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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以东无战事(足球同人)——MelindaLewyska

时间:2024-04-20 08:27:29  作者:MelindaLewyska
  莱万的心立马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知道这两个少年便是米兰丘克兄弟,今天正好是他们每月一次的从城里回到小镇上来的时候,可是他一向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安东哪个又是阿列克谢,于是他只能同时问向他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被捉进去?”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地摇头,都是一脸茫然,看着不像是在说谎,“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刚回来,在小镇的客车站就有警察拦住我们,告诉我们萨沙被抓了,说,叫我们来找您。”
  莱万很是疑惑,“找我?为什么要来找我?”
  “说是萨沙叫您去的。”两个少年又异口同声地说。
  萨沙?
  莱万和双胞胎一样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站街被抓一定是重罪,如果想找警察通融一下,不知道会花上多少钱。他想,克洛泽应该今天还在家,实在不行他只能去预支自己下个月甚至接下来三个月的工钱了。
  当他赶到警察局的时候,他看见萨沙坐在警局的长凳上,双脚一晃一晃,他心里松了口气,起码,幸好,他还没有被直接关起来。
  萨沙听见开门的声音扭过头来,莱万看见男孩的脸破了相,沿着额角有一道血口子,嘴角的血迹刚刚凝结,像是吸血鬼享用完晚餐后没有来得及擦嘴的模样。萨沙的眼睛通红,估计是刚刚哭过,他看着莱万,带着哭腔,“爸爸!”
  “萨沙?你喊我什么?”莱万走到他身边坐下,正要问清楚,一旁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位新调到这个小镇上的警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出来,“莱万多夫斯基先生?”
  “嗯,是我。”莱万说。
  “您是亚历山大的父亲吗?”
  莱万疑惑地看了眼身后耷拉着脑袋坐着的萨沙,他不明白这孩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看着男孩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的目光,他还是点了头,“是的,我是,请问我……儿子,他干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警官说着,把手里的那份文件递给了莱万,莱万听见这句话之后松了口气,“他只不过是在街上和别的小孩子打架罢了。本来小孩子闹闹,也可以理解,不过他把对方给打伤了,所以……”
  不是因为站街被抓了就好,莱万想,“那个被打的小孩,伤势严重吗?”
  “他没有大碍,已经在医院里醒过来了,”警官说,“不过,我们认为还是有必要向亚历山大的父母告知这件事,把他给带回去批评教育一顿。而且对方孩子的治疗医药费——”
  “我明白,”莱万说着,看了一眼萨沙,“我会出的,我也会带着亚历山大给那个孩子道个歉。”
  把萨沙从警察局里带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莱万在警局里签署了一大堆文件,又付了一大笔钱,才把小孩从里面给带走。萨沙不声不响乖乖地跟着莱万往对方家的方向走,莱万见男孩沉默着,他也就不主动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男孩才闷闷地开了口:“我才不要给那个混蛋道歉。”
  “萨沙,”莱万停下了脚步,为萨沙理好衣服,他说话的口气,仿佛真的是萨沙的父亲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慢慢说,好吗?”
  萨沙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直到回家都没有再作声。莱万给萨沙做了一顿波兰饺子,男孩坐在餐桌前拿起叉子,却看着像是很没有食欲。
  “好啦,萨沙,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小孩打架?这可不像你。”莱万给萨沙倒了杯水,男孩听见这话委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说……他嘲笑我说,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莱万在男孩对面坐下,很长时间以来,也许是因为男孩过于执拗的独立,也许是因为萨沙从一开始给他留下的和罗伊斯相似的印象,也许是他亲眼目睹的萨沙在克洛泽那里的机灵和勤快,他总是经常会忘记,眼前的男孩不过是个15岁的、赚钱要给自己朋友的母亲治病的孩子,不过是个也会因为做噩梦而哭着喊“爸爸妈妈”的孩子,不过是个也深深渴求着父母的疼爱渴求着真正亲情的孩子。
  是啊,在他搬来波兰之前,这个孩子在苏联跟谁一块生活呢?莱万知道对面的男孩身上有太多谜团,不过这些过去只要男孩不主动提起,他就不会过问。于是他只能沉默着,用安慰的眼光看着男孩,递给他一张纸巾,等他自己平复心情,主动说下去。
  “我叫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戈洛温,”萨沙缓缓地开口了,低着头,他的神色隐藏在灯光的阴影里,莱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养父谢尔盖在苏联和波兰边境的一个矿里做矿工,我养母说,我是他战争结束后从一个垃圾桶旁边捡的,虽然我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她是半个疯子。”
