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没什么定性，“算了，找不到等会儿再找——反正明明哥哥也要放寒假回来了，他会给我带新玩具的，是坦克车积木，还是奥特曼呢。”严萌萌一顿想入非非。
几个弹珠滚了下去。
大侄子正站在高处，在欧太华面前表现自己，呼来喝去指挥着40个传销打手——然后一大步跨上去。
“呲溜”一个体操动作，滑向欧太华。
——“砰！”
……
不知道为什么，六子一早上起来，就忐忑不安。
他认为自己还很年轻，彻夜饮酒之后打一天生化危机，也没有什么，“奇怪。”六子心里想：“我离脑血栓还早啊。”
但是六子觉得一阵眩晕，他抓着扶手从座位上起身：“不行，我这心慌得很——这是什么情况？”
六子跑去卫生间，想吐又没吐出来。
然后回来坐着，呆了半晌——“可能是戒断反应，要喝点儿才行。”六子摸着脑袋，环顾四周，真是天赐良机——队长又不在，小余跑学校去了，严明明回老家去了。
只有一个秦甜筒，正趴在那儿，手指“啪啪啪”打个不停，职业选手们都有自己专门的训练方式，用来保持状态。
自己偷偷喝点儿？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不能自已了——最近的几场比赛强度特别大，六子很早就借助酒精来消除自己的压力，已经有一些成瘾症状了，他知道自己这样总有一天会误事的。
但是现在，一个小女孩嘛，好贿赂得很。
六子假装不在意地走过去，拿起财记鱿鱼（江华店）外卖单子。
“我说，大妹子啊。”六子说：“我中午请你吃烧烤怎么样，我知道你的口味，不搞那么辣，我们吃点山东风味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喝的？”
秦甜筒手上虽然像打算盘一样，打个不停，但是眼睛正盯着屏幕，那是一场EGG的比赛，晁承被她加了一个熊猫头，码住了——意思是剔除，然后喜羊羊头，GGbond头，在晁承头上不停地变来变去。
其实去美容院只是个借口，她的长毛小橘已经是天下第一美橘了——自己也跟小橘一样人美心善，考虑到队友小余中期答辩没过，怕是要延毕一年。另一个队友家里也有一些情况，严明明不仅被队长从生活上管得死死的，居然还是个妈管严，那天吃饭，被妈那个一顿削哟——秦甜筒幸福地想，幸好自己是个妈宝女。
而且聪明无比，她脑袋一转就想过来了：“六叔叔，想喝酒了？”
“谁……谁想喝酒了”六子大惊之下，矢口否认，自己酒精成瘾可是个私人秘密——这怎么就被看出来了？
……
“无色无味。”小弟B藏在街道垃圾站阴暗的角落里，敲着一个瓶子说：“事后会自己挥发，完美。”
“你最好是完美——我上次听了你的话，倒大霉了，张川红把我那一顿打的啊，我爹都没这么打过我。”小弟A在旁边一副凄惨的样子。
“这回错不了。”小弟B说：“看见前面那保安亭了没，你去给保安塞两条华子，我们进去。”
“能行吗？”
“怎么不行，两条华子多少钱，他保安一个月多少钱？”
“最要紧的是，步骤不要忘。”小弟B吩咐：“涂了门把手和电梯按钮，能进去最好，不能就水箱房下药，最好的情况是给他们下在饭菜里。”
小弟A的手抖起来：“咱们真干啊？这要出事了，谁是主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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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张川红。”
牛塞雷带着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在俱乐部的大厅里高谈阔论，如同菲律宾斗鸡竞技馆中Sabong十连胜，杰出的老公鸡。
由于上次偷鸡摸狗的案件，张川红俱乐部里出了一点状况，可惜以电竞数娱小镇的能量，小陈警官门都不要想摸进来。
“看到你脸色红润，过得还是这么好……”牛塞雷虚情假意地说：“我真是打心眼儿里替你高兴。”
“我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们两个。”一个小毛头在楼上往下张望，厂商内部正在大搞特搞降本增效，最近他们的待遇直线下降：“我来是为了成为下一个电竞明星的，结果为什么我要忍受这里糟糕的宿舍环境，流水线普工一样的培训……还要看他们抡锤投毒，抢公章打商战……”
