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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移山(近代现代)——卡尔维诺斯夫君

时间:2023-12-23 09:09:05  作者:卡尔维诺斯夫君
  “我不知道,可能再想想吧。”谢治群仰头,如鲠在喉,缓缓地闭上眼睛。
  据说这样做能快速放空大脑,醒神清目,可谢治群却越想越纷乱,脑中时不时晃过这几日梁念诚温柔的脸。
  他到底,为什么会一直想着梁念诚呢?
  “行,你要是想搬出来,回头给我打电话,帮你收罗收罗。”苏筠拍了拍谢治群的肩膀,随后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入口,便分道扬镳。
  “嗯。”谢治群应声,给梁念诚发去信息,顾及到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以为要等很久。但顶多半小时,梁念诚就遵照约定,驱车风风火火来了。
  “治群哥,上车吧。”梁念诚没到下班点,便招呼伙计儿放工,算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旷工了。
  但事出有因,近来老式机器由于老旧腐朽的零件,频发故障。
  前一段时间,甚至还发生一起安全隐患故事,工厂众人心惶惶,他们电工亦如此,所以只能减少出勤率,宁缺毋滥,规避滥竽充数的陋端,等待新零件部下达重新组装。
  谢治群朝车窗内瞄一眼,见梁念诚穿常服,便好奇地问:“你刚才还在上班吧,怎么这么快过来了。”
  梁念诚转过脑袋,突然从后座拿来一杯奶茶递给谢治群,说:“厂里不是很忙,我就过来了。治群哥,你喝喝看,合不合胃口,我刚刚路过景区奶茶店买的。”
  尽管不知道梁念诚怎么突然想起给自己买奶茶,但谢治群空站一上午,水没喝几口,的确有些口干舌燥,却之不恭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惊讶这居然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冰凉稠密的口感细腻,贴着唇缝和舌尖甜到根部,下时堆砌的燥郁感如雾霾消散,心情如旭日明朗了不少。
  一旁的梁念诚紧张地勾了勾鼻子,其实他并不是半小时前到的。
  近一带新兴旅游业,也继而带动乡民的服务行业,这家奶茶店广为人知,他也是慕名而来,先前曾带弟弟妹妹去过一次,游客如过江之鲫,与其说用钱消费,不如说是消费时间。
  如今这杯奶茶的口味,参照的是五年前谢治群和他在零售店时,请客的那只冰淇淋。
  他痴迷地望向谢治群雪白的脖颈,漂亮的喉结如珍珠骨碌碌地下滚,勾勒出一条细长的颈部线条,问:“怎么样?治群哥。”
  谢治群腆脸,眼中似闪烁星光,诚挚地说:“很好喝呢,我很喜欢,念诚。”
  梁念诚被这句“我很喜欢”炙的面颊一热,手足无措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哑地“嗯”一声,彼时间也感到口干舌燥。岂料那杯奶茶下一秒也送到自己面前,香甜馥郁的味道令他的思绪沉淀,少时一诧,怔怔地望向谢治群那张充满善意的面容。
  “你也喝一口吧,念诚。”
  言犹在耳,那杯奶茶的吸管被递近,管口严丝合缝地贴着唇中央。
  梁念诚并不喜欢甜食,但管口残余的温度仍是令他鬼迷心窍地啜了一次,含棉花似地留在嘴里,又想入非非地抿了一小口,面上波澜不惊。
  双眼如静默的积云黑沉,痴惘望向谢治群美好的面孔,细细咽了下去,一丝白浊渗出,沾在粉红的唇缝。
  谢治群见了,心重重一砰,身体涌现出股异样的燥热,为什么他竟会觉得梁念诚喝奶茶的画面如此色情,能让他浮想联翩呢?
  他赶忙撤回那杯奶茶,置于腿上,脸红心跳地攥紧安全带,想,这种反应会不会太过激了一点,他这样正常吗?
  可惜的是,暧昧的硝烟只弥漫到谢治群身上,不明真相的梁念诚舔了舔唇缝的白浊,便怡情悦性地发动引擎,并未发觉谢治群的异常。
  为了避免气氛骤冷,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无厘头问道:“治群哥,苏筠哥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谢治群面色一点点地染红,此时他羞愧难当,不敢再随便四处张望了,张口就答:“两周后。”
  梁念诚将车顺拐进一条弯道,没有按计划回修车店,谢治群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窗外发呆,故而也没察觉。
  梁念诚自顾驶入一条四周皆是田野的直道,蔚蓝的天空漂泊几朵浮云,白色的野花苍茫地摇曳在一抹绿色中,秋风卷起来自远方的思念。他问道:“两周后,治群哥,那时候你也要回上海了,是吗?”
