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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风(近代现代)——北白

时间:2024-01-25 10:26:54  作者:北白
  我深呼出一口气,朝她笑笑:“没关系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唐绪彦显然没有把这一切当回事,临睡前,他搂着我的肩膀,不屑一顾地开玩笑道:“反正我一个人养家糊口也足够,你就屈尊做家庭主妇好了。”
  我也以为,这些打击对自己而言算不了什么,只要和往常一样生活就好,总会过去的。
  直到某天,当我不经意间再次提起笔时,才忽然发现,我完全写不出东西了。
  看见绚烂夺目的风景,或者脑海中涌起强烈的情绪时,纷飞的灵感如同疾风中的落叶从眼前一闪而过,我着急地伸手去抓去捕,最终却一无所获。
  它们就像打发过度的奶油,被填进没有开口的裱花袋里,一堆挤着一堆,膨胀到几乎就要爆炸,却始终找不到释放的缝隙。
  后来,我逐渐对酒精产生了重度依赖,因为只有在酩酊大醉后,我才能一边颤抖着呜咽一边写下旋律,看着那些迷失的灵感乖顺回笼,我便心满意足地给自己灌酒,一直灌到胃出血,然后被唐绪彦送进了医院。
  “安鹌……我真的很忙,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唐绪彦看着我一脸无奈——不知为何,我好像忽然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漠然。
  那眼神使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求饶一般向他道歉,对不起……糟蹋了自己的身体,又耽误了他的工作。我不该喝酒,或许我也不该继续作曲,我不该发视频不该拉小提琴不该研究音乐,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出院后我便不再触碰酒精,与此同时,我终于再也写不出任何一句旋律。
  我的灵感被榨光了。
  一滴不剩。
  /
  “绪彦,”我抬起头看他,“最近工作忙吗?”
  “这几天还好。”唐绪彦对我笑笑,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给你讲点八卦吧。上个星期金橄榄奖颁奖典礼不是有沈x和李xx吗,我才知道他们居然还有四年的地下恋情史,李比沈大了整整十二岁……”
  “还有那个,陈xx和杨x,在xxx综艺里……”
  “前天公司开会,决定安排我们旗下的xx男团参加xxx选秀,如果将来顺利捧红,能捞上一大笔……xx男团,你听过他们的歌吗?”
  “绪彦,”我有些难堪地对他笑,“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的。”
  空气安静了片刻,唐绪彦低下头,拿筷子扒拉着盘里的菜,我试图挽回气氛:“下周五晚上有一场小提琴音乐会,你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有一位我特别欣赏的小提琴家会来演奏,e小调斯拉夫舞曲、G弦上的咏叹调……你还记得吗?这两首我以前也给你拉过……”
  我变得语无伦次,因为我看见唐绪彦的目光越来越沉。
  我终于说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移开目光:“你说的那些,我一点也不懂。”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连饭桌上的话题都变得寥寥无几。
  “……你会觉得我很无趣吗?”
