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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婚之后(近代现代)——喜上楣梢

时间:2024-10-11 10:06:13  作者:喜上楣梢
  他把今天的插曲归因于巧合,又继续分门别类的把破烂整理好了,最后一次看了看屋子,叹了口气,把那扇大铁门上的锁一挂,就走了。
  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郑其明迎面走来,陈阿满不由得小跑几步,脚步轻快地扑到郑其明怀里。
  “不是很久没收破烂了?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做生意?”
  郑其明伸手接住了他。
  陈阿满在他怀里摇摇头,慢慢地说:“以后不收破烂了,今天最后一次来。”
  “嗯?嫌累了?”
  郑其明有些不解。他知道陈阿满其实挺喜欢收破烂这项工作的,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的时候,车铃声就像是他进攻的号角一样令他神气活现,之前车头上挂着的花朵是红色的,郑曙光去世后,红布被陈阿满换成了白布,缠了两道在车头前以示披麻戴孝。
  郑其明还知道,柳梢街上的居民管陈阿满叫“破烂大王”,陈阿满对这个称呼自豪地不得了。如今居然会想说不收破烂了,真是稀奇。
  他正准备问,陈阿满从怀里探出头来,在外套里面的口袋摸了摸,掏出一叠塑料袋子包着的钱来,递给郑其明。
  “我把废品收购站卖了,以后不收了。这钱你拿着。”
  “怎么卖的这么突然?”
  郑其明没接。
  “就……就……你店里也忙嘛,也需要两个人的。而且你不是说想把旁边的门面也租下来,这点钱还能凑凑。”
  陈阿满说,见郑其明欲言又止,又拍拍胸脯:“哪儿能一直收破烂呢,多脏多臭啊!我在店里每天干干净净的不好吗?”
  郑其明盯了他半天,终于确认陈阿满卖掉废品收购站真的没有很勉强,而是发自内心的决定的时候,便没再说别的,点头默认了。
  “行啊,免得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他把装钱的塑料袋打开,拿了一张一元面额的纸币,冲陈阿满晃了晃:“我只收这一点就够了,剩下的,都是你的。废品站,是老陈留给你的。”
  郑其明把那一叠钱重新包好,推回到了陈阿满手里。
  其实这点钱,陈阿满早就打定主意留给郑其明——用作自己骗婚的补偿,虽然在他犯的原罪之下,显得如此杯水车薪。
  现在郑其明是不收,那他也要在自己走之前,偷偷留给他的。
  陈阿满抬眸看了眼天空,暮色已经降临,柳梢街上不知哪家的炊烟冒出来了,袅袅上升。这家人好像在熏腊肠。
  腊肠是海桐市人一入冬就常吃的食物之一,陈阿满早早就买了好多斤肉做了满阳台的风干腊肠,是郑其明喜欢吃的,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夸过,陈阿满做的比外面肉铺子里卖的好吃。
  陈阿满做风干腊肠,肉是用松枝熏的,松枝是他跑到山里捡回来的。算起来,今天这些腊肠也该晒好了。
  他回家后拿小刀划开一根,凑上去闻闻,肉质红香,散发着松叶的好闻味道。
  “一口气做这么多?吃到明年我看都吃不完。”
  郑其明看着满阳台大丰收一样挂着的腊肠。
  “吃不完,就慢慢吃明年吃不完,就后年吃……”
  陈阿满打开一点窗户,让风再吹进来一些,也许是东北风太刺骨了,刮得他眼睛酸酸的。
  他只能这样蹩脚地、又自以为是地用这样的方法,竭尽所能地对郑其明好。
  距离自己离开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越临近,陈阿满反而越耐心起来,情绪像飘进湖水的枯叶那样平静,极为安然地等待着那天的“宣判”。
  唯一令他的情绪产生一些微妙波澜的,还是韩城。
  自从上次跟这位警官认识后,陈阿满对他还是有点发怵,尽量躲着他走。两天后的下午,郑其明去北城办事。陈阿满守在店里,这会儿没什么顾客,他正靠在柜台里面打瞌睡。韩城走了进来,要买烟。
  生意不可能不做,陈阿满一下子清醒过来,开始在货架上忙不迭地找烟,又双手递给他。
  这位街道新来的警察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付了钱就迫不及待地抽了一只出来,刚准备点燃又停下,抬眸问陈阿满:“这里能抽烟吗?介意不?”
  “没事。”
  陈阿满摆摆手,韩城才点燃了手里的烟,送入唇间,眉头依然紧蹙。
  陈阿满觑着眼睛看了半天,想了想,讨好地伸过去一颗薄荷糖:“韩警官,最近办案很辛苦?”
  “还好,就昨天熬了个大夜,抓了几个人。”
  “哦,最近有人闹事?”
