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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陷阱(近代现代)——喝粥还是吃米饭

时间:2024-04-14 07:11:44  作者:喝粥还是吃米饭
  “好了。”邹良答道。
  他扣好安全带,按下启动键,发动机轰响,车厢里细细地抖动。
  “迎春。”邹良轻轻地喊他。“真的一起走吗?”
  “还问。”宋迎春带着几分嫌弃。“再问我下去了。”
  邹良握住宋迎春放在操作杆上的手,推到D挡,宛然一笑:“走了。”
  车开在平坦的水泥路上,泉灵村甩在身后。邹良记起以前看过的某个西方神话故事。
  有一个神明,去冥界拯救自己被困的爱人,冥界的王答应帮助他,并嘱咐在离开冥府前,他绝对不能回头看。眼看就到门口了,神明忍不住回头去看没跟上来的爱人,那一瞬间无数的鬼魂扑过来,带走了她。神明最终没有救出自己的爱人。
  邹良无端想起这个故事,记不清背后的隐喻。前方是土地庙,邹良在副驾上毫无征兆地扭腰回看,日薄西山,泉灵村笼罩在一片微弱的夕阳下,几缕炊烟在楼宇间袅袅升起。
  身后是泉灵村,开车的是迎春,神话只是神话,他回头并不会带来任何厄运。邹良向来坚定,他爱宋迎春这件事绝不掺杂任何过错感或羞耻,他可以单方面地倔强到底,甚至与世为敌。可迎春真的跟他走了,邹良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心虚和不安。
  上高速后,天也黑了下来。没开一会,高速上拥堵起来,宋迎春摘下手机扒扒导航,线路由红变黑延伸开来,长长的一条。
  “应该是出什么事故了。”宋迎春说道,“要堵好久。”
  他按开车窗,随手点了根烟。邹良打了个哈欠,把靠背又往后放了一点。
  “困么?”宋迎春问。
  邹良点头:“好像有点。”
  “给我来一根。”
  “困你睡觉啊,抽什么烟。”
  “那你给我来一口。”邹良懒懒地盯着宋迎春看。“就一口。”
  宋迎春嗤笑,俯身压过去,指间夹着烟头送到邹良唇边。
  滤嘴湿润,有咬痕,邹良含进嘴里浅浅地吸了一口,一不小心却呛到自己,咳嗽了两声。宋迎春无奈地笑笑,灭掉烟,大开车窗散干净味道,随即又严严实实关上,调高空调。
  他说:“你睡吧。”
  邹良像遭了咒语,歪着头很快阖上眼。
  再醒来,天已经黑透了,车还堵在路上,前方是一片看不到头的尾灯。车里是昏黑的,宋迎春抱着手机敲敲打打,嘴角浮出笑意。
  像是没睡好,又像是就这么毫无缘由,邹良心里有些燥。
  “醒了。”
  “嗯。”
  “在聊什么?”邹良问。
  宋迎春笑得更开:“跟申市的工友聊天,那边价好高啊,我能赚不少。”
  邹良跟着高兴:“那就好。”
  “迎春。”邹良声音很轻。
  "嗯?”宋迎春放下手机,扭头看他。
  “我总觉得。”邹良说,“我总觉得不真实。”
  宋迎春问:“怎么不真实了?”
  他抓住邹良的手,掌心干燥粗糙:“真实了吗?”
