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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古代架空)——公子阿萌

时间:2023-12-28 09:12:05  作者:公子阿萌
  “怎么回事儿?”
  李胤此刻也踱到了门口,一双金瞳眯起,缓缓发问。
  “爷,府里头没有给新来的陆公子备衣服,我们找了半天,只好拿一件您过季换下来常服服侍公子换上……”
  正说着,陆鹤行已经推了门走出来,广袖一振,两片天青色舒卷如天上流云,真真一副冷清清的谪仙模样。
  “嚯,听说的是殿下先前收鹦鹉,养孔雀,不知道的是如今已经开始对漂亮的男人感兴趣了?”
  凌云风说罢,双手搭上陆鹤行的肩膀来来回回仔细端详几圈,“还真是将将好的年纪,公子八字几何啊,让我来算算到底对不对的……”
  “凌云风!”李胤呵斥出声,“休说胡话,再吓坏了人家!”
  凌小公子此刻才反应过来,忙用绢子掩了口鼻,“福生无量天尊,我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番闹剧结束,李胤忧心陆鹤行的存在又会引得凌云风说出不合时宜的怪话,故晚上设宴时特地斥退了一干人等,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吃完了满桌子菜。
  酒过三巡,凌云风自怀中掏出一张以蜜蜡封好的笺纸,“殿下要的那何太医我爹找到了,明日辰时,记得在侧门等着。”
  李胤应声接过纸条,略略一看后便放在烛火上点燃,纯白色的生宣在火光中扭曲蜷缩,最终化为一团灰烬,金瞳跳动,他在这一刻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诗:
  “一寸相思一寸灰。”
  倏然间,烈焰自灰烬延伸至指尖,只是那痛实在太轻太浅,怎比过六年前含章殿外刀斧手下,那穿云贯日的一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观看,球一个收藏评论啦,谢谢大噶!
 
 
第4章 瞧病
  【太医还说,要我找人教你怎么开口,至于此般,我倒想自己来。】
  夜里雪又下了几场,房子里日夜有家仆守着,炭火极盛,但是偶然一个翻身,冰冷的锦衾还是在皮肤上落下了刺痛的触觉。
  陆鹤行盯着面前一豆火光,眼中余下苍茫的空白。
  烛火爆燃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跃动的刹那,紧锁房门也被一把推开,锦袍裹着雪片进入,李胤走到床边坐下,怀中还余着凛凛的寒气。
  “我叫了人来给你瞧病,是宫里头的何太医,别害怕。”
  李胤说着,一边伸手解下身上的罩袍给陆鹤行披上,紫檀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突兀想起那些宝卷珠帘的旧事。
  门外的侍从也是极机灵,听屋中动静渐歇,也就打开门放了人进去。陆鹤行借着家仆手中一盏小灯,这才略略看清那何太医的相貌,估摸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看不清花纹的玄色棉袍,腰上挂着一块纯色玉佩,仿似是盘螭的雕花。
  陆鹤行自知多行也无益,只乖乖伸了手出来给他号脉。
  “公子是不是曾经受过伤筋动骨的重伤?”
  陆鹤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李胤冰冻的神色,垂下了眼睛。
  “说不出话?”
  “嗓子有些……貌似是旧疾了。”
  李胤替陆鹤行做了回答。
  “公子今年什么岁数?”
  陆鹤行抿一抿嘴,在床单上写出一个“廿”字,何太医点点头,面上一片了然的神色。
  又过了些时候,一个面生的小厮进来说车马已经备好了,何太医脸上面色一变,匆忙收拾东西就要走。
  李胤也跟着将人送了出去,一团密密匝匝的人影在被晨光照得透亮的纸窗前攒动,陆鹤行正发着呆,看他们煞有介事的密谋。可不过转头的功夫,一个身影就已经退后几步和其他人分开,下一刻,那个身影推开木门走了进来,金瞳一眯,是李胤。
  “冷吗?”他蹲下身探了探炉火,尔后又站起来探了探陆鹤行的额头,他手指很热,抵在陆鹤行的皮肤上,让他有一种自己要被烫伤的错觉。
  其实全然不必对他这么好的,陆鹤行在脑中喊着不字,他的人生早就是一潭死水了,那夜的火光吞噬所有,真正的陆鹤行早就死了,现在这个坐在李胤面前的,不过是一具空有皮肉的尸骸。
  “我方才问了何太医,他说你的哑疾其实不严重,还可以治好。”
  可是李胤怎么懂得这些,他只是坐下来,温声对他说着劝慰。
