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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换我(近代现代)——晚风

时间:2024-03-31 09:15:16  作者:晚风
  沈新月用沉默表达了“不敢”,钟忆有时候都纳闷这个古怪的人怎么这么怕自己,不过这副怂了吧唧的样子,倒也挺顺眼的。
  周围默默观察的宾客原本还在兴冲冲地看他俩虎着脸吵架,坐实政商联姻的虚伪,转眼却发觉这俩人跟老夫老夫黄昏恋似的,互相搀着进了车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
  当事人的气却没消尽,上完车又壮了胆:“你真不回家啊?”
  钟忆懒得继续拿赵铭捅沈新月了,他是发现了,沈新月今晚就咬死了得把他拴回去。
  便难得换上讲道理的温和语调:“我回,但我先去朋友那儿处理点事,你先回去。”
  沈新月看了他两秒,满脸不相信:“这个时间你办什么事?”说完又顿了顿,这十点十一点的,似乎能办的只有一桩事,沈新月无端生出几分愤懑来:“你就,你就非得去?!”
  钟忆显然看出他想岔了:“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跟我说,你去哪儿?”
  “……”钟忆揉了揉眉心,“城西的150度。”
  “那是什么?”大概是真的有点醉酒,沈新月的话有点多,“酒吧吗?”
  钟忆点点头,在沈新月的新一轮质问前主动道:“见个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当然,信不信由你。”
  “我今天带你过来,”钟忆顿了顿,“为的什么我们都清楚。沈新月,别过界了。”
  他们再次清算完毕,是时候回到原有的距离了,沈新月听懂了钟忆的暗示,他的确是不该继续问了。
  然而赌桌已经摆放完毕,酒精作用也好,对那一晚的无限好奇也罢,沈新月选择继续加码。
  “我跟你一起去。”他说。
  钟忆看了他几秒,确定对面的人没有醉到神思混乱,最终没什么感情地笑道:“沈新月,这可不止是带你见赵铭就能换的。”
  虽然两人在这套规则下生活了两年,但还是头一次有人挑破这场隐形的平衡,他们似乎更近了,也更远了。
  沈新月只是点头:“你想拿什么换?”
  钟忆眯起眼睛,戏谑地说:“当然是由你亲口说出的,你和赵铭的爱情故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新月仿佛笑了一下,让钟忆本能般察觉了危险,而对方很快转头看向窗外,无所谓地答道:“好啊。”
  好像已经笃定,这桩买卖一定不会亏。
  为什么?
  因为赵铭和自己的爱情故事,本来也没那么值钱。
 
 
第9章 监控
  150度位于城西最热闹的酒吧街,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沈新月跟钟忆一起下了车。
  钟忆本以为沈新月会很没见过世面地左瞧瞧右看看,毕竟这位艺术家一看就不是玩咖,谁知道还挺淡定的样子。
  “来过?”钟忆颇为意外地挑挑眉,霓虹灯照在他的眉骨上,已然抹上半层轻佻,有种庸俗的漂亮。
  沈新月点点头:“接过醉酒的朋友。”
  那就是自己不怎么来的意思了,钟忆没多问,领着人进去了。
  刚推开门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沈新月在他旁侧,果然看到钟忆马上换上一张倜傥的脸来,还把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领带也扯松了些,要不是真有事,迎着音乐就能到卡座里左拥右抱了。
  沈新月收回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
  “二少,”有女人伸出细胳膊朝他敬酒,“赏个脸?”
  钟忆直接含笑接过那杯酒,抿了一口:“今晚有事,你们玩。”
  这样暧昧喝酒的姿势已经给足了面子,女人嗔了两句便作罢了,又有人发现了旁边保镖似的沈新月。
  “哟,这是?”
  钟忆很敷衍地揽过沈新月:“查岗的,我先走了。”
  底下嘻嘻哈哈笑了一片,还有喊“嫂子”的,态度都很轻浮,明显看惯了钟忆花天酒地的样子,把沈新月当笑话。
  沈新月觉出这是钟忆刻意为之的刁难,临到酒吧深处,这人果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似乎在问:“确定还要换?”
  沈新月执拗的脸给了他答案,两人推门进到里间。
  “来了?”
  门关上后外头喧嚣的声音便闷住了,几乎听不到,里头的人看见沈新月还有点意外,也没说什么,不过下意识把烟掐掉了。
  这人跟他们一般年纪,长得不赖,就是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有点不着调,边领他们往里走,边说道:“迟了半小时,记得请我客。沈少怎么来了?”
  钟忆皱眉问:“你们认识?”
