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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你根本就不合格。你不是合格的爸爸，如果当初你在发现的时候就制止我，我们就不会是这样的。你纵容我，给我希望，然后又伤害我，推开我。每次我都下定决心不要再爱你了，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动摇我。喻霖，你真的很坏。还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我又不是谁的替身，为什么啊，为什么一直都是喊别人的名字。”委屈好像无从发泄，憋在心里太久太难受的事情有很多，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一一细说，喻澋洐难过得咬住喻霖的肩膀，听到他吃痛咬牙生忍的一声，才松开，衣服上一个整整齐齐的牙印，白色T恤也被唾液濡湿。
“爸爸爱你，我爱你。”喻霖听着少年难堪孤独的诉说，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剖开了，因为太锋利，正浒浒地往外面冒血，他好像也能感受到那种痛了，在阳光底下被晒干了，又被反复切割，血液反复喷涌而出，也变成稀烂的碎片，双手一握，竟是被他反复蹂躏到模糊一片的真心。
喻霖的嘴巴好像很金贵，从情窦初开到刻骨铭心，听到这句我爱你喻澋洐多花了三年。
“你怎么那么胆小。”喻澋洐恨恨地又咬他一口，“为什么总是要躲在那个叫别里居的外壳你才肯说爱我才会亲我？让你承认喜欢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很难堪的事情吗？还是说，如果我不从那里离开，你会觉得我永远可以当那个你花钱就可以操到的小鸭子，你到底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爸爸，这个世上，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的那刻起，伦常道德就可以被抛弃。只有彼此是对方的一切，不是吗？只要你承认爱我。”
如果血脉相连生命相依的两具肉体凡胎在宇宙的某个时空中相恋，那么物质、结构、能量、信息、精神与功能等宇宙要素都可以在天地一瞬化为虚幻，可以是任何一颗漂浮的尘埃、碎片，无法被捕捉的光和影，万事万物为他们作衬，流动的魔幻与虚假之间，彼此构成对方世界日落月升，情感主宰，最真实的存在。
“那从现在开始我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可以吗？”喻澋洐被喻霖很珍贵地捧着脸，生气过委屈过的脸蛋很红，但被喻霖认真看进眼里，再被伤害一次就要像脆弱的瓷娃娃碎掉。
“你会为了我变得勇敢吗？”喻澋洐将头从怀里抬起，羞赧地看着抱他很紧的喻霖，手指在他心脏的位置随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一字一句点着，自顾自在说话，声音也大了点，底气很足地警告他，“如果再有一次你要推开我，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找到我。”
喻霖没有说话，细腻的吻代替回答，亲他在任何时候都很宝贵的儿子，以后还会是他一生一世的爱人，生时同床，死后同穴，任何人、事、物都不能将他们分开，直至宇宙毁灭也要相拥着化成碎片。
“鱼鱼，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窗外阳光正盛，莹绿的树叶被晒得发光，小鸟在枝头婉转悠扬地鸣叫，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蓝，不远处飘着几朵白白的云，轻飘飘地风一吹就散。炙眼的阳光经过空气层层穿透，到达这一小方空间时也变得柔和，带了温度，喻澋洐整个人被阳光笼罩着，镀上圣光，这一刻他不再是引诱父亲爱上自己犯下死罪的夏娃，他是普渡喻霖的神祇，是他的生命之光。
