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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灯旧话(玄幻灵异)——Marsha2001

时间:2023-12-23 09:15:35  作者:Marsha2001
  “哥哥,山神出庙真的好热闹啊,我第一次在陶阳见到诶。”林诗韵轻轻咬了一口蛇尾巴,对林思齐说。
  “山神出庙是每年一次,我们往常来的时候都没赶上这个日子。”林思齐拿出铜板付账,牵着妹妹继续在街上闲逛。
  “说明哥哥这回运气好,两月后的考试肯定能取得头名。读书进学实在是太辛苦了,也就是你与春和哥哥能耐得住。”林诗韵感慨道。
  “我们逛一圈就回去吧,别让爹娘在秋水楼等急了。庙会人多,要是磕碰了也不好。”林思齐提议说。
  “好啊,我也就是想凑凑热闹,天气又热,人挤又闷,也不乐意在外头待太久。”
  当今皇帝是难得的圣明天子,向来“亲贤臣,远小人”,对敢于仗义执言的林御史青睐有加,圣眷一隆,赏赐不断,林御史也不敢不受。
  手头宽裕了,又觉得妻小待在青竹镇不利于儿子进学,便将原先的房子变卖了,在陶阳换了个宅子,正好还能让林思齐和吴景明有个伴。
  换了宅子,不光是方便上京,有助儿子进学,还能将恩师陆鉴接来养老,可谓是一举三得。林思齐今年十六,正是要赴院试的时候,住在陶阳还省得奔波。林诗韵比他小两岁,年十四,是他的亲妹妹。
  林思齐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远处的石桥,林诗韵从未见过他这般恍然而惊讶的神情,在不可思议中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哥哥,你怎么了?”林诗韵疑惑发问。
  “我看到了……那个梦里的人。”林思齐将她拉到一旁的柳树下,对她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什么?你说你看到了你经常梦到的那个人?”林诗韵也大为惊讶,“哥哥放心吧,你过去看看,我不会乱跑的。”
  林思齐从小到大都会做关于一个人的梦,梦中那人身穿青衫,与他向来要好,有时与他在秋水楼一起用饭,有时与他在船上闲话,可惜他从来都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记得那人身上有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就像青竹山上的翠竹。
  叶月雯担心这种梦预示着不祥,还请过一个据说擅长占卜的疯道人问询过,那道号“无为”的老道对她说:“这是姻缘梦,你儿子与此人缘分未尽。”
  一家人都以为此人应当是前世林思齐的恋人,是个爱用熏香的姑娘家,只是林思齐没有说过,他在梦中听过他的声音。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却绝对不是女子。
  这是林思齐深藏心底的秘密,他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怅然若失,只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能真正找到此人,无所谓对方是男是女。哪怕他不知道父母会对此事有何态度,他也会尽量说服他们同意的。
  蒲柳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想必对方也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直寻找他吧。
  齐筠显然也看到了林思齐,他为了避免浑沌的注意,暂时没有使用灵力,只能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举步维艰。林思齐也在朝他的方向移步。
  当他们终于走到一起的时候,林思齐站在水边,对他温声说:“敢问公子幸甚名谁?”
  林思齐一见到他,就知道对他的身份确凿无疑,他与梦中一样穿了一袭带有竹叶暗纹的青衫,是个沈腰潘鬓、容貌昳丽的年轻公子,只是在他的梦境里,他远比如今看上去高兴。
  “阿乐,你不记得我了?”齐筠心中的欣喜烟消云散,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公子为何会知道我的乳名?”林思齐一头雾水,他的乳名只有亲朋好友才知道,若这位公子是他前世的恋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今生的名字?
  在山神出庙的锣鼓喧天之中,那人抬手抚着林思齐的脸庞,吻住了他的唇瓣。齐筠的吻轻柔而冰凉,林思齐一时怔住了。
  “你一定要想起我……”齐筠的话语中有化不开的悲意,林思齐听了他的话,只觉一阵鼻酸,心中难过,却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林思齐正欲追问他的名字时,齐筠顿时消失不见,只留他在原地目眩良久。
  “怎么会不见了……”林思齐喃喃自语。
  在他的视线之外,一条翠绿的竹叶青附在石桥外侧雕刻而出的花纹上偷偷看他。
  齐筠发觉自己在浑沌之中不能维持人身太久,只好时不时变成蛇身,缓解灵力流失的速度,他没有把握一次就能带走林思齐,只能先试探一次。
  “哥哥,你找到了吗?”林诗韵见林思齐回到身边,忍不住询问。
  “可能是今日山神出庙,人多驳杂,让我产生了幻觉……”林思齐缓缓摇了摇头。
  “哥哥不要伤心,那或许只是个梦而已,就连那道士的话也不见得是真的。”林诗韵劝解道,“我们回秋水楼吧。”
  “好。”
  待到参加庙会的信众走得七七八八,齐筠才重新露面,不知为何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转阴,天空中黑云密布,路上的行人大呼“要落雨了”,纷纷奔走回家,街上很快只剩齐筠一个。
  一个身影持剑破云而来,来人落在齐筠面前,手中宝剑直直刺向他的胸口,语气威严,掷地有声:“齐筠,你该当何罪?”
