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城里来的大小姐能忍下这种羞辱?”
接二连三的闲言碎语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岑羡云没有分出过多的心绪去看,目光始终如一的落在越来越近的“新娘子”身上。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有空想写不合时宜的东西,也不知道大猫猫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暴跳如雷,毕竟他心心念念的,“第二次不会这样了”的婚礼竟然以这种荒诞的形式出现了。
戚百风的动作停在几步之遥,谢陵游却并不愿意停下,仍旧先前走了几步,还是戚百风摁住了他的肩膀才止住脚步。
“凌先生,我家小姐下嫁,您怎么还带着个拖油瓶呢?”
岑羡云略一挑眉:“路边捡到的小傻子,瞧着可怜,总不能不管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有任何故意讥讽的意思,然而戚百风却变了脸色,当即怒骂:“你说谁是小傻子呢?!”
他那好大儿那么聪明,怎么就是傻子了!
即便意识被不知道什么邪祟控制住了,但涉及自己好大儿的事情,戚百风就算是死了也要从棺材里头爬出来争辩几句。
岑羡云拽着戚予忆往前推了推:“不如送你?”
“送”字一出,四周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汇拢,齐刷刷地落在岑羡云的手上,贪婪的目光如同垂涎欲滴的猛兽,只待猎物又片刻的松弛便会蜂拥而上。
戚百风脸上的愤怒还没有完全散去,手上的动作比大脑快的多,直接送了手。过分主动的新娘失去了桎梏,小小的步子迈得飞快,恍若飞射而来的利箭直直往岑羡云扑来。
他的双腿似乎有些行动不便,在即将来到岑羡云的面前时更是被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接朝岑羡云扑了过来。
即便是即将摔倒,小猫还保持着传统的以扇遮面的姿势,岑羡云松开我这戚予忆手,上前半步将谢陵游接了个满怀。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碎发摩擦过眼皮带来细微的瘙痒感,岑羡云不自觉地用舌尖抵了抵牙根,用这样的手段的稍稍安抚了下蠢蠢欲动的欲|念。
谢陵游的腰身本就极为纤细,新娘的服装对此进一步的苛责,勒出不盈一握的效果。岑羡云丈量着小猫的腰,一低头便白皙的脖颈。
牙根似乎更痒了。
在岑羡云松开手的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懂了两人之间的“交易”,戚予忆小跑着来到了戚百风的身边,他不似小猫那般主动,而是含羞带怯地抓住了戚百风的裤管,怯生生的模样活像是被抛弃的幼崽。
岑羡云觉得大概自己所有的怜悯都放在了谢陵游身上,因此对于同样看似可怜兮兮的戚予忆没有半分的同情。
“新娘”安静的伏在他的胸口,耳朵紧紧地贴在心脏的所在地,仿佛在聆听心脏搏动时发出的声响。
岑羡云将灵力汇聚在手中,慢慢入侵谢陵游的经脉。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毕竟经脉丹田都是修士至关重要的命脉,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修士的强烈反抗,导致两败俱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谢陵游的灵力格外的温顺,像是吃饱喝足的小猫懒洋洋地爬伏在主人的膝上愉悦的享受着阳光浴。
它全身性的信赖面前的人,不仅没有半点警惕心,并且还把柔软的肚皮露了出来,坦然地接受来外来者的入侵。
岑羡云的灵力顺利的通过经脉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丹田,小小的元婴蜗居成一团,散发着柔柔的白光,察觉到外来者的入侵,它没有呲牙咧嘴的威胁,而是甩着尾巴小声喵喵叫。
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岑羡云没忍住,操控着灵力轻轻撸了一把元婴化作的小猫。
“唔……”
怀抱中人儿轻轻颤抖,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强烈的刺激,发出闷闷的哼声,他抬起头,正巧撞入施害者浅色的瞳孔中。
黑曜石般的眼珠湿漉漉的,眼尾泛红,像是被欺负狠了,剔透的眼眸中折射出委屈的光芒,可即便如此,他除了将团扇扇柄捏的更紧以外,再无任何反抗的意思。
这样任人采摘的模样实在是勾的人心动不已。
岑羡云喉结滚动,理智尚存,他也没有想要在众人面前表演节目的心思,灵力很快从丹田中离去。小猫的丹田清澈干净,似乎并没有招惹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
岑羡云丈量着小猫的腰,手掌上移,两指摁在谢陵游的脊椎上,从骨龄上判断,小猫如今应当是……十九岁。
正巧是原剧情中,谢陵游来到罗山八方遇到颂隐的年龄。眼前的是幻境,还是时空的再次错乱?
