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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嵉坐在车行门口休息,点完烟就看到那个瘦像纸片的身影。
后脑勺扎了个小揪,拿了个很旧的布袋子。
是两周前他在鞋柜上看到过的那个,上面还印着宣传机构的广告标语——价廉但物美。
扬嵉看着他又挑了四个橙子,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现金,又慢吞吞地把橙子塞到布袋里,出水果店时和上次一样,撞到了遮阳伞的杆子。
痛得皱眉。
其实具体是什么表情扬嵉也看不清,他眼前升起一小缕烟,恰好笼住远处的人。
秋初的太阳仍旧很盛,巷子里到处都是香樟,光从树叶间隙落在水泥路面,落下浅色墨团,又散发绿色浓郁的气息。
秋老虎猛扑,周一因为穿着长袖,脸上一层薄汗。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周一收了衣服,把橙子切好摆进盘子里。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扬嵉还有半小时就会回来洗澡睡觉。
扬嵉从不在家吃饭,也不会要求他做饭,他们彼此几乎没有太大干涉,严格遵守着清洁工与雇主的关系,比陌生人也只多熟悉百分之一。
周一低着头往嘴里扒蛋炒饭,想起扬嵉上一次站在客厅里问自己最后那个橙子准备什么时候吃。
他回答后天。
扬嵉没说什么,又去了卧室睡觉。
那最后一个橙子其实是他买给扬嵉的,如果扬嵉没有提早回来的话,就会在周五当天吃到周一买的,有一点贵的橙子。
但之后的两周扬嵉都没有回家。
那颗橙子熟得有点快,他把橙子放进冰箱,并在接下来两周的周五和周六都去了水果店。
水果店老板看他总买橙子,想给他推销别的,但他想扬嵉主动跟他搭话只问了橙子,可能是很喜欢橙子,所以他拒绝了老板,没有擅自替换扬嵉很感兴趣的水果。
扬嵉这次回家按了门铃又敲了门,等了挺久,周一才匆匆跑来开门。
“你……没有带钥匙吗?”
周一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没擦干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往常都是扬嵉用钥匙,这还是第一次他帮扬嵉开门。
“丢了。”
周一有点着急地从包里翻出钥匙,问扬嵉什么时候再去配一把。
“你不是在吗?”
周一很自然地接话:“我在。”
“那就不用了。”
周一捧着钥匙,不明白扬嵉的意思。
“你来给我开门。”
雇主发话了,周一只能把钥匙又塞回包里。
“我……有的时候会出门,你可以打我的电话。”
“那就少出门。”
周一眨了一下眼睛,把差点掉进眼睛里的水珠弄走,轻轻点了点头。
扬嵉有一点不开心,他能感觉得到,他不想让扬嵉不高兴。
周一绕开扬嵉跑去把冰箱里切好的新鲜橙子端到茶几上,然后开始重复他的清洁工作。
他蹲在卫生间的地上抹洗澡弄出的水。
其实扬嵉的家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很干净了,周一每天只需要做很简单的清洁来维持就好,这份工作轻松得不像话。
如果他偷偷休息一天的话,也不会被发现。
周一哼了一点他跟小霖学的歌,直起身来拧抹布的时候才发现扬嵉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看了很久了。
他立刻把嘴闭上了。
从镜子里偷看了一眼扬嵉,周一关掉不停流水的水龙头,侧身从扬嵉身边走过,给他腾洗澡的空间。
扬嵉拉住了他。
准确地来说,是圈住了周一的腰,把他拽进了卫生间。
周一能感觉到扬嵉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有点结巴地问扬嵉:“怎…怎么了?”
“你很怕我。”
周一的身体僵了僵,还没来得及否认,他又听到扬嵉问他:“你最开始来这的时候很会提要求。”
周一记得的,他问扬嵉他可以不可以用花洒。
“我……”
扬嵉在他的脖子边咬了一口。
周一吓得腿软,他声音很大地喊了一声扬嵉。
扬嵉的小臂还拦着他的腰,周一整个人很紧地和他相贴。
周一挣了两下,完全挣不脱,他用手使劲推那节手臂,得到的只有更加用力的禁锢。扬嵉把他牢牢地困在洗手池前。
“用了我的东西,要收一点报酬。”
周一顿了顿,不再奋力挣扎,他转过头,仰起脸问扬嵉是什么样的报酬。
扬嵉看着他那副害怕又小心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周一左边眼下的浅褐色小痣,笑着对周一说:“会让你很难受的报酬。”
—
“做过吗?”