  “何太医开的方子很灵,我已经嘱咐后厨每日按时给你吊好药汤。”又顿了顿,“你身子骨也太薄了,我让他们明天起顺便给你每顿多做个炖肉。”
  他说罢便再度凑近几寸,手指点上陆鹤行的唇角,“太医还说,要我找人教你怎么开口,至于此般,我倒想自己来。”
  此刻二人离得极近,陆鹤行的面颊甚至都可以感受到李胤的鼻息,满室春光摇曳,气氛暧昧至极,就在陆鹤行认命般闭上眼睛的刹那,李胤却出乎意料的止住了动作,“不早了,我叫人进来给你送点吃的。”
  门开了,阳光笼罩一切,炭火被撤走一半,恰到好处,就像那个人。
 
 
第5章 入朝
  【铺天盖地的鲜血,仿似都从这龙椅深处蔓延而来,直逼李胤的脚下。】
  转眼又到了月初,闲散王爷李胤也免不了要随着百官入朝走一遭的日子。
  其实到了如今,少帝李玄已经是本朝的第五位皇帝,前头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业已稳固,百姓歌舞升平,正是百年难遇的盛世。
  而放眼朝廷内部,本朝的官僚体制也已然初步成型,不需皇帝命令,三年一次的科考和六年一度的官员考核俱照常举办,各个部门井然有序,将国政大事有条不紊的推进下去。
  而少帝这边又含着些许水深火热的味道,除却内阁首辅凌塬,如此冲龄践祚的小皇帝身边又没几个靠得住的股肱之臣,正是处于孤立无援的时候。小皇帝深知自己羽翼未丰,亦不敢公然和文武百官叫板,故而朝政早已半数交由内阁和司礼监主理,不知是怕漏了怯还是如何,李玄将早朝也从每日一次改为了每旬三次,除却月初百官朝贺众人不可缺席,其他一概都从简处理,往往是龙椅还没捂热,李玄就已经打着哈欠要匆匆退朝。
  可是不知今日为何,自正德门开始,整个前朝便俨然一派森严整齐的作风。皇宫大门的各个入口都各派一名文官和一名武将把守,颇有几分请君入瓮的味道。
  但礼数归礼数,他浚王李胤又是何等人物,入朝不趋,进殿不跪,依旧是坐着马车便进了最后一道宫门。
  走过汉白玉砌成的八十一阶廊桥,李胤抖落肩上零星几片细雪,拿着笏板入了正殿。
  礼官高唱贺词,百官三遍下跪行礼,这之后李玄才匆匆自门后屏风处走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本就清癯的少年更加苍白憔悴了几分。
  “有事启奏。”
  礼官又是一句长音,百官几乎不约而同执起笏板,众人相互对望几下,最终还是刑部尚书沈穆清首先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含章案的最后一批人犯已然全数入狱……但是臣不知,应要如何处置他们才算妥当。”
  含章,即使已过去六年之久,李胤听见这二字还是不免胸腔一滞,心脏似被重锤击打过一遭,倏然间四肢百骸再度游走着一股不过血的疼痛,那些石阶上滚落的人头,铺天盖地的鲜血,仿似都从这龙椅深处蔓延而来,直逼李胤的脚下。
  一双手将翡翠笏板生生攥出几丝裂纹,但李胤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不声响的等着李玄答话。
  “如何?按律处斩不就罢了。”
  小皇帝半撑着头,竟是直接截断了沈穆清的话头。
  “只是天机阁昨夜观星象,道最近不宜有杀生之事发生。”
  那沈穆清也是个不怕死的,接着李玄的话便不留情面的反驳,又搬出天象观星之类的东西给自己挡剑,似乎是暗示李玄这一作为早晚招致人神共愤了。
  朝上百官无人不知,小皇帝登基之初就被此类子不语之事折磨的头疼许久,那几年各地灾祸不断,天子自罪书都是一次几篇的连夜往护国寺送,而这次要继续惩办罪人,却也被用这等借口巧妙拦下,若是一意孤行,便必然招致其余官员的激烈反抗。
  少帝李玄无意在早朝上同百官争个面红耳赤,只巧妙的撂下话头,明黄袍袖一振,直指面前,“李胤,你说说该如何做?”
  李胤被这一指,神识才渐渐回复几分,清了清嗓子,“臣以为,应当按律……”
  剩下“当斩”二字被李胤按在喉中,似一团浓腥的浊血,再也吐不出来。
  朝野上下顿时鸦雀无声,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臣想起前朝旧事,也不免替了李胤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小皇帝似乎也没有继续逼问的意思,话头一转又道:“朕依稀记得,那含章案发生当年似乎还正值三年一次科考的日子,审理从犯顾忱之时,牵扯出了一桩殿试舞弊案。”
  “回禀陛下,此案已交由大理寺追查。”
  出列的是大理寺少卿萧逢恩,年少有断案奇才,只不过好大喜功。
  “朕要说的就是你萧逢恩,此案已经给你们查了一年多,连个线索都没再找到一点,玩忽职守,当罪不当罪?”
