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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丁神通(近代现代)——断金刀

时间:2024-10-11 09:17:02  作者:断金刀
  “等等,”麦春宙拎着药箱原路返回,又消失了一阵子。
  远远地,陈麟声听见玻璃器皿碰撞声。再一转头,就看到麦春宙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
  他向陈麟声递过一杯:“喝一点,镇痛。”
  陈麟声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
  “刚才你一直叫我麦先生,看来你认识我,”说是喝酒,麦春宙却没有举杯的意思。
  “收据单上有写,”陈麟声顿了顿,又添上句实话,“我也听说过您。”
  麦春宙仿佛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坐回沙发上,示意陈麟声也坐。
  陈麟声坐了下来。
  “说您太客气了,你也不用叫我麦先生,叫我……”他停了一下,“叫我,Ricky就好。”
  陈麟声一愣。Ricky?他在大脑中翻找记忆,订单上签名的明明是Edward麦。他不解,抬头盯住面前的男人。
  “比Edward好听多了,是不是?我大哥这个人,做什么都很俗气,名字、打扮、爱好,像批发复制的一样,读过书、有教养的富二代,三流肥皂片的配置,没劲。”
  男人摇摇头,抿了一口酒。
  “大哥?”陈麟声抓住关键词。
  只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来,麦春宙的确有个声名狼藉的弟弟,只不过像是被麦家故意隐藏了一般,讯息很少,没想到真人竟然出现在他眼前。
  “是,我跟我大哥是双胞胎兄弟,他叫春宙,我叫秋宇。”
  “麦秋宇,”陈麟声低声复述。
  “你应该猜的到是哪两个字吧,”麦秋宇用食指在桌面上虚写,“春秋的秋,宇宙的宇。”
  以为自己认识了麦春宙,没想到麦春宙一下子变成了麦秋宇。
  陈麟声面上没有波澜,心中却有些失落,他不露痕迹地说道:“你们真的很像。”
  “双胞胎嘛,”麦秋宇抿了一口酒,“你不认识我也正常,终究是Edward比较有名,所以他的零花钱也比我多,我常常冒充他。”
  “所以,那天?”
  “也是我。”
  陈麟声望着麦秋宇仰头饮酒的侧脸,悄悄握紧了高脚杯的细颈。
  察觉到目光,麦秋宇转过头来。
  陈麟声瞬间松开了手,只轻轻端着酒杯。
  他望着麦秋宇,麦秋宇也望着他。
  两双眸子对视,一双如琥珀,一双如深潭。
  “说起来,我才是我们家的黑户,”麦秋宇倾斜酒杯,同陈麟声的杯沿撞在一起。
  听见这叮的一声,不知为何,陈麟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24章 
  陈麟声的坏预感在几年后迎来一次又一次的落实。
  譬如现在,他手脚发软,脖颈一圈勒红,疲惫下床,落地的一瞬间,濡湿微凉的精液顺着大腿流。他光着脚去接电话。早在麦秋宇射精之前,他的手机就在外套口袋里嗡嗡作响了许多次。
  陈麟声弯腰拾衣服,赤裸地站直,捧着手机点击屏幕。
  麦秋宇仰躺在床上,刚拆了一包蓝底画骆驼的盒烟,国外牌子,不贵。他不够有钱,抽不起亲生哥哥最爱的那款雪茄。他将烟用火机点了,倚在床头缓缓吞云吐雾。
  “陈先生,你好抢手啊。”他讽刺着,扯出一个慵懒的笑容。
  陈麟声充耳不闻,他继续端着手机端详,面色严肃,屏幕投映的蓝光让他看起来异常冰冷。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严木一共发来四条短讯,他想问陈麟声是不是中途后悔,不想再租那间公寓。
  陈麟声想了想,回复几句解释,措辞熟稔跳脱,仿佛和严木是多年好友。他离开时心情极差,害怕严木看出什么端倪。假如严木知道他是一个道德底线底下的贼,恐怕不会再这样热心地替他介绍公寓。
  短信刚发过去,手机就在陈麟声掌心发震。
  严木拨过来一个电话:“嗨,麟声。”
  陈麟声刚要回答,就听见咔嚓一声。
  他随着声音转头,望见麦秋宇正端着相机对准他赤裸的身体。床头小灯不知何时打开了,发散着微弱的光线。他呆滞一秒,声音也心不在焉,对着电话那头:“......嗨。”
  麦秋宇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在跟别人打电话,拍下照片后又放低回看,脸上挂着情色之欲消弭后的倦怠。
  “你的事,办好了吗。”严木小心翼翼地探问。
  陈麟声收回目光:“好、好了。”
  “其实我打来,是想确认你没有改变主意,虽然你有发短信给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听到你亲口讲,”严木说。
  “当然没有,我不会改变主意,我还要多谢你。”陈麟声又听见一声快门响,他低下头。
  这句话讲完,电话两头同时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严木先开口:“麟声,改天见。”
  “改天见。”陈麟声声音低沉。
  陈麟声。按熄屏幕,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又转另一边翻找,拿出烟盒和火机。他熟练地含住烟嘴,按动火机。他抽的烟要廉价一些,包装也软,味道熏烈。因为怕妮妮闻到,他其实很少抽。
  麦秋宇从相机后抬起头,他一言不发地望,眼神寒冷。
  陈麟声觉察到,他停下打火的动作,重新拿下了烟。烟嘴有些濡湿了,握在掌心发淡淡的潮。
  “你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麦秋宇问,“跟我做爱很无聊?”