喻澋洐从他的声音中恍惚回神，嘴巴半张，被吻过后气息还不稳定，双手紧张地推了推喻霖结实的胸膛，没有推动。他很享受这种被真实的爱包围的感觉，他不用再终日惶恐中度过，煎熬地等待喻霖明天又会上谁，爱上谁。从此他多了更多可以在喻霖面前撒娇耍无赖发脾气的理由，也有了多一重身份的立场，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爱人。
于是眼眶也红红地，骄傲地嘟起嘴，“我要考验你的，要及格了才能当男朋友。”
喻霖似笑非笑地看着喻澋洐，手指随意拨弄他额前的碎发，“那我现在是多少分？”
喻澋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零分。”可怜的眼神缓缓上移，茶色水灵灵的大眼珠一瞬不瞬盯着喻霖高挺的鼻梁，并不敢跟他对视，半晌才补充说道，“你以前在我心里可是负分。”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知足，起码现在是有进步的空间。
“请问鱼鱼同志我要怎样才能在你心里加分呢？”
喻澋洐环顾一周，“先把家里的清洁搞好。”喻霖答应下来，他又得寸进尺，“今晚不仅要吃番茄炒蛋，还要地三鲜和玉米排骨汤。”
他说的一切喻霖全都答应，眼里盈满笑意，捏着喻澋洐红扑扑的脸蛋，问他：“还有没有？”
喻澋洐摇摇头，蓬松柔软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四处乱动，“暂时没有了，想到我会补充。”
“那你呢，鱼鱼你不帮帮爸爸？”
喻澋洐精致小巧的脸蛋拉得很长，往旁边的地毯一坐，驾轻就熟开了电视，抬头用无辜的眼神小狗一样看喻霖，“我当然是要负责监督的。”
喻霖无奈地笑了一下，打开手机走到一旁拨通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简短说了两句就挂断，然后到书房拿了一份东西，放在茶几上推到喻澋洐面前，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喻澋洐疑惑地拿过那份东西，是日语N4的复习题目，密密麻麻打印了好几页，看一眼都让人头晕眼花的程度。
“给我这个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去搞卫生？”
“搞卫生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现在是我监督你，做完这份试卷。”
面对喻霖倒打一耙的耍赖，喻澋洐将试题往旁边一推，小动作好像在说我也是有脾气的，拿起遥控器按来按去，也找不到自己想看的电影，猝不及防就被喻霖从后掐住下巴，两颊的肉被捏得鼓起来，嘴巴也嘟着，抬起头来看见一张倒着的脸。
喻霖一下子就亲到他的眉心，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双微嘟起来红润的唇瓣，舌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下唇，似笑非笑地说：“不做试卷我们做点别的事。李阿姨应该还有十五分钟到我们家。”
喻澋洐一副喻霖疯了的样子推开他，认命地拿过笔，眼睛出神地盯着试卷，能做出来的题寥寥可数。喻霖就坐在他旁边，喻澋洐不敢回头看，但他知道此刻喻霖的目光肯定是落在自己身上，才涌上一种被老师监考的错觉。好像也没错，喻霖确实是他的老师。
喻澋洐在一道题上面停了好久，原本一直沉默的喻霖突然开口，“期末考试又临时抱佛脚了？”
乖巧毛茸茸的脑袋，单薄的背影，可怜地被喻霖反抓在这里做试卷的喻澋洐好像要别人说一句话才能被推着走的小孩，在试卷上不确定地选了个选项，脑袋里面是一片浆糊，“唔……”
正当喻澋洐还抓耳挠腮汗流浃背写试卷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刚一有动作就被喻霖按住肩膀，然后自己起身去开了门。回头一看是已经许久没见的李阿姨，她是他们家相熟的钟点帮佣。
喻霖跟李姐在玄关交代两句，进了门也不用多做准备，李姐干脆利落就开始干活。喻霖又重新坐回喻澋洐旁边，手肘抵着膝盖，拇指指腹托着下巴，食中二指抵在唇边，皱眉看着试题上喻澋洐写下的答案，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好好想清楚这题考查的语法，我在课上讲过。”
喻澋洐将旁边错误的答案划掉，心里有些委屈，被骗回家还要加班做试卷，还不如在左池的便利店替他扛水通电，结束之后还能骗一顿免费的晚饭。
