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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窈(穿越重生)——耳耳刀

时间:2023-12-29 09:15:02  作者:耳耳刀
  “我很久很久以前,好像有位真身是柳絮的长辈。”我说。
  小黄原本在看水里的鱼,听见我的话,腰杆似乎僵直了片刻,回头问我;“哦,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个最好的人,不,最好的妖怪。絮梦他话不多,平日就像一团柳絮,即便落在你肩上,也没什么存在感,但只要我想找他,他总是在的。
  听说,他与我母亲是旧相识,青梅竹马,以兄妹相称。我父亲母亲两情相悦后,发生过一场误会,我母亲误以为我父亲背叛了她,一气之下出走东海,沉进龙宫里,说再不出来了。
  絮梦平日不爱管着闲事,那次却从千里之外回来,气势汹汹地砸了我父亲的门,和他打了大大一场,两人从青丘山一直打到九重天,最后打到东海畔,搅得海水三月不得安宁。我母亲没办法,从海里出来,劝两人停手,又听了我父亲解释,二人重归于好。我父亲与絮梦不打不相识,竟也成了知己了。
  自我记事之日,絮梦就在我身边,他陪我的日子,甚至比我父亲都多。他擅长卜算,曾为我卜卦,我满脸期待,他看过之后,却沉默不语。
  “絮梦!怎么样吗?!”
  他又想了想,说我是慈悲仁爱的神明,纵使……所过之处草木重生。
  他当时迟疑了片刻,“纵使……”他说,但纵使什么,时至今日,我仍不知晓。
  “你那位真身是柳絮的长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小黄又问。
  “我不记得了。”我茫然地说。
  之后倒是一路顺畅,又过了半月,我们来到了昆仑山下。
  自远古至今,神界人世几经变换,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沧海桑田,但昆仑山永远都是它最初的样子。
  与其他仙葩不同,昆仑山与人界之间并无结界,自山下的小村庄向上攀登,如果走得足够远足够久,你就可以直达昆仑山上。但即便如此,以凡人肉身到达峰顶,也是十分困难的,需要克服多重阻碍。
  首先,脚下的山路崎岖狭窄。且越向上走,就会越冷,严重者会失温而死。从山下到山顶,要走半个多月,若没有足够的食物、饮水补给,也很容易陷入危险之境。
  再者,昆仑山景物神奇,地形怪异,稍有不慎,就会迷路,沿途猛兽千万,各个都不是吃素的,会闻着味儿跑过来,把你吃得肉渣都不剩。
  第三点,是我最担心的。昆仑山的确是块宝地,四海八荒的神迹汇聚至此,灵气充沛无比,但坏就坏在了太充沛上。
  对修行之人而言,吸收灵气好比吃饭。吃得东西再好,也应有度,若是吃得太多,虚不受补,反而有害。
  我就见过不少,因为一时间吸食灵气太多,身体无法消化,最终爆体而亡的。
  “我给你唱个歌儿,怎么样?”我对小黄说。
  语罢。我缓缓地哼起了我们青丘的摇篮曲。
  作者有话说:
  周末好!
 
 
第12章 
  山高高,水滔滔……
  青山脚,苍林绕……
  苍林里,脚步响……
  喳喳嚓嚓,小狐来辽……
  狐儿眼明明,恰似青丘水……
  狐儿毛簌簌,密如山中木……
  狐儿快快长,身量要比青山高……
  快长大,去把重任挑……
  这是哄孩子的歌,也是传世的曲子,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会唱它,不止是我会唱,青丘的每一只都会唱,它从父母的口中,传到孩子的耳里,然后孩子又成父母,就这样永远不停地唱下去。这曲调本来就是极为沉静的,我又在其中,增加了些催眠的效果,于是很快,小黄就睡着了。
  我把他背在肩上,他的身体似乎又长开了些,很有分量,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即便是背一座山在背上,也不是什么问题。我轻而易举地将他托起,毫不费力。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另一件事,我曾经背过的另一个人。
  若你看过我前面絮叨的话,你大概便会知道,我是个快要老掉牙的人,所以我的故事,也是老掉牙的故事。从哪里说起?大概又要追溯到天地初开。那时远不如现在太平,景昊帝君与青丘之主白邈虽然划定了几大族的界限,叫他们约束自身,但四海八荒仍有无数未开化之地。
  青丘主白邈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姑姑。羿射九日的那一年,我与他初出师门,被扔到魔界去,诛杀横空出世,残杀魔族的怪兽“灾荒”。他那时候是个愣头青,既孤傲又莽撞,明明我是师兄,他却要事事抢在前头,明明是四界之内最贵重的人物,每战的负伤竟然最多,我气得不行,提着耳朵教训他,叫他以后凡事躲在我身后,但他死犟,说一百次忘一百次,从来不改。
  那“灾荒”长着一百零八个脑袋,一百零八个身体,每个脑袋又长一百零八张血盆大口,每个身体又长一百零八根坚硬如金石的触手。
  它是旷古未有的邪物,若不能在一炷香之内,砍断它所有头颅,它的断肢、断首,便都会重生。
