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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玄幻灵异)——来杯猫

时间:2024-02-05 10:00:55  作者:来杯猫
  “实验仿佛没有尽头,但机会只有一次,我只能尽力降低误差。我给自己设定一个时间,二十年,如果无法重逢,我会去找你。你生了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上天让我在你二十岁那年出生,让我在你呵护下长大,那么如果有来生,我希望重复这辈子。我想你。我爱你。”
  “……”
  “2113年8月15日 天气未知
  我发现他长得越来越像你,像到我无法忽视。很奇怪,他年龄虽小,但让我有一种熟悉感,那种被照顾的感觉,我只有在你身上体会过,是因为你们有相同的基因吗?可我很清楚,他不是你,我多希望他是你。”
  “2116年8月28日 天气未知
  第二十年。我太想念你。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你就是他这个样子,如果你正在看这句话,一定会笑我傻,没有婴儿会记得爸爸的长相,可我就是记得。”
  “2116年9月1日 天气未知(划掉) 猜测天气晴,因为有很大的月亮
  在他熟睡的时候,我开启他的房门,担心吵醒,我没有开灯,好在有月光。他闭眼侧躺着,和你一模一样。距离约好的时间很近了,近十年都没有很大突破,早知如此,我该提前十年去找你。大概是近乡情怯,我总无法控制情绪,看着他,我会冷静一些。”
  “2116年——
  他提出让我为他庆祝生日,我拒绝了,让我怎么庆贺你离去的日子。但他看起来非常渴望,还蹩脚地用为我庆祝当作借口。我想起来你在时每年都会为我庆祝,必定亲手为我做一个蛋糕,最终答应了。大概也有补偿他的因素。很快就要见到你了,无论以何种方式。”
  -
  几本厚厚的手写本,贯穿着逢因的二十年,也是他的二十年。逢安则全部看完也才花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应该愤怒、伤心,拿着它们去质问父亲的,可合上最后一页时,他居然平静地抚摸,然后把它们放回原处码好。
  他捂着眼睛。父亲真是傻,他只不过告白,父亲就带着他到那个人面前坦白一切,他说饿了,当真就解开他,独自去楼上做饭。
  他奇怪,父亲即使不与外界接触,也该有最基本的戒心,怎么会在袒露后,留他在这里,任由他窥视一切,明明他有破坏自己二十年心血的能力。父亲是怎么想的呢?
  逢安则回到楼上,今天也是晴天,他眯起眼睛,有些不适应。
  他的通讯器还在鞋柜上,那是昨天抖沙子时顺手放的。
  周境发过几条消息,问他有没有恢复,问他有没有被父亲责备。
  金属栅栏仍挡在出口,他却觉得形同虚设,父亲该做得严谨些,至少将他通讯截断,这样简单的圈禁,不怕他求救吗?
  他笑了一下,回周境:“我一切都好。”然后把通讯器关机。
  他忽然明白,或因希望渺茫,或因二十年的相处,可能、大概……让父亲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他终究拥有了父亲给予的隐晦的选择。
  但无论如何,父亲都会与那个人相见的。对于父亲来说,复生和死亡,都是很好的方式。
  逢因还在厨房,垃圾桶里堆满了坏掉的食材,桌上摆着两盘卖相尚可的菜。
  “爸爸,”逢安则走近,“让我来吧,让你做这些,太为难你了。”
  逢因正犹豫,被逢安则拿下手中的锅铲。逢安则像普通家庭里与父亲合作做饭的孩子一样自然:“我的手虽然受伤,但应该比你厉害一点……帮我切两颗蒜好吗?”