李姐在仔细地擦电视机上的灰尘，往屏幕上喷了点清洁液，干爽的抹布一擦立马就恢复亮晶晶的屏幕，笑着说：“喻先生还亲自教孩子学习，真好。不像我家小孩，都不服管教。”
喻霖极轻地笑了一声，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臂搭在靠背，眼神却是落在喻澋洐身上，“总有办法的。”
第58章
喻澋洐好像还不太习惯这种突然间转变过来的关系，喻霖在厨房忙的时候他刚写完那套折磨人的试题，随手一丢就趴在茶几上，跟要了他半条命似的。他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喝水，耳朵警惕地竖起来，分心听厨房的动静。厨房门没有关，食物的香气已经飘出来，喻澋洐才后知后觉摸着肚子，听见抗议不满的咕噜一生。
他寻着味道走进厨房，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地三鲜刚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喻澋洐从后抱住结实的腰，喻霖刚刚洗完锅，准备做下一道菜。喻澋洐偏过脸去，踮起脚尖越过肩膀去看，声音在喻霖耳边咕哝：“接下来是什么好吃的？”
“番茄炒蛋，最后一道。”喻霖侧过头去，在喻澋洐太阳穴很轻地亲了一口。
喻澋洐松开手，在自己刚刚被亲过的地方捂住，装模作样地抱怨：“你不要忘记现在还是考察期，动手动脚是要被扣分的。”然后飞快地从碟子里捻了一块辣椒片，放到嘴里吃起来。
喻霖将火调小了一点，一只手在颠锅，看见偷吃的小猫，嘴角轻微扯动，无奈地笑：“不洗手就偷吃。”视线往下一移，发现一双白中透着粉的脚，光丫丫的，又一拍他圆翘的屁股，将喻澋洐赶出厨房，“去穿鞋子，准备吃饭。”
喻澋洐望着喻霖的脸撇一撇嘴，捧着那碟美味的地三鲜，自顾自出了厨房。穿上鞋子后很乖巧地拿好碗筷，盛上米饭，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喻霖将最后一道菜做出来。视线一直跟着厨房里喻霖的动作移动，拿铲子的时候背部牵动的肌肉线条，颠锅的时候手臂完美的曲线，好像那个在别里居高高在上又昂贵的男人只是喻霖的一个分身，现在在自己面前这个有烟火气息、温柔又骄纵自己的才是最初喻澋洐喜欢上他的模样。
两人久违和平地坐在餐桌上吃饭，喻澋洐很满足地将自己的两颊都塞满食物，像害怕不赶紧储粮就会被饿死的松鼠。喻霖吃的少，眼睛一直停留在喻澋洐身上，看他低头吃饭乖巧的发旋，又给他夹菜。明知道喉咙很窄还要往嘴里塞很多东西，喻澋洐果不其然被一块土豆噎住，小口小口喝了大半碗汤，才看着喻霖长舒一口气。
喻霖微皱眉看喻澋洐涨红的脸，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心里肯定会很难过吧？”、“会不会恨我？”，但都被他通通咽下去，他用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喻澋洐，喻澋洐似乎没有察觉，只是在夹菜的时候发现喻霖碗里的饭菜几乎没动过，才茫然地抬起头，疑惑地问他：“爸爸怎么了？”
喻霖几不可闻地笑笑，摇头说，“没事。”
喻澋洐夹起一块鸡蛋，举到喻霖嘴边，挂满的汤汁有些滴到碗里，染红了莹白的米饭。喻霖张嘴，将鸡蛋吃了进去，还咬到喻澋洐用过的筷子上。
喻澋洐用很期待的眼神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好像抓住喻霖什么把柄，说：“这个鸡蛋是不是没有味道？爸爸你的厨艺是不是有点生疏。”
喻霖又吃了一口鸡蛋，闻言笑了笑，“那鱼鱼搬回家里住好不好？爸爸每天给你做饭，厨艺就不会生疏。”
原来是拐弯抹角想要自己留下来，喻澋洐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喻霖也是一个有心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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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李姐给里里外外都做了大扫除。喻澋洐房间里的四件套全都换过，干干爽爽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洗衣液清香。他洗完澡后就回了房，经过书房的时候看见喻霖还在里面对着电脑处理工作。闪身进房的时候还特地锁好门，才久违安心地躺在这张很久没睡过的床上。
