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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道(玄幻灵异)——以墨煮茶

时间:2024-04-07 07:50:11  作者:以墨煮茶
  夜泽深吸了口气,笑意苦涩自嘲:“你竟记得这样细。”
  “我?呵,你知道我的脾性,不曾将这些琐事放心上,如今能回想起来,无非是因为三青。”白泽抬手,食指在半空划出一道符文,灿金纹路缓缓渗入地面,水雾升腾,凝结出镜花水月的一角碎块。
  他修为不复当年,使这样的法术需要施法多次。于是白泽一边结印一边道:“她喜欢你,满心扑在你身上,看到你高兴她就高兴,哪怕你是因为爱上一个凡人才改变。你渡劫前曾说若是此番飞升,你便再也不修道了,要去人间寻卫风,陪他白头到老,待他寿终你便自毁真灵,陪他入轮回,生生世世在一起。
  “你或许不知,在你说完后,三青问过我,能否想个法子能渡你那肉体凡胎毫无机缘的道侣成仙,她怕你当真为情遮眼不顾一切。可我无能为力,因为卫风的命格是主上改变的。”
  镜花水月拼接堆叠,残缺处纹路缓慢融合,花草树石上渐渐溢散斑斓灵气,一丝一缕汇入其中。
  白泽咬破指尖,将血滴弹入镜花水月。
  他看到里面逐渐凝聚的缥缈倩影,原本淡漠眼底涌上莫大的眷恋和悲哀。
  “你生了一副好皮相,我陪她十几万年,比不过她看你一眼。”
  夜泽抿了抿唇,哑声道:“三青对我,并非男女之情。”
  “她生性纯净,情窍未开,不然我也不会——”白泽闭了闭眼,不愿多谈。
  镜花水月完全融合,此间一切过往皆汇入其中,彼时天地初开,一头通体雪白的灵兽漫步山野,所到之处百兽避让,唯独一只小巧青鸟敢在它周围叽喳。灵兽栖山石而息,青鸟便落在它头顶,用喙尖梳理自己长长的尾羽。
  岁月漫漫,某日洪荒神经过,大概觉得这昆仑实在太过冷清,于是弹指渡化这两头如影随形的灵兽灵禽,取名白泽、三青。
  化身以后的日子也无不同,他们侍奉洪荒神,依旧在一起。白泽性善,常下山游历,渡世救人;三青性孤,与洪荒神一般经年幽居,极少外出。
  直到有一天,她在昆仑外围巡游,看到一个濒死少年。
  那几乎是她看到过的最美的生灵。
  三青将他捡了回来,救活,经历几番波折,终于让洪荒神接纳了这个凡人小子。
  神还给他取了名字,叫夜泽。
  “以后昆仑就是你的家。”三青看着夜泽,笑靥如花,“白泽,我,你。我们三个一起侍奉主人,永远不分开。”
  那个少年孤僻冷硬,对三青的话语毫无反应,只是漠然看着远处。
  夜泽闭眼,将脸别开了些。
  宋怀然看到他在发抖,眼眶也在一点点变红。
  万载光阴弹指过,连魇停的面容也在镜花水月里闪现刹那。白泽的灵力不够维系这样久的追溯,于是他又弹了滴血进去。
  画面陡然一转,巍峨耸立的昆仑山道里玉阶蜿蜒,夜泽提着地漾剑拾阶而上,身后满是灵兽尸首,碧血长流,而长阶尽处站着三青。
  “……让开,”夜泽停了步伐,美艳面容冷如寒潭,“三青,我不想伤你。”
  三青掌间光华流转,凝出一把血红长剑。
  她抬手,剑尖落在离夜泽眉心三寸位置。
  “白泽没说错,”三青喃喃道,“是不该救你……”
  当初夜泽杀上昆仑时,白泽在外分身乏术,没能赶得回来。
  他并不十分明确三青到底是怎么死的。
  动身前猜到了夜泽会来,原本是留白泽镇守昆仑,但三青知道白泽与夜泽情义浅薄,若真到兵戎相见时,谁也不会对另一个手下留情。
  于是她说她留下来。
  也好,此番远行如有万一,出门的是一定活不下来的,白泽也不愿三青冒险。何况三青于夜泽有救命之恩,他们之间情谊深重,夜泽怎么可能对三青下手呢。
  白泽的思绪只陷入回忆刹那,然后被一声撕心裂肺的“三青!!”唤了回来。
  镜花水月里的昆仑草木翻飞,天火肆虐,经历生死搏杀的仙境形已然沦为废墟。
  夜泽跪在地上,他抱着三青的手臂在发抖,汹涌的灵力灌进去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波澜。
  “你为什么……三青,别这么对我,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别走……”
  夜泽目眦尽裂,眼泪一滴滴砸在三青的脸上,他死死捂住三青肚腹处的可怕空洞——地漾剑何等神器,一击碎裂真灵,再无回天之力——试图修复伤口,可灵血还是不断从他发抖的指缝溢出。