  逢因便切好,并不是很好的刀工。
  “扔进锅里,爸爸……马上可以出锅了。”
  俩人坐在对面,逢安则想起几天前它们坐在一起吃饭时,他是多么开心。但这次他也没表现出难过。
  逢因厨艺实在不好,可看出尽力了。
  逢安则安静地吃,逢因几乎没怎么动筷。
  吃完后,逢安则问:“提前身体检查之类的,应该需要吧?实在惭愧,我虽然也是这个专业,但完全帮不上你,只能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地方配合你。”
  逢因没说话,轻皱着眉,逢安则伸手抚平,手指很快抽开,继续说:“如果你能成功,我真的为你骄傲。对了。会痛吗?如果会痛,就将我麻醉吧,我不希望在您面前展露丑陋的姿态。……好了不讲这个了,我知道你曾经为我犹豫过,哪怕是片刻,也满足了,毕竟,您这么……爱他,我能抢来一瞬间的犹豫,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你不要告诉我仅仅是因为善良,而不是因为对象是我。就算是因为善良,我也不肯承认的。”
  逢因低头泣不成声,逢安则叹了口气,走近父亲,像安慰孩子一样,把父亲的头抱在胸口:“爸爸,您不要哭,就要实现愿望了,很值得开心。我也为您开心。”
  “你走吧。”逢因呜咽,几乎听不清。
  逢安则摇头:“我爱您的心,和您爱他的心是一样的。您将迎来最好的结果,我也是。您说我是为了成为他而生的,在这一点上我想辩驳您,我不是为了成为他而生的,我是为了满足您的愿望,为您而生的,所以,让我陪着您。”
 
 
第10章 10离别
  他的蛋糕已经做得不错了,偶尔端给逢因吃。
  得知自己生于逢秀出死去那天,他不再想要过生日了,他更想这个日子属于他一个人。他按照约定每天下厨,父子坐在餐桌对面,吃饭时偶尔向父亲提问,更多时候只有餐具碰撞发出声音。像是他梦中的场景。他很满足。
  逢安则注意到,摊牌后,逢因的精神一直不好。
  他可耻地感到雀跃,这证明他被在乎。
  他也会提及逢秀出,因为实在很难当作他们之间从没存在过这个人,更多的,是在逢因调试仪器的时候,跟他打听设备和实验相关的事情,像是学生请教老师一样。
  “与储存数据一样,将人的一生,存放在这个小小的芯片里,真是了不起,那么到时候, 直接将它植入到我的脑子里吗?”逢安则看着胶囊里被保护好的芯片,好奇地与逢因搭话,像是在讨论与自己无关的事:“将会放置在哪个部位?好酷,不过毕竟大脑中被放入外来物,将来会不会头疼?”
  “应当是不会的,你现在看到的是实体,事实上它是能被大脑吸收融合的材质,通过神经流入各个部位,就像……”
  逢安则抢答:“输液到血管!”
  “类似。”逢因说:“不过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头疼,毕竟没有经过人体实验……”
  “我的原生记忆呢,会被覆盖掉吗?”
  “是。”
  “好可惜,其实这些年,我还挺开心的。爸爸,既然如此,我的记忆也可以像您爸爸一样,储存在这种芯片里吗?”
  被问到这个,逢因的手顿了一下,他难得敏感地感觉到,逢安则真的不舍得离开。
  他问:“你希望?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但其实我和爸爸在之前无数测试中,从未取得成功——直到爸爸出事的前三天,我们在已经脑死亡却还有微弱心肺活动的实验体中,唯一一次成功提取记忆。你看到的芯片,是爸爸死……”逢因不想回忆痛苦的场景,更不愿说出那个词,“是他脑死亡的时候,并不有把握的豪赌。所以至今,只成功过两次,一次白鼠,一次人类,并没有更多数据支撑。它的成功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也可说是——奇迹。”
  “那这些年,您就没有再深究成功率吗?毕竟这是多么令人沸腾的成果。”
  逢因摇摇头,“不需要了,什么样的成果,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的时间,只够用来研究如何植入记忆。”
  “哈。”逢安则轻松一笑:“也对,让他活过来比较重要。不过我不需要您帮我储存了,被这样放在一个胶囊里,好孤零零啊。”
  “嗯。”逢因答应了他。
  逢安则很想再问父亲,如果记忆植入失败怎么办,他的脑子会损坏吗,他会死亡吗,但他没有问。毕竟父亲看起来,足够心神不宁了。
  经过逢因允许,他剩下的几天,有空的时候,便会看逢秀出的记忆影像。这些记忆大多呈碎片式,越接近成年越清晰,连续性也越强。
  除了繁杂的工作,出现最多的就是逢因。
  比那些照片更加鲜活,幼儿的逢因称得上调皮。但逢秀出视角里,并未厌烦这样的调皮,记忆感受永远带着温柔的宠溺。
  少年时期逢因的眼睛总是出现,那样美丽深情地望着记忆的主人,像在看着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他们的躯体自然地贴在一起,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们的亲昵。
  看得逢安则都有些嫉妒。他不再看了。
  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日子。
  依然阳光明媚。今年的晴天很多,逢安则想,能在好天气里死去算得上幸运。
  他早起煮了两碗面,简单地加了青菜和煎蛋。
  逢因难得地比平时晚些醒来。
  逢安则去敲门,不见回应,轻轻拧门进屋。
  被子里鼓着人,逢安则走近看,逢因竟睁着眼睛。
  逢安则说:“爸爸,起床了,吃早餐,我煮了长寿面。”