“因为这是最高级的权谋。”他旁边另一个青训选手说：“你还小，层次太低，看不懂很正常——其实我也不懂……”说着他也一边悄咪咪地盯着下面。
果然当时就一帮社会闲散人员正在大厅里逛来逛去，堵住了办公室的大门，推搡，进行人身威胁，阻止其他人的进入。
黄经理还装模作样还在中间劝架：“大家都退一步，退一步……”
但是张川红脸红脖子粗，大叫一声，就命令小弟们冲了上去。
那社会闲散人员们，先拿了撬棍，把办公室的保险箱，财务室的电脑和文件资料，都撬开拿走，这时纷纷又从□□里掏出一堆一字改锥，保安叉，切糕刀……等兵器。
反观张川红这边的小弟就磕碜多了——先被小陈警官逮住了几个，又有两个在外面投毒，人心不齐，出工不出力，拿着椅子腿，烟灰缸顶事，还有一个拔着鼠标，跟玩流星锤一样旋儿旋儿。
牛塞雷见了，笑着说：“老黄，你们可看清楚了，不是我不愿意大家和和美美，亲热亲热，就怕是有人败了不服输，你们可别站错队……”话音未落，张川红勃然大怒：“我替淦大爷做了近二十年事，劳苦功高，临到头来，想来摘果子，抢我的功劳？你是妄想！”
“劳苦功高？”牛塞雷表情不屑：“劳改就有你份呀，客爱钱被纪委的人一吓，在廉政教育基地里一通乱咬——正好咬在淦大爷的卵啪上，把事情都抖落出来了，包括你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产业勾地，淦大爷现在一屁股屎，你这种人脑筋不好，以为自己舔勾子能舔来一切，现在是屎到临头了！”
——“你给我吐出来。”牛塞雷恶狠狠地说：“过去吃多少给我吐多少，只有我，也只能有我——才是跟淦大爷擦屁股的人。”
“啊啊啊啊啊！我今天和你拼了！”张川红像个枪兵一样冲了上去。
……
半个小时后，牛塞雷鼻青脸肿坐上大位，但是笑容不减，双手一按，对着黄经理等人说：“别紧张，都坐。”
果然外围男上位的核心，就是自由搏击——牛塞雷当时乐颠颠地把俱乐部的财务章，证照全搂到胸前，跟兔子搂草似的，大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然后一边点兵点将，稳住各人，一边拿起了对讲机：“歪，欧老哥啊，我这边OK了，一把□□，直接搞定——我可是棺材本都砸下去了，要是老哥你那边不得力，那就是坑害兄弟我了……”
“什么？你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牛塞雷听了大喜：“所以欧老哥你真是宝刀未老啊，这就身先士卒，把那个严明明拿下了！”
……
“招子都给俺放亮点……”“金狮姐”叉着腰，叼着烟，正凶神恶煞地在平头锹湾码头镇场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歪，牛子，找姐们儿我啥事啊？””
“啥？已经开始收网，就差我了？你把张川红一脚踹飞？有什么事，到时候都往张川红身上推，他现在已经是弃子了？我抓到手里，比赛结束之前，想怎么玩怎么玩？——我的好牛子！你咋不早说咧！”
“金狮姐”挂了电话，立刻又打一通：“歪，刘麻子啊，过来，到你姐这儿来——啥，你们交通部门上级来了领导正开会，开你妈了个巴子！当开二十大呢，十分钟之内，给老子麻利点滚过来！”
“先给我查个车，对，娘们唧唧的718，那车主也是娘们唧唧的。”
“什么事儿？——你管老子什么事儿，我做事需要你过问呐。”
“给我查清楚了，今天到了哪几个地方，特别是现在正在什么地方——你老子我就要这个人，就好这口啊，你给我记住啊。”
“特别是那个嫩白脸蛋子，给俺照清楚了……”
……
“那就麻烦你了。”
晁承对面是一个小年轻，刚从法学院毕业——正被XX市业内乌七八糟的环境所污染，大律大掮横行，法律水平全国倒数，用人和传承跟相声圈差不多，讲究一个师徒父子、人身关系依附。
最要命的是，上头律协的作用约等于闪耀冷冷竞协。
小律师挣扎在失业边缘上，诚惶诚恐的——虽然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穿了新衣服来见他心目中的“大客户”，但是大早上忙不赢，风一吹，就露出一个鸡窝头。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晁承并不是什么“大客户”，因为晁承现在特别穷，只请得起他——真好不到哪里去，早上起来也是一根呆毛，你见过哪个老板总裁带呆毛的吗？
要不是他妈，晁承连个助理都不会有。
但是不要紧，晁承快步出门，呆毛颤动——“我是冠军。”他心里想。
知道什么是DJcup的冠军吗？