  陈阿满装作不经意地问。
  “也不算吧……有个被顶替上大学的,查户籍的时候查出来了。”
  “这样……”
  陈阿满“钓鱼”成功,却莫名紧张起来。因为突如其来的,他的好奇心起来了,很想知道这种顶替、诈骗的情况,警察抓到了会怎么处置。
  “那这种一般怎么判啊?”
  他好奇地问。
  “看情况吧。”
  韩城敏锐地抬起眼,扫了一眼陈阿满微微攥紧的手掌,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瞬,把指间夹着的烟拿下来,打量着陈阿满的神情:“你好像很关心这个?”
  “也不是,随口问问。”
  陈阿满笑笑,眉眼弯弯。
  “他就爱听这些稀奇,不奇怪。”
  一声玻璃门被拉开的响声,郑其明走了进来,韩城朝他抬抬手。
  “阿明。”
  虽然韩城是刚调过来不久的片警,但他在街道走访调查中早跟郑其明这个本地原住民的小卖部老板熟识起来。两人相差七八岁,很能聊到一块,如今已经是朋友了。
  郑其明怀里揣着一袋热腾腾的糖炒栗子,牛皮纸袋子上印着“小苏栗子”的红印。“小苏栗子”门店在海桐市的北边,很受欢迎,今天他正好去那边办事,排了长队给爱吃甜食的陈阿满买回来的。
  见韩城在,郑其明顺手给韩城抓了一把,才把剩下的塞陈阿满手里。
  糖炒栗子甜糯的香气在整个屋子里氤氲开来,陈阿满很乖巧地坐在柜台里面开始剥栗子,第一个栗子仁照旧习惯性地递给郑其明。
  “你吃,我吃过了。”
  郑其明把他的小手推回去,直接摁到嘴唇边上,栗子仁把陈阿满红嫰的嘴唇压扁了。
  韩城在一边不发一言的看着,若有所思。
  “感情真好。”
  他扬了扬手中的烟,有几枚艳丽的红色火星掉下来,很快熄灭了。
  陈阿满总觉得跟警察同处一屋犹如芒刺在背,寻了个做饭的借口,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坐会儿?”
  郑其明准备给韩城搬一把椅子,韩城摇摇头,朝郑其明走近。
  “怎么?这么神秘。”
  “你老婆好像有点奇怪……我记得,他是征婚跟你认识的?”
  韩城看了一眼楼梯,多年警察的职业本能让他无法忽视陈阿满这个人。
  “嗯,挺巧的,当时我也没想到最后能成。”
  “听说你给的彩礼很高。”
  “10万,但要照顾我爸。”
  郑其明道,疑惑地看着韩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过问起自己的婚姻细节。
  韩城左思右想,把手中没抽完的半根烟掐灭,往垃圾桶里一丢,长呼一口气,还是把心中的疑窦告知了郑其明。
  其实也不算疑窦,只是他凭经验判断的某种敏锐感知力,要说有什么立得住脚的证据倒也无。
  “没爹没娘,父母双亡,高额彩礼,完美老婆。”
  韩城总结道,最后按着郑其明的肩头说:“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是这么看的,给你提个醒。不过也许是我想多,我看阿满很喜欢你,又不太像。总之,万事小心为上。”
  说完他就走了。
  走出去其实也有点后悔,不清楚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多此一举。万一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的很呢。
  但他脑子直嘴也快,话就这么顺出去了。
  这样角度的言论,郑其明确实是第一次听到。他先是觉得有种可笑的不可置信,但脑海中反复萦绕着韩城刚才的话——
  “你老婆好像很关心最近的冒名顶替案。”
  顶替?
  郑其明恍惚记得,陈阿满老家村子里也有个傻瓜小孩,名字跟陈阿满一样。
  别人顶替,是为了夺取更光鲜的人生,陈阿满也顶替?一个傻子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郑其明思忖片刻,开始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而荒谬。
  他当然知道警察的职业敏感是异于常人的,韩城这样推断,倒也能理解。
  可那是陈阿满,外人谁都不知道两人之间如何朝夕相处。陈阿满是他郑其很爱很爱的小妻子,是心头那块软糯的红豆小面包。两人在一起的眼神、情爱、火热的身体接触,清清楚楚地诉说着两情相悦。
  这些都不会说谎。
  郑其明本以为韩城的话会被自己很快忘掉,但那些语言却像跟他对着干一样,莫名成为一根微小的刺扎入内心。他无法忽视,同时又无法直面自己居然对陈阿满生了疑窦。
  郑其明叹了口气,把小卖部的门锁上,挂个“吃饭中稍等片刻”的牌子,无声地走上楼。
  厨房传来炝炒的香气,陈阿满戴着那条旧围裙,被锅里的辣椒呛的满脸泪水,还在奋力翻炒。
  郑其明才想起来,早晨出门的时候他跟陈阿满说,好久没吃辣椒炒肉了。傍晚回来的时候,陈阿满就像魔法师那般,为自己烹制心心念念的佳肴。
  “阿嚏!……明哥,你往后退一点,这个辣椒呛人……阿嚏!”