  齐筠根本不敢使用灵力,害怕引起更大的灾祸,只能生生侧身勉强受下这一击,长剑刺穿他的皮肉,卡在他的肋间,顿时血流如注。
  “吕祖……不,你不是吕祖。你剑身散发的是我的灵力,为何会觉得我认不出来?”齐筠捂着伤口反问,“上古创世之物,竟然有了意识与灵智,只不过你演得太不像了,吕祖想杀我根本不会这样说。”
  “阿乐是好人,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他的魂魄不放?分明犯错的是我,该死的是我。”
  齐筠想到林思齐生前遭受的痛苦,感到一阵心疼,以凡人之躯抗下天罚,根骨尽碎,五脏俱毁,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吕祖”没有回答他,在被揭穿身份的一瞬间化为飞灰,逐渐消散。
  一声惊雷在天空中劈响,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下。
  齐筠身上的伤口并不算深,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修为的暴跌让他变得孱弱,原本可以自愈的伤口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乌发滴下,他的脸庞因失血而变得惨白,胸前的伤口被雨水浸透传来阵阵钝痛。
  他松开按住伤口的手掌,任由雨水将其上的血迹冲走。
  作者有话说:
  原本的这章有八千多,我拆成上下两部分发,不然就太长太长了。
 
 
第34章 第一折 青衫客33觅忘川(下)
  【觅忘川】
  三个月后,林思齐获院试头名,叶月雯实在是不忍心让儿子再被虚无缥缈的梦境影响,便想将他的婚事提上日程,说不定有如花美眷相伴,他就不会再做那个梦了。
  “娘,我三年后还要赶着秋闱,怎么好现在就成亲?”林思齐微微皱眉。
  “还有三年时间,许多人未考上秀才就成亲了,你又何必等到秋闱?”叶月雯劝道。
  “我想要漂亮嫂子!”林诗韵笑道。
  林思齐向来最听父母的话,此刻心中却充满了抵触,他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三个月前的山神出庙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原本是要记住的,还将那件事写了下来,夹在书里,到头来却发现书里夹了一张白纸,难道是他记错了?
  “小诗,三个月前我们刚搬来陶阳,山神出庙那一天我们做了什么?”林思齐皱眉思忖,“我好像忘记了不该忘记的。”
  “没做什么呀,那天哥哥带我逛庙会,给我买了糖画,我转到一只小蛇。后来我们就回秋水楼吃饭了。”林诗韵和他解释。
  “没别的了?”
  “没有别的了,那天人特别多,我不想在外面待太久。”
  “阿乐,你也是时候放下那个梦了。”叶月雯继续劝道,“若对方是你前世的恋人,也一定会希望你今生可以幸福美满。”
  林思齐没有说话,下意识伸手摩挲着腰间的竹节玉佩,他心中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
  “若你不想在秋闱前成婚,可以先定亲,等你金榜题名再成婚,恰好可以大登科后小登科。”叶月雯拉住他的手掌。
  二人僵持良久,林思齐才松了口:“……那就听凭爹娘安排吧。”
  齐筠从山洞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胸前的伤口才愈合。他走到外面,发现不再是他初来乍到的炎炎夏日,而是凉风习习的秋日。
  “怎么会?”齐筠惊讶于时序的变化,他经脉中的灵力所剩无几,若是不能及时带回林思齐,恐怕自己也要葬身于此了。
  他感应着玉佩的方向,朝城中匆匆赶去。
  “你是问林家?他们家的公子今日定亲,说句吉祥话还能拿点赏钱。”
  被他拦住的老妪感慨道:“林公子一表人才,想必未婚妻也是兰质蕙心的好姑娘!”
  “……他要定亲了?”
