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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丁神通(近代现代)——断金刀

时间:2024-10-11 09:17:02  作者:断金刀
  翠斯特要杀他,雅各布替麦秋宇求情,甚至愿意赔上性命,只求翠斯特放麦秋宇一马。
  千钧一发之际,米格尔出现了,他提出要和麦秋宇比拼组装枪支,如果麦秋宇赢了,他愿意求母亲放麦秋宇走,并让他如愿,看到那把黄金手枪。
  两把三十三发子弹的格洛克18,米格尔慢麦秋宇一秒。
  只一秒。
  险胜。
  全场安静,雅各布跪在地上,被枪口顶着。麦秋宇看似冷静,实际心脏狂跳,他放下手枪,直视米格尔的眼睛。他不怕死,他只怕有人为他而死。下一秒,俊朗的墨西哥青年哈哈大笑,一把揽住了麦秋宇的肩膀。后来麦秋宇再来墨西哥,或许是为了给儿子找乐子,翠斯特每次都会这样为难麦秋宇一番,只不过再也没有动过刀枪。
  但她最爱的小儿子的野心,已经不在和一个外国人比拼组装枪支上。
  八年过去,米格尔死了,翠斯特失去了最爱的小儿子,雅各布的脖子上出现了针眼。
  没有米格尔,翠斯特也不必为麦秋宇留情面。
  人心易变,墨西哥已经没有麦秋宇的朋友。
  麦秋宇把车开得像在飞,双手紧攥方向盘,用力到关节发白。
  已经离开酒店十分钟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陈麟声戴了顶冷帽,把显眼的银发包得严严实实。车窗外的建筑飞驰而过,像忽然想起什么,他坐直身子。但他没立马开口,因为麦秋宇脸色太冷。
  麦秋宇看他一眼,说:“想说什么?”
  “翠斯特知道雅各布......知道他的的事吗?”陈麟声吞掉了吸毒二字。针眼在脖颈上,已经是在用命享受堕落的刹那,挽回无望了。不然麦秋宇也不会连问都不问,直接转身离开。
  麦秋宇思索片刻,讲:“翠斯特从前不许手下的人碰毒碰赌。”
  “米格尔去世的事,我们去赌场之前,雅各布提起过吗?”陈麟声又问。
  “没有,”麦秋宇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明知道翠斯特可能会......”
  话说到一半,他不再说了。
  想到顶在陈麟声身上的枪里真的有上膛的子弹,他久违地后怕。犹如十八岁时闯进翠斯特的赌场,以为墨西哥黑帮不敢杀一个外国人,然后发现,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胡闹,很可能会害得一个母亲失去儿子,一个妹妹失去哥哥。
  “我觉得,你可以和翠斯特谈谈。”陈麟声提议。
  “一个失去小孩的母亲什么都做的出来,”麦秋宇猛打方向盘,目视前方,“当务之急,是送你走。”
  听见这句话,陈麟声没再多言。
  他不知道失去小孩的母亲的感受,但他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迄今为止,他做过多少蠢事坏事,他心中有数。
  麦秋宇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他们的目标是我。”
  陈麟声愣住,问:“所以呢?”
  “所以,尽管抛下我,”麦秋宇说,“我会给你一个电话,等你安定下来,让他帮你买机票。”
  陈麟声陷入沉默。
  他本想通过这段旅行拉近和麦秋宇的关系,没想到会踏上逃亡之旅。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找到妈妈。假如生死关头真的来临,他当然要抛下麦秋宇,他没有义务留下。是麦秋宇要他来墨西哥的,是麦秋宇招惹这墨西哥黑帮的。他们只认识了几个月,没必要为这段关系赔上性命。麦秋宇也说了,尽管抛下他。是麦秋宇自己说的。反正他本来靠近麦秋宇就是不怀好意,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能生死与共的关系。
  “我知道你有求于我。”麦秋宇说。
  一瞬间,陈麟声浑身僵住,连呼吸都暂停。
  “我没想到你会真的跟我来墨西哥,我猜,你一定是有求于我,只是我们认识不久,你不好意思开口,”麦秋宇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我本想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坐在冷气充足的车里,陈麟声感觉自己的心和胃好像揪在了一起,惩罚一般的痛。
  他忍住这份疼,苍白开口:“不一定会有事,或许只是我们......”
  下一秒,世界骤然猛地倾斜,时间也好像变慢,撞击的巨响伴随玻璃破碎声灌入耳膜,整个车头越出公路,侧着压进灌木树丛。系紧的安全带勒得陈麟声肩膀几乎断裂。他大口呼吸,手臂被玻璃划出的伤口也开始发疼,鲜血直流。原来濒临死亡,真的犹如电影漫长镜头。
  他什么也听不见,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喘息,头痛的厉害,眼球也昏沉发胀。
  “Ricky,”他深深喘着,转过头,“Ricky?”
