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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移山(近代现代)——卡尔维诺斯夫君

时间:2023-12-23 09:09:05  作者:卡尔维诺斯夫君
  这一声声“叔叔”的,叫的谢治群蛮不好意思。他想自己应该没这么老吧。
  彼时梁念诚也开门进车,听见谢治群用温柔的嗓音对孩子们询问,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误以为穿梭时空,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和谢治群,那时谢治群也是用这种口吻征服了他破败不堪的心。
  旋即装腔作势地对着五妹的脑袋,就是一记力道微乎其微的叩击,对三个孩子用一种伪装的幼稚音色,颇为严肃道:“叫哥哥,不要叫叔叔,知道吗?”
  五妹委屈努嘴,略微不满,但还得像只小猫懵懂地磕下巴,表示赞同。
  “知道了。”最后三个孩子收敛好奇的目光,对谢治群友好地异口同声道:“哥哥好!”
  “你们好。”谢治群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他很喜欢这群可爱的孩子,阴暗的心情一下子阳光明媚了。
  一路上欢声笑语,谢治群形象优质,既和善又健谈,很快让三个孩子放松警惕,心生好感,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己,想要与谢治群多磋磨蹉磨,而谢治群则心平气和,告诉他们不要着急,还绘声绘色、引经据典,讲述了几个奇闻轶事,领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负责开车的梁念诚感到很温馨,觉得自己带谢治群来的抉择是正确的,抵达小区后,下车就抓住谢治群的手说:“你果然很喜欢孩子,治群哥。”
  谢治群盯着跑远的几个孩子在楼梯口活蹦乱跳,认真回答:“的确很喜欢,而且……他们都很像你。”
  继而托出手,对自个胸膛比量,若有所思地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只到我这,你说你十五岁,其实我还不太相信,因为你看起来太小了。脑袋小小的,身材瘦瘦的,只有眼神是不一样的,很坚定又很固执,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小孩儿简直太讨我喜欢了。”
  梁念诚眼神暗沉了下去,隐约透出点光,抓人的手沿前臂滑落张开五指,拢住了谢治群的手,迫切问道:“那现在呢?”
  又用一种极其失落的口吻说:“治群哥,我吃醋了。”
  “什么?”谢治群一头雾水,察觉自己和离梁念诚的距离突然变近,整个人天旋地转,紧巴巴的,似是被什么不可抗力笼络住了,炙热的心恍然间下坠,落在一片柔软的云层中央。
  梁念诚抿嘴,笑着问:“那个小孩儿讨你喜欢,那现在他长大成人了,你还喜欢吗?”
  谢治群仔细端详着梁念诚平坦的额头,黑硬的发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宇,黑色的眼睛,好看的唇形,精致漂亮的喉结处还别有一颗淡粉色的痣。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走火入魔了,为什么会觉得梁念诚越看越好看。
  他低下头,全然被牵着鼻子走,稀里糊涂、语调蹒跚地吐露真心:“喜欢。”
  两人不羞不臊地回到家,那时梁永刚已经在锅里炖好汤,又煮了饭,切好肉和蔬菜等大哥回来烹饪。
  忽然听见梁念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兴奋地冲出厨房,就见自家大哥满面春风地拉着一个面容姣好的男人。
  他迟疑地走过去,不知为什么,觉得大哥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温和、亲切了,尤其是在那个男人耳边说话的时候。
  梁念诚介绍道:“治群哥,这是我弟弟,梁永刚,今年上大一。”又对梁永刚说:“永刚,这是你治群哥。”
  梁永刚不敢怠慢,大哥尊敬的人他一样要尊敬,便礼貌道:“治群哥。”
  谢治群脸还有些红,头脑也发热,点点头:“你好,永刚。”
  梁念诚露出宠溺的眼神,抬手揉捏谢治群的后脖颈,低声说道:“我先去做饭了,你在这里和他们聊会天,可以吗?”
  “好,放心吧。”谢治群眼神躲闪,推了推梁念诚的腰,催促道:“需要帮忙叫我。”
  “嗯。”
  两人举止亲密,谈话暧昧,叫一旁的梁永刚看得满面通红,目瞪口呆。
 
 
第46章 四十六
  =======================
  在客厅内,谢治群被三个孩子缠着教习作业,吐字清晰温和,讲叙通俗易懂,一板正经教书的模样颇有人师风范,很快俘获了孩子们的芳心。
  他一直觉得童稚是人一生中最难能可贵的品性,饶是童言无忌中所开的玩笑不致于扭曲事实,而以良善为出发点,他都会竭尽所能给予正确的引导。
  因而面对孩子们接连抛出的一个又一个简单质朴的疑问,不但不厌恶不浮躁,反而表现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言谈笑间,一旁安静的梁永刚察言观色,不同于纯真稚嫩的弟弟妹妹们那般能够从善如流地交际,他要显得相对拘谨。
  原因在于,他始终认为谢治群和大哥不像是能够出现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文绉雅致与踏实肯干格格不入,还有譬如阶层,社会背景,谈吐处事等诸多不对等的因素横亘其中。
  这些东西是他们过往不曾有机遇触碰的。
  坦言说,他担心大哥会受伤,因为两人差别距太大。
  待弟弟妹妹们休憩的间隙,他主动端来一杯水送到谢治群面前,在旁边坐下,伺机问道::“治群哥,辛苦你了,喝口水吧。”
  “谢谢你,永刚。”讲了良久,谢治群确实有些口干舌燥,接过杯子啜了一小口,以来滋润干涩的嘴唇,再潺潺灌下肚。
  梁永刚双手撑着两侧的沙发垫,身体绷直如竹竿,目光全落在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身上,耐心周到地问:“还要一杯吗?”