喻澋洐打开手机，在社交软件上无聊地翻着，其实他的生活很枯燥，没有几个朋友，社交圈子也不大，每天也是两点一线，别里居、学校两头跑，和同事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就是点头之交。现在准确来说该是旧同事。
辞职的时候他忘记退出别里居的工作群，现在里面又炸开锅，似乎是在筹划一个新的活动之夜。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热情，期待这个活动到来，群里面有说有笑，都在很积极地提意见，方岚还发了好几个大红包。只是这次的活动少了两个人，喻霖也不会再出现在别里居里。
床边点了一盏蜡烛香薰，可能是刚刚喻澋洐在洗澡的时候喻霖进来放的，很助眠，手机没玩多久就已经抱着被子想要睡觉，中央空调低音运转，出风口送来丝丝凉气，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吹得很舒适。
喻澋洐抱着被子，已经不想去管头顶的暖灯，开关在门口，他一点也不想动，想着开一个晚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喻霖比他想象中要有钱许多，便抬手熄掉床边的灯，尽管闭上眼睛还是觉得很亮但并不影响他此刻昏昏欲睡的心情。
“鱼鱼，睡觉了吗？”三下很轻又克制的敲门声响起，让喻澋洐从快要睡着的临界点脱离出来，眼睛在灯光中微微张开，又不情不愿合上。
又是三下很轻的敲门声，终于将喻澋洐彻底从瞌睡中拉起，睁眼入目满是灯光，茶色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轻微转动，心脏有些不规律跳动，克服很久才渐渐慢下来。喉咙有些干燥，喻澋洐揉了揉头发坐起来，淡哑的声音传出去：“怎么了？”
门被打开，喻霖穿了一身灰色丝绸睡衣，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放到床边的矮柜上，俯身坐了下来。
他摸摸喻澋洐睡眼惺忪的眼皮，又拨弄一下额前的碎发，声音很温柔，问：“爸爸吵醒你了？”
以往在家的时候睡觉前喻霖总要给他准备一杯热牛奶，那时喻澋洐太过瘦小，营养也跟不上，所以喻霖只能想方设法用各种途径给他补营养，到现在他已经长大，这个习惯还被保留下来。
喻澋洐在家没有睡衣，穿的还是之前买的那两套衣服，衣领在酒店里被喻霖扯得变形，淘汰下来就成为睡衣，领口大敞还能看到白净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突出的锁骨。等他喝完牛奶喻霖很自然就接过杯子，不多时又回来，客厅的灯已经熄掉，而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
调整好了枕头的位置喻澋洐躺下准备再次酝酿睡意，抱着被子蜷成一团的时候感受到另一边的床似有重物压过，柔软的床铺陷下去了一块。喻澋洐回头，看见喻霖坐在床边，掀开另外半边被子准备躺下，这个动作未必也太过自然，这是喻澋洐的房间。
喻澋洐回过头去，皱眉的样子显得有些疑惑，喻霖的动作随着他的声音停了下来，问：“喻霖你在干什么？”
只是顿了一瞬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喻霖行云流水已经躺进喻澋洐暖好的被窝里，凑过去正准备将喻澋洐搂紧自己怀里，似乎觉得喻澋洐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摸到一副暖烘烘的身体，用了点力气就将人禁锢到自己怀里，“睡觉。”
喻澋洐贴着喻霖洗过澡后有些凉气的身体，脸蛋埋在坚硬的胸膛，毛茸茸的头发蹭得喻霖的肩窝有些痒。他尝试将手从喻霖怀里挣脱出来，无果，只能仰着头。喻霖低下头看他，两个人之间只隔一次心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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