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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语(古代架空)——羁鸟恋旧林

时间:2024-01-20 09:14:09  作者:羁鸟恋旧林
  次日,梅三瓣一只手按在秦默脉搏上,另一只手捻着自己一缕垂在胸前的头发,沉吟。莫轻非坐在一旁,盯着他,等诊断结果。秦默坐在梅三瓣对面,他垂着眼,一只手搁在桌子上给梅三瓣把脉,另一只手放在膝上,把玩一瓣花瓣。他用指甲掐进花瓣的内里,留下一个月牙般的指印,从这个伤口处溢出淡红色的水,染得他指尖上也都是红意。
  梅三瓣开了口:“这不是病症,应该是一种蛊。”他收回为秦默诊脉的手,发愁地摸自己头发,继续道,“按你说的这个病症加重的速度,你撑不过一个月了。我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种蛊,你们怕是必须要去找下蛊人才行。”
  秦默道:“还是多谢梅大夫跑这一趟,这是诊金,还请收下。”
  梅三瓣咳嗽了两声,用余光瞥了瞥旁边的莫轻非,见他拧着眉没说话,才迅速收下了银子,说道:“我虽然没法为你解蛊,抑制一下,帮你多拖一些时日却不难。我把方子写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抓药吧,每日煎服,大概可以撑到三个月。”
  秦默道了声多谢。
  莫轻非说要送梅三瓣回去,被梅三瓣慌忙摆手拒绝,嘟囔道:“再让你送一次,老夫焉有命在?我自己雇车回去就行了,你陪着秦默去找下蛊人吧。”
  梅三瓣一刻也不想与莫轻非多待,拿到剩下的诊金后就要走,莫轻非略送了他一段,帮他雇了车,又去药铺抓了药,才回来。他没管又在喝酒的秦默,自己去秦默房里帮他收拾了行礼,出来就拽着秦默要走,
  秦默随着他力道起了身,没忘记带上自己没喝完的半坛酒。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莫轻非因为要去大漠,直接买了下来。他将秦默塞进马车里,自己坐上了车夫的位置,一马鞭抽了出去,车轮便在马蹄声中骨碌碌地滚动起来,向前驶去。
  秦默靠在车壁上,看着车帘外莫轻非若隐若现的身影,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莫轻非都绝不会放任他继续等死了。他按了按胸口,痛得身子一弓,脖颈上暴出青筋,才忍住了惨叫声,他等待这阵疼痛过去,脱力地靠在车壁上,才惨然一笑,自己也辨不清都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他心中也觉得这样蠢,却还是放不下。
  他们一路无话,直到到了下一个城镇,入住客栈。莫轻非找店家借了一个小炉子,给秦默煎药,药煎好了又给秦默端上来,坐在秦默对面,冷着一张脸盯着他不说话。
  秦默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苦得面色一变,迅速咽了下去。他抬眼看了莫轻非一眼,眼中竟然隐约有着水光。莫轻非心中一软,心想,是的,秦默一向最怕苦,有些后悔自己故意多放了黄连,可未待他补救,秦默已经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放下药碗时,苦得脸色都在泛黄。
  他给自己倒了水,连灌了几杯,面色才恢复正常。
  “秦默。”莫轻非唤他的名字,“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要看我无头苍蝇一样去大漠找你的生机吗?”
  秦默按了按自己额角。他眼睫生得长,端丽卷翘,眸光流转时,极易投下缱绻的影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于是眸光如月下水,静得人心温凉。他用这双眼睛看着莫轻非,只是不说话,却比任何有声的哭泣都更让人难受。
  这是一双已经倦怠的眼睛。
  莫轻非心口一窒,突然明白:秦默不开口,是因为他现在想说的所有话都会让我伤心。
  而秦默想说什么呢?
  秦默不说,莫轻非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莫轻非开了口:“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莫家与秦家是世交,莫轻非和秦默从小一起长大。
  秦默问道:“哪一件?”
  莫轻非:“你为我挨打那一件。”
  秦默沉默了一下,才答道:“当然记得。”
  十八岁的莫轻非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喜欢男人,他一直瞒着家中长辈这件事,直到他迷上了一个风月楼中的小倌,初尝情爱滋味,失了分寸,被抓到了痕迹。莫家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倌,只把莫轻非关了祠堂,让他跪在祖宗面前好好想想。
  秦默翻窗来见他,给他带了外面的烧鸡。
  莫轻非坐在蒲团上,秦默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东西,对他道:“你喜欢那个小倌?”
