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从见他实在到了极限,再坐不住了,便拥着他翻过身来,让他平躺在一片狼藉的被褥之间,将他的双腿架得大张开来,腰下则取了个枕头垫高。他抽身出去片刻,在谢竟半蒙着眼睛渴求地看着他时又整根肏入,如此反复数次,谢竟把脸侧到一边溺水般大口抽着气,双手不住地攥紧了被面又松开,感觉到男人俯下身来,舌尖舔弄着他的乳首,又将那一片深色的乳晕含在口中吸着。
胸口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挑逗,陆令从每吮一下,谢竟下身就随着剧颤一番,流出一股清液来,后穴也骤然缩一下,将性器吃得更紧几分。半晌后陆令从直起身来,一手顺着他纤长的腿一路握到脚腕,偏过头,在他精致易碎的踝骨处细密地落了几吻,腰胯不留情地大幅狠肏了数十次,在甬道深处出了精。
谢竟感觉到体内的阳物挺动泄出的震颤,被灌得阵阵痉挛,一手抚上含满了精水发胀的下腹,咬着唇无意识地摇着头。
晨光熹微,徐乙提着壶尚冒着热气的水,大步流星地往王帐的方向走去,正在抬手掀帘的一瞬间,后脑却忽然挨了一下,登时瞪着眼回头:“哪个打人?”
徐甲站在后面,二话不说拎着他耳朵把他提到一旁,小声斥道:“你做什么要往里闯?”
徐乙见是他哥,不明所以地挠头道:“送水,殿下清早起来不要喝水的吗?”
徐甲哭笑不得道:“说你冒失你还不服。殿下和王妃睡觉,你进去像什么样子?”
徐乙更迷惑了:“我一向动静很小的,从来也没吵醒过殿下啊。”
徐甲不知道怎么给这未经人事的少年解释,只得装作不耐地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将他赶远:“去去,去问问李将军那边有没有什么活儿干。”
他们在虎师军中这两年,塞上江北辗转数地,不论是在金陵王府中,还是在军营或地方郡守府邸暂住时,都从未见过陆令从身边或房中有人伺候,就算是有不会看眼色的送些男男女女来,也基本在李岐那一层便被婉拒了。
迄今为止,也就只有王妃一个人享有彻夜眠在昭王枕畔的殊遇——不过倒也不算殊遇,本该如此,理所应当。
谢竟被环抱得肩背酸困,想要翻个身,却只觉后穴一阵湿黏,昨夜留在里面的东西从股间淌出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淫乱之极。他在陆令从射过头一回之后意识就昏沉了,朦胧中记得对方伏在他身上细细密密又顶弄了许久。
他抬一抬左肩,身后男人在半梦半醒间将胳膊挪到了他的肘上,从他肋下穿过去,手掌在他赤裸的前胸胡乱揉着。谢竟半是不耐半是受用地低吟了两声,便觉身后那晨间嚣起的硬物又抵上了他的臀缝,他只来得及啐一声“还来”,性器便就着侧身的姿势和含在甬道里的浊液,顺势肏了进去,却也并不激烈抽插,只是埋在深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手揉完了乳房便落到下方,握上那已经射不出什么精水的玉茎温柔地抚弄着。
侧躺的角度更易肏入,却也夹得更紧,陆令从也没再克制,被吞吃地到了临界便长舒口气,丢在谢竟深处,与前一晚留下的白浊混在一处,含不住地缓缓顺着大腿淌下来,更是春色无边。
谢竟喘息着放空思绪,怔怔望着帐顶躺了半晌,感觉到身后人放开了自己,随即是衣料窸窣,陆令从起了身。
他回过眸望了那个挺拔的背脊一眼,叹了口气,用手肘撑起腰,慢条斯理半坐起来,贴上了陆令从的后肩,双手环住他的颈,将前额轻轻抵在了那一道伤疤上。