真正的D赛冠军，遭遇到协会组织与俱乐部的劳动仲裁和诉讼，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官司先打着，打几遍都行，赔多少钱让法院判，有队伍要我就去，没队伍我自己组，别说薪资砍半，砍成零都行，队里有人我就继续Carry继续C，没人我还能亲手养出一个C，人是职业选手，我是职业冠军。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晁承跟律师挥手道别，转头迈步，昂起了下巴。
路边是他锃亮的小车，看着车窗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心想，没有什么好怕的，人生还有很长，我们会一起打游戏、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场……
……
没错，正是在下——小关穿着肥腿裤，像个灯笼一样跑了过来，还揣着一大杯奶茶，“老板，我都给你办好了，”小关一边说，一边加重自己的鼻息声，强调自己很努力的样子：“我没有偷偷去买奶茶，这是别人送的。”
“是吗？”晁承盯着她的奶茶，看了一会儿，“算了。”他上车，问：“下午还有什么地方要去？”
“没了，没了，我不敢要你了。”小关跟他打包票：“我自己去工商局递交材料，然后去跟财务公司去预约一个银行开户名额，可能他们来验证的时候要你出来，但是这边银行办事真的特别慢，盖N个章，签N个字，要等五天至少……”
“那都交给你。”晁承就把车钥匙给她：“嗯，完了你等下去霖沃宠物美容店，接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小关兴奋地说：“就是你队里那个漂亮妹妹嘛，是不是要我带她出去兜风？这个行，这个我最在行了！”
“是是，你什么都在行。”晁承糊弄下属说：“她身边有一只串串小土橘，你给它带点零食，要好一点的。”
“嘻嘻……”小关忍不住，这个活儿也不错：“啊，对了，老板，刚刚我过去的时候，有个粉丝跑来说特别欣赏你，给了我一束花，让我送给你……
“是吗？”晁承低头给她转账。
“哎呀老板，你看你，在哪儿都受欢迎呢，看这红玫瑰，还有这球团团的大花，多香多可爱，我帮你收着啊，哎哟，还有张手写的卡片呢。”小关雀跃着递了过来。
一瞬间，晁承按错了一个键——第六感告诉他，危险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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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我们是做环境监测，外部监测的。”两个小弟带着口罩，挎着工地包，警惕地说。
“哈哈，这么巧啊……”柳淳珑如同一个愚蠢的大学生，还在跟两人攀谈：“哥们儿，咱加个微信呗，有空介绍个工作啊，环境学我学老好了，全年级第一……”然后他又笨手笨脚的：“诶，哪一个？好像是倒数来着……”在电梯里按层数，一顿全按了。
两个小弟看着一下脸黑了：“啊喂，你别乱按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柳淳珑一边回忆，一边擤大鼻涕，吸溜一下，又舔手指头：“啊对了，8层好像是……”
两个小弟惊讶地看着他——然而柳淳珑一无所觉，抱着旁边礼品袋子里的可乐喝，又抠屁股说：“嗝……怎么，你们也去8层吗？”
“那还用说。”
“不不不，我们做采集的，哪儿也不去，微信也不加，再见！”
“加嘛，加嘛。”柳淳珑热情地帮他们提包：“哎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监测的，不要查水嘛，生活水，泳池水……来嘛，来嘛，我亲兄弟就在上面，说不定正双人游呢，我领你们上去啊。”
“不了，不了，再见！”两个小弟要把包抢回来，柳淳珑还在啰里八嗦，两边像大过年送礼似的，来回拉扯，一下就把个可乐瓶子打翻了。
“快走！”两个小弟连按开门键，但是2.5L的可乐咕嘟嘟往外冒，不知碰到了哪根路线，电梯内突然火花四溅，瞬间短路。
“哎呀。”柳淳珑吓了一跳：“这可不能浪费了。”心疼地抱起他的可乐，就是一顿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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