  一瞬间,陈麟声大脑一片空白。
  麦秋宇坐在窄小的驾驶位里,垂着头,双眼紧闭,刺眼的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慢慢覆住眼皮。
  “Ricky......”陈麟声抬起手去摸麦秋宇的脸颊,沾了一手心鲜血,温热的,粘稠的,如同千斤铁水,坠着耗尽他的力气。他想起父亲,想起那缸金鱼,模糊的血肉,冰凉的尸体。他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他的手从未如此颤抖,就好像他的心脏从未如此狂跳。他要喘不过气。
  陈麟声颤着手去探麦秋宇的鼻息。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
  感谢上帝。
  撞他们的那辆桑塔纳上已经走下一个人,正是雅各布。
  他带领的另一个人正开着车慢慢倒退,陈麟声所在的车也随之一抖。
  陈麟声握紧口袋里的刀。
  雅各布打开了他那边的车门。
  二人对视几秒,雅各布开口:“你走吧,让我的人带你去机场,离开墨西哥,回家去。”
  “你背叛了翠斯特,是吗?”陈麟声面上镇静,握着刀的手正在发抖。
  雅各布看着他,无悲无喜。
  一阵沉默后,雅各布又说:“走吧,趁我没有反悔。”
  “我怎么知道你的人会不会半路把我杀掉。”陈麟声依旧没有动的意思。
  雅各布弯下身,直直盯着陈麟声,“如果你死了,那这就是你的命。”
  “你认了你的命,是吗?”陈麟声丝毫不让。
  雅各布嘴唇动了动,伸手压住陈麟声脸上的细小血痕:“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走,你的命就是被我们玩腻以后,砍掉手脚,摘走器官,Ricky一定不想看你这个样子,别让他伤心。”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陈麟声问。
  “让他定居墨西哥,然后让他的家人打一笔丰厚的生活费。”
  “这是绑架!”
  “他会幸福的,和我一样幸福。”
  雅各布没有表情,他没有穿外套,这次,连陈麟声也看到了他脖颈上的针眼。
  陈麟声不寒而栗。
  “快走。”雅各布粗暴地抓住陈麟声的手臂,用枪抵住他,将他拖出车。
  钻进烟味浓重的桑塔纳后座,陈麟声沉默坐着。他的刀被雅各布收走了,手机和钱包也交给了司机,说是到机场再归还。雅各布方才嘱咐了司机几句,司机点了点头,启动发动机。
  “去哪里。”司机用生涩的英语问。
  陈麟声隔着车窗,看见雅各布打开了麦秋宇那一侧的门。
  他的目光停留在麦秋宇身上。
  麦秋宇还没有醒。
  “机场。”陈麟声回答。
  雅各布将麦秋宇拖着抱出驾驶位,看着白色桑塔纳远去。他拿出手机,准备给主顾打电话。拨号码时,他的手一直在抖,误触了好几次。他不敢看躺在地上的麦秋宇。他需要钱,很大一笔钱。这笔钱不是给妹妹,更不是给母亲。
  他背过身打电话,丝毫没觉察到刚刚开出几百米的桑塔纳忽然掉了一个头。
 
 
第39章 
  陈麟声不确定自己是否杀了人,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杀第二个。
  司机开车,他在后座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低下头去系,看见自己掌心的血,想起麦秋宇被鲜血染湿的眉毛。再回过神时,他正用鞋带死死勒住司机的脖颈。白色桑塔纳随之掉头,油门踩深。撞上肉身的刹那,车身剧烈抖动,力与受力,如因果报应一样公平。雅各布倒出视线,枪支滑至大路中心。
  偶尔有车路过,本地司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陈麟声打昏雅各布的手下,拔钥匙下车,颤着手锁了车。他下车踩在地上,才发觉腿软到像抽了骨头。
  雅各布趴在地上,看上去不省人事。远处,还有一个紧闭双眼的麦秋宇。
  天要黑了,黄昏原来这样冷。
  好了,没关系。陈麟声安慰自己,即使脑海里和心里的声音都在抖。只要离开这里,离开墨西哥,一切就都好了。他只要把麦秋宇拖进车里,很快,很快。他没有驾照,但他可以试着开。他不知道路,但他会找到安全的地方。
  隔一段距离,他看不出麦秋宇胸脯的起伏。
  为什么让他先走。
  方才车开出去每一秒,都像在接受无形的绞刑。
  这句话说出来,他就走不了了。
  拜托,不要死。
  陈麟声浑身都在痛,他走得摇摇晃晃。
  越来越近。
  只要再走几步。
  只剩咫尺之遥,他被人从背后勒住,刀尖刺过腰腹,钻心疼痛。
  “看来比起回家,你更喜欢被砍掉手和脚,”雅各布声音虚弱,听起来更加冰冷。
  陈麟声一言不发,他觉察到,雅各布拿刀的手并不稳。
  父亲离世时,陈麟声尚且年幼,并没有学到多少擒拿技巧。但十四岁后,他就已经开始学习打架,不管是港岛的混混,还是加拿大歧视亚裔的白人,他都打过,他都能赢。因为他知道死亡的位置,知道死意味着什么。他一边牢记着死亡,一边近乎自毁般无限逼近于死亡。或许有一些瞬间,他真的想杀一些人,又真的想一死了之。
  愿意死的人,是不会输的。