空气温存地默默涌动,陆令从掌心覆在谢竟的手背上安抚地摩挲着,良久,才开口,有些低哑道:“前年在剑门关,西川一役,抢崖道突围时留下的。”
谢竟一怔,喉间哽着什么说不出话来,只听对方淡淡又道:“再睡些时候吧。”
第21章 五.三
谢竟翻了个身,眼睛有些涩,却再睡不着了。
陆令从早已经离开王帐,且应该和亲卫吩咐过,也没有人进来打扰,但他的倦意确实是已经荡然无存。
西川一战……前年,那时候谢竟还没来到雍州,大约正不知道在哪座小城,带着陆书宁东躲西藏地讨生活。他对那场战事所知不多,只偶尔听过一些市井闲谈,说蜀道险难,易守难攻,剑门侯据天险起反心,欲自立为君,是昭王带着虎师鏖战三月之久,平息流乱。
人们只说这场仗不好打,但既然结果是虎师胜了,言语间再怎么渲染夸张,听者也只会觉得不过尔尔。甚至就连刚刚,这场战役的主帅坐在他身边,任他贴着那道足以致命的疤痕,说出口的,也不过仅有“抢崖道突围”五个轻描淡写的字。
陆令从早知这身伤疤终有一日没法再隐瞒,索性也便实话实说,但至于他言尽于哪一步,便由不得谢竟了。
谢竟完完全全能够理解这种心思,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这三年也有太多事情是他永远都不会对陆令从提起的。他们早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靠装个小病小痛来换取爱人更多一点的呵护和垂怜,凡事若都毫无保留和盘托出,只会给彼此徒添烦恼。
帐外有人声传来,谢竟听着像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徐姓男孩,不知道在与他哥哥争论什么。他撑起身来,披上寝衣下床,陆令从留在他里面的东西顺着雪白的腿侧流下来,身下还有些胀痛,但不至于难以忍受的地步,对方毕竟还是留了分寸。
他绕到屏风后面,拿帕子把身体收拾干净,穿戴整齐,又把帕子也顺手洗了,洗时用的是昨夜的盥洗水,已经冷透了,把他带着衾被中暖意的双手浸得冰凉,谢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想起刚从体内清理出去的那些微冷、湿腻的液体,忽然意识到就算留在小腹中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这些年体寒的症状有增无减,想来是很难、很难,或者不如干脆说没有可能再有身孕了。
出得帐外,徐家兄弟两个见了他,便都上前行礼。徐甲心里清楚这帐中昨夜发生了什么,还有些羞赧,徐乙无知者无畏,只道:“殿下监工去了,说让王妃尽管睡着。您这倒起身了?”
谢竟略感尴尬,他已经戒掉晚起的习惯很久,陆令从倒两句话把他老底都揭了。便只点点头,徐乙又问:“王妃用膳罢,我去找人——”
谢竟忙摆手,不是饭点儿,这里更是军营不是王府,没有给他开小灶的规矩,只道:“不必麻烦,午膳时和你们一处用过便是,一切从简,我不挑拣。”
徐甲似乎为难:“殿下专门嘱咐我们好好伺候王妃,诸事听您吩咐。”
谢竟笑了笑,道:“你们是他的亲卫,不是我的侍从更不是王府的仆人,譬如此时若有敌袭,我的用处远比不上你们两位。我在营内诸事都是烦请两位照顾,又怎好随意支使你们?你们愿意留着陪我也罢,去给李将军帮忙也好,都请自便。殿下那里,晚上回来我去说,定不会叫他迁怒怪罪,如何?”