  谢治群愣了一下,看向一脸肃然的梁念诚,麦色的皮肤上晕着一些不知名的冷白,眉间的沟壑如雪洼陷进一些,心脏的位置仿佛被什么尖锐的物体牵扯。
  他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也清楚有些事不能逃避,便缓缓说:“应该是吧。”
  谁料车轱辘轴子秃然遭逢陡峭,整个车子脱离陆地,震荡了一下,车身闯过风往前俯冲。
  踯躅之间,谢治群眼前一黑,睫毛贴着温厚的物体,整个人向前倾塌,好在有这温厚作庇护,头部才免遭撞击。
  待“轰隆”一响,车身恢复平稳,谢治群漆黑的视野中逐渐显露白亮,缓缓睁眼,仓皇地看向梁念诚,视线下垂,靠近自己的那只手背上布满红痕。
  “念诚,你的手……”
  “没事,治群哥。”梁念诚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伸出手悬在谢治群的脸前,眷恋似地想近一步,却只轻轻刮了一下鼻头,放下手,不咸不淡地说:“安全带开了。”
  “嗯……”谢治群心不在焉地答,不慌不忙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心思还遗留在被触碰的鼻头上。
  待车子在一处榕树阴蔽下熄火,蝉鸣悦扬作伴,谢治群再次听见梁念诚的声音。
  “治群哥,如果我不想让你走呢?”
  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第42章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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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群哥,如果我不想让你走呢?”
  谢治群在脑海中复述了这句。这并非在他的考量范畴内,甚至未料到会由梁念诚先提出。
  因而,这个问题当下是无解的。
  但其实真正深究起来,也没想象中那么艰难,提及工作,他在上海总部负责的两个项目已经炉火纯青,步入收尾阶段,继续留任意味升职加薪;这五年来结交朋友,但鲜少能有知心的;私生活用单调、乏味、无趣这几个字眼就能概括,他并不喜欢外出,除了偶尔户外运动,就是留在出租屋学习读书;有一定积蓄,也有过买房买车和结婚的考虑,但他至今仍觉得自己很难喜欢上一个人;过年时曾试图劝说母亲搬来同住,但像母亲老一辈人习惯待在家乡,大抵是不愿再背井离乡的。
  谢治群在遥远的他乡一直是异客,从来没有获得归属感。
  彼时谢治群再回头遥望自己的一生,才惊觉那个站在起点的孩童逐渐远去。
  如今的他褪去了梦幻色彩的外壳,不再向往光怪陆离的童真世界,身陷囹圄,在自己设下的圈套一步步踏足庸常的牢笼。
  诚然,留在上海的意义不大,谢治群遵从父亲的遗愿过上自己不喜欢的人生,但却获得更多物质上的富足,这属于另外一种生命的意义。
  那两个项目完成后,他可以辞职,或许有机会申请将自己调回家乡;上海的朋友可以只是朋友,但家乡的亲友定是要毕生追随的;私生活可以依旧周而复始的寡淡如水,但相较上海至少会更丰富纷呈;他可以在芸湾镇随随便便某个小乡村里,搭建一栋房楼,舒适地生活,不一定买车,不一定要结婚,只需按自己的意愿生活。
  但如若要征求母亲的意见,询问是否愿意搬来同住,他反而顾虑母亲年迈,劳苦大半生,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生活和环境,又怎能强求她老人家看着他一事无成、荒废余生呢?
  估摸那时又是他一个人,可他能忍受这样的生活一直到老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然而促成这一切的发生只需要一个合时宜的契机,谢治群看向梁念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面前这双沉默的眼睛中,探寻到确定的答案。
  “念诚,你为什么想让我留下来呢?”谢治群几乎不经过任何深思熟虑便问出来了,他只是单纯地想问而已。
  梁念诚箍紧方向盘的四指渐渐松懈,垂落下来,视线移至谢治群。
  身后有从窗外浓墨色的远山折射的金色柔光,欺压着厚重的云层,悬落下坠,泛起恓惶的波浪,纹刻在钴蓝色的窗纸,将梁念诚微白的面色幻影成淡绿色。
  他在一种安静的氛围,苦笑道:“治群哥,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没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真是抱歉。”
  谢治群担忧地蜷住梁念诚的手,蹙眉,用一种异常慎重的口吻道:“没什么好抱歉的,念诚,那是你的权利。”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刻苦、努力、勤勉、善良。我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你一切都顺遂,我没有办法忽视你。这个想法,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更遥远的未来,出于我的良心、敬佩、忠诚,一直都不会变。”
  “所以,不管你说不说,我都是抱有期待的。”
  谢治群攥紧了这伤痕累累的手,淡粉色的肌肤上有几道杏色的疤痕,眼神无半分怠慢,只有无尽的憧憬。
  梁念诚的鼻头不经意间蹿上一股凛冽的涩意,谢治群这副认真的模样,虔诚的说辞,只会让他更卑劣地想吻一吻这个人。