  三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平静看着夜泽痛苦崩溃地哀求,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将死之际,三青艰难地把头偏向另一边,已经有些涣散的眼底倒映出湛蓝的天空。
  太远了,她感受不到他的丝毫气息。
  “……白泽,”三青呢喃着,慢慢闭上了眼,“你几时回来……”
  镜花水月里那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面容直直映入眼底,白泽看着三青的身体一点点消散,这个过程像有把无形的刀在剜他的血肉剔他的骨,他有种自己又死了一遭的荒唐错觉。
  脸上传来一点冰冷触感,白泽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痛苦里稍稍回神,看到魇停在给他擦泪。
  ……明明见过数不清的惨烈场面,可唯独白泽的眼泪让他感到触目惊心,又惊又痛。
  “别哭。”魇停看到白泽碧绿眼瞳里自己的倒影,迫切地想做点什么让心上人高兴。
  于是他从虚空里抽出一柄长刀,森白刀刃直指夜泽,讨好地问:“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见此情景,宋怀然与宋爻脸色俱是一沉——夜泽此刻占据的身体是封净的,何况本尊的魂魄还在,一损俱损——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护在夜泽身前,木刃银锋同时对准魇停。
  白泽摁下魇停小臂,目光在宋怀然和宋爻间扫了个来回,最后落到封净脸上:“你当了神尊,手段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夜泽不再看镜花水月里定格的画面,他垂下眼,语气说不出的疲惫苍凉:“我并非苟且偷生,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桩桩件件尽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天道也不愿饶过我。”
  常言道:年少只恨道缘浅,如今唯恐道缘深。缘浅尚能凭修得,缘深进退岂由人。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被天道推着走罢了。
  白泽微微仰头,看向高空。
  万里无云,这里的天是虚无天,处处透着荒诞死寂的白。冥冥之中,白泽甚至感觉被这天注视着。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他长声叹道。
  “白泽,”夜泽忽然道,“我能将你复活。”
  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惶恐和急迫,白泽撩来一眼,莞尔道:“可我不愿。
  “我当初留着一缕灵识,无非是想回昆仑,再看她一眼。”白泽顿了顿,似嘲似悯,“其实有想过杀你报仇,但现在看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落得这样苟延残喘的下场,连见我都不敢用真身,要靠夺舍后人身躯才能维系一二——罢了。”
  夜泽静默片刻,突然做了个往前一步的动作。
  宋怀然在觉察到他动作的瞬间就伸出了手,只见“封净”的身体表面浮起一道虚影,随着迈步这个动作彻底从封净的身体里抽离出来,安然立在前方。
  封净此时毫无意识,身体就要倒下,宋爻察觉到不对,刚要去扶,人已经被宋怀然接住了。
  看到封净靠在对方怀里,宋爻想杀宋怀然的心在此刻到达巅峰
  夜泽本尊现身的瞬间,天幕轰然变色,雷云翻滚不休,道道绛紫电蛇游走,在他头顶的天空盘踞交错,倏尔劈下一道砸在他肩头!
  刹那间风暴席卷而来,烟尘四起,夜泽被天地法则劈得灵体都逸散了一瞬,他跪在地上,擦去嘴角溢出的精血。
  “……他死了以后,这里便容不得我涉足。”夜泽抬起头,露出一张足以让世间一切光辉黯然失色的艳绝面容。
  美人受难,天地动容。甚至连高空蓄势待发的第二道天罚都有一瞬间的凝滞,原本交错盘踞的雷电竟有散开之势。
  “我支撑不了太久,”夜泽扶着膝勉强站起,身子摇摇欲坠,“跟我走吧,白泽,我能救你。我的责任就要彻底结束了,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言辞恳切,可宋怀然却悄然抿紧了唇,握着封净的手也无意识收拢。
  直到听到宋爻近在跟前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放开!”
