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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换我(近代现代)——晚风

时间:2024-03-31 09:15:16  作者:晚风
  “你想听?”
  沈新月还没点头,就被男人突然压进的动作逼退了半步,黄昏的光到了最鼎盛的时刻,橘红得像血,倒了满面,随着他后退的动作浮动起来。
  钟忆似乎很满意沈新月流露惊慌的眸子:“我还被一个女的上过,那次她成功了,怀了我的孩子。”
  “我们在她逃往国外的路上抓到了她。”
  咸湿的海风穿堂而过,让沈新月打了个激灵。
  那是一个阴冷的秋雨天,钟忆跟保镖一起追赶往登机口跑的女人,尖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搡过衣领洁净的出差的白领、背着双肩包回家的年轻学生,人潮散乱又富有目的,行李箱的轮子嘎啦啦地响,遵循各自的命运。
  钟忆被航站楼巨大的窗户外一闪一闪的机翼灯晃了眼,一个惊悚的念头刺穿他的颅骨——他呢,一个追捕正在逃亡的孩子的父亲?
  咚——
  怀孕的女人失足跌到了地上。
  她捂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扭过头惊慌地看向钟忆,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不要害我,这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真的……”
  那眼神几乎是恳切了,钟忆怔愣了两秒,忍不住去看她紧紧捂住的小腹,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团肉也掉到了地上,摔得极为不堪。
  钟忆绷紧表情,将那股难以言明的痛苦压抑住:“把她抬回去。”
  声音还没落完,一个保镖便自作主张地向前迈步,走到了女人身后,没有人阻止他,仿佛钟忆下达的便是这个命令。
  男人将她的肚子用力按了下去。
  “啊!!!”
  凄厉的叫喊声让整个航站楼都安静下来,女人怨毒的眼神如有实质,似乎恨不能吃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秋雨淅沥沥地下,一滴也落不到他身上。
  等钟忆看清女人身下源源不断的血水时,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
  “她在我面前流产了。”
  沈新月的瞳孔似乎缩了一瞬,钟忆撤回上身,仿佛带动一丛腥气,让沈新月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你满意了?”
  钟忆的语调几乎称得上戏谑,就知道沈新月这样温室里的花朵受不了这种故事,是他太笨,早该用这个法子吓退对方。
  沈新月绷着脸,问:“她还活着吗?”
  钟忆斜倚在门上,欣赏沈新月的表情,漫不经心地答道:“或许,那个保镖是钟成宇的人,那个女人也是。他后续怎么处理的,我没再问。”
  沈新月似乎被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惹恼了:“那是你的、你的……”
  “我的孩子?”钟忆这回真的笑出了声,“还是说,那个女人因为怀了我的孩子,应该成为我的妻子?”
  当然不是,沈新月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个流产的女人一定很疼,也很可怜。毕竟被取精的钟忆并没有受到多少身体上的创伤……至于精神上,沈新月皱眉思索起来,他见过也听过太多男人到处留种的风流韵事了。
  钟忆这番无所谓的态度,不正是他们的写照吗?一个没有了,总有下一个的,对他们而言这很简单。
  结合上次的事,或许钟忆介意的只是钟成宇的干涉,这当然会让他感到不齿,仿佛丧失了某种作为男人的尊严。沈新月暂时理解了,也转身离开了。
  他没再看钟忆隐没在暗处的表情,只忍不住想,轻佻的笑像长在了钟忆脸上,如同一道经年虬结的疤。
  这个情节发生在随便哪个人身上,都会轻信起钟忆对生命的怠慢,怒斥这个男人没有心肝,可惜站在他对面的是沈新月,他时常蠢笨,又总能在某些时刻摸索到一些战栗的灵魂。
  比如现在,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在因痛苦发抖。
  虽然还不能完全懂得深处的原因,但沈新月能感觉到,钟忆好像不仅死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断掉了一节、许多节脊骨,几乎要撑不住他站在门框里的姿势,让沈新月只想快点转过头,不去目睹他的坍塌。
  -
  这件事过后钟忆并没有等来自己盼望已久的清静,他真搞不懂沈新月的脑子怎么长的,从前好奇就算了,如今好奇完了也要被那则恐怖故事吓退了吧?应该鄙视自己,憎恶自己这样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吧。
  结果荒谬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沈新月如今看他,总带着似有若无的关心,乃至怜悯,让钟忆头皮发麻。好像也不怎么出门了,天天在家呆着,还经常窝在公共区域,天天用“回来路上堵不堵”开启毫无营养的聊天,偶尔自己应酬喝了酒,沈新月还会温一温阿姨煲的汤,来敲他的门。
  钟忆想制止这些不必要的行为,却常常梗在沈新月“无目的”的气氛里,这次他好像真的不为换什么了,也没有多用心,常常送完汤和水果就转了身,让钟忆觉得自己去阻止反而像承了他的情,也很矫情。
  也许沈新月觉得他们之间透了底,就能从视而不见晋升为送个水果的室友关系,他这么想着,这确实很符合沈新月的处事逻辑,虽然钟忆根本说不清这人有什么逻辑。
  直到无意间发觉沈新月在平板上做题,钟忆觉得沈新月一脸纠结的样子很有趣,抬手帮他选了C,难得主动开口:“准备考驾照?”