  陈麟声没回答。
  房间未开灯,窗帘拉拢,只留一狭。透过那缝隙,陈麟声望见紫红的黄昏。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陈麟声赤裸地站在窗帘后,只要稍拉开一点,他就会暴露在落地窗前。
  房间昏暗,他站在这种昏暗里,望着外面层叠的大楼亮起的细小灯火,手中捏碾烟头,烟丝滑落。
  半晌,他愣愣地问:“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吧。”
  麦秋宇愣一下,随即换上一副嬉笑表情。他走下床,穿着宽大睡袍,露出一片坚实胸膛,从背后搂住陈麟声,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陈麟声下意识躲开,他回头,麦秋宇的笑脸近在咫尺。
  “怎么,后悔了?”麦秋宇问。
  陈麟声问:“后悔什么。”
  麦秋宇看他几秒,移开目光,开始认真端详陈麟声脖颈上的紫红吻痕,他上手去按,虎口围上人脖颈:“后悔遇见的是我,不是我哥咯?”
  陈麟声缄默。假如他惹到的是麦春宙,说不定自己如今已经在牢房,有三四个狱友,去浴室要瞻前顾后,不要遭人埋伏。
  想一想,他确实更适合那种生活。
  “尽快自认倒霉吧,”麦秋宇自顾自说着,好像全然不在乎陈麟声不回应的态度,“然后尽快开始工作,不管是偷,是抢......”
  他的手掌顺着陈麟声的皮肤往下,掌心微按,暧昧地摸过锁骨,拢住胸肉:“还是傍男人,出卖身体,你都要勤快一点,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
  陈麟声只看着他的眼睛,依旧安静。
  麦秋宇抬眼同他对上,然后忽然笑起来,一幅灿烂模样,形同天真的乐天派,他大力揉上陈麟声的头发,摸了几个来回:“好了,跟我讲再见,这里呢,就让给你洗澡。”
  他在这家酒店不止一间套房。
  “再见,”陈麟声说道。
  麦秋宇掰开陈麟声的手,捏着不让放下,然后那出拿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皱眉,然后吐气,像是嫌弃一般,他将烟灰抖在陈麟声手心:“说再见倒是很积极。”
  烟灰微烫,只一秒。
  麦秋宇松开他,捞起外套向外走去,手指间仍夹着烟。
  望着他背影,陈麟声心底忽然跳很快,像感受到即将坠落,在黑暗里寂寥地颤动,他问:“你会不会做个好人。”
  以为自己听错,麦秋宇侧身回头看他。
  一阵短暂而沉默的对峙。
  陈麟声先撤兵,他垂下目光:“没事,当我没问。”
  麦秋宇无奈地笑,像看到顽童的成年人,只是宠溺不多,多是嘲讽:“还以为把你操傻了,好了,跟老公说再见。”
  “再见,”陈麟声讲。
  话音刚落,麦秋宇大步走来,他搂住陈麟声,抬起人下颚,凶狠地吻上去,毫不留情地啃咬,舌头撬开陈麟声牙关,尽情掠扫。
  伴随一丝痛楚,咸腥弥漫。
  陈麟声闭上了眼睛。
  可这痛并未结束,反而变本加厉。
  知道他下唇发肿,舌尖咬破,麦秋宇才停止了这如同谋杀的吻。
  “我不会做好人的,我天生就要做坏人,”麦秋宇漫不经心地抚摸他的头发,“改天见,陈麟声,不过我希望我的改天,能排在所有人的改天前面。”
  下一秒,陈麟声身前便变得空荡。关门声响起,他也缓缓睁开眼睛。
  麦秋宇走了,他将陈麟声的那支烟按在了卧房门口矮柜上的烟灰缸里,还带走了陈麟声的打火机。
  那打火机并不贵重,是陈麟声用便利店积分换的,上面还印着某家三无黄酒的购买热线。饶是如此,陈麟声还有些心疼。
  他四处找了找,打开房间的灯,拿出柜子里叠好的新睡袍和浴巾。
  转过身看着整个房间时,陈麟声若有所思。
  终于,陈麟声带着一股薄荷清香回到了家里,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
  阿桂姨姨刚离开不久,她在福利院烧饭,只请了半天假,福利院人手不够,她必须快点赶回去。他临走前,给陈麟声打了好几个电话。那时陈麟声已经在地铁上。
  陈麟声飞奔回家中,打开卧房门时,看到妮妮好好地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妮妮被声音吵醒,她动了两下,打了个哈欠,用小手揉眼睛。
