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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丁神通(近代现代)——断金刀

时间:2024-10-11 09:17:02  作者:断金刀
  高潮时,麦秋宇摸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
  在风声雨声里,麦秋宇说:“就算有台风,我也会为你闯进台风里。”
  陈麟声没有搭话,他仍在想那烛光,像即将冻死在街头的流浪儿,似乎能从烛光里看到什么美好的幻相,一层又一层的幻相。
  “小声。”妮妮轻轻一唤,便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陈麟声回过神,蹲下身:“怎么了?”
  “麒麟是什么?”妮妮展示手腕上的金饰。
  这两个字不论是说还是写,对她而言都太难了些。
  “麒麟就是,就是,”陈麟声替她整理碎发,“一种小动物。”
  “动物园里有吗?”
  “没有。”
  “哦。”妮妮有些失落。
  “你想见麒麟呀?”
  “阿茵姨姨说我和爸爸是麒麟,我们也是小动物。”
  “爸爸是大动物。”陈麟声领她去洗手,阿茵刚刚吩咐过。
  来到餐桌上,陈麟声发现竟还有妮妮专属的饭菜。
  阿茵的丈夫替妮妮蒸了蛋羹和鲜虾,还有去刺的一小块鱼肉,一盘切成小块的鲜果。
  陈麟声默默扫了一眼,统统记下。
  他在做个好父亲上还是很有竞争欲望。
  经介绍,阿茵的丈夫,徐先生,是位数据工程师。陈麟声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工作,只知道徐先生出身名校,年少有为,和阿茵还是校友,读书时就走到了一起。
  “陈生是做什么工作。”阿茵丈夫替他们倒酒。
  “我开车,不饮酒,”陈麟声伸手挡上酒杯,“还要照顾小孩,不方便。”
  徐先生手一顿:“那,我们都不喝好了。”
  “我要喝。”阿茵信手拿过酒杯,为自己倾倒半杯。
  “好,我陪你喝。”徐先生也为自己倒上。
  妮妮眨眨眼睛,嘴里咬着蓝莓。
  “我酒品不好的,”陈麟声无奈地笑。
  他知道阿茵对他有气,愿意退步。
  因为家里的变故,青春期时他性情孤僻,常常出言冲撞阿茵的好意。
  阿茵几次为他带早餐,他都丢进垃圾桶。不是因为他不想再同阿茵做朋友,只是他实在讨厌自己的人生,讨厌当时的自己,讨厌到觉得自己不配再做阿茵的朋友。他刻意回避,只想阿茵远离他。
  后来去加拿大,他更是不告而别。
  直到回到港岛,从施简嘴里得知,有一个女孩来找过他几次。
  陈麟声一下子就知道,女孩是阿茵。
  想到阿茵为他去过施家那种肮脏地方,陈麟声心中有愧。
  喝酒而已,他能喝。
  他将酒杯举过去,徐先生望一望他,为他倒了少半杯。
  阿茵抬头饮尽,讲:“没有下药,没有毒。”
  “阿茵,你知道的,我从来都……”陈麟声想解释。
  说到一半,他静默下来,也抬头将酒饮干。
  阿茵丈夫只抿了一口,拿筷子替妮妮拆解大虾。他自己吃一只,又给妮妮一只。这是一双老友的恩怨,他选择旁观。
  两个人轮番喝酒,香槟度数并不高,但喝得久了,陈麟声的头也渐渐晕了起来。
  有些话像被酒精解了冻,缓缓流出嘴巴。
  “陈麟声,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阿茵拍桌子,米白餐桌抖动。
  吓了妮妮一跳。
  “不好意思啊妮妮。”阿茵声音骤然放软,她醉了,笑起来眯着眼睛。
  妮妮摇摇头,示意自己愿意原谅。
  “我当然把你当朋友,阿茵,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陈麟声也有些醉了,他扶着桌子,好像这样才能表达笃定。
  “再喝!”阿茵命令。