兄弟两对视一番,也只好道:“那小的们去给李将军打下手,午膳时再过来,您看——”
谢竟颔首,道:“去罢,劳烦。”说毕又转身进去。
徐乙离开时还有点懵然,到底是习惯了军中直来直去公事公办,被这么骤然和风细雨地对待,显然受宠若惊,喃喃道:“之前听薛校尉八卦,说殿下专情,我还想什么人物能让殿下死心塌地,今日才知王妃不愧是王妃,当真温和宽厚。”
徐甲道:“料也该能料到,你忘了前年腊月在王府后院绕晕了,碰上世子给你指路,也是这般的谦和有礼,想是子随母性,龙生龙凤生凤。”
谢竟昨夜没什么心情,只是简单归置了一下陆令从的案头,今日才着手将案几后的书箧、卷宗整理了一番。军中这些纸头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牵涉甚广项目繁杂,谢竟又不甚熟稔,比他自己的书房倒更难拾掇。好在他有的是时间,便一件一件慢慢理着,又撕了块纸,顺手简要记着何物放在了何处。
书箧最底端有个夹层,里面塞着厚厚一沓纸,想来是一些不好让部下看到、也不好让随军督办知晓的东西,谢竟揣测没准是陆令从和宣室互通有无的书信,也没再碰,便打算收拾进去。可只是低头无意一瞟,瞥见了其中露出的某张页脚,谢竟却凝了目光,定定地停住了动作。
若是他眼神没出差错,那似乎……是他自己的字迹。
谢竟什么都能不认得,自己那一手早在少年时就成了型的去瑕体,便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他最初以为这是他和陆令从早年的书信,虽然他们两个人聚多离少也没什么兴致写情书彼此示爱,但也许确实是有那么两封,陆令从真要随身带着也可以理解。
但随即谢竟就发现这信上的内容无比陌生,行文也全不是他的口吻。他当年走得匆忙,确实有数不清的手迹就那么留在了昭王府,他临行前曾嘱咐周伯一把火烧了干净,毁尸灭迹。难道是没烧?
再定睛瞧,谢竟渐渐觉出,这字虽然是明白无疑的去瑕体,但细看之下笔势并不如他年轻时那样锋芒毕露,笔意也更为中庸圆润,且并非年长者尽历世事的豁然,却像是少年人初出茅庐的纯稚。
他忽然想起陆令从说过的话,“我帐中还收着几封书青写来的信。”
谢竟脑中轰然一响,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分开那一沓纸,哗啦啦翻着找到落款处,“书青亲笔”几个端秀的字便静静躺在那里等他。
这十几年来,从谢浚到陆令章再到亲生儿女,谢竟不知教了多少回习字临帖,但一直没许他们学他自己的字,缘因去瑕体介于行、楷之间,是他贯通了这两种书体之后化为己用,造出的变体,瞧着虽然悦目,但并不适合初学者打根基。
而谢竟通篇翻看陆书青的家信,最开始的那些,时间在前年年初的,尚是四平八稳的汉隶,越往后便越有去瑕体的影子,及至去年秋天,竟是几乎已和他自己的笔迹没有什么差别,若非谢竟亲自细认,足可以以假乱真。
他不知道是谁让陆书青学去瑕体的,是陆令从还是这孩子自己,但他可以轻而易举想象那个画面,眉眼像足了母亲的小少年一个人静静坐在母亲的书房内、母亲的书案前,呼吸轻得好像他根本不存在般,心无旁骛,一笔一划临着母亲的旧迹。
谢竟狠狠收紧了攥着纸页的手指,心中倏然一阵细细密密铺天盖地的生疼,刺得他不受控地弓起身来,喘息艰难。
他跪坐在书箧旁怔了半晌,才缓缓抬起手来,强自定神,翻阅下去。陆书青写来的与其说是家信,倒不如说是他的流水账日记,通篇白描不事雕琢,除了冬问寒夏问暑,逢战要陆令从“千万小心”之外,再没有多余客套。
字里行间出现的其他人,则悉数是谢竟暌违三年的金陵亲故。
譬如——
七月初九,早起,注《昭明文选》,耗神吃力,过午一觉睡到晚膳。