  妮妮穿了一件橘黄色的小睡裙,一看就是阿桂姨姨的审美。陈麟声妈妈和阿桂姨姨认识的第七年,阿桂姨姨也送过陈麟声一件橙色的小衫。
  陈麟声不喜欢橙色,但他从那件衣服上的芳香闻得出,阿桂姨姨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想到要照看妮妮,他也第一时间联系了阿桂姨姨。他们总会隔三差五的见一面。这是个秘密,连施简都不知道。
  陈麟声的人生仿佛被分成了三部分:和爸妈在一起的生活、在施家的生活、有麦秋宇的生活。
  他最珍视也最信任的,仍然是童年的光阴,以及那时认识的人。
  如今这一部分加上了一个妮妮。
  陈麟声小心翼翼地把妮妮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地抚摸小孩的背。
  他有些愧疚。
  即使妮妮独处的时间并不算久,他也依然后怕。
  “小声,”妮妮从睡意中完全苏醒,她挺直身子,看着自己的爸爸,忽然一愣,而后小脸一皱,哇哇大哭起来。
  陈麟声自知理亏,连忙颠抱着哄她。
  他剪了头发,麦秋宇摸过的头发。如今短到几乎板寸,摸起来扎手。
  他带回来的塑料袋丢在地上,袋口打开,滚落出来一管护手霜。
  往里看,还有便携的香波和沐浴液,一次性牙刷牙膏,浴巾浴帽,咖啡茶包。
  都是从麦秋宇定的那家酒店房间里拿回来的。
  陈麟声上网搜索过,拿这些东西,不算是偷。
 
 
第25章 
  大概一个小时后,妮妮终于适应头发扎人的爸爸,她刷完小牙齿,在大人的怀抱里听三只小兔子的故事,听着听着,眼皮一合,沉沉地睡着了。
  陈麟声将她放平在床上,缓缓抽出手臂。
  他来到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一阵,又看向头顶的灯。它正泛着清灰的光,映在陈麟声面上,照出他的疲倦,完全不复在理发店时的容光焕发。
  那里的镜子和灯光似乎有魔力,在那里,陈麟声怎么看自己的发型都觉得满意。简单,轻便,最重要的是,可能不那么入那位债主的眼。可回到住处,镜子里分明站着个一头杂草的出世和尚。
  陈麟声感到后悔。
  不是因为不好看,而是因为这样的发型,他自己也可以修剪出来。白白浪费几十块。
  他搭地铁回来,一路没踩进什么黑暗里。
  港岛好,港岛总是灯火通明。
  陈麟声站在窗前,外面的灯光被窗子一格格框起来,如同明亮的蜂巢。
  夜晚一视同仁,工作的人和旅人都要回到住处,前者疲倦,对这璀璨的都市视若无睹,后者憧憬,却感到风景都是浮光掠影,心始终无法融入。
  看着车水马龙和遥远的海岸,陈麟声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
  麦秋宇永远不会做一个好人,所以他不能做妮妮的归宿。
  陈麟声的某个希望破灭了,可他竟然感到庆幸。
  他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悬高了头上的利剑。
  他还可以再陪妮妮一些年头,他还可以宽裕自己些。再等等,再等等,等到他孤身一人,再让剑掉下来。
  现在他首先要活下去,苟且下去,去赚钱,去卖身,去偿还,把阴影挡在门外,把光收进妮妮的房间里。这是无法更改的道路,更是无法推卸的任务。而他又一万个愿意,一万个诚心诚意。
  他甚至有些感激麦秋宇了。毕竟对方没有把他转手买到东南亚,更不会摘走他的脏器。
  他只是要受些侮辱,他应得的侮辱。
  第二天,他再次和严木一起去看房,在老地方见,严木提前到了十分钟。
  他站在严木跟前时,严木肉眼可见地怔了一下。
  陈麟声当没看到,他微笑着寒暄,严木僵硬一笑,很快调整过来。
  严木引他进屋苑,每一道关卡都介绍给陈麟声看,譬如进出打卡,保安坐镇,强调这里如何安全,像个称职的租赁代理。
  陈麟声时不时应他一句,眼睛四处张望。
  他了解各种门锁,只需草草一扫,就知道这里的安保属于什么档次。
  大致看了一圈,陈麟声还算满意。
  只是越往里面踏,他心底就越冒出一股寒意,那感觉转身即逝,像有鬼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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