  那萧逢恩被吓得膝盖一软,转眼间便直直跪了下去,一叠连声的“知罪”为自己告饶。
  “罢了”,李玄看萧逢恩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直犯恶心,青葱似的手指又一动,直直对上李胤的瞳眸,“传朕旨意,浚王李胤即刻入驻大理寺,赐金牌,位在少卿之上,务必在三月内查明此案,一一详细禀报于朕。”
  李胤仍不跪,身子略略一躬,接过司礼监总管沈千逢手中镶了金边的木盒,面上神色冰冻。
  隔了许久才冷冷一句:“臣领旨。”
  倏然间百官之内又兴起一阵骚动,小皇帝李玄让当年身陷含章案险些被治罪的李胤继续彻查牵涉而出的其余大事,其中用心不可谓不阴狠毒辣,朝廷上下不由人人自危,生怕卷进其中,再变成当年六千亡魂中的最后一个。
  说话间,太阳业已悬挂于东方,李玄透过窗上的镂空雕花,直视那一团刺眼的金黄。
  接着礼官高唱退朝,众人各怀心事的走出正殿。
 
 
第6章 地藏
  【地藏王有无上愿力,但终究是执念之人,囿于地狱,又何来解脱?】
  京郊的雪下得断断续续,散了朝,李胤匆匆换下朝服,未乘车舆,不带仆从,一个人打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雪将化未化,山路被浸得泥泞,马蹄踏上去,顷刻便留下一段凌乱湿软的印记。
  自长丰村村口左拐入小路,李胤顺着记忆穿过破败的孤村,停在一座落落古寺门前。
  下一刻他翻身下马,抖落一身尘埃,悄然叩开了山门。
  “施主所来为何?”
  十来岁的小沙弥双手合十,向这脱不开凡俗之人微微致礼。
  “贸然造访,叨扰小师傅了,我找你们道一法师,能为我带路么?”
  道一是这座古寺的住持,道行极高,非有缘之人绝不轻易见客。小沙弥聪慧机灵,知晓李胤不是一般信众,便从善如流,带着人穿过前殿,径直入了内院。
  约摸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小沙弥停在山崖边一处朱漆高楼前,“施主,道一师傅就在此处了。”
  李胤抬眼一望,那阁楼显然是已经有些时候了,不知何朝何代落于屋檐的金漆已然片片剥落,墙壁上那些经变画也脱了色,慈悲的眉眼早已看也不清,就像他关于六年前那个人的记忆,等雨打风吹再几遭,说不定也会轰然崩塌,什么也不剩下。
  “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镶着金线的袈裟在烛火中微微一动,苍老的声音再起,“浚王殿下,怎的今日来了?”
  李胤也上前几步,寻了一个蒲团放下,跪在道一身边。
  “本王想了,所以便来了。”
  “入我佛门,万般皆空,殿下又想起什么了?”
  李胤拢起袖子,以烛火点起三根佛香,“大师是揶揄本王了,我所谓放不下,不就那一件事么?”
  “他好得很,殿下可放心。”
  李胤抬头,盯着那造像低垂的凤眼,“可我心下乱的很,大师慈悲,可否让我看他一眼……”
  话音刚落,道一便自蒲团起身,李胤见他有了动静,也忙跟着人往大殿深处走去。走过造像身后,道一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手上念珠扣响,地下一块刻着莲花的地板便缓缓下降,露出一截通往地宫的石梯。
  “地宫内甬道众多,请殿下跟着我走,莫要迷路了。”
  李胤应了一声,便跟着道一七拐八绕的在地宫中行进。
  不知道拐过了第几个岔道,二人又顺着藤梯下爬,来到了地宫的最深处。
  李胤站在一处峭壁之上,忽而看见了底下一片粼粼的波光。
  “人就被贫僧安排在此处,地底阴暗,加之殿下寻来的那宝物,可保尸身十年不腐。”
  李胤定睛看去,这才发现湖水的另一岸停着一叶小舟,其上是一片融融的白。白袍上面是一张同衣服一道苍白的脸,那脸生的极好看,即使双目紧闭,唇角仍旧微微上扬,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一样。
  李胤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几乎是怔愣了一下。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阿沅,你再不醒来,我都要把你忘了。”
  ——那些珠玉锦缎都没变,可是怕只怕,变得是人心。
  他声音几乎是带了哭腔,天下第一心黑的浚王李胤,居然心头也会有这么一块软肋,一触便鲜血淋漓。
  又稍过了些时候,道一便出声劝告:“殿下身份特殊,在此地待久了难免惹人怀疑,还是快些回罢。”
  李胤闻言,又望着那湖水留恋再三,最终还是艰难的转过身去,随着道一从地宫出来。
  二人自小楼走出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道一停在门口,忽然问李胤:“殿下可知方才进的是个什么地方?”
  李胤隔着纷纷扬扬的白雪回头,这才发现颓圮的屋檐上书着三个大字:“地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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