  莫轻非坦然承认,应了是。他要分鸡腿给秦默,秦默看上去却比他还要有心事,摇了摇头,拒了。
  过了一会儿,秦默又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莫轻非:“我还有两年就及冠,也应该出去闯荡了,我爹总不可能一直锁着我。”
  秦默:“那那一位呢?莫叔不会出手对付一个小倌,是因为他身份就注定了你们这段感情不能长久。你若是被锁三个月,难道那位还能为你守着身子吗?即使他愿意,风月楼的老鸨和龟公也不是好相与的。”
  莫轻非沉默了片刻,挠了挠脸颊,看向秦默,真诚道:“这个我确实暂时没有办法,不过不是还有你吗?我爹喜欢你比喜欢我更甚,秦默你又聪明,帮我想想办法呗。”
  秦默思考了片刻,应道:“我可以帮你这一次,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莫轻非听见他说完,就笑了,答应道:“这算什么条件,我们之间的交情,我有什么事不能对你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条厉害的软鞭?帮过这个忙后,我去找风雷锤帮你做一条。”
  秦默定定看了他一会,才道:“你出去后,手上的银钱还要有别的用处,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行了。”他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想知道,跟男人亲嘴是什么感觉?”
  莫轻非脸红了。他那时脸皮薄,虽然生得英俊,却是远没有后来的气质的,看上去很是青涩。他的眉耷拉下来,红着脸,眼睛里都是水光,像只发情的猫一样羞答答地瞅秦默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秦默不为所动,面皮又冷又白,见不到一点害羞迹象,对莫轻非道:“我上回撞见了。”
  莫轻非被他这个答案惊到了。
  秦默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上元节那一晚,风月楼后巷。我没打扰你们,自己走掉了。”
  莫轻非下意识反问道:“你那时不是跟刘家的小娘子在一起吗?”
  秦默皱着眉头盯他。
  莫轻非才讪讪道:“我错了,不该把你丢给她的。”
  秦默这才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她,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也不要再做这种事,对女儿家闺誉不好,对我也不好。”
  莫轻非对他拱手讨饶。
  秦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莫轻非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起来了,他挠了挠脸颊,才道:“就是很软……像是抱着棉花,脚底像踩着云,浑身都发热。”
  秦默的眼瞳很黑,他心情好时,这双眼睛看起来就清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让人觉得过于清冷,琢磨不清他的心思。现在秦默的心情,看上去就不太好。他盯着面皮发红的莫轻非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再追问,收拾好了烧鸡痕迹,没再说话,重新从窗户翻了出去。
  莫轻非走到窗户边,看着秦默远去的声音,发了一会儿愣,才关上了窗户。他重新走到蒲团上盘腿坐下,仰头看着上方摆放的莫家祖宗的排位,嘀咕道:“老祖宗,你们说秦默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祖宗们没人理他。
  傍晚时莫轻非就被放了出来,他却没看见秦默。他爹盯着他盯了半晌,盯得他心里发毛,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甩袖离去。他想去找秦默,问他到底怎么跟他爹说的,却发现秦默受了伤,裹着绷带躺在床上,在翻书看。
  莫轻非扫了两眼,发现是最近才出的一本写龙阳之好的艳情小说。
  他没管这个,只急着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秦默:“被请了家法。”
  莫轻非追问道:“怎么回事?”
  秦默:“我跟我爹和你爹说你喜欢的其实是我,小倌只是你用来自毁声名的,并且我以后也不会再娶妻生子。”
  莫轻非傻了。
  秦默:“然后我爹就请了家法,打完后我也没改口,他两就认了。”
  莫轻非仔细看了看秦默的伤,问道:“我只是想你帮我求情两句,你何苦要遭这个罪?”
  秦默把书往后翻了一页,反问道:“不然呢?你都被关了快一旬了,我了解二位长辈的性情,无论是说你会改,还是说有差事找你,都没有这个方法来得可信。我们认识这么久,他们从前又从未管束过你我交往,就算现在再关你祠堂也晚了,自然就会把你放出来。”他说完这一长段话,似是对这本话本失了兴趣,合上了书本,随手塞到了枕头底下,侧过头去看莫轻非,对他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赶紧去看你相好?”
  莫轻非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向秦默问道:“秦默,这不是全部理由,或许别人可能想不出别的法子,可这些庸才里绝不包括你秦默,你还有什么理由?”
  秦默和他对峙了片刻,扭过头去,答道:“我当时只是在想,没准我也喜欢男人呢?”
  莫轻非:“那你想出来了吗?”