  萨沙缓缓啃了一口饺子,把叉子给撂下,“他们本来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因为那个儿子在前线战死了,被德军的地雷炸死的,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女儿……他们的女儿很小很小的时候,德军入侵了他们的村庄,烧光了他们的房子,抢走了他们所有的财产,然后当着我养母的面把全村的婴儿都溺死在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村里的人后来都跟我说,我养母自从那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她几乎不能照顾我的生活,总是对我非打即骂,有时候还会忘记给我饭吃。而我养父呢,是一个赌徒,他抽烟酗酒赌博,还会打我,经常被卫兵队的人给带走,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家,还得我去警察局把他给带回来。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几乎记得住我们那个镇子里所有警察的名字。”
  “后来我十二岁的时候,三年多以前,我养父因为矿洞的坍塌事故去世了,我也不能再忍受我的养母,于是我偷偷跟着村里农民的车逃了出来。我当时想,‘苏联我是待不下去了,那我来波兰吧,因为我听见我养母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说过一回,说我是在波兰的小镇里被我养父捡着的。’于是我就来了,我当时又饿又冷,身无分文,在路边晕倒了过去,幸好米兰丘克一家人经过,他们的母亲救了我,收留了我,把我给带了过来。”
  萨沙说完后,喝了一口水,沉默着不说话了。莱万于是去厨房又给他端来了一份饺子,他仍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怎么安慰男孩。在萨沙说自己是在波兰被捡到的时候,他的心差点就要跳出来了。这就像是上帝或者随便哪个神给他的机会一样,他几乎就要说出声让萨沙当他的儿子了,或者,他甚至有那么一刻也想过那个疯狂的想法,萨沙也有可能确实是他的儿子。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两个想法都否定掉了,因为他的儿子确实已经是死了,而且,没有哪一个父亲会把洛丽塔践行到实际生活中来,会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口交过。就算现在人们已经不信上帝,可是和自己儿子乱伦是在无神论的理论里都会下地狱的。
  “萨沙,我很抱歉,我也真的很难过,”他最后只能这么委婉地说,像是为自己先前的冲动所付出的代价,“不过如果你想,你以后可以随时来找我,你永远可以在这里和我有一个家。”
  萨沙听见这话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他的嘴角在莱万遇见他这么久后第一次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真诚的笑容,嘴角甚至都和罗伊斯歪得一模一样,“真的吗?”
  “嗯,”莱万点头,“当然是真的。”
  “谢谢你,罗伯特,”男孩轻声说,“我是说,真的谢谢。”
  第二天一大早,当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屋子里来的时候,莱万悠悠地从床上醒来。他怀里的男孩还睡得正香,脑袋枕在他的胸上,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在那一刻,莱万真的也恍惚地以为自己在十五年的孤独生活之后,又拥有了一个家。
  13
  “那小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喊你‘父亲’了?”克洛泽问莱万话的时候他们正在院子里一块整理新运来的木材。克洛泽的目光看着刚刚跑进树林里去的萨沙,若有所思。
  “哦,我觉得,有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这次轮到莱万来转移克洛泽的话题了。实际上,尽管他内心觉得把萨沙当成自己的儿子是一件充满了负罪感的事,但是当男孩在他怀里醒来然后开心地跟他打招呼说“早安,爸爸”的时候他很难能对着男孩清澈活泼的眼睛说出拒绝的话。于是他默认了萨沙对自己的新称呼,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再伤男孩的心了。
  “确实不是什么坏事,”克洛泽点头表示同意,“他最近活泼了不少。我不是说他之前的性格不活泼开朗,怎么说呢,感觉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样子。”
  “米洛,得了吧,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你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什么样吗?”
  克洛泽笑了,那笑容下隐隐像是在隐藏着什么悲伤的情绪,“二十年前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那时候我可什么都不怕,在路上看见德国军官,我还骑着车去跟他们用德语打招呼,‘嗨,先生,早上好啊!’现在想来我真是个满脑子傻注意的傻瓜,也得亏那个军官是个好人,没有当场把我给抓起来。”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米洛。”莱万说,远远地,萨沙从树林里跑了出来,朝他们大呼小叫,“克洛泽先生!树林里又有狐狸了!”
  “真麻烦,一到春天,什么小动物都又出现了,”克洛泽嘟囔了一句,回小木屋里从书桌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漂亮精致的手枪递给了莱万,“之前的猎枪坏了,现在新买的还没有到。用这把凑合一下,把那些麻烦的动物赶跑吧,别让他们靠近木材,但是也别真的伤着他们。”
  “你这把手枪真漂亮,”莱万给枪匣子里安上子弹,对着树林的方向扣动扳机就是两枪,把狐狸们吓得逃到树林深处没影了,“瓦尔特P38,看着像是德军才有的东西,就是有点老旧了。”
  “你喜欢吗?”克洛泽无所谓地说,“喜欢就拿着吧,送你了。”
  “米洛!”莱万惊愕,“这手枪现在很值钱,我怎么能随便拿!”