  陈麟声果断执行。
  “酒鬼。”徐先生瞪大眼睛,朝妮妮做口型。
  “两个。”妮妮比着小手指。
  一顿饭吃到最后,酒比餐盘干净。
  妮妮很饱,她跳下座椅,去拉陈麟声的小指。
  “妮妮。”陈麟声弯下腰,小心翼翼她的头发。
  “小声是酒鬼。”妮妮讲。
  他酒量确实还不如阿茵。
  陈麟声低低地笑,抓紧了妮妮的手。
  到现在,他还抱有一丝警惕,虽然他知道阿茵一定不会害他。可在施家这么久,又在加拿大颠沛流离过,别人对他好,他总揣测,对方是不是也有所图。
  他感到愧疚。
  他已经变成没有真心的人了。
  阿茵喝过温水,醒了醒酒,她找出新的洗漱用品,又替这父女俩收拾出客房。
  徐先生在厨房刷碗。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争吵,一男一女,继而男人哭喊,男人咒骂。在墙外,在墙那头。
  细细的哭,绝望的哭,像一根箭般刺进了陈麟声的耳膜。
  他一下子醒了,却又像中邪一般。
  妈妈。
  像妈妈的声音。
  陈麟声骤然站起来,朝门外奔去。他喝醉了,手不灵巧,大力扭转着林阿茵家的把手。
  哭声在门外,妈妈在外面。
  他要出去。
  阿茵夫妻两个赶出来时已经迟了。
  家门已然大开着,空荡无人。
  徐家声将她挡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
  一梯两户,电梯里,他们的邻居男主人正被陈麟声压下身下打。
  一拳又一拳,直至男人两眼乌青,鼻血横流。
  邻居女主人正瘫坐在电梯一角,吓坏了的表情。
  她耳边贴着手机,颤抖着讲:“……杀人,阿sir,有疯子,有疯子杀人。”
 
 
第30章 
  两位警察到场,问清缘由后,劝两方和解。
  邻居男主人捂着腮帮,气势汹汹:“绝不和解!我跟我老婆吵架,他忽然冲过来!阿sir,这样的人,怎么好放进社会,后患无穷的!”
  “你没动手吗?”阿sir瞥向一边。
  陈麟声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像没了发条的玩偶。他醉了,没方向感,手越打越绵软。方才他骑在男人身上没打几下,就被男人掀翻,一锤在眼眶上。
  女人也趁乱踢他一脚,尖头皮鞋猛地抵进腰身,留下一块淤紫。
  他睁着眼睛,躺在地上死死盯住女人的脸。
  直到徐家声将男人奋力推开,他也没移开眼睛。
  “我当然有啊,我反击啊,正当防卫!”男人抬高声调,唾沫星乱飞。
  林阿茵斜他一眼,握紧热毛巾,一下下轻敷陈麟声乌青眼角。
  徐家声挺身而出,他戴着眼镜,讲话一板一眼,正气凛然:“好啊,阿sir,那我们就进警署,监控摆在那里,他打老婆,我朋友见义勇为,他们夫妻又反过来一起打我朋友,事实清楚,我朋友是不后悔的,我们不怕上法庭。”
  “上法庭?”男人脸色骤变,“徐生,邻居一场,何至于上法庭。”
  女人拉扯丈夫袖口。
  警察瞥见这小动作,轻咳一声,敲了敲记事板。
  最终双方选择和解。
  和解的条件是,邻居夫妇要去港岛最好的医院检查身体,看看自己有无暗伤,即刻启程。
  徐家声唱过红脸,送走阿sir后,林阿茵开始唱白脸。毕竟邻居一场,日后还要相见。
  徐家声开车,陈麟声陪同,邻居夫妇坐在后座,直奔港岛最好的私家医院。该医院餐饮豪华,景色宜人,临近跑马场。在这里撞见明星都是常事,时不时还能看见富豪家眷。
  夫妇扬言要挂急诊,做全身检查。
  徐家声打方向盘:“会不会太浪费医疗资源。”
  “浪费什么?”男人高声,“不检查怎么知道哪里有问题。”
  徐家声不再出声。
  他爽快地垫下了费用,领夫妇二人去做检查,临走之前,还找来纸杯替陈麟声接了杯水。
  陈麟声仍旧醉着,他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低垂着头。徐家声同他讲话,他要等上好几秒才会反应,像切断了和世界的联系?
