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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镣铐(近代现代)——末芜闻

时间:2023-12-20 17:25:15  作者:末芜闻
  妈的,烦死了!遇到这两人果然都没什么好事!冷暗恼火得想将台球杆砸断。
  两个都他妈的是他命中灾星!
  台球馆的值班经理终于来了,看着这灰头土脸的一群人,还有被打断了的台球杆,气得恨不得也拿根台球杆来将这些闹事的人一个一个打死。
  “这年还没过完,你们就在这闹什么闹!存心砸场子是吗!”
  冷暗是认识这个值班经理的,道歉道:“甯哥对不住,给你惹麻烦了。”
  甯哥不依不饶地骂:“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知不知道过年惹事,是很晦气的啊!你说我这一整年生意还怎么办!”
  “迷信。”郝向明冷不丁来了一句,胳膊还被冷暗紧紧抓着。
  冷暗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他妈可给我闭嘴吧!”接着看向甯哥,继续商量地说,“甯哥,实在是对不起,闹出这么一桩,确实是想不到的。这样吧,弄坏了什么,我们赔,我们再办一张年卡,算是给你今年的生意买个彩头。你看这样,行吗?”
  甯哥唠唠叨叨骂了一阵后,终于勉强同意了。
  冷暗便拽着郝向明去办了年卡,那招惹冷暗的人也匆匆办了一张年卡后,就追着冷暗问:“冷暗,你真就这么走了?”
  冷暗没好气地问:“不然呢?没打够?”
  那人正了正神色,终于不再以挑衅的口吻,反而带上挽留和不舍的语气说:“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可能?”冷暗反问他。
  那人愣了一下,接着苦笑:“我们原来不是很好么?”
  “我们原来只是肉体关系,各取所需,”冷暗直截了当地说,“说白了,我们以前只是炮友而已,炮友之间的好,算个屁。你混社会这么久,睡过多少人,这个道理还要我教?”
  那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黯淡。一直以来,他都是个骄傲放纵的人,走过烟花柳巷,逛过无边风月,男男女女不知睡了多少个,各种花样玩到了极致,走肾走得没边了,却从不曾料到,自己竟然会一头栽在了冷暗这里,不可自拔地走了心,哪怕后来冷暗不再跟他来往,他仍是对冷暗念念不忘。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冷暗什么,阴暗?忧郁?神秘?还是那颓丧到极致,也倔强到极致的气质?他说不清,任谁也说不清。
  冷暗的话太冷,就像一根针,扎破了他胸口那个只装着希望的气球。
  “我一直想着你。”那人说。
  “别想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没必要,而且,会很痛苦。”
  冷暗撂下这句话,就拽着郝向明离开了,留下那人不甘地站在原地,失落地低声说了一句:“冷暗,你怎么能这么狠。”
 
 
第18章 【已修改】
  冷暗拽着郝向明一路下了楼,走到小电驴前。
  他本想着打完一场台球放松心情,免得整天待在家里待到发霉,却没想到球杆都没摸热就被搅了局,坏了心情,还花了一大笔钱,这个开年简直晦气得不行。
  更晦气的是站在一边的郝向明,脸色阴沉得就像懋城的阴雨天。
  “他到底是谁?”郝向明问。
  冷暗往小电驴插钥匙的动作停了一下,那颗心忽地悬起。他从未被郝向明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过,那冷冷的语调里带着怀疑、愤怒和酸楚,让冷暗感觉自己与郝向明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远了。
  他转头看向郝向明,望着那双因为生气而泛红的眼,简单干脆地回了两个字:“炮友。”
  郝向明的脸色登时一阵红一阵白,两片薄薄的嘴唇蠕动个不停。他看着像是要冲着冷暗咆哮,可也许是因为心疼弟弟,那伤人的字字句句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握紧了拳,攥得骨节都发了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你和他,睡过几次?”
  “记不清了,跟他鬼混了有半年,一两天就上一次床,大概睡了可能有近百次了。”冷暗轻描淡写,双手抱在胸前,倚着小电驴站着,挑眉看向郝向明,“你还有什么问题?”