  他甚至情愿死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麦秋宇。
  他抢刀的瞬间,刀刃小半个割进手掌,太锋利,以至于血含在肉里,慢了几秒才流出来。听见雅各布惨叫的瞬间,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他踹上了雅各布手上的腿。
  攻守逆转,轮到雅各布被压倒在地上。
  陈麟声握着刀逼近他喉咙,血顺着锋刃往下流,滴在雅各布的皮肤上。他精神紧绷,耸着兼备,如同一只警戒的豹,正紧紧瞪着雅各布。
  “放我们走。”陈麟声沙哑地说。
  雅各布看着他,黑色眸子里先是恐惧,然后慢慢转变为一种迷茫,以及,轻蔑。
  他笑着说:“Ricky真幸运,总是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陈麟声沉默了。他知道雅各布在说什么,几年前麦秋宇闯进翠斯特的赌场,险些被杀,就是雅各布不顾性命替他求情。他出身帮派,却愿意替一个外国人求情,假如不是米格尔,他们恐怕会双双死在那间赌室。
  其实雅各布根本不需要这样豁出去。
  没有麦秋宇,他的生活似乎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很喜欢你,”雅各布微笑,“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麟声将刀尖逼近他的喉咙。
  他不想听雅各布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雅各布说。
  他轻轻扯开领口,露出胸脯。那上面有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已经泛白了。
  陈麟声随之一愣。
  雅各布似乎很享受着青年脸上的怔然,他满意地笑着,说:“Ricky留给我的,永远不会消失。”
  陈麟声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雅各布。
  他其实很英俊。今天剃了胡子,还是那么瘦,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昨天,前天,他看起来还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墨西哥人没什么两样。他和麦秋宇的相处也如同多年老友,既亲密,又和谐。
  可当他露出那道疤痕的瞬间,一切都好像不同了。
  “Ricky很好,他给我的一切,是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别人身上得到的,他拯救了我的人生,”雅各布仰着头,眼皮微垂,“但你知道吗,墨西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教堂,可他看过一眼就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麟声狠狠问道。
  “Ricky喜欢把一个狼狈的人管教成一个好人,当我想吃药的时候,他会把我绑住。”雅各布迷茫地望着天空,好像在怀念什么。
  刀尖后错半分,陈麟声一下子意识到,麦秋宇隐瞒了他和雅各布更深的过往。或许雅各布药物上瘾在他和麦秋宇认识之后。绑住他的人是麦秋宇,而不是妹妹和母亲。或许支撑雅各布离开家族的,也是麦秋宇。
  麦秋宇在顺序上撒了谎。
  为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Ricky抽身很快,被他玩腻的狗就会像我一样,不断堕落,堕落到原本的生活里,”雅各布说,“如同在一次失去生活支撑,如同失去父亲,也失去......爱人。”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陈麟声低声说。
  他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
  雅各布又笑了,他摊开双手:“好吧,勇敢的好心人,但愿你不求回报。”
  回报。
  此时此刻,他已经算是救了麦秋宇一命。
  他要向麦秋宇要回报吗?
  如何衡量他勒住司机脖子的那一瞬间的心呢。
  只是一秒的恍神,雅各布就已经捉住他的手腕,另只手狠狠按进他腹部伤口。
  陈麟声疼得脸色苍白,奋力和他僵持,握刀的手渐渐发抖。
  “还是我送你一程吧,”雅各布狠戾地说,“免得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咔哒一声,有枪上膛。
  “松手。”
  一个影子投映下来,遮住陈麟声的脸。
  麦秋宇穿着牛仔裤和T恤,大半张脸沾染血迹,神情冰冷。他正举着一把上过膛的手枪。枪口居高临下,对准雅各布的头顶。
  他醒了。
  陈麟声浑身都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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