  沈新月因为屏幕上的“错误”有些恼怒,抬手打了一下对方的腕子:“你乱选什么?”又说,“嗯,最近林歌有工作,要去筹备花火祭,没人给我开车了。”
  钟忆记得林歌,是沈新月为数不多的朋友,貌似学的舞蹈,大概要准备什么节目吧,怪不得这段时间沈新月都没出门,原来是没人给他开车,又觉得他釜底抽薪自己学开车来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好笑:“你不会打车啊。”
  沈新月摇了摇头,眸子仍紧盯着科目一的题:“郊区太远了,没人接单,我要呆一天,回来也不方便。去岛上的话司机也跟不了。”而且他不太会支使人,就连作为主家住到这间公寓,也跟保姆处了半年才敢提一些要求,他与人相处总容易觉得不自在。
  钟忆不能理解:“叫家里的司机啊。”
  沈新月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们家有司机?”这话像出来旅行的人,纳闷自己没摸透宾馆的客房服务,原来还能有随行的司机啊?不用自己额外再雇啊?那也可以,而且大概率不会诓自己,沈新月想。
  钟忆纠正道:“准确而言,我们两个也算个家的话,确实是没有雇司机。”他自己除了参加酒会或应酬,是不用司机的,每天上下班也是自己开车,“但沈家有吧,钟家也有,你打个电话就能解决了。”
  沈新月“哦”了一声,方才隐约有些雀跃的语调落了回来:“我不想麻烦家里,你们家,我也不太想。”
  “那就雇一个。”
  “太贵了,又不经常需要,划不来,不如我自己学。”
  “……”钟忆没想到沈新月还有节俭的一面,又猜测这是他给自己社交能力低下找的说辞,钟忆决定不戳破这点,同时有些疑惑,“你从小没个司机跟着么?”
  毕竟沈家虽不像钟氏这类商贾之家,小孩儿从小就从下什么标志的车进行攀比,但沈新月的安全级别应该还挺高的,得有人跟。不过这人每次出席自己逼迫的酒会,确实都是自己秘书安排的司机,以前倒没想过这点。
  沈新月摇摇头:“很久以前有过吧,但我记事起就是我妈接送我上学了,好像是我们本家有小孩儿坐车出过事,我妈不放心,就自个儿来了。再后来也没特地安排。”
  钟忆了然,又下意识想起另一回事:“……你妈妈,身体还好?”
  沈新月瞥了他一眼,说:“你别听外面瞎传,我妈挺好的,只是不方便见人。”
  得不方便到什么程度?钟忆没再多问,哪怕作为沈新月的合法丈夫他也不太敢去踩这根线,几乎成为这个圈子的未解之谜了,沈新月的母亲这二十多年,就没被人见过。
  有说早就死了的,钟忆当然能从偶尔提及的对话中得知那位夫人还在人世,也有的说得了绝症、毁了容,甚或其实是个疯子,才有了沈新月这样一个奇怪的儿子。传来传去,谜底仿佛越藏越深,望不出个所以然,好奇的人也就少了,都缄默起来,默认沈夫人健在,只是原因不明地不方便着,宛如一个透明的幽灵。
  钟忆没再开口,看沈新月继续答了几道标志类题目,最终不出所料的没有及格,不过看沈新月的表情还挺高兴的,大概有进步。
  钟忆没忍住嘲笑:“等你考到驾照,花火祭都办完了。”
  沈新月愣了一秒,好像觉得钟忆说得有道理,钟忆看得好笑,想起这些天沈新月送的醒酒汤。
  “周末我有空。”他说,“可以送你去郊区。”
  沈新月望着他,让钟忆有些不自在,准备撂下一句“不客气”就走,对方就问:“那你会等我画完一天吧?”
  不会中途就走,故意害他回不来吧?
  钟忆木着脸看这个真诚发问的男人,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乱发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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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鸽了这么久
 
 
第11章 不燃的烟
  “我知道……带了驱蚊水,也带了帽子,我明明每次都带了,你把我当小学生吗?”
  “没带解暑的药……我不会中暑的。”
  沈新月听出林歌关心话里的不加遮掩的戏谑,有些生闷气了。
  对面马上换到真正在意的话题:“你真的跟钟忆出去啦?之前不是说他不好相处吗,怎么,原来是个暖男?”