  陈阿满被辣了一脸泪水,赶紧熄了火,把厨房的窗户开的更大,才盛起锅里青红相间的美味,又忙不迭地给郑其明盛饭。米饭里蒸了几枚香喷喷的土豆。
  浓盐赤酱的烟火幸福。
  郑其明忽然心生愧疚,但他更愧疚的是,自己居然无法做到完全对韩城的提醒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一片淡淡的阴影开始滋生,横亘在两人中间。
  “怎么了吗?”
  陈阿满垂着手,看着走过来一声不吭地抱住自己的郑其明,把头埋在自己脖颈处。
 
 
第59章 疑窦(二)
  “没怎么,你身上好香。”
  郑其明的声音还是那样有磁性,带着慵懒。陈阿满低头笑了下,捏了捏他的耳朵。
  “……我一身炒肉味儿还香啊……”
  “肉香也是香,你有几天没让我开荤了。”
  郑其明用鼻尖蹭着陈阿满的皮肤,语气一本正经,手已经伸进了陈阿满的毛衣里面。
  “哎好凉……拿出去拿出去……”
  陈阿满温暖的皮肤被冰凉的手一激,忍不住痉挛了一下,笑着拼命挣扎,但很快那只手就被自己的体温捂热了,在衣服里面乱窜一气也不冰的慌了。
  他被郑其明摸地逐渐熟舒适起来,发出了极小的轻哼声。
  很快,陈阿满便乖乖不再动了,一边感受郑其明的手在自己皮肤上游走,一边摸着他的头发说:“今天这么冷,怎么没穿我早晨给你拿的秋衣?”
  “不想穿。”
  “手这么凉,还不穿。”
  陈阿满伸手过去,把郑其明的另一只手攥在自己小小的掌心,轻轻为他搓热,再低头凑近,嘴唇凑上去呵气,白乎乎的热雾滚了出来。
  掌心传来一阵微微的酥麻,郑其明抬眸,看向陈阿满那双很会疼人的眼睛。
  眼珠那样黑、那样亮,睫毛上下翻飞间,流淌的尽是爱意。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没有人可以假装成这样。当然,除非他是个蓄谋已久、步步为营的高级骗子。
  郑其明与这样的眼神对峙了数秒,他想从中探视出什么来,但发现一无所获。陈阿满逐渐开始有一种奇怪的紧张,正在心虚之中,郑其明的眼神变回去了,带着锐利的温柔与沉湎。
  变化之快,让陈阿满还以为刚才自己是看错了。
  陈阿满红着脸,把郑其明的手放下来,又朝外推他。
  “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有。”
  “嗯?”
  陈阿满摸摸脸,没摸到什么,郑其明凑上去,在他的左颊上轻啄一下。
  “东西在这里。”
  陈阿满愣了一下,想笑,佯拿起锅铲,做出要打郑其明的模样。郑其明用手挡着跟他闹,抬眸看见挂在墙上的日历,1999年12月12日。
  “日子真吉利。”
  他把那页撕下来,日期那面对着陈阿满晃了晃。
  陈阿满看向那排硕大数字,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李秋霞的生日。
  他从跟郑其明相遇以来,满心满脑都是蓄意算计、步步为营,甚至还没有主动联系过李秋霞一次。一方面是无暇顾及,另一方面,少联系、少留下点痕迹总归是更安全的。
  但眼下自己毕竟即将大功告成,陈阿满思考再三,觉得打个电话倒也无妨了。他也很想听听妈妈的声音。
  有时候陈阿满觉得邱茉莉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自己还挺苦的。但后来他又有了李秋霞这样的母亲。陈阿满又觉得好像没有很苦,毕竟自己是有2个妈妈的很幸运的小孩。
  陈阿满把郑其明推到餐桌前,让他先吃饭,自己借口想吃隔壁卖的蜂蜜面包,转头就下了楼,朝许丹心的蛋糕店跑去。
  “姐,我是阿满,打个电话。”
  “你打。”
  许丹心在里屋守着烤箱,远远地朝陈阿满喊了声。
  陈阿满拿起电话,拨通了老姨家邻居的号码,村里只有这一家有座机。这也是他之前跟李秋霞约定好的,他有事就会打电话打到这里。
  当听见电话听筒里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时,陈阿满眼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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