七月十三,午后随张太傅访新科状元,一副美髯,云长再世。
七月十四,赴礼部宴,在座俱为贞祐旧人。
七月十六,早起,陪祖母访灵谷寺。
七月十七,国子监听学。
七月十九,回府一趟,寻出几卷古画。
七月二十,大雨,躺了一日。
七月廿四,随姑姑出宫,放纸鸢不成,遂赛马,惜败。
最后这句旁边还郑重其事批了一行小字,“我骑艺不精,非是猗云之过”。
谢竟通篇看下来,方才那万千牵系全抛到了九霄云外,直是啼笑皆非,只觉这孩子实诚得可气可爱,他倒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这父子俩私下还这么“无话不谈”。
至少在三年前谢竟离京时,陆书青仍是一贯的沉静寡言。他的名字是谢翊所取,语出“谁为不平者,与之书青天”,自小素与外祖家亲厚,谢竟虽没有开口问过,但很清楚谢家一案对陆书青的打击有多大。他和陆令从没能在这些时刻陪在长子身边,是他们为父为母的失职,想起此事谢竟终生有愧,可时过境迁,想弥补却也无从下手了。
李岐说陆书青早慧懂事,知道替缺席的父母奉养祖母天年,那么想来这信上种种一本正经的插科打诨,让人看了会心一笑的字句,大约也是他有意为之,不想让陆令从为军务操劳之外还要为他担心。
谢竟读了半晌,徐家兄弟端了午膳来,他用过后拿着陆令从留给他的一块令牌,又问徐甲借了件战袍——御赐的大氅实在惹眼——便出了王帐,跟着二人在营中四处察看,留意着伙食粮草医用等等有无错漏异样,有人问起,只说自己是太守何大人派来,看看有什么能贴补军中的。
天色暗了又和几个将官围坐在火旁草草用过晚膳,武人耿直,被谢竟三言两语套去了话,感慨了一番西川战事如何惊心动魄,剑阁一役如何凶险艰难,当然也没忘了歌吹主帅如何以一当百。
待他回到王帐,正与欲往外走的陆令从迎面撞上。后者不见他和徐家兄弟,李岐也一问三不知,着了慌正要去寻,见谢竟回来才长舒一口气,正想拉下脸来数落几句,谢竟却道:“你先等等,我写完这两句你再说话。”
陆令从气全被堵回去,翻了翻眼睛,抱臂站在一旁,就看谢竟又扯了块纸片,下笔如飞写了张药方子,边写还边十分贴心地朝他解释:“那个小医官是新来的罢,我下午看见连麻药也开不利索,帐里帐外叫唤的,听着怪瘆人。这是当时银绸开的方子,我记着的,你和青儿都用过,药材易寻,最难得是管用。”
他写完,唤进徐甲来,刚要将方子递过去,却冷不防被陆令从两指夹走,蹙眉看着,又被谢竟夺回来,交给徐甲。
徐甲捏着药方站在原处,主公主母出现分歧,一时有些迟疑不知该听谁的。
陆令从显然不信服:“你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说了是银绸开的,我背住了嘛,”谢竟不去理他,只向徐甲解释,“银绸是从前我在王府的亲信,医女出身,行事再稳妥不过,连世子和郡主的脐带都是她剪的,这方子出不了错。”
徐甲点头如捣蒜,示意明白。
陆令从接口:“胡说八道,明明是我剪的。”
“那总是银绸把剪子递给你,再教你剪的罢,”谢竟又提笔写了张短笺,盖了太守府的印,一并交予徐甲,“带着这个去给药堂,能行个方便,配得快些。”
陆令从小声嘀咕:“那不就是我剪的。”
谢竟忽“嘶”一声:“日子都过糊涂了,明儿初几了,也不晓得药堂开门了不曾。”
徐甲忙道:“回王妃的话,明日是初七。”
谢竟扳着指头算了两下,“初七,初七——”,随即突然顿住,抬起眸望向陆令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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