  那时候,丹蚩还没有反叛,仍是坐镇一方的王君。在向九重天求助之前,他和“灾荒”战得昏天暗地,却难分胜负。丹蚩回魔都养伤之后,我们深入魔族腹地幽深的邪谷,寻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找到那邪兽的踪迹。
  于是又是一场恶战。
  “灾荒”已在地下吸了十万年的邪气,他还不过千岁,便敢与之一战。
  “灾荒”所过之处,山火遍地,毒雾弥漫,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他却信心十足,毫不胆怯。
  那一场仗,打了一百天。我的九根狐狸尾巴被烧焦了八根,他的凤凰羽毛寸寸染血。
  第一百零一天的黎明,他双手合十,高举至头顶,一道光芒刺破了“灾荒”头顶遮天蔽日的云层,太阳化作他手中的剑,劈开了“灾荒”的头颅。这是他万千功业里的第一件,从此九州大地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自然伤得很重,因为一直挡在我身前,所以比我更重。“灾荒”的陨落引发了异象,邪谷的天空开始下火,周匝变为焦土。我背着他,行走在死寂的山岭间,静得像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谷内酷热难耐,他的伤口开始发炎,我拼上根基受损,让天下了一场大雪。
  一世界洁白里,我托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魔界,走到青丘。我不记得我们是怎样走回家的,只记得他的血流到我身上,又和我的血一起,落尽没有边界的雪地里,融在一处,滴了一道,仿佛再也分不开了。
  进昆仑山的路,却没有传言中艰险。
  不知是有人替我付了买路财还是为何,进山的日子我竟过得离奇舒坦。
  我刚入山林,便有神鹿为我引路,我刚觉口渴,便有猿猴替我舀来清水。
  甚至有名玉石精,看我背着小黄辛苦,竟化成了一张玉床,亦步亦趋得跟着我,让我们夜里在它肚皮上休息。
  简直宾至如归……不,是比在家里待遇更好,在狐狸洞时,老狐狸还要逼我洗碗。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昆仑山的腹地——“昆仑之心”,这是一座全部用玉做成的山峰,晶莹、翠碧、剔透,传言可以化去世间一切不洁净之物。
  山下有座小庙,住着些仙侍,昆仑之心上苦寒非常,寻常神仙根本不能久待,只有景煌帝君他老人家一人在上面居住。所有要见帝君的,必须在山下仙侍处报道,然后静候帝君批示,得到允许后才能上山拜见。
  昆仑之心下各路人马汇集,都想要见一见景煌尊容,但千百年来,能够上山的不过寥寥。
  有些人求见不成,于是便走了,有些不知是死心眼子还是走投无路,不见景煌不肯罢休,在山下一住就是几十载。
  帝君为人,即有决断,岂是诚心叩请就能使他动容?这些人住再久,也是徒劳无功。
  但这些人在这里住着,要吃要睡,总要有人管。仙侍们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也爱财,也想过好生活,于是在山下经营了一座镇子,租赁房屋、卖些清水、衣服、仙草仙果什么的,久而久之,也成了规模。
  我将小黄安顿在客栈里,朝他施了个法术,确保短时间内他不会醒来,然后去找了仙侍递进山拜帖。
  虽然来时信誓旦旦,但我实在没把握帝君他老人家还记得自己许诺过我这等小人物,只能一试。
  不想那些莽着脸的仙侍,对着别人没什么好脸色,对我却毕恭毕敬。他们最初的时候漫不经心,拿到拜帖,看见“青丘”二字,就窃窃私语起来,其中一个飞速跑了去,说要请示上峰,不多时候,他带回来一位管事的,这时候其他人全变了态度,差点要对我三拜九叩,管事深揖到底,说会即刻带我进山。
  昆仑之心之内,青碧色的山体变成了纯白色的羊脂玉,上千座白玉台阶引领我走上山顶。山顶云气蒸蔚,隐隐可见一座白玉台,台上有一人背对着我,正在入定。
  那人以一根金簪简单束发,髻后一头乌黑长发倾泻而下,比我此生见过最细密的绸缎还要顺滑,秀发光华流转,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修为高深的美人。我怕惊扰到他,以至于走火入魔,特意绕了一大圈,到他身前去见他,在我站定的一刻,他恰恰好睁开眼睛。
  真是一副好相貌,面似美玉,眉眼如星。
  我呆滞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发觉这人竟然与小黄十分相似,每个五官都没有分别。但他的气质完全不同,举手之间一派矜贵,一看就知道是个能撼动四界的大人物。
  他深深望着我,眼神忧伤,似乎凝着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我心里一紧,行礼道:“叨扰了,小人来拜见景煌帝君,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那人沉声道:“我就是。”
  我忙跪下磕头。
  “不跪,不要跪,”他竟然下了神台,到了我眼前,景煌帝君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我闻到一股极好闻的兰草香气,竟然一阵眩晕,他赶在我下跪之前扶住了我,“师兄,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一脸凄然,我茫然无措。
  师兄?
