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城也未抗拒,一手拦住女子腰肢,将头贴在女子耳畔,灼热的含着酒香的气息喷吐在女子脸颊上。
女子娇羞一笑,室内妖妖开着的红梅也逊色三分。
陆十有些忸怩地动了动,他跟赢城不是第一次来此处。
“哟,陆大哥怎地还是如此害羞,如此这般,可是要讨不得媳妇的。”女子扬了扬手中帕子,打趣道。
一番话,让陆十羞了个大红脸。
这女子是这添香阁的掌柜,人人都唤一声杜娘,与赢城到底是什么关系,陆十也说不好。他只知道赢城但凡有需避开耳目的事情都要带他来此,且未触及核心,都不会刻意回避她。
想必二人关系定不会简单,只是他也无权探问。
“王爷,您前几日安排的客人,难伺候的紧呢。”杜娘不满地向赢城胸口捶打去。
陆十手握了拳头紧贴着唇佯装咳嗽一声,虽说早就知道赢城这般,但每次亲眼看到,冲击性还是极大。
赢启这些达官贵人家里几乎都会有几个妾侍,自然也有些人暗暗养些登不得台面的男宠,纵然这样,依旧有人不满足,偶尔来这花柳街巷寻个乐子的也不在少数。
“哟,把陆大人给忘了,杜娘,去,把店里极好的姑娘叫上来一个。”赢城后背向后一靠,窝在真丝软枕里,嘴里嚼着杜娘递进嘴里的果子,好不惬意。
杜娘含笑自赢城身畔起来,眼眸似是那讨人的猫儿般剐过陆十的胸膛,深处柔软无骨的青指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陆十凸起的喉结,“不知陆大人喜欢何样的女子呀。”
陆十被这一碰,身体像是触电般向后一撤,喉结快速地上下翻动了两下,“不....不.....不劳烦老板娘了.....我在这挺好,挺好。”
见陆十一脸拘谨无措,赢城哈哈一笑,将手中酒杯往杜娘怀中一抛,被杜娘接了个着着实实。
“退下吧。”赢城看了一眼杜娘,眼眸看向窗外。
杜娘动了动嘴,“王爷,那您的客人?”
“好生伺候着吧,”
杜娘闻言,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王爷,这杜娘口中的客人是?”陆十蹙着眉,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第五十九章 醉酒
倒不是他多事,赢城的身份若是喜欢一个人,大可以带回王府,可若是在府外养个外室,定是要出了事的。
“故人所托。”赢城收回眼眸,话锋一转,双眸如利剑出鞘,“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陆十端坐了身体,正色道:“均已查明,证据也已收集齐整。”
说着,自怀中拿出一沓书信。
赢城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接了过来,道:“不到万不得已,本不想叫你趟这趟浑水。”
“王爷严重了,陆十跟随王爷多年,幸得王爷栽培,陆十才有今日,陆十这条命,生是王爷的人,死......”
陆十还想说什么,见赢城面露不耐烦,急忙止了声响。
见赢城专心致志看书信的模样,陆十不禁想起几年前他随赢城征战沙场的情景。尘土漫天,到处都是兵戈枪鸣,号令声嘶吼声混杂一片,战场上,刀剑无眼,个个都杀红了眼。
陆十本就不服赢城统帅三军,只道是小小孩童能懂什么。
可边塞城破那一日,营帐中所有副将都极力主张撤退,唯有他一人坚守。陆十至今都忘不了他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孩童,红着双眸说的那句:“我城百姓在,大军何以退。”
赢城分析地势,当头带阵,硬生生靠着一把钝了的剑带着四千兵士杀出了重围,将敌方近三万人马绞了个天翻地覆。
匈奴军旗倒下的那一刻,尘埃渐落,赢城一身赤袍踩在敌军将领的头颅之上,血将他的盔甲浸染个通红,风起,剑上血未干,这少年将军,自此他便认下了。
赢城的认真鲜少有人看到,人们只知道六王爷赢城荒唐无稽,却无人见他战场英姿。那一腔赤诚,陆十看了个透透底底。
赢城细看良久,将书信折回,递回给陆十,“元日将至,切勿保管好。”
陆十点头,接过书信揣进里衣,见赢城又要吃酒,便伸手止住他端起酒杯的手,不自在地道:“王爷酒吃得不少了,天色渐晚,也该回去了。”
私下里都传赢城真正的正妻是羡临渊,兰珺瑶与那其他妾宠都是他一时荒唐,正妻也好,荒唐也好,他是真想赢城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他身边。