  沈新月有点迷茫:“可能吧。”
  卫涵觉得这对话有些搞笑:“我是卫家的,卫涵,我爸在市监局,跟沈伯父认识,和你见过几次,你不记得也正常。”
  沈新月从小被带进带出的场合并不少,一出现来巴结的更是多如牛毛,在认人上已经习惯敷衍了,也是没什么必要,沈家天生给了他地位,不记得也不失礼。
  钟忆倒是脱了在外头的假样子,不客气地嘲讽道:“家里市监局的少爷,开的酒吧也能出下药这钟事。”
  卫涵一副官腔:“怎么说话呢?我家为市场服务,可这市场又不是我家的,再说客人做的事不要上升酒吧,你少给我阴阳怪气。”
  沈新月看出这俩人很熟悉,他发现钟忆此时的模样倒跟面对自己时差不多,比刚才在外头要……生动不少。
  说话间已经拐入一间暗室,屏幕被分成很多小块,显然是许多监控画面,卫涵上手操作一番,打开一个整理好的文件夹:“都在这儿了,你看吧。”他顿了顿,“沈少跟我出去喝杯酒么......或者你想喝点别的什么?”
  钟忆刚来就发现卫涵见到沈新月便油然生出“捧”的味道,他头也不回地应道:“他在这儿跟我一起看,你边儿去。”
  卫涵没再多嘴,比了个手势就关门离开了。
  屋里仍没开灯,椅子只有一把,钟忆有些嘲讽地说:“坐吗,看得清点。”
  沈新月摇摇头,同他站在桌旁,一起看了起来。
  画面内容是钟忆在酒吧喝酒,灯光来回闪烁,并不怎么清晰,负责这事的人显然考虑到这点,在重点处会停下,屏幕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圆,圈出了钟忆喝下的酒。
  接下来是各类证据清晰捋成的一条时间线,或者说作案具体流程,电话短信的记录、下药后女人的举动,以及当晚女人被沈新月撵出家后,衣着散乱匆忙离开小区的画面。
  半个月后,也就是前两天,她还是不死心地到医院做了次产检,视频上连产检报告都展现出来了,看到“阴性”二字时,沈新月能感觉到钟忆紧绷的状态疏松了一瞬。
  这个视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沈新月在内心公正地评价道,他不看也能大概猜到那晚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忆显然能明白他的想法:“觉得没劲?”
  沈新月没吭声,钟忆便把视频的时间线往前调了调,显示出展示手机短信的部分:“这是我哥助理的电话。”
  沈新月悚然转头看向对方,又马上拧眉:“助理?这……”
  “也太好查了。”钟忆替他说,“而且都是钟家人,为什么?”
  沈新月像讲台下的学生,感觉自己在接受沈伯文毫无用处的教诲,他已经准备好被嘲笑了:“因为他怕你抢家产。”
  钟忆似乎是噎了一下,又觉得沈新月其实也算直击要害,没什么错处,最后笑了:“差不多吧。”
  不知道为什么,“抢家产”这又烂又俗的三个字一出来,连他都觉得这些事庸俗得可笑起来,轻得像灰一样,让他突然不明白自己跟钟成宇叫板这么多年,难道真就为了钟家那些臭钱?
  钟忆将这桩疑问按耐下去,对上沈新月黑圆的眼,像一片安静等待坠亡之人的湖。
  他突然麻木起来:“我跟我哥关系一直不好,你也知道,我是钟世宏在外的私生子,上不了什么台面,钟成宇恨我跟我妈,不难理解。”
  “小时候我跟他就经常打架,把彼此的脸摁进泥里是常事,他在学校骂我妈破鞋,我就喊人在校外跟他打群架,这都没什么。”钟忆甚至笑了一下,好像那时的仇恨只是小孩的玩闹,真没什么大不了,“长大了人自然也要体面点,公司里的明里暗里的打压,饭局里拼酒下面子,也干过。”
  “跟你结婚也是。”钟忆耸耸肩,“除了我们两家父辈的合作——沈新月,其实我们都清楚,这点价码其实配不上你——所以还要钟成宇甘愿动用钟恒的资源,给你前男友铺路,你们家,以及你,才会答应这桩合作。”
  沈新月皱了眉,有些不解:“跟我结婚,侮辱你了吗?”
  钟忆为他困惑的样子感到好笑,不是嘲讽的那种,而是沈新月认真发问的样子真的有点傻。
  “你是gay,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钟忆的语调很平静,“但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跟一个男人结婚,当然有侮辱的意味。”
  “你在歧视同性恋。”沈新月瞪了他一眼。
  钟忆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换个说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跟另一个男人结婚后,就被剥夺了生育权。”
  沈新月明白了。
  钟忆当然不能有任何一个孩子,除非他们离婚,否则那对钟家、沈家,都是极为不齿的事。
  “可是……”沈新月不解,钟成宇能从中得到什么?
