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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穿越重生)——狐狸不吃鱼

时间:2024-03-17 10:31:38  作者:狐狸不吃鱼
  如此便容易想明白了——这座城里怨煞冲天,而落仙台灵气强盛, 必然是有人想要化解那些怨煞,才会落下此阵来连接这座城与落仙台,借落仙台的灵气压着那些怨煞。
  医尘雪想起来裴时丰说过,椿都边界近来常有异动, 邪祟妖物颇多。
  现在看来, 起因便是这阵中的怨煞了。
  邪祟妖物, 最喜的便是这些怨煞之气。裴塬身上的黑雾,多半也是在这里沾染上的,他知道了落仙台有异常,才会引着他们前来。
  但又是何人落下此阵,将落仙台作了这万千怨煞的承接之处呢?
  医尘雪想不明白,便抛开这个念头,问了别的:“那这阵要怎么破?”
  司故渊似是对这阵了如指掌,想也没想便道:“阵法连通两端,只要断了一处,这阵便会不攻自破。”
  这座城在哪儿他们无处可寻,便只剩下落仙台,可医尘雪思忖半天,还是犹豫:“意思是,要炸了落仙台么……”
  这多少有些对不住裴塬。
  况且他们都在阵中,想出去就要破阵,而破阵之法又与落仙台扯不开,出不去何谈破阵,不破阵又何谈出去?
  循环往复,这是个死局。
  司故渊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温温沉沉说了一句:“不必忧心,阵外有人。”
  医尘雪正想问是谁,便听得头顶一阵轰响,整座城都似是晃动了一下,隐有坍塌之势。
  自他们接近槐树后就再没有响起的那些声音,再度嘈嘈切切的乱成一片。
  还来不及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医尘雪就被拉了一下,撞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里。
  他只觉脚下一空,似是地面裂开了,所有的一切都倾倒下去,他整个人的重量便都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能感知到四周有怨煞的气息,却已不如先前那般浓重了,隐在那些黑雾里面的东西,渐渐清晰地显露出来,那是一张又一张——
  或茫然、或悲戚的人脸。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是谁了。”
  “我也想起来了。”
  “我生在这里。”
  “我认得你的声音。”
  ……
  终于……想起来了。
  此刻,那一张张人脸一个接一个地哭出声来,开始是小声的啜泣,后来便是难以抑制的竭力哭喊。
  这闷了不知多少年的悲伤,如今终于有了哭泣的缘由。
  ***
  这座城,曾有过一个与花家、与城里所有人,牵绊极深的名字。
  花槐城。
  只是自那大阵落下当日,前来驱除邪祟的傀师,或是因缘际会途经此地的凡人,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
  就连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他们,也日渐记不清这个名字。
  他们被困缚在这里,不得解脱,又因执念不愿解脱。
  起初,他们看见那棵槐树华盖如云,心里尚有些慰藉。
  但后来槐树也不再开花了,只剩一场又一场的花落。
  落完了,一朵花苞也没再生出来。
  他们就在那些花落中,恍然意识到,是自己身上缠裹着的那些黑雾,让那棵槐树日渐凋零,再无半点生机。
  也许,不再靠近,槐树就会再开花,再枝繁叶茂吧。
  他们这么想着,便不再到那棵槐树的近处去,只远远地看着、游荡,常常抬头望一眼,盼着某一日,会再看到满树绿白。
  可是望着望着,他们就忘了,为何他们要日复一日地望着那棵枯败的槐树。
  甚至……那已经瞧不出槐树的模样来了。
  可他们依然毫无怀疑地,认为那是一棵槐树。
  直至今日,有生人入阵,破了阵,他们才想起来自己是谁,想起来这里曾是一座人来客往、无灾无祸的安乐之城。
  也终于知道,为何他们会困缚于此,频繁地、执着地,望向那枯败、不生花的槐树。
  那株槐树,在这座城还未建成之前,就生在那里。
  它从一开始就生得极高,绿荫遮住了一大片房屋,像是庇护一般。
  正因如此,那条街市才会是这城中最热闹之处,张家酒楼才会人满为患,客进客出,从无断绝。
  但也许是花槐城太过安逸,福泽太多,总要有点儿灾祸降下来,让他们经历一些不如意,才能符合这天地间此消彼长的道理。
  那一日,槐花顺着涓涓河水流到城外去,花家的小公子沿着河岸走,花城主难得有闲暇,陪同着一道去捞槐花。
  花家的小公子叫做花愁,从小便聪明伶俐,城里的人都以为,他以后是要继承父亲衣钵,成为新任城主的。
  但这样的以为,最终并未能够实现。
  花家父子从城外救回来一个人,他的眼睛受了伤,在花家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几乎花槐城的每个人都见过他。