  谢治群腼腆地笑,放下水杯到桌面,感激道:“不用了,这杯就够了。”
  身体前倾时,他无意中观望到梁永刚攥紧的拳头,再抬起头,触及那道充斥疑虑与忧愁的目光,遂敏锐察觉出这人似乎心事重重,便反客为主问道:“永刚,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男人柔和的笑与温声细语如婉约的萧乐,暂且安抚梁永刚内心的焦灼,一股莫名的充沛信任感催促着他说:“治群哥,你和我哥认识多久了?我哥他……很少带朋友来见我们的,更何况是带回家。”
  难怪,谢治群闻言,探寻的目光抽往厨房忙碌的身影,临前梁念诚揶揄不决询问的场面仍历历在目,无论是口吻还是神态,均为清一色的紧张与彷徨。
  他淡开了眉头,答:“差不多五年前,那个时候你哥也才十五岁,我知道他刚来到镇上工作。”
  梁永刚放开撑立在沙发上的手,搭在腿上,继续说:“虽然大哥不喜欢谈论自己的事,但他愿意带你回家,说明一定已经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而且……大哥之前一直不喜欢回家。”
  “他为什么很少回家?”谢治群捉住问题的重心,即便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时间,但他仍深刻感受到梁念诚脱骨的蜕变。
  不光是外形,还有一股捉摸不清的迷雾缭绕在梁念诚身边,令谢治群时常看不透他的想法。
  唯有那种代表沉默与坚毅的品质始终如一,曾在谢治群的黑白世界中不声不响凿嵌一个眺望光明的灯,让他为之动容。
  “事实上,我好像只知道一半。”梁永刚眼中透出惑色,“大哥好像是五年前就开始这样了,当时二爷刚去世,他连夜从镇上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我们都很害怕,蹲在地上哭,唯独大哥生气,叫我们全部起来,急红了眼,喊着让我们出去,自己一个人用麻袋卷着二爷的尸首背出门,然后给隔壁的邻居告信,请教怎么处理尸体,没过一会儿,他又没事人一样回来给我们做了饭,又拖着麻袋出门了。这件事之后,我们都不敢靠近二爷的房间,大哥的话也越来越少,我原本猜想是因为二爷的死才导致大哥变得更加沉默。但他也不该是后来的样子,所以这就是我所知的一半。”
  “后来的样子?”谢治群不明白,眼前仿佛设置了重重叠嶂,好比在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他真的太粗心,梁念诚也曾提及亲人去世的事,但言语间的种种平淡,让他直接忽略掉隐晦的悲伤。
  他对于失去至亲的痛苦能够摧残一个人的意志本就感同身受,怎能看不明白。
  但梁念诚要比想象中坚强,不会被轻易打败。
  “永刚,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梁永刚垂头,置于腿侧的五指攥紧,语调郑重且怅然道:“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哥从来不让我们动他的东西,比如手机。”
  谢治群问:“什么意思?”