  沈新月不搭腔:“好了,好了。再见。”他把电话挂了。
  钟忆在一旁开车,问道:“你朋友?”
  “嗯。”他扭头看窗外,大概觉得有些丢人,“是林歌,知道我要跟你一起去郊外有点不放心。”
  钟忆闻言笑了一声,分神看了眼沈新月今天的行头,白T配水洗蓝的牛仔大裤衩,怀里抱了只宽檐草帽,帽型处于挺括和蔫儿坏的边缘,颜色是太阳晒过许多次的极浅的小麦黄,沈新月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草帽的系带。
  至于林歌嘱咐的驱蚊喷雾,和沈新月两升容量的巨型水杯一起,装在了后座的单肩包里,不怪林歌念叨,沈新月这模样说没成年也有人信。
  还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这次他回话的态度有些僵硬,一直“嗯、嗯”的,钟忆猜这次不是熟人,挂断后似乎又是林歌打了过来。
  “抱歉啊新月,”他在电话里说,“我也没想到这策划这么精,刚打电话没注意旁边,被他要了你电话。你答应了?嫌麻烦就推了,不要在意我。”
  “没事,”沈新月刚答应花火祭的策划作一幅今年祭典的画,“本来旅游局那边也有这个意思,我爸跟我提过的。”
  “这样,”林歌负罪感去了大半,“那行吧,你今天好好画,哥下次载你出海去岛上,不嫌麻烦。”
  “好的。”沈新月颇为认真地记下这笔账,又问,“对了,刚刚没问你,你们这次排舞还是乔老师吗?”
  “是啊,这次市里挺重视的,当然得喊乔老师排,你要来看看吗?他前几天还问我来着,说挺久没见你了。”
  沈新月想了想,确实很久没见了,不过重点不在这里:“他任务重吗,平常累不累?”
  “你知道的,”林歌说,“乔叔爱跳舞,不嫌累,每天到得比我们这群人都早,舞台布置都跟在旁边给意见呢。”
  沈新月垂了眸子:“那他这次会上台当主舞么?”
  林歌顿了顿:“大概?乔叔年纪也不小了……腰也不太好,真要上场估计有些勉强,不过他对主舞part的确很上心。”
  “知道了。”沈新月说,“你好好跳。”
  “好,挂了,你别中暑啊。”
  沈新月摁断了电话,出神地看向窗外,一转头视线便撞上一排洋玉兰。
  “诶,钟忆。”他有些着急地说,“停一停,看一下花。”
  钟忆闻言将车泊到了阴影处,这里已经离市区很远了,地面上连分道的白线都没有,更不用说千篇一律的装饰花丛了,显得路很宽,周围也没人,只偶尔传来几声窸窣的虫叫。
  沈新月戴上帽子跳下吉普,踮脚去看一丛丛倒钩似的白玉兰,花瓣被阳光照映得像润泽的玉如意。
  钟忆也下了车,靠在前盖上漫无目的地吹林风,比临海的风多出一股草叶味。他等得不耐烦了,就用鞋尖蹭两下路边的野花。
  “看完没?”男人眯眼看向不远处的沈新月,“要画这花吗?”
  沈新月摇摇头,又点点头:“看情况吧,我上次跟林歌路过的时候这花还没开,当时看它的叶子去了。”
  “叶子有什么好看的?”
  “……当时觉得树叶反光的光泽很特别,像金属。”他声音低了下来,“花开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叶子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钟忆难得没用上嘲讽的语调,往日刻薄的气质仿佛被六月的夏风吹松散了,心情还算可以的跟沈新月聊天,“花好看,谁会再注意叶子。”
  沈新月点了点头,拿手机拍了几张,没再说什么。
  两人滞留片刻便继续往郊外去了,沈新月没忍住说:“你今天,挺好的。”
  钟忆挑了下眉,沈新月瞄了眼这人被风吹得发软的白衬衫,接道:“就是挺好的。”
  主驾没有传来回话,毕竟要钟忆承认这次陪沈新月来郊外让自己也很放松比登天还难,也跟平日做了对比一般,还是不必在这难得舒爽的时刻牵扯上“平日”了,就像在林中并不需要回味海风的咸湿,平白扫兴。
  却也不得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各式事务中抽出身来放松过了。
  公司里遭人白眼也受人谄媚,钟家从来没什么好回,出去跟朋友喝酒消遣还能被下药,钟忆想到这没忍住咧起一个自嘲的笑,又有些不愿承认,原来最不可能被坑的地方居然是自己和沈新月的公寓,两年前他还在厌恶踏入婚房的自己,现在那里却成了自己最安全的去处,甚至和沈新月的婚姻,也在极偶尔的时刻起到了一点保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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