  齐筠只觉如坠冰窟,满脸不可置信,比起这个消息带给他的打击,经脉受损的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像他这般年纪的,若是成亲早,都有孩子了。”老妪对他的反应疑惑不解。
  齐筠收敛神情,强颜欢笑:“……确实是应该的。”
  若是没有他的介入,林思齐恐怕早就被榜下捉婿了吧,就算不是吴家也有旁人。只要对方不是官宦人家,也不在乎他和严良之间的仇怨。
  可是林思齐怎么可以与别人定亲?
  他还要陪他同甘共苦五十年,青竹山机缘巧合之下的结因,临江之上的同船而渡,临昌城外的舍命相救,居安巷月下的诉尽衷肠……十四载春秋的相濡以沫,竟然全都不作数了吗?
  齐筠不甘心,无法眼睁睁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被浑沌轻易夺走。这份旁逸斜出、原本命中没有的缘分,在他心底占据了极大份量,随着时间推移,愈发难以割舍。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他暗自在心中发誓,“既然是我害你流落此地,也应该由我带你离开。”
  九月初七,黄道吉日,宜纳采、远行。林家备好活雁与诸多提亲用的礼品,前往城南贾家提亲。
  林思齐举止合宜,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悦的情绪。他被未来的岳母邀请坐下喝茶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出热切之意
  叶月雯倒是在和亲家讲话,林诗韵和未来的嫂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过说来也怪,这位叶月雯相中的贾小姐,今日戴了幕篱,没有露脸。
  林诗韵问起,她便道是自己近日火气重,唇角长了痘,还是不以面目示人为好,以免给未来的夫婿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女好福气,这孩子我也是越看越满意,院试第一,秋闱春闱想必也不在话下。”贾夫人拉着叶月雯的手掌,笑容满面。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用令爱的八字合了盘,就能推算出合适的婚期了。”
  贾夫人吩咐侍女取来信物,侍女端出一个精美小巧的锦盒,揭开盒盖,露出一件清润通透的白玉合璧连环。
  叶月雯正打算去伸手去接,却被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
  “阿乐与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怎么可以与别人定亲?”
  来者正是齐筠,只见他踏入院门,身上的青衫还沾着泛红干涸的血迹,眼底的悲切之色,让每一个与他对视之人惊心。
  院中众人一片哗然,叶月雯收回手也不是,不收回手也不是,那捧着锦盒的侍女手抖,让掀起的盒盖啪的一声落回去。
  贾夫人面色难看,林诗韵惊讶地睁大眼睛,定亲的小姐却没有反应。
  林思齐没有神采的眼睛忽而有了光泽,他从座位上坐起,目光转向院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你受伤了?”林思齐走到齐筠身边,关切发问。
  “这位公子看起来真是面生,与我们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搅黄小女的亲事?”贾夫人的眼神倏而变得锐利如刀,“林公子向来洁身自好,你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我的确是第一次见他。”林思齐坦然承认,他只在梦中见过此人,又哪来的耳鬓厮磨,夫妻之实。
  齐筠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灵气从经脉中被强行抽离的剧痛,他勉强维持着人身,与对方争论道:“什么叫搅黄你女儿的婚事?你懂不懂什么是先来后到?若是他已经有了我,又怎么可以娶亲?”
  “一派胡言,林公子都说没见过你,你还在此处胡搅蛮缠。”贾夫人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你虽为男子,可也要讲究颜面!”
  “你不让他娶亲,又能为他做什么呢?你一个男人,难道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吗?他要读书进学,若是不娶妻生子,需要遭受多少风言风语?”
  贾夫人咄咄逼人:“你口口声声以先来者自居,却处处想着自己,可曾为他想过半分?”
  齐筠如遭当头棒喝,他脸色苍白地站在院中,握住林思齐的手,低声道:“是啊,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他只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林思齐,就连林思齐被困在这里,也是由于他的缘故。若是那一天,死在困阵里的是他而不是乌蝎就好了。
  可是林思齐看到他的尸体,一定会很难过。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他那样固执的一个人,若是惊闻齐筠的死讯,说不定会和《华山畿》中的女子一般殉情。
  “阿乐,这是怎么回事?”叶月雯忧虑不已。
  “是啊,哥哥,他是那个梦中人吗?”林诗韵追问道。
  “他是……可是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林思齐捂着愈发疼痛的前额,断断续续说道,“我只知道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
  “阿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齐筠声音发颤,眼中隐有泪意。
  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曾答应予我朝朝暮暮,说要在居安巷陪我过五十年,还说等你致仕以后,要陪我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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