扬嵉很贴心地扔了一个沙发枕在地上,周一的膝盖从冷硬的木板上挪到了枕头上。
周一垂着头,没回答。
“不愿意吗?”
扬嵉用手指戳了戳周一的脸,问话的语气很温柔,也很随意。
周一还是不说话。
扬嵉告诉他,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周一终于抬头看他,但扬嵉话锋一转,说他自己住的话房子可能会更干净。
周一的眼神变得很茫然,扬嵉很喜欢他这个样子,于是很耐心地为周一解释:
“就是你要从我的房子里滚……离开。”
他替换了不那么文明的词语。
周一强撑着笑了笑,慢慢地伸手去摸扬嵉的裤子。
“扬嵉。”
张大嘴含进扬嵉的性器之前,周一回答了扬嵉的第一个问题。
“我没有做过。”
扬嵉按着周一的脑袋,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做没做过这件事对男人来说很好分辨。
周一很明显是个新手,新得不能再新。
牙齿不会收,舌头不会舔,含进去的长度还不够一根手指那么长。
扬嵉无奈地从周一嘴巴里撤出来,他掐着周一的下颌,呼出的气全部贴在周一脸上。
“舔,不是咬。”
他换了手指探进去,伸到最里面时周一克制不了地想呕。
扬嵉满意地摸了摸周一的脸,“到这个程度才算合格。”
第二次含进去的时候扬嵉知道了周一远比他预估的还要更听话一点。
这次周一几乎吞了全部,并且生生忍下了想呕的冲动。
阴茎进得很深,被柔软的口腔包裹,滑腻的舌头偶尔舔过马眼,前端碰到的喉口深处一阵一阵收缩。
扬嵉的身体绷紧,他突然发现周一做这种事情不会闭眼睛。明明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并不情愿,甚至是抗拒,但周一没有选择闭眼,反而,他偶尔会跟扬嵉对视。
周一的嘴巴撑得要裂开,眼尾薄红一片,睫毛不停地颤。
脖子边被扬嵉咬出来的痕迹非常显眼。
扬嵉摁着周一脑袋的手越来越用力,他拽着周一的头发,掌控着让周一在性器上来回地磨,一下一下地撞他的上颚,挤进喉咙口享受下体被裹紧的快感。
周一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窒息感和痛感都在快速累积,濒临界限的时候那根东西终于从他嘴巴里撤出去。他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吸气,微凉的液体猝不及防地打在他脸上,周一哆嗦着闭上眼睛,等面前的人射精结束,才一点一点地掀开眼皮。
扬嵉把液体抹到那颗很小的痣上,让乳白掩盖住漂亮的浅褐。
等到周一不那么难受了,扬嵉用茶几上的湿巾擦干了射在周一脸上的东西,又擦了擦自己的手,接着他拿过了那盘切好的橙子。
剥开橙黄色的外皮,扬嵉把那瓣果肉塞进了周一的嘴巴。
“漱漱口。”
周一呆滞地嚼着汁水丰富的水果,如扬嵉所愿地吃掉了为扬嵉准备的橙子。
“谢谢你的报酬。”
扬嵉心情很好地跟周一道谢,周一点点头,用甜蜜汁水浸润过的嗓子艰难地回答扬嵉: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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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
第7章 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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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嵉开始每天都会回家了。
从他跪在扬嵉面前的那次以后,周一知道有什么东西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第二天他的嗓子很痛,痛到已经没法发出声音的地步。周一醒来后坐在沙发上咳嗽,扬嵉倚在卧室门边看着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早早离开。
喝到扬嵉煮的梨水时周一恍然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木质的汤勺碰到他嘴唇,周一小口地咽下甜味的水,眼睛半睁,装作不经意地瞟了扬嵉一眼。
“好好喝。”
周一呛了一口,听到扬嵉又在笑,想自己拿汤勺,但没被允许,周一伸出去的手臂撞到扬嵉胸前,几乎同一时间他就把手缩回去了。
扬嵉往他那挪了挪,周一不自在,也跟着往旁边挪了挪,一直从沙发这一端挪到另一边尽头,周一听到扬嵉问他:
“躲什么。”
有点凶。
周一不敢动了,他不知道扬嵉为什么总是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明明最开始简单的指令到最后也会复杂化,他很难正确地读懂扬嵉想要的东西。
他仍旧听话地喝掉了扬嵉要他喝的梨水,乖坐着等待扬嵉下发指令。
“平常这个点你要做什么?”