窥视的目光如影随形,岑羡云放下心中的猜想,将谢陵游拦腰抱起,大步朝屋内走去。
半旧不新的木门被贴上大大的喜字,门扉两边更是挂上了红亮亮的灯笼。只是它们的颜色过分的鲜艳,让人生出隐隐的不悦来。
岑羡云不是么有注意到这上面的异常,但他眼下顾不上那么多,他一脚踹开木门走了进去,还不忘用灵力掀起一阵风将木门“砰”的一声合上。
巨大的声响似乎恐吓到了某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它们畏惧着,如同见了光的阴暗爬虫飞快的消失。
但岑羡云还是不放心,他的猫,不应该被其他东西窥视。
澎湃的灵力构筑出厚厚的壁垒,强悍的修为不加掩饰的放出,让整个空间都出现了刹那的扭曲,这样的粗暴的行为几乎要将这个不知因何而诞生的荒诞世界直接摧毁。
直到确定整个房间的所有角落都被灵力覆盖的严严实实,任何视线也无法窥探其中的色彩时,岑羡云才抱着谢陵游走到床榻边。
破烂的茅草屋里摆放着一张出乎意料的豪华大床,红通通的床单映照的来人的面颊都染上了几分红意,大大的双喜映入眼帘,仿佛某种无声的催促。
不过……
构筑环境的人似乎有些缺乏常识,什么人家的未婚夫妇在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洞房花烛夜?心中这般想,岑羡云的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波澜,他将谢陵游放在床榻边,小猫很听话,乖巧地坐好。
他的双手仍旧牢牢抓着扇柄,因为过分用力,指关节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谢陵游?”岑羡云没有抽走小猫手中的团扇,而是轻唤了一声。
对方闻声抬起头来,水润的眼睛升起难言的委屈和伤心,灵动的眼神诉说着抱怨,直勾勾地盯着岑羡云,像是在看一个负心的坏人。
“……”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即便岑羡云什么都没做,却还是生出了莫名的心虚,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碾了下,他冷着声音命令:“说话。”
谢陵游的眼神更加胆怯,但他却仍旧没有说话,而是极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发髻中的步摇金钗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微鸣,悦耳欢快。
像是怕他误会,小猫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用行动来提醒岑羡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寓.w.言.。
新郎在拿下新娘的团扇之前,新娘都是不能开口的,否则会叫新人往后的婚姻都争吵不断。
岑羡云默了片刻,但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叫谢陵游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盈在眼中迟迟没有落下,他认为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他不由得慢慢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没有讨得新郎的欢心,还是说……新郎的心中只有那个叫“谢陵游”的人,所以不愿意和他成婚?
谢陵游心中的酸涩更浓,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发出小小的啜泣声。只是他心中还挂念着那些繁琐的规矩,因此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是不敢将眼泪掉下来。
岑羡云不知道小猫在心头不断的和自己较着劲儿,只当他是固守着大婚前的习俗,虽然这场婚礼的确有些不太成样子。
他握住小猫执着扇柄的手,慢慢将其挪开,开口时带上了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礼成了,可以开口说话了。”
第80章 属于我的标记
少年俊美的容颜被施加的了浅淡的粉黛,削减了面容上的坚毅之色,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盘起,只余下几缕碎发从鬓边垂落,柔柔地搭在肩颈处,更加修饰了脖颈优美的曲线。
即便从生理上看起来似乎拔高了不少,但是心理年龄似乎还进行了某种退化。谢陵游几乎完全不懂得掩饰脸上的愉悦,在听到“礼成”二字时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不管凌先生心里惦记的是谁,此刻他拿下了他手中的团扇,是不是就代表着接纳了呢?
这样的念头让小猫委屈又难过的心情瞬间好转,他仍旧羞怯,抿着唇朝凌先生露出腼腆的笑容。
谢陵游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在唤醒了某个刹那间的记忆,岑羡云喉头微动,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小猫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即便看不见那双传神的眼睛,岑羡云也能从小猫的剩下半张脸看出疑惑与不解来。仿佛在说新娘就是新娘,还需要有别的名字吗?
