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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行星创地球(近代现代)——shallow7

时间:2023-12-20 17:15:57  作者:shallow7
  如果父亲还在,或许爱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不至于如此艰难,他至少可以直面父亲的不满和施压,至少还有机会反抗、坚持、和解,在这个过程中重建父子关系,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而如今,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无从反抗,也就无从和解,只有单方面的辜负与背叛。
  这是无法说出口的心理负担,他想,柯墨是不会理解的。
  八月末,小羽在暑假结束之前迎来了他的十岁生日。
  往年小羽过生日,父母都会为他举办盛大的派对,邀请许多亲朋好友来参加,然而今年父母不在了,小羽跟哥哥说今年不想举办派对,只想和两个哥哥一起去半山陵园看望爸妈,然后回家一起吃长寿面和蛋糕。
  顾玦同意,柯墨也没有意见,于是,生日当天一大早,两个哥哥带小羽去扫墓。
  小羽蹲在墓碑前诉说了对爸妈的思念,给他们烧去纸做的生日蛋糕和长寿面,还郑重其事地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承诺,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考哈佛、读商学院,毕业后进海思工作,为哥哥分担压力。
  柯墨站在一边,起初一直心不在焉,到这里突然听不下去了,打断小孩的话:“考哈佛?读商学院?进海思?你还要走你哥的老路?”
  小羽:“这不是哥哥的老路啊,是弥补哥哥当年的遗憾。”
  柯墨:“这算哪门子遗憾?”
  小羽:“爸爸说哥哥当年其实很想去美国读哈佛,是为了能尽早回家接班,才选择了留在国内读大学。这是他的遗憾,由我来替他弥补。”
  柯墨:“……”
  这是什么狗屁煤气灯逻辑,简直无语。
  顾玦当年的遗憾明明是很小就被没收了理想,只能按照他父亲规划的路线选择学校、选择专业、回家继承家业,可从顾海年嘴里说出来,却仅仅只剩下了“没能出国读书”。而且,他利用这个给小儿子洗脑,把对他的人生规划变成了“弥补哥哥的遗憾”。
  柯墨很不爽,蹲下来跟小羽较劲:“你哥的遗憾是没能当个网球运动员,你要想替他弥补,就别想着什么商学院,马术潜水二选一,往职业方向发展,赢一堆奖牌回来,你哥肯定高兴。”
  这是小羽从未想过的人生规划方向,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
  他困惑地扭头看向站在自己另一侧的哥哥,希望哥哥能说点什么来给自己指点迷津。
  顾玦温和地笑笑:“你不用替我分担压力,也不用弥补我的遗憾,做你想做的就好。也不着急做决定,慢慢想,不管想做什么,我和墨墨哥哥都会支持你。”
  小羽:“可是爸爸说……”
  柯墨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们兄弟俩怎么都这毛病?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爸还说过他后悔生了我呢,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死啊?”
  小羽震惊得瞪大眼睛,不敢想象墨墨哥哥的爸爸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玦走到柯墨背后揉揉他的头顶:“胡说什么呢。”
  柯墨回头看了顾玦一眼:“我说的是实话啊!你难道想让他变得像你一样,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这下小羽更听不懂了,困惑的目光在两个哥哥之间来回打转。
  顾玦没有回答柯墨的话,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拉着小羽站起来,认真告诉他:“墨墨哥哥说的对,你不用按照爸爸的要求规划自己的人生。虽然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但每个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他看不到你的所见所想,也无法替你做决定。”
  小羽似懂非懂,认真琢磨了几秒钟,朝哥哥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哥。”
  柯墨也站了起来,捏捏小孩的脸:“嗯什么嗯,听懂了吗?”