  徐家声一步三回头,忧心地望。他总觉得妻子的老友状态不对,不止是醉了。可惜他分身乏术,只得先照顾邻居夫妇。
  只留陈麟声一个人。
  夜深,大堂冷清,另一头也有人坐着等候,手捧一本书,时不时翻动纸页,哗啦哗啦响。
  陈麟声双手交握。他在颤抖。牙,手指,身体,心脏,全都在抖。他咬紧嘴唇。咬出血痕,却感觉不到痛。
  大堂又有人走过,二人压低声音交谈,步履匆匆,路过了陈麟声。领先半个肩头男人走出去几米,突然停住步子。
  他慢慢返回到陈麟声跟前,垂眼打量。
  “麦先生,我看我们还是……”他身后的人神色慌张。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麦秋宇吩咐。
  那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焦急离开。
  麦秋宇看着面前人,微微皱起眉头。他闻见一股的酒气。
  “陈先生?”他试探着呼唤。
  陈麟声仍低着头,没有回应。
  麦秋宇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想了想,摘掉小指的尾戒,蹲在陈麟声跟前,耐着性子:“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到了陈麟声乌青的眼眶,红肿的侧脸,以及浑身微小的颤抖。
  “发生什么事?”麦秋宇心悬起来,顾不得追究陈麟声一身的酒气,他不由自主伸手,想触碰陈麟声红肿的脸颊。
  一寸寸靠近,眉下那颗痣近在咫尺。陈麟声睫毛眨动,一滴眼泪滚落,悬挂在睫毛尖上,晶莹,透明。
  麦秋宇顿住了手。
  眼前的陈麟声如同一座大理石雕塑,断了五感,只剩眼泪活着。又一眨,那颗泪珠滴坠。
  麦秋宇屏住呼吸。他几乎听见砸落的声音,细小的,如汇入大海一般,刹那消失在膝头布料中。
  “我不记得阿妈的声音了。”
  陈麟声忽然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
  麦秋宇心脏一沉,他沉默片刻,捧住陈麟声潮湿的脸,温声道:“不是的,你只是喝酒了。”
  “……我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我以为自己记得……其实我早就不记得。”
  记得,不记得。陈麟声翻来覆去地喃喃,像是呓语。
  手机在口袋嗡嗡振动,麦秋宇利落挂断。
  他从钱夹里抽出名片,递给陈麟声:“如果有事,打我电话。”
  陈麟声低着头,双手遮住了脸。
  麦秋宇思忖片刻,抽出所有现金,对折包住名片,一并塞进陈麟声口袋。他有要事处理,必须离开。他站起身,最后望陈麟声一眼。
  病房外的走廊开着昏黄灯光,映得人面庞变暖。
  汤连翡身穿睡衣,裹了一条灰色的毯子,正和和经纪人低声私语。
  麦秋宇走过去。他站定,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刚要点燃,想起这里是医院,烦躁地丢进烟盒:“病房里是谁。”
  寂静无声,只听见三人的呼吸。
  半天没听见回应,麦秋宇冷冷掀起眼皮:“说话。”
  被他瞪着,汤连翡发怯,声如蚊蝇:“……我新戏的制片人。”
  “他怎么会跟严木碰上?”
  汤连翡沉默片刻,忽然开始扇自己耳光,他咬紧牙,含着哭腔:“春宙哥……都怪我,都怪我,是因为我。”
  走廊回响着巴掌的闷响,机械而钝重。
  麦秋宇一把捞住他手腕,五指紧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我在问你话。”
  汤连翡同他对视一秒,崩溃大哭。
  麦秋宇面无表情。他猛地推开一间门,大手扯住汤连翡衣领,将人往房里重重一摔。
  汤连翡一个趔趄,滑到在地。刚爬起来,就被麦秋宇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收声,”麦秋宇冷冷地讲,“我问你什么你讲什么。”
  这巴掌打得太重,汤连翡耳边嗡嗡作响,趴在空闲的睡床上,好半天才回神。
  “严木呢?”
  “跑了。”
  “敢做不敢当?”
  “我让他跑的。”
  麦秋宇怒极反笑:“好啊,一对苦命鸳鸯,是不是。”
  汤连翡不再出声。
  在演艺圈打斗数年,他付出的代价太大,这次机会绝佳,有意争夺戏份,而制片人也对他青眼有加。本是一次水到渠成的潜规则,谁知被严木撞见。这些年,严木一直有意避开他,如不是麦春宙做东,又或是他主动去找,他和严木根本不会碰见。
  这次是严木主动来见他。
  “上床了吗?”麦秋宇啪得打开房里顶灯,白光亮彻每一个角落。
  “跟谁?”
  “你说呢?”
  汤连翡身如过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的。”
  麦秋宇冷笑:“看来我还应该夸奖你。”
  汤连翡自知理亏,他低着头。灯在头上,他站在自己的影子里,脸上指印红肿。
  “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找我,”麦秋宇转身推门。
  汤连翡怔在原地。
  “打电话给谦伯。为了你的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
  麦秋宇丢下最后一句话,阔步离开。
  医院建立太久,设施陈旧,麦秋宇经过几个走廊,总觉得这里在他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但身边的朋友都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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