“无妨。”赢城仰头酌了一口酒,“今个儿难得休息,不醉不归。”
陆十见赢城如此,也不再说什么,只好点着酒杯陪衬。
赢城醉了,醉了个彻底。
陆十费力地扛起赢城出了添香阁,将人塞进马车,随着马车一同去了王府。
进了王府,无忧急忙将人接下,二人犯了难,这要将王爷送至何处。
“王爷,今夜宿在何处?”无忧唤了一声。
赢城意识恍惚,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东院”后便不省人事。
陆十见无忧架人架的费劲,于是担起赢城另一边胳膊,二人一块架着人向东院奔去。
“公子。”无忧唤了门,抬起的手还未放下,室内便燃了灯。
“公子。”见羡临渊开了门,无忧再次唤了一声,“王爷吃醉了酒。”
来人神色淡然,似是早就习以为常,“进来吧。”
羡临渊先行一步掀开被褥,待将赢城放倒在床上后,二人向后撤开一步的距离并排站着。
“无忧,打盆热水来。”羡临渊给赢城脱了靴袜后,吃力地将赢城的双脚抬到床上,陆十想过去帮忙,左右晃动了一下身形,未见踏脚之地 ,干脆在站在原地暗自打量起羡临渊来。
陆十与赢城相识多年,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羡临渊。
第一次见还是赢城上次在东宫中药去军机处那次,事发突然,他也未看得真切,只知道惊鸿一瞥,甚是惊艳。
这人着了一身单薄里衣,背上披了一件长袍,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赤着双脚,许是地上过于寒凉,足尖延伸到足背处淡淡地透着红,想来定时着急开门,未来得及穿上鞋袜。
羡临渊单膝跪在床沿,探了身子用手臂托起赢城的脖子,将软枕整理一下,才缓缓地将赢城的头放下,这动作轻柔地像是怕弄碎了珍贵的瓷器般。而后腾出的手开始拆解赢城的发冠,将发冠暂放一旁,拢了拢赢城的长发,怕是被压到,做好一切,才将被褥向上掩了掩。
羡临渊拿起发冠想要起身时,无忧正巧端着铜盆进来,便抬手将发冠交了无忧手中。
不用羡临渊言语,无忧熟稔地将手中锦帕放了羡临渊手中,而后双手接过发冠,缓步放了梳妆台上。
陆十的目光仅仅瞟了无忧一眼,便又折了回来,只见羡临渊将锦帕浸泡在水中, 拧干了水分,虚贴在自己脸颊上试了试温度,才慢慢擦拭赢城的脸颊,脖颈,而后双手双足。
细腻周到。
赢城也未抗拒,沉沉睡着,任他折腾。记得三年前赢城偶然高热,军医都难能近身,硬是他与几个副将将他捆了手脚,才让军医诊了脉。
难怪民间私下里传言都说羡临渊才是王爷正妻。
这人温润如玉,着实配得上王爷。
无忧见陆十双眸紧紧盯着羡临渊的背影,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十这才回过神来,虽说二人都同是男子,刚刚自己那审视的目光也着实冒犯了。
待羡临渊将赢城收拾利索,又遣了无忧将水盆拿了去,着好了衣袍示意陆十入座。
“有劳陆大人了。”
陆十连忙挥了挥手道:“应该的应该的,王爷今个儿高兴,与我一同去了餐馆,一时多贪了几杯。”
羡临渊扬了扬嘴角,应了声,没有点破。
他自幼嗅觉灵敏,从开门那刻起,他便闻到了赢城身上的那股酒味都遮盖不住的浓重的胭脂味。
“王爷今个儿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事?”
“嗯......也没什么开心的,哈...”陆十摸了摸脑袋,“就是有个一直没破解的案子,破解了。”
羡临渊见陆十扎耳挠腮的模样,止不住轻笑出声,也不再逗弄此人,这人老实,连个谎话都不会说。
见羡临渊笑,陆十也自知自己的说辞说不过去,赢城所在军机处,哪有什么案子可破,一张脸热的像火烧一般。
“王爷既已安睡,那属下便告辞了。”陆十匆忙站起身,生怕自己再坐下去,羡临渊再抛两个问题出来,他就把自己和赢城去暗香阁的事吐露个一干二净了。
若是惹了这个主子不高兴了,还不知王爷要怎么扒了自己的皮。
第六十章 这好事给你你要么
羡临渊也未挽留,唤了无忧两声,“今个儿辛苦陆大人了,明日叫王爷道了谢去。”
陆十连连摇摇手,“不敢不敢,应该的。”
回了话,道了别,看着陆十匆忙离去的脚步,羡临渊缓缓摇了摇头,关上了房屋的门。
脱了鞋,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脚,便上了床,将赢城的衣物轻轻褪去。
“嗯......”
“醒了?”