  虽然眼睛蒙着白布,但他说话温声温气的,十分谦和有礼,花槐城的人都很乐意同他说话,听他讲西池的山水风物、奇闻秘术。
  可是有一日,温良的公子忽然就变得比鬼魅还要可怕。
  不知是从哪里先爬出来的黑虫,咬伤了谁的眼睛。
  痛苦的尖叫声响起的一瞬,越来越多的黑虫从檐梁上、灶台下、水井里、石桥底爬出来,屋内屋外,密密麻麻的全是那样的虫子,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那一瞬,强烈的恐慌席卷全城。
  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曾见过那种黑虫,并驱使它们进行过斗虫的游戏。
  那是从西池而来,被花家父子所救之人,养的蛊虫……
  剥肤之痛,食骨之痛,他们嘶声竭力的哭喊声、求救声,湮没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海蜿蜒之中。
  而往日里与他们谈笑的人,就站在那犹如万蚁倾巢的城门前,望着城内的一切。
  他已经摘下了蒙着眼睛的白布,那双眼睛里毫无悲悯,淡漠得让人心底蹿起的寒凉直穿骨髓。
  那人曾说过,蛊虫能食人肉白骨,是极其危险之物,只有在蛊师身边才会安安分分。
  所以他承诺,他会将蛊虫看管好,绝不会让它伤人性命。
  花槐城内,无人不信他。
  然而在那混乱又凄厉的嗥叫声中,任凭被蛊虫啃食得血肉模糊的他们如何呼救,曾温声对他们许下承诺的人仍然没有半分动容。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花家父子的善举,凭什么带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之中的许多人,还未娶妻生子,还未得嫁良人,便要死了么?
  花家的小公子,才五岁……
  在那样一场无妄之灾中,他们无力护住自己,无力护住亲人朋友。
  可他们一定要护住些什么……
  于是,在被蛊虫吞食殆尽,化为怨煞之际,凭着同样的执念,他们拼命将那个常蹲在槐树下捡花的孩子护在身下。
  最终,于万千怨煞中,他们保住了花愁的一缕残魂,将他放到了槐树下……
 
 
第56章 天灯
  医尘雪始终被人箍在怀里, 连睁眼都很费力。但也许是身在阵中的原因,在那些隐在黑雾里的人脸露出来时,在一片哭声里, 他窥见了一些他们的记忆。
  绮丽繁华的街市,人来客往的酒楼,华盖如云的槐树。
  虽然模糊不清, 只是些零碎的记忆画面,快速划过眼前,如同流光掠影,似乎什么也没留下,但因为太过生动,便让人无法忘怀。
  而正因窥见了当年的花槐城是怎样一番模样, 医尘雪才会在满城血雨和声嘶力竭的哭喊中,抓紧了身前之人的肩臂。
  哪怕他紧闭着眼,也还是会看见万蛊食人, 会听见那一声又一声的叫喊, 像某种细细密密的东西,一下又一下, 不断扎在他心上。
  仿佛他同那些记忆里被食肉吞骨的人一样,也在受着被万虫噬心的痛苦。
  命仙的悲哀便在于此,阵中的其他人也会在哭声中窥见当年的过往, 却不会如他这般受到影响。
  除此之外,在护着他的那道熟悉气息与杂乱的人声中,他似乎还想起来一些事。
  其实应该不算是他想起来,而是一同被纳进这阵中的裴塬的鬼魂, 在那些浓重怨煞消散时, 产生了共鸣, 属于裴塬鬼魂的执念,跟着花槐城的记忆一起,也被阵中之人感知到了。
  ***
  那一次,也是在落仙台。
  落仙台灵气充裕,相当于椿都的一道防护屏障,也能阻挡一些妖物邪魔,护椿都百姓平安。所以每逢结界松动时,裴家便会派出人来加固结界。
  那次是裴塬亲去的。
  医尘雪和司故渊听了裴家弟子说的话,一路寻去了落仙台。他们打算回云暝城,去找裴塬是为了辞行。
  可他们赶到落仙台时,裴塬跪在一处石像前,正狠力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睛极力圆睁成诡异的模样,神情十分痛苦地挣扎着。
  他脖颈间的青筋跟着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吐出一个清晰的字音来。
  医尘雪想去抓他,被司故渊拉了回来。
  裴塬的那副模样,其实他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司故渊身为傀师,常常会外出驱除邪祟,医尘雪跟在他身边,见过很多次那种模样的人。
  无一例外,那些人最后都死了。
  司故渊曾说过,那种程度的邪祟侵体,要么便是邪祟占着躯壳代替人活下来,要么便是邪祟和人一起殁亡,没有第三种结果。
  他们就站在原地,亲眼看着裴塬抓起地上的长剑,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神志,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那张一向温和的脸仍然维持着挣扎时的表情,圆睁着双目,嘴巴大张着,断裂的脖颈处还在涓涓地淌着血。