  小羽:“你们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们教我的道理,我都记下来了,回去我慢慢想。”
  说着指指自己的脑袋。
  柯墨对小孩的回答还算满意:“不算太笨。走吧,回家吃蛋糕。”
  小羽嗯了一声,转身对着爸妈的墓碑鞠躬告别。
  兄弟三人朝陵园停车场走去,路上,小羽主动牵住柯墨的手:“墨墨哥哥,你爸爸不是好爸爸,你不用听他的话。”
  柯墨:“……”
  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有种吃了一大口芥末的感觉。
  回到家,郑伯和罗姨已经为小寿星准备了丰盛的生日餐,还在庭院布置了一些气球装饰,营造出一个简单温馨的家庭庆生氛围。
  顾玦为小羽准备的生日礼物也刚刚送到家,是一只两个月大的阿拉斯加幼崽,毛绒绒圆滚滚超级可爱。小羽喜欢得不得了,为小狗起名“古德奈特”,简称“特特”。
  柯墨嘴上说没准备礼物,在小羽的再三纠缠下最终还是拿出一幅画来,一脸敷衍地丢给他:“烦死了,这个给你吧。”
  这幅画画的是小羽一身骑士装、骑在乌乌马背上的模样,是柯墨前阵子在马场写生的作品。他画了这么多年独角兽,画起马来自然也是驾轻就熟,画人物虽然不多,但也很好地抓住了小羽的面部特征和动作神韵。人和马都神采飞扬,整幅画栩栩如生。
  小羽接过画,兴奋得两眼放光:“我就知道你在偷偷画我!”
  画家本人却傲娇起来:“什么叫偷偷?我是光明正大地画!画着玩的,喜欢就送你了。”
  小羽一把抱住柯墨:“特别喜欢!谢谢墨墨哥哥!”
  柯墨:“一身狗味臭死了,走开走开!”
  小羽:“才没有臭狗味,特特一点都不臭。”
  柯墨:“那就是你臭!”
  墨墨哥哥总是口是心非,小羽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往心里去,嘿嘿一乐,转身去找郑伯帮自己把画挂在卧室墙上。
  当天晚上,小羽带着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撒欢,两个哥哥则一人一把躺椅,坐在院子里乘凉浅酌。
  柯墨胃不好,顾玦一直限制他的喝酒自由,只偶尔允许他喝一点对胃伤害较小的葡萄酒或香槟。今晚他们喝的是一款白葡萄酒,度数较低,口感清甜,喝来喝去一点醉意都没有。
  但最近几个月以来,柯墨已经摸透了顾玦的脾气,他允许自己喝酒的时候,往往也是他对自己防线较低、愿意适度纵容自己的时候。
  既然他今晚降下一点点防线,那自己没有理由不尝试着突破一下。
  “哥。”柯墨靠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开了口,“你都鼓励小羽不用听爸爸的话,走自己想走的路了,为什么不能说服自己呢?”
  顾玦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人就是这样,看过很多书,做过很多思考,明白了很多道理,却依然无法跨越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鸿沟。
  或许,这世上有很多痛苦和不幸都源于这样的自困吧。
  他找了个敷衍的理由:“小羽还小,有的选。”
  “你也有的选啊。”柯墨转过头去看着他,“选择喜欢的工作,选择喜欢的生活,选择喜欢的人。”
  这暗示太过明显,顾玦想装没听懂都难,只是……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字斟句酌地给出一个答案:“等到小羽年满十八岁,我就卸任在海思的所有职务,将手中的股权放进家族信托。如果他大学毕业后想接手海思,信托中的股份能帮他在公司站稳;如果他不想接手也无所谓,我不会强求。”
  柯墨:“然后呢?”
  “然后……”顾玦的声音轻缓,像在描绘一场梦境,“按照你的建议,出国找个宜居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柯墨似乎听懂了他的暗示,但又不太确定,直起身子看着他继续问:“那我呢?”
  顾玦扭头与他对视,眉眼间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你想定居在哪里?”
  这一笑让柯墨心跳疯狂加速——
  自己没有会错意,他的意思是想要和自己一起出国定居,共度余生!
  “哥……”柯墨激动到语无伦次,“所以我们……你的意思是……”
  没料到一个八年后才能兑现的承诺会让柯墨如此兴奋,顾玦担心他可能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愿意等么?”
  柯墨果然懵了:“等?等什么?”
  顾玦:“等到小羽成年。”
  柯墨:“什么意思?”
  顾玦委婉地告诉他:“我是小羽的监护人,在他成年之前,我的首要责任是照顾好他。”
  柯墨:“……你的意思是,要等到他成年,我们才能在一起?”
  顾玦不知该如何解释。
  许下这样一个约定,对他来说就像是在一片沙漠中种下一棵果树,是一个艰难的开端,也是终于下定决心的暗示;然而柯墨却像一个从来没吃过糖的坏小孩,给他一颗糖果,他就恨不得打劫并一口气吞下整间糖果屋。
  两个人思考问题的脑回路完全不同,节奏也无法同步。
  “你怕他接受不了我们在一起?”柯墨继续逼问,“可是你又没问过他,怎么知道他不能接受?”