“嗯。”赢城的嗓子有着刚睡醒的慵懒。
“喝水吗?”羡临渊问。
“嗯。”
得了回应,羡临渊急忙下了床榻倒了盏茶,扶起赢城的后背,让其靠在自己身上。
赢城壮硕,羡临渊环着他的肩膀颇费力气。
喝了水,赢城的睡意似乎消散了不少。
“本王怎么回来的?”赢城按了按额角,有些痛苦的模样。
“陆大人把你送来的。”羡临渊放下茶盏,斜坐在床榻上,习惯性地将赢城的头发拢在耳后。
赢城应了一声,猛地向前一滑,趴在了羡临渊的腹部。
一手肆无|忌惮地探|进羡临渊的里衣,冲着他的|腰腹|捏了一把。
“今个儿怎么吃了这么多酒?”羡临渊一手圈起赢城的一绺发丝,在指尖把玩绕圈。
“心烦。”赢城颇为享受的闭上了眼。
羡临渊轻笑一声,回想起陆十说的话,那人还当真不会说谎。
“王爷烦什么?”今日赢城出门,他就觉察有异样,“可是宫中有什么琐事?”
良久,赢城才睁开双眸,歪了歪头看向羡临渊,“元日要到了,父皇要将此番事交由我操办。”
“这不是好事么?”
“好事?”赢城挑挑眉,“这好事给你你要么?”
羡临渊无奈嗤笑,宫中大小喜事、宴席布置,往日里都是差了皇后着手,若非皇后也定是后宫妃嫔,何时担了这皇子身上?
何况赢城还是有了封地的王爷。
这等事办好了便得了夸奖,办不好出了力不说还要落了责罚。
“皇上亲口所说交由你操办?”羡临渊问道。
赢城纵使是王爷,也是男儿,如今讨了封,更是不得随意出入后宫了。
“还有兰珺瑶。”提到兰珺瑶,赢城的脸色寒了几分。
皇上怎会突然想到兰珺瑶的?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有人吹了耳旁风了。
“太子?”羡临渊有些迟疑,试探性地问道。
太子妃是兰珺瑶的嫡亲表姐,想必是太子妃为自家表妹撑腰呢。
“还能是谁?”赢城翻了个身,将头枕在羡临渊的肚子上。
“如此,侧妃怕是要知道兰家遭遇了。”羡临渊垂了眸。
户部尚书此事罪名颇多,落得诛九族并无不妥。
而兰珺瑶因为已经嫁入王府,勉强躲过一劫。
皇帝认为赢城自幼便征战沙场,好不容易成了亲,然而四年了都没等来一个世子,若是兰珺瑶因为此事再闹得王府不安宁......
两相权衡,皇帝便决意私下里将这事处理了,并没有闹出太多动静。
人是夜里遣了几个暗卫抓的,牢也是半夜里下的,这事压根就没人通知兰珺瑶。
赢城有些烦躁,掐着羡临渊的手重了几分,指肚都泛着清白。
羡临渊有些吃痛,眉头轻蹙起来。
赢城勾了羡临渊的脖子,迫使他垂下头来,二人鼻尖相触,一股混杂着酒味的呼吸在二人鼻尖萦绕。
自从沧州回来,两人很久没有这肌肤|之亲。
唇齿相贴,这亲吻,自唇|口|一路向下。
羡临渊伸手松了幔帐,烛火轻摇,整个室内火热一片。
婻鳳 在意识溃散之前,羡临渊的脑海突兀地闪过无忧曾说的一句话,他和赢城和好了。
真好,他又能和赢城在一起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还能留在赢城身边一段时间,至少能安稳度过这个年。
这段时间,赢城并没有乱发脾气,羡临渊很是知足。跟着赢城这么多年,像羡临渊这样居安思危的人,硬生生学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了维持二人暂时的相敬如宾,羡临渊可以强迫自己忘掉赢城先前给予他的所有不快。
“今日要去朝会么?”羡临渊有些疲惫地睁开眼,见赢城已经着好了衣冠。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受了伤的缘故,一向浅眠的人今早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赢城起身。
赢城站立不动,等着侍女为他扣好玉带,“今日我向父皇请旨让你来操办,若是放任兰珺瑶,不知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羡临渊摇了摇头道:“怕是不妥。”
“难道全权交由她?”
羡临渊自是放心不过,此番入宫,兰珺瑶定是要知晓兰家事,冲动下不知做出什么事来,若是牵连了赢城便不好了。
“我同她一起吧,毕竟侧妃尚在,我一个男宠,单独料理元日宫宴着实也不合规矩。”羡临渊无奈道。
赢城拧了拧眉,自羡临渊口中听到“男宠”二字,心里极为不舒服,蠕动了两下唇,也未说什么,接过无忧手中雪披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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