他有那么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灵力凝聚成丝线扎入谢陵游的大脑,他需要好好探查,他的小猫有没有被什么不应该的东西玷污。
就和进入小猫的丹田般顺畅,灵力探入灵台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清明的灵台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肉眼可见的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异样……
那就是不曾被邪祟入体。
这样的结果理应让人松一口气的,如果他能够找到别的合理的原因来解释小猫现在的状态的话。
“会说话吗?”
手指轻轻碾过小猫泛红的眼角,细腻的胭脂水粉蹭在指尖上,晕染出淡淡的红色,他注视着属于自己的新娘,清醒地认知到自己脑海中的某种意识仿佛也发生了改变。
最为突出的是欢喜和……迫切。
至于迫切着什么,岑羡云抿唇,罕见的感到难以启齿,下腹的燥热还在控制的范围内,但他无法保证面对可口的小猫,这份镇定能够持续多久。
谢陵游轻轻眨了下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在手心中划过,带来酥麻的瘙痒感。岑羡云本能地想要移开手掌,但一想起小猫那懵懂中夹杂着星点泪花的模样,他就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相较而言,手心的这点“不适”似乎也并非不能忍耐。
犹豫间,他听见了愈w宴谢陵游回答:“会……”
片刻停顿,谢陵游认真地斟酌言辞:“相公,要吃掉我吗?”
很好。
岑羡云没什么感情的默念,小猫这次扮演的角色稍微有那么一点超纲。
隐匿在内心生出的渴望催生出不耐与烦躁,仿佛某种无声的催促——洞房花烛夜,新郎新娘这么能就这样站着相对无言呢?
岑羡云不由得生出几分直接用蛮力破开该死的幻境的想法,无论这是“颂隐”的小把戏,还是主神联合着天道一起使得绊子,他都有信心能够直接带着小猫冲出去。
但问题在于之后呢?
701所透露的信息并不多,却都在强调着一点:剧情的时间节点可以提前推迟,达成剧情的最终手段也能够稍稍变更,但其中的关键剧情必须按照“前任”所走过的道路而发展。
比如小少爷捡回了谢陵游,比如灵蛇打败玄龟救了谢猫猫,比如山今的出现……
眼下的事情节点应该是,颂隐将谢陵游逼入绝境,意外暴露灵猫血脉,被凌蘅当作妖邪驱逐至魔界。
他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破坏掉眼前的一切,可是之后呢?他去哪里找第二个颂隐成为小猫的磨刀石?
生活啊,果然是充满挑战与惊喜。
长久的沉默让不安的新娘滋生出了更多的恐惧,他害怕极了被眼前的新郎厌弃,在几番犹豫纠结中,最后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勾住了新郎的腰封。
眼前一片漆黑,所作所为便只能如瞎子摸象胡乱摸索,初次开窍的小猫带着些稚嫩,紧张的连面上的每块肌肉都在用力,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自己从不应该了解的书籍中学来的知识。
他应该……怎么做?
谢陵游抿唇,鼓起勇气,他自以为自己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实际上却只是轻轻拉动了新郎的腰封,轻微的力道犹如蚍蜉撼树,没有让岑羡云有片刻的挪动。
眼瞧着小猫紧张地似乎快要哭出来了,岑羡云默默叹了口气,握住了小猫绷紧的手,他主动向前半步,俯身在谢陵游的唇瓣上落下轻轻的吻。
他从剧情的夹缝中翻找出有关颂隐的设定,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与狂魔,他为了能够快速修炼,不惜将不少男女当作家畜圈养,用情药让他们不断地繁衍,为他的提供提升修为的养料。
岑羡云的脑海中浮现出钻进戚予忆体内的阴风,那些叫嚣着好吃的童音……
“闭上眼。”岑羡云轻声叮嘱了一声,蒙住小猫脸庞的手慢慢移开。不出所料,小猫顺从地闭上了眼,只是因为紧张,长长的睫毛忍不住轻轻翕动,在眼窝出投射下震颤的残蝶。
岑羡云轻轻摸了摸谢陵游的脑袋,即便被操控着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小猫的本能却仍旧存在,支棱着脖子,将脑袋探到了他的手中,祈求更多的抚摸。
58/78 首页 上一页 56 57 58 59 60 6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