  我费力地仰起头,身体被粗绳束缚着,唐绪彦一只手上下抚摸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拨弄我胸口上的乳夹,两朵玫瑰花颤抖着摇摇晃晃。
  “不会,安鹌,”他握住我的腰狠狠操进来,换着姿势顶弄。
  “你那么漂亮……”
  我红着脸,奋力搂住他的脖子和他接吻,真的好疼,可是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喊出安全词。唐绪彦,你那么聪明,你一定早就发现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慢慢变成了令人绝望的心照不宣。
  “安鹌,你是不是瘦了?”做完后唐绪彦抱着我的腰,毛茸茸的头发磨蹭我的肩膀,他喃喃地说,“肋骨都凸起来了,你多吃点。”
  我亲一下他的脸:“没有胃口……我们睡觉吧,绪彦。”
 
 
第12章 飘
  墨菲定律的本质是,假使某件事有变坏的可能,那么就算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都必然会发生。
  而在我身上,墨菲定律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得到应验。
  几天之后,我在网上偶然刷到了“安胜娱乐公司董事长绯闻女友曝光”的消息。
  照片里唐绪彦和一个女人坐在饭店里,是交谈甚欢的模样。在最后一张照片中,他们一起坐进一辆黑色轿车,唐绪彦穿着那件卡其色大衣,我记得清楚,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回家。
  事实上他以前隔三差五就会在外过夜,我完全相信他是因为工作繁忙而选择在公司休息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向唐绪彦提起这件事,网络花边新闻虚虚实实,我患得患失,害怕唐绪彦觉得我矫情。
  可是有些事情,你越想拖延越想装作无事发生,真相却偏偏越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暴露在眼前,那威力简直不亚于被人接连抽打几十个耳光。
  音乐会举办得非常成功,小提琴家的演奏也无可挑剔。我很久没有感受过音乐带来的纯粹快乐了,路上一直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那些曲目,直到推开家门的那一刻,脑海中所有旋律才终于戛然而止。
  沙发上,唐绪彦怀里搂着一个女人,正吻得火热。
  我忽然真正明白了“感同身受”的意味。或许在几年前的那个夏夜,母亲推开门撞见我和唐绪彦接吻时的内心活动,大概与现在的自己如出一辙。
  “唐绪彦,你疯了吗?”
  胃部剧烈抽搐起来,和心跳的频率高度一致。我以为我会怒不可遏,可是当我们终于走到了剑拔弩张的这一步,我才发现自己好像一个被针扎破的气球,瘪着身体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就连愤怒的力气也没有了。
  “安鹌。”
  唐绪彦手指交叉撑着下巴,目光定定看向地面,“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太累了,很多情绪需要发泄……”
  “所以你厌倦我了,我可以这样认为吗?”我苦笑,“因为我理解不了你的癖好,也不能给你想要的反馈。”
  他抬起头:“不是——”
  “应该不止床上吧。”我注视着窗外,对面楼栋家家户户亮着灯光,看似千篇一律的幸福,却如此令我羡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我不禁感到疑惑。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硬生生活成了两个世界里的人。
  “这算什么。七年之痒吗?”头又开始疼,太阳穴一下一下地抽跳,“可是我们在一起,好像快要十年了。”
  “……安鹌。”
  我观察着唐绪彦,他已经很久没露出这样忐忑的神情了。
  “你……可以接受形婚吗?”
  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对不起,对不起……安鹌。”他拱起肩膀,双手捧住脸,好像快要哭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零八年五月十二号是汶川大地震。”
  “我知道,我记得。”
  “五月十一号……是母亲节。”
  这下我终于懂了。
  这是我对唐绪彦单方面的心有灵犀。
  “我在电话里祝我妈节日快乐,”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我妈说……希望我高考顺顺利利,学业有成,然后早些成家立业。
  “她想要我早点娶妻生子。”
  我一咧嘴,靠在桌边,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笑,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你猜怎么着?我妈也对我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我眯起眼睛,“唐绪彦,我没你孝顺。”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
  “第一次是跟谁,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任何证据,却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了这句话。
  大概已经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犹豫片刻后,唐绪彦缓慢地吐出三个字:
  “彭美聆。”
  /
  “原来我是第一个?那真是荣幸之至呀。”
  “唐绪彦是半只脚泡在娱乐圈的人,这圈子有多乱,你不可能没点自知之明。”彭美聆放下酒杯,“光他们公司那些小帅哥小美女,排着队给他当情儿都轮不过来呢。”
  “他和我处了多久?大半年吧……?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躲着你,确实够烦的。”她补着口红笑了起来,“后来他看上他们公司一个妞儿,就把我给踹了,真不留面子……哦对,之后我一直咽不下那口气,所以迁怒给你了,没办法,谁叫你才是正宫。”
  她指的大概是撺掇齐爽把我踢出乐团的事。
  “后来他们两个也没搞多久,貌似也是唐绪彦先玩腻了换人的——你问我他玩过多少个?那我哪里记得清,反正我知道的有三个吧,不包括我。”
  “现在你们也处不下去了,对吧?”她笑眯眯看着我,“你该不会打算忍着吧?”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忍不住笑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没事儿!”她乐得合不拢嘴,眼中闪着光,是那种目睹同类陷入囹圄时发自内心的幸灾乐祸。
  “都是朋友嘛,别客气,哈哈,别客气!”