  宋怀然恍然回神,腕间一痛,宋爻非常粗暴地拉开他,低头看到封净原本昏迷沉寂的眉眼深深皱起。
  被夺舍时他其实是有意识的,封净能感觉到夜泽并不愿伤害他,只是把他的魂魄禁锢了。如今再度拿到身体控制权,他几乎有种被粉身碎骨的疼痛,好容易能动弹了,睁眼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凑在跟前。
  封净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缓缓睁大,他拼尽全力张开手臂,猛地起身紧紧抱住了宋怀然。
  “你终于来了……”封净终于知道那种至宝失而复得的狂喜有多令人心神激荡,他并不太确定和宋怀然分开了几天,但感觉比他活的这二十多年都长,何况其中煎熬更甚百倍。
  宋爻看着这一幕,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夜泽说完“悉听尊便”的话后,白泽没有作答,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夜泽的三个小辈在角落上演一些错综复杂的戏码,意味深长道:“你想靠他们两个来结束一切,依我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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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只恨道缘浅,如今唯恐道缘深。缘浅尚能凭修得,缘深进退岂由人——非原创,系引用,出处不详。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道德经》,意思道永远顺任自然无所作为,但天底下又没有什么不是它所作为的。
  上一章的评论真是好大一个我擦,夜泽怎么会是封净呢?我从来没这么写过啊(挠头)。夜泽因为真身出现在昆仑就会被雷劈,才短暂附封净的身——虽然被白泽激将几句就出来挨劈了。
  从下一章开始收尾,无差别乱杀,但是能he。
 
 
第109章 鸢飞鱼跃
  夜泽目不斜视,似乎并不对白泽所言而担忧:“我确实不擅为人师表。但事急从权,勉强能用便可,不必苛求完备。”
  白泽像是重新认识他一遍,表情似有所悟,释怀一笑,感叹道:“难怪你能飞升极境。”
  他环顾完这片山,将最后一滴精血弹入镜花水月。
  里头的时间再度回溯,白泽本来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寻常艳阳天,好好与三青道别。可一来灵力枯竭,二来想到三青临终前的呢喃,稳了稳心神,他还是只追洄到那一刻。
  “你请自便。”白泽对夜泽一颔首,正要迈入镜花水月,突然衣袖一紧。
  偏头,白泽看到魇停正通红着眼看他。
  “你又要丢下我吗?”魇停委屈到了极点,他拽着白泽袖袍缓缓跪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掉,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得会不会招白泽厌倦,哽咽着说道,“可你已经丢过我一次了。”
  白泽垂眸,眼底倒映出魇停狼狈可怜的模样,眉心微动。
  他温和道:“我进去是求死。里头不比外面,没有为你设的阵法,一沙一石皆来自洪荒,你若跟随是自寻死路,又何必呢。”
  魇停张了张嘴,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最后他只是发着抖从怀里摸出了一根比翼翎羽,抓着白泽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白泽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根光彩依旧的翎羽,岁月流过数万年不改其貌,魇停想必费了许多心力保存。白泽视线落在泣不成声的魇停脸上,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对方为何这般执着。
  ……怎会如此。
  白泽默然片刻,抬手轻轻拭去魇停泪痕。
  “那你随我来吧。”他莞尔道,眼里有无可奈何的纵容。
  魇停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白泽伸手来牵他,他才急切地握住,踉跄起身。
  白泽一只脚跨进镜花水月,夜泽终于忍不住高声唤道:“白泽!”
  他的声音在发抖,任谁都听得出这位神明的挽留与害怕。
  白泽置若罔闻,他此刻大半个身躯都融进了镜花水月,只有牵着魇停的那只手还在外面。
  他看向魇停,声音温和地提醒:“往前一步,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魇停咧开嘴露出个满足的笑,甚至极为大胆地将白泽的手牵在唇边,飞快吻了一下那截修白如玉的手腕。
  “我不怕。”魇停说,“你不要我我才怕。”
  白泽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叹了口气,这才向魇停张开双臂:“来吧。”
  魇停满心满目都是白泽,他急不可待地上前一步,踏入镜花水月的刹那,他的身躯立刻开始消散,容不得丝毫抵抗。魇停忍着形魂俱灭的痛苦又往前走了一步,倒在了白泽怀里。
  那是他这辈子到过最温暖的地方。
  怀里的重量只靠过来一瞬便消失了,白泽闭了闭眼,掌心的比翼翎羽也随魇停消散天地间。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白泽……”
  白泽定了定神,转身走向三青。
  夜泽的动作像被定住,三青正凝望天幕呢喃“你几时回来”,突然就看到那张此时此刻最想看到的脸。
  白泽动作温柔至极,他把三青从夜泽怀里接回来,细细擦去三青额头的汗、唇角的血。
  “我来了。”白泽拨开三青凌乱的额发,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颤抖的轻吻,“我在这里。”
  三青的目光呆滞,竟然缓慢下移,落到了白泽脸上。
  她身上浓郁的死气在这一刻都淡了许多,眼底也恢复清明。
  “你怎么……”三青抬手,抚过白泽近乎透明的脸庞,她看到他的灵体,漂亮的杏眸似有不解,“……是这个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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