  半年,近百次,这两个数字如子弹砰地两声将郝向明的理智彻底击碎。
  冷暗那毫无感情色彩的回答在郝向明耳里嗡嗡嗡地重复着,不断提醒着他自己和冷暗的炮友比起来,是多么地不堪。
  他愤怒、他不甘、他万分痛苦,也极度心酸。
  他知道因为弟弟有过炮友的这段过往感到生气和哭泣是件非常幼稚的事情,可他控制不住。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被别人压在床上操弄得啊啊叫,郝向明便不争气地直掉眼泪,眼泪砸到地上,粉身碎骨,就像自己那颗痛穿了的心。
  他抓着冷暗的肩膀用力摇晃,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他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冷暗被他拽得生疼,晃得头晕,他从没见过郝向明这般失魂落魄又狂暴失智的样子。
  他是聪明的,在台球室里就想明白了郝向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失常;但他也是委屈的,他之所以会跟别人上床,说实在的,跟郝向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被迫逃到懋城生活的头几个月,冷暗过得非常痛苦。身体的创伤没有痊愈,内心的伤口更是越裂越大,就像一个黑洞,吞噬了他生活里所有的希望和快乐。
  睡着时,他被噩梦折磨;醒来后,他又被思念蹂躏。他每天都想去死,只是凭藉着对郝向明残存的爱,才始终没有迈出自杀的那一步。
  他活得行尸走肉,在懋城各处厮混。因为长得好看,又带着桀骜不驯的气质,吸引了很多懋城青年的注意,男的女的都有,这其中就包括那个跟他们闹了不快的人,他的炮友宋乘。
  宋乘男女不忌,在台球馆里注意到冷暗后,就勾搭上了他。
  一开始冷暗是懒得理会宋乘的,打完台球就去喝酒。宋乘便跟了去,趁着冷暗喝醉,将冷暗捡了回去,冷暗在酒醉无力反抗中,就被宋乘上了。
  冷暗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和宋乘躺在一起,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在燕城因为郝向明一家而经历的事太苦太痛,宋乘的强奸在他那如一潭死水的心里已经激不起半点水花了。所以他神色漠然地穿好衣服后,就如没有感情没有心的机器人一样地顾自往外走去。
  “等等。”床上的宋乘坐起身叫住了他,“你不想说什么吗?”
  冷暗头也不回地问:“说什么?”
  “你被我上了。”
  “然后呢?”
  “你是被我强上的。”
  “所以你想让我报警?”
  宋乘笑了一声:“这里的员警才不管男人强上男人。”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冷暗不想跟他啰嗦,只想去喝两瓶酒,或者去南山寺拜拜。正好昨晚又被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强上了,所以今天跟佛祖有新的内容可以倾诉了,不然老是讲一样的东西,听得佛祖都要耳朵起茧了。
  冷暗大步地往外走,宋乘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三两步冲上前去拽住冷暗的胳膊,说:“以后还跟我上床?”
  冷暗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答了一句:“嗯。”然后甩开了宋乘的手,离开了。
  后来他就经常跟宋乘上床了。宋乘的活儿极好,经常操得冷暗高潮迭起,让他一声接一声地呻吟咒骂。他享受和宋乘做爱,可是他不爱宋乘;而宋乘,嘴里总说着和冷暗只是互相满足肉体欲望而已,让冷暗别想太多。
  冷暗当然不会想太多,因为他那每天都处于混乱的大脑和盛满伤痛的内心根本没有留给宋乘任何空间。
  他们对彼此的炮友身份毫不介意,坦然以对。
  都是社会人了,哪来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各取所需就完事儿了,太多牵扯有什么好处?
  可冷暗还是难受的。
  没错,和宋乘上床时确实非常享受,可是每到高潮之际,他的眼前总会浮现郝向明情动的脸,耳边宋乘的浪言淫语都会化为郝向明的声音;高潮过后躺在床上喘息时,他又会从餍足的情绪迅速坠入深深的自责。
  他在心里骂自己肮脏,噁心,因为他背叛了自己爱的人,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在别的男人怀里被操得浪叫不止;可他和他爱的人上床时,却又会被别人骂肮脏、噁心、乱伦,甚至被视为精神病患关进了那种地方,一天又一天地忍受着各种名为治疗,实为虐待的折磨。
  冷暗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被自己谴责,也不被别人咒骂,不被视为不配在这个世界活着的精神病人。
  所以,和宋乘上完床后,他总会哭,坐在窗台上边抽烟边哭泣。
  宋乘问他怎么了,他又会迅速收起情绪,一脸防备地瞪着宋乘,让宋乘少多管闲事,不然就用烟头烫宋乘;而宋乘只是笑了笑,跟着点起一根烟,倚着窗台陪着冷暗抽。
  冷暗一直觉得宋乘肯定挺烦自己的,毕竟他那么反常,前一秒才浪叫,下一秒就大哭;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宋乘竟然会喜欢自己。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网页看得还是不少的,宋乘纹身的含义,他看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何必呢?冷暗想。
  爱上一个不对的人,迟早是要受苦受难的。就像我,爱上了自己的哥哥。看看我,现在活成了什么鬼样,要死不活的。社会人,走肾就够了,走什么心。
  而那个他深爱着的人,此时拽着冷暗的肩膀大吼大叫,发泄了许久后,才筋疲力尽地靠着冷暗的肩,小声哭了起来,抽泣地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睡......”