  我其实没有怎么怪她,顶多只能怨自己瞎了眼交友不慎。比起愤怒,我感到更多的是不解,大概所有爱情都终究要面临貌合神离的那一天,至于是否会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就全靠自己的造化了。
  彭美聆的朋友圈比以前还要广,甚至还与唐绪彦另一个旧情人互称“闺蜜”,她告诉我,唐绪彦对她们说过同样一句颇有诗意的话:他把自己当做飞鸟,而安鹌是陆地——无论他与谁一道飞翔,最终都会投归于陆地的怀抱。
  太荒唐了。
  唐绪彦,你真的长大了吗?
  “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我说,“如果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告诉我一声就好,真的不用搞偷情这档子事。”
  唐绪彦把我堵在门前,谁知道他的身高体格终有一天会在这里派上用场:“安鹌,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之前那么多年都算什么?”
  “你要是早点意识到,总不会背着我做那些事。”
  握着行李箱的手指在不停颤抖,我低下头看着脚尖,甚至脚上还穿着他在好几年前送给我的鞋子。
  不过他应该早就忘记了。
  一双鞋而已。
  “我离开,或者是留下来,确实没有什么区别。”我鼓起勇气和他对上双眼,企图最后一次用目光描摹他的五官——然后我悲哀地确信,我终于不再对他产生任何一丝心动和期待了。
  “只要你跟着我,吃香喝辣都随你,我可以给你买最贵的小提琴,给你请最好的演奏家……我重新给你建一间工作室吧?比现在这个大三倍,不,多少倍都行,你可以随便做曲子录视频……”
  “唐绪彦。”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写过曲子了。”
  唐绪彦愣住了。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挽留是有多么苍白无力。
  “安鹌,你真的不要走……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
  “唐、绪、彦。”
  我倔强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总是习惯性向他做出各种各样的妥协,然而此时此刻,我的固执显然已经将他最后的耐心消磨殆尽了。
  “……那你走吧。”
  唐绪彦猛地掀开门,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吼道,“踏出这扇门你他妈就别再跟我沾上半点关系!”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我觉得可笑,于是我笑着和他擦肩而过。
  对我的欺凌漠然以待,把我的身体当做情绪和性欲的发泄桶,一面告白一面频繁出轨……原来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最爱”。
  都说爱情使人幸福甜蜜,可是现在,我只感到无尽的疲惫和痛苦。
  “安鹌,你他妈就是一傻逼。”
  留在我身后的,是唐绪彦恶狠狠的咒骂,还有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逃命一样离开小区,冲进街边的一家KFC,行李被我撂在了门边,我狼狈地奔进厕所隔间,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我卸下所有武装,抱住胳膊缩在墙角,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充斥在整个隔间里。
  人们总说落叶归根,当然通常形容游子漂泊半生回归故土,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这个成语放在自己身上居然是如此合适。离家将近十年,我两手空空孑然一人,对家乡的思念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或许因为,许多悸动许多回忆,都被永远尘封在了那座城市里;或许因为,伤痕累累一身疲惫,只想要返回熟悉的土地,独自舔舐溃伤口的溃烂。
  于是我回到了家乡。
  积蓄尚且足够,我于是租下一套小小的一居室,大致安顿好自己后,我尝试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寻找一些相识的故人,来填补这些年空缺的记忆。
  几天之后,我从过去一位邻居口中得知妈癌症晚期的消息。
 
 
第13章 自由
  病房里充斥着饭菜、消毒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病态气息。妈快要瘦成了皮包骨,盖着被褥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一团沉默的白沙。
  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昏睡。在我记忆中很少有妈睡着时的样子,她似乎一直是醒着的、亢奋的、强势的,涂着口红穿一身雪纺长裙,坐着或站着,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戒备模样,只有在睡眠时,才会暴露出她那难以被轻易察觉的,一个女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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