  “手枪也要看在谁手里才值钱,”克洛泽说,“我已经好久不用它了,反正新买的猎枪很快就会到,还是你拿着吧。”
  莱万坚决不想要,但是在克洛泽的催促下,他还是最后勉强收了起来。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不要这把手枪,却又把它给锁起来好好保存?”莱万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克洛泽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抬起头看着初春的天空。太阳光温和地洒下来,却又不至于太热,照在人身上没有任何的暖意。树林里的嫩枝已经抽芽,冰冻了一整个冬天的溪水也融化了,有着汩汩的泉水声。克洛泽看着没有一朵云的天空看了好久,然后才说,“你看,罗伯特,春天确实到了,可是这里什么动物都有,就是没有鸟儿的歌声。”
  “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喝酒?”克洛泽沉默了一会儿,问他。
  “荣幸之至,米洛。”
  于是莱万找了个借口让萨沙一个人在工作结束后先行离开。男孩无所谓地吐了吐舌头,说正好给他时间回家去洗个澡——当然,他说的“家”指的是莱万的家——然后再换件新的衣服去路上站街。现在气温在逐渐回暖,他在街上站着也没有以往那么寒冷,莱万在圣诞节期间曾经建议他披上自己的大衣再去,或者最好就不要去了,为了他自己的安全考虑,可是,自然地被他给严辞拒绝了。
  克洛泽像上次一样地倒了杯红酒给莱万。那一次克洛泽喝醉后说的话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莱万也稍微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火和对于自己老板的过去的窥视感到一些尴尬。不过,莱万隐隐有些预感,这次克洛泽请他喝酒,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讲明白之前的那个没有完结的故事——有关于墙上的照片和最中间的那根蜡烛。
  “这根蜡烛,就是给墙上照片里的人点的,”果然,还不等他发问,克洛泽就开口了,这一次木匠完全清醒没有喝醉,可是看样子他把这件事埋在心底太久,因此需要倾诉出来,“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1939年的秋天,当战争开始没多久的时候……”
  二十年前的克洛泽,不过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年轻人,他和表弟卢卡斯一起,总是骑着自行车横行在波兰北部大城市图霍拉的大街小巷。他的父亲是当地最富有的德国商人,因此当他在10月初的一个晚上回到家里时,毫不意外自己家里突然出现几个德国军人。波兰全境在三天前刚刚被完全占领,城市中央的广场上停着扬起万字旗的坦克。那几个穿着德军军装的士兵如坐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在客厅里同他的父亲攀谈,卢卡斯跟在他身后,看见这样的场景,脸色发白吓得立马蹬蹬蹬跑楼上去了。
  母亲这时走过来,劝他也赶紧上楼去。克洛泽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旁餐厅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身旁座位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声音用德语跟他说,“小子,怎么,想留下来偷听作战会议?”
  当时餐厅没有开灯,客厅的水晶吊灯的灯光透过透明的隔门照了进来,那个说话的男人年纪不大,光线斑驳地照在他脸上,明暗交错,映出他黑色的头发,神气的眼睛和身上的德军军装,这是个少校,克洛泽能从他军装上的装饰判断出来,尽管他一个勋章都没有戴,像是刻意摘掉的。他的目光下移,看见少校腰上别着的半自动手枪,瓦尔特P38,最新的款。
  “少校,”他当时胆子大,便毫不客气地回复道,“那请问你又为何在这里偷听呢?”
  这便是克洛泽第一次遇见米夏埃尔·巴拉克。后者是当时德国陆军第十三团的少校,跟随着部队一起来到波兰驻扎。那一天巴拉克带着自己的两个亲信士兵来克洛泽家里打探当地的情况,顺带按照德军的最新规定,借住在了他们家里。
  “当时,德军要求有人给他们带路,看看城市四周的情况。我父亲害怕他们在城市里进行破坏,于是想给他们担任向导。但是他临时有事,所以我就在吃饭的时候,在餐桌上,跟他们说,‘那我来吧。我在这长大,对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克洛泽顿了顿,目光变得飘忽起来,带着些遗憾甚至怀念,莱万明白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于是也静静地听着不去打扰他,“我当时只有二十岁出头,不明白为什么我母亲会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担忧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我当时一直都以为,难道德军做的不是对的吗?我当时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我从小就在德国人中间长大,他们都告诉我说,一切都会因为希特勒而越来越好的,我当时甚至真的认为集中营是为了给犹太人提供工作和住处——直到卢卡斯被抓了,我才发现有些事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真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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