  梁永刚看着谢治群,缓缓说道:“我知道大哥心疼钱,他的手机一直是老式的,从来没有换过。”
  “没有换过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治群哥,我想,你可能需要自己看看。大哥从不让我们乱动他的东西。”
  谢治群攥紧拳头,如堕云雾中,再有不甘,梁永刚已开始沉默,深知追问也不会得知超出预期的真相,屏住呼吸,便道:“我知道了,永刚,谢谢你。”
  他起身来到厨房外沿,挨着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背对自己的梁念诚,妄图纠出梁念诚身上的端倪,有些事深埋于心底意味着规避风险,羞于启齿,怯于责任。
  他不知道梁念诚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但能确定的是,他早已不再将面前的男人当成五年前的孩子,有些事在不经意间蜕变,譬如他曾经如履薄冰,不屑展露的感情。
  梁念诚像一团棉花,飘落在他心底最轻柔的位置。
  “要我帮忙吗?”谢治群先声夺人,跨进厨房内,插着兜凑近梁念诚,目光灼灼地紧盯翻炒的锅。
  火舌迅猛地攀爬至锅眼,烤得人眼睛又辣又痛,他忽然被梁念诚一把拉到身后,眯着眼道:“真不错,以后谁嫁给你就不愁没饭吃了。”
  梁念诚手中动作一滞,讳莫如深地移过目光。
  彼时谢治群也旋过视线,与梁念诚对接,两人望眼欲穿,似乎都想在彼此眸中探寻什么。
  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啪”一声,梁念诚呼吸急促,倏然回过神,继续摇锅,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寡淡地说:“菜快好了,你帮我把菜端出去吧。治群哥。”
  “好。”谢治群抬手拢了拢梁念诚的后脑勺,帮忙整理内卷的衣袖。
  梁念诚感到一丝难耐,他咬着下唇,面色被热汽熏蒸成酡色。
  饭桌上,谢治群尝了几道菜都食不知味,他的心思全被勾走,甚至在想,如若自己借机离开饭桌,能不能拿走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查看,但这总归卑劣不堪,并非光彩的事。
  转念一想,也许手机只是一个诠释梁念诚性情大变的极点,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可梁永刚的话事关梁念诚,他没法不去倾注心力。
  梁念诚留意到谢治群一直拿着筷子发呆,就以为自己做的菜不合口味,胳膊肘碰了碰谢治群,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还是没有胃口。
  谢治群不愿让梁念诚担心,讪笑说自己在想事情,随后夹了很多菜往嘴里塞。
  梁永刚笑着看两人,拿出今天置购的啤酒,问要不要喝酒。
  梁念诚不太高兴在饭桌上出现酒,更何况还有孩子们在,用眼神斥责梁永刚,谢治群却抢过酒,撬开瓶盖,无畏地朝嘴里灌。
  他忘记自己酒量极差的事实,因此出糗不可避免,在喝完一整瓶后便酩酊大醉,胡闹去拿另一瓶酒时,梁念诚想阻止,却被谢治群粗鲁地摁在怀里。
 
 
第47章 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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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念诚像个布偶娃娃一般驯良,被醉汉谢治群团麻球似地裹在怀中动弹不得,颈椎被肘关节戗住,脑袋掼进绵柔的肚窝,鼻尖轻蹭肚脐前的衣襟,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又清爽又干净。
  他知道这是谢治群身上一股浑然自带的体香,是使用多少洗涤剂都无法掩盖的。这味道从始至终都令他痴迷,遂拼命地吮吸。
  醉鬼之所以称为醉鬼,是因为此类人行事丧失理智,如漫无目的的孤魂野鬼。
  一贯雅正的谢治群也不例外,他掂着酒瓶饮了一口,舒爽地打了一个饱嗝,双眼迷离地傻笑,一只手还在梁念诚的后脑勺胡作非为,两指轻佻夹起一缕发丝。嘴里念叨着:“念诚呢?念诚去哪了?我要和他一起玩儿。”
  又恶狠狠地瞪着面前几个无辜的孩子,手指按了一下梁念诚的头发,威胁道:“这是我的小狗,你们可不许动!”
  几个孩子互相用胳膊碰撞彼此,眼神你追我赶,最年幼的五妹搦着甜腻的嗓音,握筷子于空中遛一圈,对离自己最近的四妹喋喋不休:“这个哥哥怎么了?他好像一颗水蜜桃哦,大哥不就在他怀里吗?还有,为什么要说大哥是小狗狗啊?”
  四妹转动黑眼珠子,似在苦思冥想,很遗憾,她也是初次遇见醉酒失态的哥哥,但又不肯默认自己见识浅薄,冷酷地说:“喝醉酒了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三弟则语出惊人,一脸诚恳地说:“可能被施法了,他不再是他了,要不然怎么前后不一样。”
  罪魁祸首梁永刚听着弟弟妹妹们一个个胡乱的谏言,还有眼前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对无心中铸成的大祸追悔莫及,谁能想到谢治群喝完酒就判若两人,他胆小怕事地尬笑:“治群哥,我大哥就在你怀里呢。”
  谢治群听了这话,嘟囔嘴巴,捧起怀里的脑袋拉近,掰扯,肆无忌惮地用脸去蹭梁念诚的脸颊,直至蹭出红晕才分离,倔强地说:“这是我的小狗。”
  又用手指向桌面一根不存在的线,划分楚河汉界,继续加重装腔作势道:“你们不许过来哦,一过来我就用方天画戟揍你们。”
  随后对梁念诚怒视,捏下巴,一字一顿确认道:“还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梁念诚倒也不反抗,坐享其成地笑乐了,点点头,弯起眼尾,他还没见过醉酒的谢治群,一看是如今这副可爱又执拗的模样,还口口声声向别人宣称对自己的主权,简直心花怒放,生气是不可能的。
  梁永刚惊掉下巴,心中翻涌一匹洪水猛兽作乱,任弟弟妹妹怎样胡言乱语,评头论足,拉扯他的衣袖,都难以从莫大的震惊中脱身。
  为什么成熟稳重的大哥会这么听话啊?
  还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玩闹?
  想想自己真是完蛋了。
  他面色惨白,弱弱唤了一句:“大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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