  宋迎春瞟了一眼挡风玻璃,随即低下头。邹良看见宋迎春慢慢靠近,他明亮的眼睛,他抖动的睫毛,他温热的呼吸扑打脸颊,他一点点填满邹良空空的胸腔。
  迎春的吻,终于落在了邹良唇上。
  作者有话说:
  神话故事是,俄耳甫斯与欧律狄克
 
 
第59章 
  宋兴成绩一直中下等,高考那年不出意外,考了个大专。专业选得也随意,他喜欢画画,就一时兴起读了室内设计。
  杨兰芳向来宠他,考上大专也高兴。村里但凡有点看不起的说法,她便中气十足地反驳,高低是个文凭,念出来就肯定有用。
  宋兴混到大学毕业,一年换了三个工作。他也不是懒散的人,只是每份工作都有做不下去的理由。坑实习生,公司太卷,老员工抢业绩排挤他,总之网上那些大学刚毕业倒霉段子,他一个没落全都踩坑了。
  另外他也清楚,自己是个社恐,短板明显。
  这次辞职回家,杨兰芳一个劲念叨他瘦了不少,院子里的那群走地鸡一周杀了好几只。宋兴想再去找工作,杨兰芳舍不得,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养好了再走。
  杨兰芳越想越觉得难受,他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在外面一直受委屈,跟村里的妇女一通诉苦后,她得出个结论。念大学出来上班,跟没读书出去打工一个路数,得有熟人带着才能好过,这跟文凭没关系,到哪不都是有人好办事。
  她很快在脑中搜罗了一下人脉,娘家那边没用得上的,宋家这边,那肯定就得找迎春了。
  去申市两年,宋迎春刚开始也不过就是个木工,谁知道后面开了个装修公司,现在自己接单子,赚的都是二三十万的大钱。要不怎么说大城市机会多呢,宋迎春也是大专毕业,一去申市就混出名堂。
  她这回聪明不少,知道迎春跟她不亲,没直接用婶娘的身份找过去,力气全都使在自家男人和姑娘身上了。宋玉玲给宋迎春打电话,宋怀平找宋怀民喝酒,没过几天杨兰芳就喜滋滋地告诉宋兴,收拾收拾准备去申市了。
  大学是在安市念的,工作也是在安市找的,宋兴本就没什么野心,跟这个堂哥感情也一般。去申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杨兰芳很满意,她料定宋兴这次一定能干下去。再三叮嘱他,只管上班赚钱就行,别的事情都少掺和。
  ——
  那天挂断宋玉玲的电话,宋迎春就想给邹良打过去,盯着手机犹豫几秒,还是决定当面再说。晚上,邹良难得下班早,一回家就看见桌上的热粥和两个炒菜。宋迎春站在水池边洗碗,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就着拥抱的姿势把手伸到了水流下。
  吃完饭,邹良放下筷子:“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宋迎春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你脸色不对。”邹良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
  事情惦记一天,宋迎春也想快点跟他商量:“宋兴要过来。说是工作一直找不好,想过来跟我干。”
  他拒绝不了妹妹和爸爸的嘱托,但也很清楚邹良不喜欢这样的人情世故,宋迎春还想多几句解释,邹良就淡淡地答应:“行啊,他学设计的对吧,正好你用的上。”
  邹良丝毫没有勉强的样子,宋迎春反倒底气不足:“他过来后,我尽快带他找房子。”
  邹良不在意,说你安排就行。
  车停好,邹良的电话会议还没结束,宋迎春看看时间,还早,宋兴还有十来分钟到站。
  五分钟后邹良开完会,表情不悦在用手机回消息,宋迎春解开安全带:“都说了你不用特地过来。”
  邹良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他:“那怎么行,他可是你娘家人。”
  宋迎春笑骂:“滚吧你!”
  刚出站,宋兴看见两个男人站在广场等他,初秋的傍晚凉风习习,吹走高铁上带下来的困顿感,宋兴招招手快步走过去:“哥、大良哥。”
  宋迎春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那是杨兰芳精挑细选的腌肉和咸鱼,非要他带上,宋兴觉得拿不出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妈非让我带。”
  宋迎春倒喜欢得很:“晚上蒸一盘,好久都没吃到了。”
  “我定了餐,下次再吃。”邹良抬手看表,“直接过去吧。”
  车厢很干净,电台主播在舒缓的音乐中讲述最近天气,宋兴在后座上瞟了一眼前面的导航,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分钟。车是送迎春在开,时不时跟他聊几句家里的情况。
  问到桃子,宋兴的话多了起来,正说着他一做算术题就闹脾气的糗事。手机响了,是邹良的电话。
  宋迎春伸手关掉广播,宋兴也马上闭嘴,车厢安静下来。邹良听着电话那头说了一阵,回了句:“知道了,把后面日程改一下。”
  挂断电话,他扭头对宋兴说:“不好意思,我得去趟公司,晚饭迎春跟你吃。”
  宋兴忙不迭陪笑说没事。宋迎春敲敲手机改掉导航,送他去公司。
  邹良一下车,宋兴就反应过来,从车站到现在,那种低沉沉的压迫感来自哪里了。还是孩子的时候,在村里即使交集不多,他也觉得邹良不好相处。这次过来,他没想到邹良会和宋迎春一起接他,更没想到邹良这么客气。
