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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近代现代)——Black_di/黑Di

时间:2024-09-24 08:23:10  作者:Black_di/黑Di
  “你怎么在这儿?”岑深慌忙看了看周围,的确是薛擎的家,顿时更呆滞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戴清鸢默了一下,小声说,“早上那个薛擎来找我,说你病得厉害,让我来照顾你……你怎么又发烧了?不会是这么多天一直没好吧?有看医生吗?你再这么拖着会严重的……”
  她在说些什么,岑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愣了好半天,才呆呆地问,“他让你来的?”
  戴清鸢立刻打住话头,像是猜到他的心思,难受地点了点头。
  “……”岑深睁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隐隐约约记得,最后的最后,那个人似乎抱住了自己,似乎在亲吻自己,似乎……又哭了。
  “他、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就给了我一些东西,就走了,”戴清鸢站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文件夹,“他让你在这些东西上面签个字,然后还有这些钥匙,好像是车钥匙……哦,还有这张卡,反正就这些东西,让我交给你的。”
  岑深瞪着那些转让文件,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一些虚幻的声音。
  “她会对你很好的。”
  “我真的很喜欢记忆里的岑深。”
  “我让他回来吧。”
  岑深猛地一哆嗦,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戴清鸢吓了一跳,赶紧拿来一些药和水,边拍打他的后背边着急地说,“你先吃点药……对了,他说给你约好了医生,下午两点在东方医院,让我陪你去看看。我跟医生联系好了,你再睡一会儿,然后吃点东西,我下午陪你一起去……”
  岑深却咳得更是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难受,居然毫无预兆地掉下泪来。戴清鸢被吓到了,慌忙说,“学长,你哪里疼吗?你、你别哭啊……”
  岑深闭上了眼睛,那泪水就再没流下来,好像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眼泪就和那个男人一样,都只是一个幻觉,根本就没存在过。
  之后的两天,岑深任由戴清鸢陪着,去了医院,按医生吩咐的吃了药,身体慢慢也有了些力气。
  只是一直没什么精神,脑子里也空空荡荡,一直到薛擎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温岭远和他确认要不要来接他,他才稍微活了过来似的,回了一句“谢谢,好的。”
  他还是让戴清鸢回去了,那个女孩子是真的喜欢他,也真的是很好的人,没有别的什么心思,纯粹就是担心他,没什么结果也想来照顾他。这么好的人,还是不要耽误人家,断得干净些对彼此都好。
  身体好些了,迟钝的脑子总算是转了起来,那天晚上薛擎难得的软话也慢慢涌进脑子里,让他死透了的心又稍微跳动起来了。
  那个人还是爱他的,给他留了这么多东西,甚至把戴清鸢也带到他身边来,他明明就是爱着自己的。只要彼此都爱着对方,又何必这么互相伤害呢?
  他想把那一晚的薛擎再拉回来,他一定得想办法让薛擎再变回那个样子,他不想再继续这样可笑的局面了。
  生日当天早上,岑深就发了个短信给他。
  “薛擎,生日快乐,你今天可以的话,回家一趟好吗?我给你过生日。”
  意料之中没有回复,岑深等了好半天,也只能默默收起电话,然后到厨房认认真真做了一个薛擎最爱吃的蛋糕,做完了放进冰箱里,仔仔细细地包装好了。
  他现在不着急了,反而冷静了一些,他觉得只要那个人爱着自己,喝多了酒就控制不住来找自己,他们之间就没算结束。他做好了要长久地挽回的准备,以前都是薛擎拼了命追着自己跑,现在不过就是反过来了,而那个人远没有自己那么狠得下心,自己把真心展示给他看,时间久了,他会回来的。
  只要他爱着自己,他就会回来的。
  不过真的做起来,比想象中艰难很多。温岭远的确来接他了,也带他去了酒吧,酒吧里还是那么热闹,那个人还是人群中的焦点,跳起舞来也还是那么帅气,可所有的好,似乎都和自己无关了。
  可能是怕薛擎生气,温岭远带他过来之后倒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只说了一句,“云潇晚上有课,陆之庭去接他,来得会晚一些,你先等等,等他俩都来了,我拉薛擎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岑深点了点头,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温岭远叹了口气,摆摆手走了。
  岑深就那么坐在一群人中间,任由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他,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
  其实他所有的不好意思和窘迫,是因为薛擎在身边,如今自己一个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恶意,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也伤害不了他。他一直都是内心很强大的人,究竟有多强大,薛擎显然是低估了,而似乎连他自己也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哟,这不是薛擎的真爱嘛,咋孤零零自己一个人坐着呢?”
