寝食难安的喻霖又低下头,真诚地向喻澋洐发出邀请:鱼鱼同志,热情邀请你八月七日星期四回我们的家吃饭,为您做我最拿手的番茄炒蛋。
此时此刻正在逍遥快活给左池忙里忙外,收拾店面的喻澋洐跟徐逞两个人抬着汽水,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到手机,看到信息后心情莫名觉得很好。三天以来第一次大发慈悲给喻霖回信息,[勉强答应你。]
很快被回复的喻霖乘胜追击,绅士风度翩翩,问:[鱼鱼在哪里,爸爸去接你。]
喻澋洐给喻霖发过去一个定位,并且嘱咐人不要那么快过来,现在自己在忙,还暂时没有空。又收回手机,继续干他没有工资的苦力活。
这几天他都在徐逞的工作室住着,一个小房间,隔音一般,偶尔半夜睡醒一觉起来上厕所,还能听见隔壁房间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想,这个床的质量不太行,徐逞这么有钱应该换一张。
左池的店面就在工作室楼下,地理位置很不错,附近有两所小学和中学,还有大片外来务工聚集的城中村。喻澋洐搬汽水摆货架忙了一下午,徐逞在里面间隔出来两个小小的游戏音像室调试设备,类似一个小型家庭影院。左池已经有了些老板的风范,在收银台很笨拙地研究新买回来很复杂的收银系统,将商品录进去。
实在口渴得不行,喻澋洐从冰柜里随手拿了一瓶乳酸菌,咕嘟嘟喝了一半,身体疲惫地趴在收银台上,正对着空调出风口,手托着下巴很好奇地看是什么让左池眉头皱得比山峰还高,发现是有个牌子的口罩怎么也录入不了。
终于缓过一阵,后背的汗也被吹干,喻澋洐想起很久之前左池买回来的一箱口罩,打趣他:“怎么也卖这个,是要普及千万家吗?我记得你上次那箱还没用完。”
左池眼睛一亮,装着存钱罐一样的小脑袋噔一下,发现商机,“我现在用不着,这种地方没有老板会来。希望岚姐还没把房间的东西扔掉,还有大半箱口罩,不卖掉太可惜。我得找机会回去一次。”
“被徐逞知道可能要醋死。”
左池谨慎地看了看游戏室门口,凑在喻澋洐耳边小小声说:“不让他知道,我悄悄回去。你放心,到时候友情赠送你几个。”
喻澋洐换了个手支着下巴,甩一甩发麻的手臂,转身坐下,“我又不需要。”
“你辞职了躲到我这里来不是为了躲他?”
喻澋洐透过玻璃门看外面,手指下意识在桌面上画圈,眼睛转的很慢,说出口的话要经过大脑加工润化,心里的犹豫恐惧才得以讲述,“自从那晚之后他好像变了个人。其实我很害怕,怕这又是一个假象。”
徐逞提着工具箱从游戏室出来,继承了他爸独挑大梁的能干,好像所有东西都无师自通,网上淘回来的二手投影仪被他几天就修好,又翻新,现在安装好在墙上。附近有两所学校,初高中的学生大多心性爱玩,有时候来这边组团玩玩飞行棋、大富翁,货架上就有吃的,赚钱的事情一举两得。
便利店路边停了一辆漆黑车身的越野车,一看就很昂贵,太阳的照射下发出细闪,左池和徐逞同时很好奇地看出去,车上下来一个身高腿长一脸贵气的男人,穿得很休闲,像随便套的白T恤和运动裤,脚上踩着徐逞犹豫了好久也没有下单的运动鞋,因为实在太贵。
离近了才看清那张脸,左池一句“不好意思还没正式开业”都还未出口,呆呆愣住嘴巴变成一个大“O”的形状,一直在别里居喻霖都是穿正装,这种风格还是第一次看见。
“居然真的有老板会来。”
徐逞站在左池身边,喝了一口他喝剩下一半杯子里的水,“什么老板?”
然后看见喻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喻澋洐面前,薄削的唇淡然一笑,捏着他易碎的手腕将人拉起来,很亲密地搂在怀里,偏过头去跟喻澋洐耳语:“我陪你去收拾东西。”又公然讨价还价,想一出是一出,“鱼鱼这次回家,可不可以不跑了?”
喻澋洐看着呆滞的两个人嘴里冷笑两下,尴尬地问左池拿了钥匙,才暂住几天又准备搬走,并且看起来下个停留的地方就是他以后的永久居住地。
喻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跟喻澋洐的朋友道谢、道别,搂着身后又冒起一阵冷汗的喻澋洐,僵硬地上楼。他在收拾的时候喻澋洐就坐在很窄的床上看他,有些犹豫开口:“他们都认识你。”
“我知道。”喻霖收拾完东西,居高临下看他,捏住喻澋洐下巴,要他抬头看自己,终于吻到暌违数日又嫩又软的唇,舌头贪婪地进入湿热的口腔,翻搅着弄出水声,将喻澋洐亲得气息不稳,嘴里泄出嗯啊的声音,才很舍不得地分开,手指拈去嘴角亮晶晶的口水。牵起被亲一下身体就开始发软的喻澋洐,声音轻快得像是在哄一颗糖就能被掳走的小虾米,脸蛋也很红润,被喻霖轻而易举牵着走,“好喇,我们回家。”
认识喻霖的徐逞还跟左池站在原地,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从目送两人搂着离开,嘴巴也没合上维持巨大O型的两个人,同时发出惊叹,“我靠!”