  “这对他是一箭双雕的事。”钟忆说。
  屏幕的白光把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暗,就像沈新月痴迷的那晚一样,连神情都雷同,可沈新月没能像上次一样为这副无力挣扎的样子感到美的震撼。
  因为他体会到了钟忆,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任何沉默的艺术品,直接流露的痛苦。
  人性是不可亵渎的,他几乎为这个念头感到几分惊惧。
  钟忆并没有在意沈新月的怔忡:“如果我有了一个孩子,这对钟沈两家而言,无疑是合作破裂的开端,你的父母很爱你,当然会顺理成章地解除我们的关系。至于钟家,在两年里已经得到了不少好处,我们的婚姻维持下去,借你的面子,其实更多的好处落在我的头上。”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和沈新月的身价差,而是理所当然地陈述着:“钟成宇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除此之外,钟忆当然也会因在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成为和钟世宏一样的人。
  破鞋的儿子在外头有了破鞋,这样的羞辱实在够他受一辈子,恶毒得明目张胆,甚至不用钟忆挑明,沈新月这种傻子都能琢磨出来。
  沈新月不再看他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钟忆发觉坦露这些也并没有那么不好过,他在一旁沉默着等待沈新月消化。
  卫涵估计是等久了,来敲了门,屋里两人便也没再继续说话。
  沈新月先一个人到车里,钟忆还要跟卫涵说几句话。
  “……”卫涵先是噎了一瞬,又不着调地说,“难不成你还吃醋?”
  钟忆刚刚在刻薄他见着沈新月客气得像见太后,闻言嗤笑:“吃醋?”
  “是不可能。”卫涵“啧”了一声,“就是,他是沈新月啊,我的钟少爷,你不能因为是人家老公,就忘记人家姓沈,还随便一幅画就能买套房。”
  “没那么神。”钟忆属实不懂在这群二代眼里,为什么沈新月的光环能那么明亮,刚刚酒会上也乌泱乌泱地来刷脸,传得神乎其神的,“他的画卖得贵也有沈家的缘故。”
  “这当然有。”卫涵倒因为钟忆的淡然纳闷起来,“你真不知道沈新月在他们,艺术家圈子里,有多牛?而且人艺术家……怎么也跟我们不一样吧。”
  钟忆懂了,这群人就跟文盲遇上教书先生一样,油然生出敬意,还是只敢敬茶,不敢端酒的那种。说得好听一点是崇尚文明,不好听一点就是附庸风雅。
  反正在他眼里,沈新月除了脑回路经常搭错线,跟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同卫涵贫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沈新月一路都没有开口,钟忆并不意外,两人一起回了家,似乎又恢复成结婚两年间最平常的状态,互不搭理地搞完个人卫生就各自回房了。
  钟忆没有刻意等沈新月来跟自己讲他和赵铭的爱情故事,怎么说,因为他没觉得监控室里那番展示有伤害到自己,只是平淡地阐释完了,把他哥打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大恶人。
  和平共处了几天,钟忆把影音室的投影修好了,无意间瞄到影碟里赵铭的作品,他又有点不愿承认,自己好像还挺想知道沈新月的恋爱往事的。
  不出几天,六月到了,气温渐渐爬了上来,天色暗得越来越晚,沈新月买到了味道不错大西瓜,主动给钟忆留了半个,但钟忆没吃。
  在黄昏还没消散干净的一个夜里,他还是没忍住来敲了钟忆的房门。
  显然是鼓起勇气才来的,姿态有些紧张,然而仍张着那双漆黑的、空无一物的眼,传递着类似饥饿的情绪。
  “钟忆,你是不是没有说完?”
  钟忆垂眼看他。
  心想,当然。
 
 
第10章 淅沥沥
  嶙城依山傍海,夏季的天空有种惊人的澄澈,晚霞也总是壮丽得像天边的焰河。
  钟忆背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新月铺满黄昏的脸,那双眼睛又圆又黑,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像一个无辜的陷阱。
  他的确想起了很多事,仿佛被沈新月的好奇惊动了,那些久远的记忆争先恐后地躁动起来,像湖面的波闪,细小却刺目,难以躲开。
  他撇开头,鼻子抽动一下,似乎在驱赶某种腥气,用沉默表达了拒绝。
  沈新月抿住唇,眉毛蹙了起来,是个固执的神态,宛如一个天真得惹人厌烦的孩童,钟忆冒出这个形容后,几乎凭本能做出了接下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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