  秦默答道:“我不喜欢。”
  莫轻非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放松地吐了一口气,对他道:“我晚上给你带伤药回来。”
  秦默再回过头,屋内已经没有莫轻非的身影。
  秦默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莫轻非,说道:“我还记得你后来在江湖上闯荡,跟那位小倌聚少离多,自然就分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莫轻非盯住了他的眼睛,向他认真问道:“秦默,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第四章 奇花
  “她让我跟男人亲嘴。”
  秦默面皮一紧,神色不自觉有点沉,对上莫轻非目光,又松了下来,随意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莫轻非:“你先回答我。”
  秦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他手指握着青瓷杯,指尖摩挲过略有些粗糙的杯沿,最后只道:“我不想说,莫轻非,你也不要再问。”
  莫轻非神色一变,怒气上涌,接连问道:“你真的喜欢男人?有人负你?是谁?黄鹂刀那个小白脸?还是楚问蝶那个浪荡子?”
  秦默无语,只是看着他一个人在那激动。莫轻非一连提了数个人名,又紧接着自己否认掉,等他自觉把所有有可能的人都猜遍了,才冷静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秦默:“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了,莫轻非。”
  莫轻非心想:……那明明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但他现在看秦默就像看护易碎瓷器,没回嘴,老实答了:“虽然你不说,但我们去大漠总共也没去几个地方,加上梅三瓣说是蛊,最有可能向你下手的只有婵九娘。她为人一向古怪,又最喜欢看他人求不得,从前中过她手段的人中就有人与你症状相类,只是那人是一直咳血,解法是向心爱之人坦诚心意。”
  “双生莲。”秦默低声说道。
  “正是那一对亲生兄妹,世人都以为莲子心已经死了,但他其实是与他妹妹一同归隐山林。”莫轻非道,“婵九娘行事,但凡不为杀人,种蛊时必然告诉对方解法,秦默,你还是不肯说吗?”
  秦默:“你既然都猜到了,为何还要带我去大漠?”
  莫轻非:“世上并非只有婵九娘会蛊,既然你不愿意按婵九娘给你的方法解蛊,我自然要为你另寻出路。”
  秦默:“你希望我活下去?”
  莫轻非:“难道我会希望你去死?”
  秦默:“当时在大漠,我们为了拿到明珠泪潜入鬼羡王的地宫,有一处机关以我的功夫躲避不及,你冲上来推开了我,当时在想什么?”
  莫轻非:“那时情况危急,我哪里来得及去想?”
  秦默:“既然如此,我也是一样。”
  莫轻非神色一凝,向秦默问道:“什么意思?”
  秦默:“你中了毒,离开地宫就晕过去了,我去向婵九娘求她救你。她要求我为她试蛊作为交换,我答应了。”
  莫轻非急道:“试蛊?莫非她也不知道解法?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秦默又不说话了。
  莫轻非心中快被他急死了,却又不敢开口逼他。他开玩笑时可以问秦默是不是不把自己当朋友,因他与秦默二人都心知这只是无稽之谈,但他既然已经说过这话一次,就绝不能在同一个问题上再说第二次。
  有些话常提,人就会惧怕它成真。
  他目光一直停留在秦默面上,却望不进秦默的眼睛,只能看见那一双纤长眼睫,轻轻搭在眼睑之上。莫轻非想起他见过的一只夜娥,翅膀是纤薄的,泛着淡青色的光,尾翼像是藤蔓一样搭着雪白花瓣的边缘,它栖在颤巍巍的花上,人来也不惊动,就这样死在了晨露之中。在这一刻,他觉得秦默也像那只蛾。
  可是秦默一抬眼睫,这种错觉就倏然消散了。他太淡漠,离人太远,也难以让人去想他也有脆弱时刻。
  秦默道:“其实婵九娘也告诉了我解法,只是她说并不一定有用。”
  莫轻非:“是什么?”
  秦默又不说话了,他抿了抿唇,神色不快,眼见着莫轻非快要冲过来摇他肩膀,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说道:“她让我跟男人亲嘴。”
  莫轻非一怔。
  莫轻非:“我可以啊!”
  上面是开玩笑的,不代表下章情节发展。
  以及本章那个蛾子的描写是有原型的,不怕虫子的可以去搜一搜绿尾大蚕蛾图片,确实挺漂亮(我指在照片里,现实生活中还是算了吧)。
 
 
第五章 旧花
  “要不我们去秦风馆里给你点个小倌?”
  莫轻非一怔,问道:“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秦默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一甩袖,起身就往外走。
  莫轻非从座位上跳起来,冲过去拽他,把他按回了位子上,顺毛道:“不问了不问了,别羞!别羞!你一害羞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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