徐逞简直不可置信,看了左池一眼,嘴巴吞吞吐吐半天喉咙才惊讶得憋出一句话,“那那那个不是喻澋洐的专业老师吗?!”
“我叼!”左池更加惊讶,这是他在别里居工作了几年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原来平时为人师表背地里也可以玩得很花,到最后栽了坑,折在自己学生手里。
“这是被允许的吗?”徐逞想起前段时间热搜上居高不下很久的头条,xx学校一老师趁职务之便威胁学生与其开房,一时间很为喻澋洐担心,之前他又那样施压威严从自己面前带走喻澋洐,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奇怪。
“是不是他强迫的喻澋洐?”
已经恢复平静的左池狠狠捏他一下,那个收银的破系统又卡掉,将他刚刚录进去的价格都吞掉,“你快看看这个,又开始发病了。”
于是徐逞很快忘掉刚刚好奇的事情,与左池两只毛茸茸的脑袋拱到一起,一个嘀嘀咕咕在抱怨,一个任劳任怨,像老年人学手机,你一句我一句反驳,“我刚刚就是这样录入的!”
然后有点生气地将徐逞往外一挤,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应该是这样。”说着就去抢他手里的鼠标,结果一通操作,连商品也都被清除干净。
“……”徐逞无奈地接下左池生闷气丢过来的鼠标,算是跟这个收银系统正式结下梁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战胜人工智能,很乖巧求知的靠在徐逞坚实的肩膀上,手上也不停地在随手拿过的一张纸上做记录,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像个学生,向他的徐老师讨教互联网知识。
第57章
一进门喻澋洐就被喻霖结结实实抵在门板上,行李袋被随手扔在扔在玄关上,用于装饰的竹编篓被撞倒,里面收集的酒瓶盖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他被喻霖捏住下颔,抬高头,接受自上而下的审视,看进喻霖的眼睛亮晶晶,好像反射着自然的光,眼神别开去想躲,又被捧着脸颊吻住。微凉的唇瓣碰上喻澋洐湿热的唇,一下子就好像引起化学反应,天雷勾动地火,舌头一下闯进湿热的口腔,一开始只是两条舌头的触碰又分开,到最后交缠到一起,恨不得将对方吞吃进去。
最后喻澋洐被吻得喘不上气,从黏腻的口腔分开,勾连出一道细细的银丝,很快又被喻霖吃回去,堵住他的嘴,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用尽力气想用鼻子呼吸,然后被呛了一大股烟。喻澋洐憋红了脸,趴在喻霖的肩膀上激烈地咳嗽,好像呛水的人获救,脸都憋红了,咳嗽时肩膀也在抖动。
既没有开窗,落地玻璃门也是紧闭着的, 窗帘半拉着,只透进一道倾斜着四边形的阳光。
喻澋洐拂了一下面前,让那股呛人的气味稍稍驱散开去,然后皱着眉,鞋子也没换,将厚重的窗帘刷拉一下掀开,透进来的阳光可以看见空间里漂浮的尘埃。一打开窗,外面的暑气便扑面而来,但终于觉得空气终于流通一点,也没有刚刚那股让人憋得难受的烟味了,然后才去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回到玄关站着的喻霖面前,开始质问他。
“我不在你就是这样生活的?”喻澋洐将喻霖拉到茶几前,玻璃缸里的烟头已经堆积如山,原本泡了一些用来灭火的水,也已经发黄,“抽这么多还要不要命了?”
手指一捻过皮质沙发,上面也是灰尘。喻澋洐又将房子巡视了个遍,房间书房是干净的,整洁得好像没有人使用过,倒是他自己的房间有些糟糕,床好像被躺过,被子掀开了还没来得及铺回去。浴室湿漉漉的,干湿分离的玻璃门还被熏上了雾气,现在化了,变成一道一道水珠,顺着蜿蜒流下来。
“之前给我看的都是假象?我不在的时候除了抽烟、喝酒,你还干什么事情?不想活命了就跟我说,我早就买好一把刀,捅死你我再去自杀,你是想要这样吗?”
喻霖看着喻澋洐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伸手去想替他抹掉眼泪,再亲亲他的脸,可是在半路就被喻澋洐打开手,还要强忍着情绪,“说话!”
“爸爸错了,我真的离不开你。”喻霖抓住他垂在裤边握拳的手,将人扣到自己怀里,软乎乎的头靠在胸膛毛茸茸的头发扎着皮肤,一说话就引起胸腔的共振,这给喻霖很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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