  顶着那样一张脸的头颅,就这么滚落到了医尘雪的脚边。
  鲜红的血痕从石像延伸到袍摆下,洇湿了医尘雪的白靴。
  那一幕其实发生得很快,只是对于当时的医尘雪来说,漫长得无法跨越。
  某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有无数的时间和机会去救回昔日的故友。
  因为他知道,邪祟侵体不会短短几日就严重到无药可救,若是他早些察觉到裴塬的异样,驱除邪祟,裴塬就不会走到自绝这一步。
  是他的错……
  不顾司故渊的阻拦,医尘雪借助纸傀,想要强留住裴塬的残魂,让裴塬死而复生。
  逆转生死,有违天道,医尘雪却不怕身上的天谴印再重一些,只想着要救回裴塬。
  可他试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缕残魂完全消逝,那些纸人依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纸人从落仙台上飞散下去,落进水里,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至此,落仙台上的石像又多了一尊。
  ***
  医尘雪回过神来,忽觉眼尾有了点湿意。
  倒不是因为困囚着他的心结终于解开,而是五年前他已经失去过故友,如今又失去了一次。
  他意识到,也许裴塬的鬼魂停留至今,不是为了重回生前旧地,看一看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是为了留在椿都,听一听百姓的欢声笑语。
  因为执念驻足某地的鬼魂,兴许只是为了等待旧友,好好的告一次别,让他不用自责……
  落仙台上的石像接连碎裂,粗壮的树根脱离地面,裂纹迅速延伸扩宽,悬浮在半空的落仙台摇摇欲坠。
  只听轰然一声,没了结界护着的落仙台崩裂成不规则的几半,往下坠去。
  医尘雪在石块相撞的声响里闭了下眼,知道他们这是出阵了。
  水面被砸落的石木激起巨浪,一声接着一声,震得医尘雪耳膜发疼。
  但他还是强撑着睁了下眼,想看一看周遭的情况,或是……寻一寻裴塬的鬼魂。
  他其实有预感,执念散了,鬼魂也会离开。
  只是大概人都会有这样的通病,明知没有可能,却还是会心存侥幸,期盼再重逢。
  司故渊仍然将他护在怀里,上一瞬还踩着跌落的石块,后一瞬脚下便是断裂的树干。
  医尘雪就是在这诡谲的瞬移中,瞥见了下方亮起来的火光。
  落仙台建在水上高处,几乎能看到下方椿都的全貌。
  此时夜幕低垂,火光亮起来便格外惹眼,更何况那还不只是一点微弱的火光,而是一盏又一盏,缓慢升向高空的天灯。
  医尘雪曾见过那样的场景。
  椿都百姓会在天灯上写下祝愿,然后双手托着天灯,让它从落仙台底下升上来,一盏一盏,越来越多,到最后满城都是那样的火光,绮丽万千。
  一年中都会有这么一次。
  这次却不同,人们脸上不再是无忧无虑的笑意,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坍塌的落仙台,几乎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满城天灯,宛如一场盛大的送别。
  医尘雪眸光里闪动着那片火光,他轻声问:“司故渊,你看过椿都的天灯么?”
  头顶落下来温声的回应:“嗯,很好看。”
  他们落在一处高楼檐上,医尘雪正张了唇想要说什么,下方的人潮里却亮起来幽幽的火光。
  与那些天灯不同,这火光是一点一点亮成一串的,且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细看之下,才发觉是无数的鬼魂提着青灯,正往椿都的城门口去。
  是阵中被困的那些,花槐城的百姓。
  怨煞与执念皆散,得以解脱的他们,也成了不说话不认路的鬼魂,要去往生前旧地走最后一遭了。
  青灯绵延几十里,宛若游龙。
  万鬼同行日,故人归家时。
 
 
第57章 归墟
  医尘雪双手拢在袖里, 从高楼上俯视着那幽青的长龙,映着人间的烟火,让他心里无端升起了点异样的感觉。
  只是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似乎是某样遗失太久的东西,一点一点漫上来了。
  某一瞬,长风倏然而起, 浮在空中的天灯微微晃动,火光曳曳不止。
  医尘雪抬手挡了一下脸,眸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垂落下去——
  先前只顾着看那些灯火,他现在才注意到,那些鬼魂一只紧挨着一只,后一只鬼魂的青灯总能照着前一只鬼魂行进的路, 前一只鬼魂的青灯又照着更前一只鬼魂的路,每只鬼魂手里的青灯,并不只是光顾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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