  岑深抬头,看到好几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来,其中有个老熟人了,看他这模样意料之中很是高兴。
  “怎么样?被捧到天上再狠狠摔下来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刻骨铭心,特别佩服那个人?”顾思凝笑着说着,还给他倒了杯酒,“我可不是来幸灾乐祸的,就跟你聊聊天,毕竟咱俩遭遇相同,也算有共同话题,说不定能交个朋友呢。”
  岑深看了看他,倒也端起了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顾思凝一愣,倒是哈地一笑,“说真的,我是该恨死你了,不过看你现在这么可怜,就跟看到我自己似的,倒是不恨了。”
  “我跟你不一样,”岑深抬起眼皮,看着舞池中央那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说,“他只是脑子打结,我们还没结束。”
  “哦,我之前也这么想过,结果呢?在他眼里就是个缠人的垃圾,都是自以为是而已,”顾思凝笑了笑,又道,“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多与众不同,你是觉得他对你特别好么?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谁都那么好,说起来你还不如我呢,我好歹跟了他四个多月,是时间最长的,你才两个月不到吧?还没S那个小骚货长呢。”
  “……”
  “还是你觉得,他追了你很长时间,算上你们在一块儿,有两年了吧?你就觉得他是真心的了?”顾思凝又是一笑,给自己倒了杯酒,“真心两个字,估计薛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写。你是被他耍了,还在这儿念念不忘呢。”
  岑深捏紧了酒杯,面上尽量冷静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我们圈里人,不知道他那些事,也算正常,”顾思凝伸出手,一把揽过旁边一个俊秀男人的脖子,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代号17,是你的上一任。”
  “……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回顾思凝没多说,倒是那男人笑着开口了,“你知道薛少有个外号是什么嘛?”
  “什么?”
  “直男斩啊,”那人说着,无奈地耸耸肩,“听说我是他斩的第17个,你是第18嘛。”
  “……”岑深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听陆之庭很久以前跟自己说过,那时候他还让自己离薛擎远一点,很担心他似的。
  “薛少玩儿的人太多了,喏,就咱们这几个,都是同病相怜的,他自己上过多少人自己都数不清了吧?可惜他魅力无边啊,渣得天怒人怨,照样有人愿意伺候他。他是觉得自己所向披靡,自豪着呢,可怎么办?就你这个榆木脑袋,让他卡住了,居然怎么都攻克不了,他能死心嘛?”
  岑深觉得眼前有些摇晃,忽然有点没法呼吸,举起酒杯匆匆喝了一口酒。
  “你真以为他爱你啊?他懂爱这个字吗?他就是不服输而已,”顾思凝摇摇头,颇为怜悯他似的,“我可不是来挑拨离间的,是看你怪可怜的,让你醒一醒。”
  “你同意他,肯跟他上床的那天,你人还没去他家呢,我们就都知道啦,他高兴得不得了,跟人夸海口肯定搞得定你,总算没丢脸,能不高兴吗?结果出了点意外,估计是发现你心里压根没他,他就觉得自己这次赢得不清不楚的,没劲儿,就想彻底把你收了么。”
  岑深模糊地想起来,他第一次答应薛擎的那天晚上,那人似乎的确和平时不太一样,懒得再伪装什么似的,尽情地折腾了他一晚上,然后说了一句,“反正你这辈子肯定是忘不了我了,我也不算输。”
  他那个时候没听懂,可此刻想起来,竟是……也听不懂了。
  “所以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他费心思的了?身体给了,心也给了,彻底‘斩’掉了嘛,他当然不会再陪你玩儿了。哦对了,他是不是也给了你一笔不小的分手费?那差不多就是跟你拜拜的意思,你要是懂点事,就别再盼着什么了,他就是那种人,说真的为他伤心,挺不值得的。”顾思凝说完了,笑得有些苦涩,“我现在是彻底想开了,看你这样也真看不下去,说真的,喜欢那么个人渣,不如自己过呢,别再折磨自己啦。”
  之后顾思凝又说了什么,岑深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他只是遥遥望着那个人依旧光芒四射的模样,那么明艳张扬的笑容,就好像解脱了枷锁,终于重获自由了似的。
  反观自己,都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主动舍弃了自由,竟是为那个人亲自给自己戴上了枷锁。
  他锁了那么多人的心,原来只是以建造一个巨大的牢笼为乐,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被禁锢着的囚徒,还傻得以为钥匙握在自己手里,想去拯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他还是不明白,一切的假象,怎么会被演得那么逼真呢?