  逢因沉默不语,逢安则在床边蹲下看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失去了神采,和逢秀出记忆里的完全不同,逢安则不自觉摸逢因眼皮:“很快,您就可以见到他,不要放弃,您很想念他吧。”
  逢安则像是照顾赖床的孩子一样,他有无限耐心,轻柔地把逢因拉起来,握着他的手洗漱,好不容易才将人带到餐厅。
  “您看,面都坨了,将就吃吧。”
  逢因低着头,没法面对食物,更开不了口讲话。
  逢安则预料过逢因的退缩和痛苦,他将额头顶住逢因的,说:“您让我离开,是打算独自死亡,和他去另一个世界重逢吗?然后让我也跟您一样,在漫长的痛苦和思念里度过余生吗?爸爸,您好残忍,我也不想要这样的一生。我希望在您的一生里,能起到一点点作用……相信我,我是为您而生的。”
  逢因无法理解逢安则对他的感情,过去二十年,他对逢安则是那么冷漠,他根本不配得到眼前人这么珍贵的付出。
  仿佛听到逢因的心声,逢安则安慰他:“因为我很想再看到爸爸的笑容,照片里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
  两碗面没被动过,逢安则将逢因带去地下室。
  “来吧……”如同魔鬼的蛊惑,逢安则坐在操作椅上,贴心地将前几天在父亲那里学来的使用方法束住自己,仅留双手抱着逢因,在他耳边说:“忘了我的表白,忘了这二十年,我已经得到很多了,不要愧疚,也不要再想起我。按下这个钮,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您一直很想念他对吗?”
  逢安则摸着逢因的手指,带到启动的按钮上,按下去。
  早已被固定好的麻醉针扎入他的后颈,最后的束缚带弹出,扣住逢安则的手,他被迫离开逢因温暖颤抖的身体,意识渐渐模糊。
  监测的仪器发出提示音,随后显示记忆正在覆盖,逢因跪在一旁。
  “对不起……”
 
 
第11章 11重逢
  深眠的人被安置在床上,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从地下室出来已经三天,逢因替闭着眼睛的人做检查,身体各项数据正常,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未苏醒。
  他甚至不知道这具身体里躺着的是谁的灵魂。
  一整天,逢因只吃了半块饼干。月上中天,冷白的光透过帘子照进来,逢因的手伸进被子里,握住躺着的人的手。
  他很有耐心,只是太安静了。他二十年未曾感知地下室以外的世界,专心于事的时候,从不会觉得安静。
  渐渐地,逢因靠在床沿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缓慢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苏醒的人马上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牵住。
  借着月光,他看清身边人的脸。他脑子混沌,只觉熟悉,却在记忆中搜寻不到,仿佛闲置已久的机器,突然被唤醒,强制运转。
  睡着的人皱着眉,忽地惊醒,瞪大眼睛盯着眼前人,似乎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逢秀出总算认出这双明亮眼睛,张嘴用嘶哑的声带本能唤:“宝宝。”
  久违的称呼和语调,纵然如此,逢因依然不确定地喊:“爸爸?”
  记忆涌入逢秀出的脑,四十年岁月算得上漫长,最后定格在一场实验事故,结束于他深爱孩子的悲切面庞。
  联想到他与逢因最后的研究,他猜到逢因做了什么。
  眼前的人两鬓斑白,眼尾已经有细纹,面庞冷峻,早已没有少年模样。
  逢秀出指背触到逢因耳上,逢因却猛得避开,逃窜出门。
  跌撞到洗手间,逢因浇冰水到脸上,期望确认这不是梦。他做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梦,后来的梦境中,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洗脸唤醒,同父亲度过很多天,最终却发现,连唤醒手段也只是深层梦境。一切都是他的梦。
  只有一样,梦境从未造假。
  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脸,消瘦苍白颓废,常年未笑而显得严肃,额间因长时间高强度工作而长出淡淡的川纹。他掀开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埋在更深处的大片白发露出。
  逢因凄厉地笑,笑得双肩颤抖,双眼的泪水滚落满脸,站不住,便席地而坐。从前的梦境中,他照镜子,自己永远是父亲离去那年的模样,这一点,梦境没有骗过他。
  他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模糊,强撑着双腿伸手往房间焦渴摸索。
  “爸爸!爸爸!”他喊,却怎么都擦不干眼睛,看不见!看不见!
  “爸爸!”
  然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逢秀出搂住迷梦错乱的爱子,急切告诉他:“我在,爸爸在。”
  逢因听到回应,尖锐地“啊”“啊”“啊”,一声声,像是迷途动物得救后,委屈地哭叫,再说不出其他。
  逢秀出痛心入骨,恨不能将孩子揉进骨血相融,一边摸他后背,一边语言安抚:“对不起,宝宝对不起,爸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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