  他从十五岁遇见谢治群时应该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切关乎爱情的通明姗姗来迟,莅临到少年身上需要更迭冗长的时间。
  他扣着谢治群的四指轻轻地悬到跟前,那双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缓缓落下头,忐忑不安地将嘴唇在手背浅按。
  带着一种克制许久的哭音说:“谢谢你,治群哥,真的谢谢你。”
  那一刻,谢治群感到手背上有轻微的麻意与胀闷,一股奇异的触动扣发心弦,他没有躲开梁念诚。
  梁念诚抬起头,很淡地笑,见谢治群没有厌烦,慨然地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家里面除去一个年纪稍长的我,还有四个上学的弟弟妹妹和年迈的爷爷奶奶。”
  “后来奶奶去世,我来镇上做了很多份不同的工作,各形各色的人都见过,但从来都没有出现像你一样会那样对我笑的人,我永远忘不了你每次替我解围后离开的背影,和你待在一起,让我觉得很温暖,也因此闪过许多自私的念头,如果治群哥是我的家人就好了,如果我也有人帮一帮我就好了,那些念头成为了我日后的动力源泉。”
  梁念诚抓着谢治群的手,引着它牵至胸膛,贴在浅薄的衬衣底,心脏起搏的位置,踯躅间,他还是想吻的,但恐惧谢治群也许会因此厌恶自己,所以只是稍稍偏离了头,又回归原位。
  “治群哥,我不该乞求你是否能留下来,甚至不该奢求成为你的谁,而是,我这里一直有一个家,等你回来。”
  谢治群感到自己的手很热,视线在与眼前人对接的边界停滞不前,心口发烫,那些话如烙印镌刻在最柔软的那处。
  此刻,他深陷其中。
  “念诚,不该是你一直在说这些的,有的事,有的人,我也在思念,我也想回来。”
  梁念诚不晓得“思念的人”是否囊括自己,也不敢问,今天的坦白使尽了他的勇气。谢治群很温柔,温柔到他不容许自己有一丝撒谎,但仍旧没有袒露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意,因为他不想破坏如今与谢治群的关系。
  他点点头,颇为留恋地松开攥握的手,未曾料想,下一秒却又被谢治群重新握住。
  他诧异地抬眼看,可谢治群已经撇过脑袋,望向窗外。
  他再度发动引擎,车子随启动发出一种低哑的哼声,眼下只能专心开车,惋惜笑了笑,探不清谢治群的神情。
  因而也无从得知,彼时谢治群的脸涨得通红,品尝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怦然心动的滋味。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就叫“喜欢”。
 
 
第43章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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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苏筠如约而至来到修车店,取修缮完备的车。
  谢治群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正披着一顶凌乱的发丝,眼睑浮肿,脚踩人字拖,身着土蓝色的长衣短裤,全然不顾自己平素那副文雅的形象。
  趁苏筠没来之前,还蹑手蹑脚小跑至隔壁郊区花园,栽一枝玫红色的三角梅,寻觅一盏棕色牛皮花盆,取泥土填满,将三角梅直立插入土中,置于窗台石板上,做完一切,不出意外沾一手脏污。
  伶仃单薄的花枝与宁静恬淡的格调相映成趣,看上去格外雅致,赏心悦目。
  谢治群面上泛起惬意的涟漪,突然很期待梁念诚下班回来时看到这盆花的表情,也许会很温柔。
  事后去厨房洗手,回来时嘴里叼着块金黄的酥油饼,餍足地囫囵咀嚼,那是梁念诚担心他下午会饿,特意准备的零嘴儿。
  俱身慵懒地抱着臂弯,观望苏筠将车匀速倒出车库。
  苏筠下滑车窗,酥油饼的焦香随风荡入车内,心头难耐地抹了把上唇,以为谢治群在等自己停好车,直言快语道:“喂,姓谢的,你的行李呢?”
  谢治群懒洋洋地叉着腿,微眯着眼,指腹掂着吃到只剩一口的酥油饼夯进口中,金色的阳光懒洋洋地徜徉在他洁白的脸上。
  心虚道:“行李,什么行李?”
  苏筠清楚这人又在装傻充愣,挎下脸,咬牙切齿道:“你搁这明知故问呢,难不成你真打算寄人篱下,老板肯让你一直住?”
  谢治群忍着笑,心情畅意,还真是这样,拉扯衣角又拍打裤腿显摆一下,说:“确实是。”
  又张开双手,转一圈,说:“你看,我穿成这样像要出门的吗?”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谢治群的心情一直很好,倒头便酣睡到天明,今早起床撞见上班的梁念诚,甚至还傻笑着打招呼。
  随后梁念诚转身撕了张湿巾,替他擦拭干涩的眼睑,有那么一瞬间,一股萦荡心境的奇异感猛增,烤得他的耳朵和面颊都热乎乎的。
  谢治群茫然若失,而梁念诚只是很平常地笑着与他告别,没有像昨天那般在意他的去留,又不免感到稍稍的失落,同时愈加刺激不愿离开的私心。
  梁念诚说想给自己一个“家”,即便归期未定,但谢治群还是贪恋梁念诚的温柔,一心想留下来。
  “真的?”苏筠将信将疑,他回想起三日前遇见的青年,面容冷峻、淡漠,这样一个人唯独对谢治群特殊照顾,太不像初次见面,那时就隐约猜测到些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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