  冷暗的肩膀很疼,被眼前人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他低头看着郝向明的脑袋,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郝向明说,因为一旦开了口,那段他不想让郝向明知道的过往就真的一点也藏不住了。
  所以,思前想后,他最后开口说的是:“你吃醋了?挺好,两年前我遭受的那一次,终于轮到你了……”
 
 
第19章 【已修改】
  冷暗所说的事,发生在两年前的冬天。
  那天,温乐将一个保温饭盒护在怀里,特地挤着公交,去燕城第一中学好给他那念高一的哥哥郝向明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饭。
  温乐十四岁那年,在政府体制的规定下,从儿童福利院转移到了社会福利院。
  虽然他依旧整天和老师作对,也总是和别的福利院的大孩子打架,但他乖张顽劣的性格已经收敛了不少:因为郝向明跟他说,打架的话就一定会受伤,他会很心疼的。
  温乐倒是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反正从小到大,他被老师打,也被同学打过,受伤就跟吃饭一样习以为常,药都不用抹自然就会过去了。但是他不想让哥哥心疼,哥哥要应对养父母的管教,当个好儿子已经很辛苦了,为了减轻哥哥的负担,温乐就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性。
  即便如此,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还是讨厌他,因为上一所福利院给温乐的评价是“几乎可以直接送进少管所的差”。工作人员,尤其是新福利院的老师们认为,一个被单独安排在地下室里住,和别的孩子隔开的孩子,注定不会是什么好苗子。
  他们只求温乐能在长到足够年纪,也到了可以离开福利院,自主生活之前,不会在福利院里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但不用他们多操心,温乐在社会福利院待了一年就主动和福利院提出要独立出去,自己生活的申请。按规定,温乐要到十六岁,具有正常劳动能力时,才能独立出去的。一来福利院的人确实嫌弃温乐,哪怕这一年来,温乐只是不痛不痒地小打小闹,但谁能保证哪一天这个在地下室里成长的小恶魔不会突然发疯呢?再者,这个社会福利院本来就管理疏松,上级不管,资金也匮乏,巴不得需要照顾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十分痛快地同意了温乐的要求。
  温乐带着简便行李搬出福利院的那天,福利院的院长还反复地嘱咐他:“既然是你主动要求搬出去的,那就不要回来了。如果之后被查问,也不要说是从我们福利院出来的。福利院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算是报恩吧。”
  报恩?温乐在心里冷笑。
  报什么恩?报答你们在我被人抢饭时无动于衷,当我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你们打烂手心的恩?还是我解释原因,你们从来不听,只会骂我“坏孩子”,将我扔进黑暗的地下室锁起来的恩?
  更重要的是,报答你们将我和我哥硬生生地分离,也不允许我们见面的恩吗?我呸!
  但这些话,温乐都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笑着对院长说:“自然,我不会给福利院惹麻烦的,院长您放心吧,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福利院的。”
  福利院里的日子太艰苦也太阴暗,福利院里的人太冷漠也太遥远,他在这里活得孤独又无助,成长得畸形又可怜。
  待他独立出去了,或许能够拥有正常一点,光明一点,也快乐一点的生活。
  而温乐也真的过上了他所期待的“正常一点,光明一点,也快乐一点”的生活。
  起码,刚独立出去的头几个月是这样的。
  他学历不高,勉勉强强混了个初中文凭,也没有什么专业技能,所以独立出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工地里搬砖。虽然挣得很少,但他干得很勤快,每天用单薄瘦削的身体推着推车一趟又一趟地运砖,在工地里跑得飞快。他对每一个工友都爽朗地笑,高高兴兴地喊一声哥啊叔啊什么的。
  工地里的工友见他勤快又热情,年纪又小,就格外地照顾他。出去玩儿的时候会叫上他,有什么好吃的也分给他,就连人生第一次喝酒,也是被工地里的工友拉着喝的。虽然最后醉得十分狼狈,但温乐还是高兴又骄傲,因为他觉得自己会喝酒了,长大了,从此以后就是个男人了。
  工地里的工友问过温乐,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不念书,出来打工,而温乐也毫无隐瞒地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那些工友。然而他并没有受到过去十几年所习惯的嘲笑和辱骂,只是被工友们拍了拍肩,安慰道:“兄弟没事儿,以后我们大伙儿就是你的家人,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就找我们。来,抽根烟?”
  温乐接过烟,在他人嬉笑和自己咳嗽声中学会了抽烟,又迈出了他心里成长之路的一步。
  在他心里,这些工友就像家人一样,给了他过去十几年所缺失的关爱。他感谢这群工友,这群来自天南海北,有着不同口音和生活习惯的人平凡普通,即便是那些光鲜靓丽的白领口中的“底层人民”,但是他们给了温乐从小一直渴望的关心和尊重。所以,温乐觉得他们很好,也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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