  搞错了,肯定是搞错了……
 
 
第13章 
  说来奇怪,见到景煌的一刻,我突然心绪不平,眼睛更是酸楚,几乎想要落泪。
  我说不清楚什么缘由,既不想在他面前失仪,又不想面对他的脸,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变成了狐狸。
  于是光芒一闪,我站定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白色狐狸,摇着尾巴,会吻部碰了碰景煌的手,又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认识他。
  “好吧。”他停了很久,如此回复道,冲摊开手掌,我想了一想,跳到了他的手上。
  “不过……您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我说。
  “哦?”对这个话题,他好像有些兴趣,“是个什么样的朋友。”
  “是个小狗妖,抱歉,没有轻视您的意思,但您和他长得实在是有些相像,我说的不是原形,是变成人的样子。”
  他很轻很浅地笑了一下,看得出来,景煌不爱笑也不常笑,这样表示友好的表情,也让他演绎得有些清高,“你也一样,小白狐,你像一个我熟悉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微微扬起脑袋,对着他舔爪子。
  他沉默了很久,仿佛我的问题是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难以解答的问题。
  “很特别的人。”他说。
  “很重要的人,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我似懂非懂:“像您这样的神,也会有难以忘记的人吗?”
  “是的,”他用一种我不懂得的眼神,很深很深地望向我,他的目光太重了,我有些无所适从,慢慢蜷缩成一团,把手脚都放进长长的毛里,“但是他已经忘记我了。”他说。
  “他是……您师兄吗?”我追问道,不知自己是否算是逾矩。
  “是的。”他说。
  昆仑之心很冷。这里是最高最远的地方,终年飘雪,雪花和白玉揉杂在一起,白茫茫一片,寸草不生。景煌的寝宫也是白色的,白色的玉墙,白色的栏杆与台阶,白色的瓦片,连从玉炉子冒出来的,用来烹茶的火苗,竟然也都是乳白色的。
  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我是狐狸,有厚厚的、软蓬蓬的,足够御冬的皮毛,这层自生的屏障将我的肉身和周遭的空气隔绝开来,又防止身体的暖气逸散出去,所以就算是极寒之地,我也行动自如。且这白色的环境,方便我藏身,还让我找到了些捉迷藏的乐趣。
  但景煌不一样,他是凤凰,生性喜暖、喜灼热,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还一住就是上千年?
  这太奇怪了。
  他避世退隐,离群索居,非四界暴动,绝不离开此处,相比闭关清修,更像是自囚于此。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住在舒适、气派、威严的九重天上呢?
  “因为没有资格。”他说。
  “我伤害了一个……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人,所有没有资格。”
  我把狐狸爪子揣在肚子下面,摆出一副倾听的姿势,“你的意思是,你做错了事情,所以在自己惩罚自己吗?”
  “不,我没有错。”景煌说。
  “我伤害了无辜的、很重要的人,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但我没有错。”
  我被他的话绕得晕菜了,这些神仙的弯弯绕,对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狐狸来说实在是不友好。我歪歪头,强行逼自己思考了一会儿,但实在也想不出来,只好作罢,撑起四只脚,敏捷地跳开,到雪地上去玩了。
  我蓬松柔软的狐狸毛里,藏了一件东西,不是别的,是景钗给的那封羽毛信。把小黄催眠之后,我
  它既关系四海苍生,又关系我青丘一族,究竟该如何处理它,我实在没有想好。
  这件事压在我心头,一边是魔王现世,一边是自身安危,真的很难权衡。我也曾想把羽毛信上关于“归元樽”的话全部隐去,只告诉他魔王丹蚩的事,但是最后却没有如此做。
  我想看看景煌要如何抉择。
  我把羽毛信给他,他看过之后未置一词,仿佛早知此事,我以为他过不了多会,就会向我试探,探听归元樽的所在,没想到一连数日,他都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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