  到底是有多精湛的演技,才能把所有的欢乐和痛苦,演绎得如此沁入骨髓?
  岑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茫然地看着街道两边的柳树上新长出的枝桠,才恍恍惚惚地发现,竟是春天已经到了。
  到处都是新生命,生机勃勃的,让人总想期待些什么的景象。可唯独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居然在这盎然的绿意里,一点点地灰败掉了。
  他的爱情盛开在冬日的冰雪里,却在阳光下死了。
  回到家的时候,岑深在黑暗里站了很长时间,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把昨晚买好的很多菜拿出来,一个个洗干净了,开始做饭。都是薛擎爱吃的,他买了这么多,不做实在是浪费了。虽然早就做好了他很可能不会过来的准备,可现在是确定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是做给他吃的,他只是想做点什么冷静一下脑子,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那个人了,可却是连怎么失去的都不知道,他想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自己爱上的人,都让他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做了一桌子菜,又把那个蛋糕拿出来,他也不吃,就摆在桌子上看着,想着薛擎吃得心花怒放的样子,想着想着想笑,又有点茫然。
  那样高兴的像是大狗摇尾巴的样子,也会是演技吗?
  他总以为他笨得很,哪知道原来愚蠢的竟是自己。
  屋子里太安静了,总逼得他回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他呼了口气,打开电视窝在沙发里,随便放了个台,又开始发呆。
  学习的时候,薛擎就是这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等着我的。
  那样乖乖等着我,怕打扰我,郁闷地来回换台的样子,也会是演技吗?
  真的就……都是假的吗?
  电视里放着一个选秀节目,是之前两个人一起看过的,薛擎喜欢的那个选手很早就淘汰了,岑深还取笑过他,说他眼光这么差,可千万别插足娱乐圈,会赔惨了的。当时薛擎笑嘻嘻地凑过来,抱着他说,我眼光差?你这是在自己骂自己嘛?自己回答了什么忘了,反正他有的是一堆歪理,讲道理从来都说不清的。
  就连那霸道耍赖的模样,也会是……装的吗?
  怎么可能……会装得那么像呢?
  电视里传来选手的歌声,岑深麻木的神经像是被刺痛了,抬起头愣愣盯着那屏幕,脸色忽然间苍白起来。
  “捡了一回那刺激浪漫当下的欲望,
  过了一程那冲动盲目之下的疯狂。
  品那些遐想,尝那些火花,
  然后坠落,又坠落,旋转流离在迷乱的网。
  走了一趟那绚烂华丽背后的虚假,
  绕了一圈那短暂快感之后的空荡。
  享那些愉悦,得那些忧伤,
  重复着,弹奏,激情的狂想。
  我要怎么说我不爱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死心,
  我们一再一再的证明,只有互相伤害的较劲。
  我要怎么说我不爱你,我要怎么做你才死心,
  痛苦不断不断的交替,还有什么留情的余地……”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再大的痛苦,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他都用尽全力忍下去,那些所谓的伤口,他觉得随着时间流淌过去,总是会痊愈的。
  可他这一次才明白,再强韧的神经,再坚忍的心脏,被折磨的次数多了,原来也会丧失自愈的能力。
  他不想哭的,他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哭的次数太多了,他真的不想再流那些廉价又可笑的眼泪。可身体永远不听自己的话,没法再牢牢地掩护他,也没法再支撑他那些毫无意义的坚强。
  他总想着为他们遮风挡雨,总想为了让他们开心一些拼命争取很多东西,可不论是她还是他,原来根本就不在乎他给得起的那一点点快乐。
  岑深翻出薛擎的烟盒,走到阳台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吹醒自己混沌糊涂了太久的脑子。
  他从不抽烟,只是尝试了这么一次,倒觉得被那浓烟麻痹的感觉原来竟这么好。
  很多原则,原来只是自己在无谓地坚持着罢了。放开了,丢弃了,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学着薛擎的样子,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头都丢在脚边,眼眶也终于干涸了,再没有可以动摇的多余的心绪。
  就这样吧。
  他掐灭了最后一根烟,看着头顶漆黑的夜空,无声地笑了笑。
  就这样吧。
  “咔哒。”
  身后的门锁微微响了一下,他回过头,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那个期待了那么久的人慢慢走进来,可那苟延残喘着跳动了这么久的心脏,此时此刻终于是安安静静,再没有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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