  面对他执拗又炽热的注视,顾玦感到无奈:“墨墨……”
  柯墨:“万一我活不到那时候呢?”
  顾玦皱起眉头:“胡说什么!”
  柯墨比他更不爽:“你明明就是自欺欺人!要不要现在就把顾小羽叫过来问问,他愿不愿意两个哥哥为他做出这么大牺牲?”
  他激动起来没注意控制音量,刚巧小羽追着小狗跑了过来,听到后半句话,好奇地停下脚步:“什么牺牲?哥,你们在说什么?”
  柯墨对顾玦的怨气瞬间转移到小羽身上:“你哥为了你打算当个老处男!”
  小羽迷惑:“啊?”
  “他开玩笑呢,不用理他。”顾玦及时拦截住柯墨对小羽的精神污染,从小羽手里拿过逗小狗的飞盘,朝院子的另一头丢了出去,“去玩吧。”
  小狗兴奋地追逐飞盘跑远,小羽的注意力也瞬间又回到了小狗身上,转身大步追赶,将刚才没听明白的话暂时抛诸脑后。
  顾玦从柯墨手中拿走酒杯,剥夺了他今晚的饮酒权。
  “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小羽身上。”他低声说。
  柯墨很不满:“是你先拿他当借口的。”
  顾玦沉默半晌,终于点头嗯了一声,默认了柯墨对自己的指控。
  “我需要时间,墨墨。”他尽最大努力想要做出解释,却感觉一字一句都是那么难以启齿,“我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也许是八个月,也许是八年。我不强求你等下去,但……”
  话没说完,他再次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继续。
  柯墨听懂了他的沉默,试探着问道:“但你不会放我走,对吗?
  顾玦感到几分错谔,他突然意识到,柯墨能够看到那个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自己。
  “对不起。”他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杯子,“我知道,这很自私。”
  柯墨却松了一口气:“哥,你放心,我不会走。”
  顾玦屏住呼吸,缓缓扭头看向他。
  柯墨定定地与顾玦对视,许下自己的承诺:“我不想等八年,但是,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
  作者有话说:
  玦:这很自私。
  墨:我被哥哥囚禁了,耶!开心!
 
 
第44章 事故
  夏天结束了,小羽开学了,柯墨每天除了画画,就是抱着阿拉斯加幼崽坐在花园里晒太阳荡秋千,对着这只傻乎乎听不懂人话的小东西倾诉心事:
  “特特,你知道八年是什么概念吗?”
  “九年又八年,你的狗生都没这么长吧?”
  “下辈子我也当个小狗吧,喜欢谁就去骑它,不让骑就打一架,谁赢了谁在上面,简单快乐。”
  “我哥学坏了,晚上房间上锁,防火防盗防着我,好像我会半夜潜入他房间强迫他似的。”
  “我又打不过他,能叫强迫吗?最多算是勾引吧。”
  “哼,白天道貌岸然,晚上还不是会偷偷做春梦。大家都是男的,都懂的,你说对吧特特?”
  “哦,我忘了,你还没到发情期,可能不懂。”
  “没事,将来有一天你会懂的。”
  “唉,一个家庭长大的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看看人家顾小羽,一点都不拧巴。”
  “特特,你说,会不会哪天顾小羽都早恋了,我和我哥还这么别扭着啊?”
  一天晚上,顾玦加班还没回家,柯墨陪小羽写作业。
  他闲得无聊,拿了小羽的美术作业本在上面勾勾画画,画了一只昂首挺胸的大鸟给小孩看:“看,这幅画名叫《顾玦》。”
  小羽:“这是……鸵鸟?”
  柯墨:“是啊,像不像你哥?”
  小羽猛摇头:“不像!我哥这么帅,怎么会像鸵鸟!”
  柯墨:“他和鸵鸟的性格很像啊,喜欢把头埋在沙子里逃避问题,你不觉得吗?”
  小羽坚决捍卫哥哥的完美形象:“不觉得,我哥从来不逃避问题,他最勇敢了。”
  柯墨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小羽认真思考片刻,决定为这个笨蛋哥哥做科普:“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不是为了逃避问题,它是为了从沙漠里觅食,或者是遇到危险时躺下来躲藏,避免被天敌发现。”
  柯墨:“……懂的还挺多。”
  小羽:“我从一个纪录片里看来的。对了墨墨哥哥,这周末我们去动物园看鸵鸟吧,我都好久没去过动物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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