周一摸了摸脖子,迅速站起来,跑进卧室,拖着被子上了天台。
扬嵉跟着他屁股后面,一起上了楼顶。
铁架子看样子是某一任租客留下来的,比一般的晾晒架高很多,周一挂得有点吃力。
之前他总是会搬一个板凳垫在脚下,这样他晒的时候就会轻松一些,但现在那个凳子在扬嵉脚边,周一不想过去,只能磨磨蹭蹭地把被子一点一点弄散。
空气里阳光和香樟的味道很浓郁,热气是装着所有底层味道上升的气球,升到半空被戳破,所以周一能闻到混杂的气味。往常这些味道会让他安心,他会坐在板凳上晒一会儿太阳,再回到房间里继续他的工作。
但今天周一被剥夺了晒太阳的权利,甚至连空气都不再让他舒心。
周一掀开被子的一角偷看穿着黑色短袖的扬嵉,他背对着自己,手撑在楼顶的栏杆边俯视小巷。
扬嵉的背影很高大。
他个子很高,肩膀也很宽,手臂和胸前都有肌肉,头发很短,每一项都和周一截然相反。
周一贫瘠的脑袋还是想不出确切的形容词,但他觉得扬嵉要比他更像一个男人,因为扬嵉看上去对一切都很有信心,他总是很胜券在握。
扬嵉很厉害。周一第一次去买橙子的时候听到同样在买水果的阿姨在讨论对面新开的车行。
“开在我们这里啊?阿有生意的呀?”
嘉川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发达不发达,说不发达呢,倒是也能看得过去。嘉川不仅不缺穷人,也同样不缺有钱人。
“老板是个小年轻,搞来的那些车都是没见过的,听我老公说车行修车的技术也比之前的师傅厉害,这几天生意好得店里钞票估计都要装不下嘞。”
话音还没落,周一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遮阳伞下看到了扬嵉的侧脸。
车行的老板,扬嵉真的很厉害。
太阳爬到头顶,周一的眼睛睁不太开,他出神地想,非常非常厉害的扬嵉,为什么要和他做那种事情呢?
周一觉得这个说法有一点不对,应该是为什么让他做那种事情呢?
扬嵉把他从脏污的水泥地上带走,但又让他跪在了柔软的沙发枕,暴力地在他嘴里捅来捅去,又温柔地喂他喝水。
周一有很多的问题,但显然扬嵉一个也不会回答。于是他只能收回视线,拍拍被子,拉开天台的门准备下楼。
“周一,过来晒太阳。”
周一再一次被那只手臂拦住了。扬嵉很轻松地把他带到了栏杆边,倚靠着松动的栏杆晒太阳。
扬嵉的身体很热,身上的气味和周一一样,来自于那瓶临期的15块钱的沐浴露。
周一抓紧栏杆,小声地跟扬嵉说:“你用错沐浴露了。”
扬嵉耳朵凑过去,弯下腰要周一再重复一遍。
“你用错沐浴露了,你要用绿色瓶子的。”
那个比较贵。
“哦,这个味道还不错。”
周一也跟着“哦”了一声,扬嵉问他在哦什么,把周一带着往天台边沿推了推。
周一疯狂地眨眼,手从栏杆上挪到了扬嵉手臂,说话声音又急又抖,“我下次给你买这个牌子的。”
扬嵉还在把他往前推,他两只手死死抓住扬嵉的手臂,他害怕掉下去,转身也转不了,扬嵉若无其事地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处。
栏杆的螺丝早就不见了,再往前推他们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扬…扬嵉!扬嵉!我们要掉下去了!”
扬嵉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蹭了蹭周一后颈细软的头发。
周一抓他的小臂抓得很用力,肩膀还在发抖,扬嵉笑了下,把周一很轻松地揽着腰抱起来,从天台边退回来。
“不会。”
周一吓得腿没力气,整个人靠在扬嵉身体上,还没从差点就要坠楼的恐惧里回神。
他们被太阳洒下的明媚的光笼罩在一起,他无法反抗地,被迫,和扬嵉成为了一体的。
“周一。”
“嗯。”
“接吻会吗?”
周一闭着眼回答:“不会。”
扬嵉用指腹擦他的嘴唇,可惜地说:“又不会啊。”
周一想说,没有人教过我。
扬嵉却掰过他的下巴,很熟练地俯下身和他接吻。
周一的瞳孔收缩,阳光的副作用在此刻被放大,他看不清扬嵉的脸了,那只宽大的手从下巴挪到了脖子上。
扬嵉吻得很深,也很擅长。他舔弄周一的唇舌,在周一下意识躲避的时刻握着他的后颈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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