  客气归客气,邹良的脸还是太冷,话也很少。宋兴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并不欢迎自己来。这个念头往下延伸,他便暗自埋怨杨兰芳瞎操心,工作再找就是,干嘛非推他来申市。
  可宋兴这初来乍到的局促感,马上就随着邹良的离开一起消失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宋迎春在前面划拉手机。
  “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宋迎春发来一个链接,宋兴点开一看,是一家人均千元的西餐厅,定好的餐应该就是这里。宋兴心中咯噔一下,顺着推荐往下划,那个商场就没便宜的餐饮。
  “哥,回家随便找个饭馆吧,这里好贵啊。”
  宋迎春说:“行啊,那就小区附近吃点。”
  刚走进面馆,宋兴就觉得饿。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他埋头吃了起来,半碗面下去后血糖上升,人也跟着兴奋。且不说宋迎春是他堂哥,实打实的亲戚关系在这,他哥这张脸看着亲切,聊几句就没了距离感。
  宋兴主动说起工作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宋迎春的公司是什么规模,来的时候他打定主意,能干就干,干不好就滚蛋,他脸皮子薄,不敢靠着这层关系天天磨洋工。
  “公司其实是邹良开的。”宋迎春放下筷子,跟他细讲。“我最开始还是做木工,申市这边价高也不少挣,还认识了很多工友。后来邹良就一直跟我提注册公司的事情,我想着活还是那么些活,但是自己接单能赚更多,工友们也心动,就一起试试了。”
  “执照、广告什么的都是他在搞,最开始接的单子也是邹良介绍的。我主要带着人干活,活干的漂亮,慢慢的就做起来了。”
  他问宋兴:“你会做效果图吧。”
  “会。”宋兴回答。“不过画的一般。”
  宋迎春随和地说:“能看就行,你来了以后就不用包给别人做了。”
  “还会点财务,合同之类的活,不麻烦,就是杂。”
  宋兴点头:“没问题。”他听明白了,短时间这个公司只有他一个设计师兼文员,对于性格社恐在职场吃尽苦头的宋兴来说,求之不得。
  密码锁滴滴响了一声,宋兴跟着进门,环视一圈。装修简单大方,跟小区的高档风格不太搭,宋迎春给他拿拖鞋,顺嘴说起这个房子算是他来申市的第一单,基本都是他亲自动手装的。
  这下宋兴丝毫不奇怪了。
  房型不小,大部分空间都给了卧室,卧室只有一间。剩下的厨房、客厅、餐厅,似乎只是象征性地存在。
  宋迎春领他去书房,放下行李后他从衣帽间拿出一床毯子,放到榻榻米上:“公司在租工作室,就在居民楼里,到时候你直接住过去省房租钱。”
  “这几天你先住这边凑合凑合。”
  “哥。”宋兴不得不承认,在这里他有点不自在,“要不我还是住酒店吧,或者找个招待所什么的。”
  书桌上放着好几本外语工具书,翻看的痕迹明显。“大良哥不得用书房吗?”
  “没事。”宋迎春把毯子铺好,“他出差去国外了,估计得一周呢。”
  宋兴知道邹良是高管,但是还是对他繁忙的行程感到唏嘘。邹良不在,他心里一阵窃喜,安安心心住下。
  装修队接了个急单,宋迎春这几天回来很晚。宋兴没事就看公司以前的效果图,看腻了就打游戏,笔记本用了三年很卡,他常常看着书房里那台高配的电脑眼馋,却也只是眼馋而已,不敢乱动。
  周四,天气反常地热起来,宋兴打了一下午游戏,场场惨败。到了傍晚,头昏脑涨,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战斗澡,出来后站在冰箱前猛灌冰水。卧室门正对他的视线,宋兴拧上瓶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转动门把手。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张Kingsize的床非常惹眼,纯色的床品干净整洁,右手边是主卧卫生间,窗外橘红色的夕阳给卧室度上一层柔软的色调,看上去私密又温馨。
  宋兴讪讪关上门,回了书房。
  他不熬夜,今天照例是11点睡的。朦胧中宋兴被一阵燥热的干渴感折磨醒,迷着眼睛一看手机,凌晨2点半。
  肯定是晚饭那顿麻辣香锅吃咸了,他迷迷瞪瞪地光着脚走出去,刚打开冰箱门,听见卧室里的声音。
  “我好想你。”是邹良。
  他提前回来了?宋兴吓得一激灵,拿出瓶纯净水,轻轻关上冰箱。他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总之就是怕,做贼似的蹑手捏脚往回走。
  “才几天。”宋迎春说。
  “5天啊!”邹良一本正经地较真。“手怎么又破了。”
  “你多招点人不就行了,非要亲自干吗?”声音从紧闭的房门传来,闷闷的,但邹良不悦的情绪很明显。
  宋迎春无奈:“多大点事。”
  书房的门就在眼前,卧室里忽然传来一阵闷响,窸窣的肢体摩擦声中,夹杂着湿湿黏黏的亲吻。
  “你干什么。”宋迎春压低嗓子呵斥。
  “让我亲亲嘛。”邹良还在吻,“就做一次行不行。”
  他用撒娇的语气央求:“老婆,我好难受。”
  “你滚下去!”宋迎春很凶,“宋兴还在这呢!”
  “他怎么还在这?”邹良的语气冷下来:“让他赶紧滚蛋。”
  “还没......”宋迎春还没说完,就支吾着被什么堵住了嘴。
  “别咬。”邹良轻喘。
  宋兴从没关过这么紧张的门,他拧紧把手,缓缓推上,锁芯发出细小的咔哒一声,他跟着长长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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