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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婚之后(近代现代)——喜上楣梢

时间:2024-10-11 10:06:13  作者:喜上楣梢
  第二件事,就是这个曾经加起班、干起活儿来不要命的陈阿满,终于不再跟之前那样了,终于学会放松和休闲。
  京市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街头巷尾藏了不少玄机一样的韵味。陈阿满开始每个周末都出门,一点点发现这座城市的美丽。
  三年来,他都像躲在壳子里,从未仔细打量过这座城市。如今也终于从壳子里走出来了。京市的每个胡同他都走过,天气好的时候会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看老大爷下象棋,偶尔也会想一下郑其明。当时小卖部门口也有一棵大树,树下经常支着象棋摊儿,郑其明要买东西或者短暂出门的时候,都会委托下象棋的大爷们帮忙看会儿店。
  但现在郑其明早已步入了新的生活,成了家也有了孩子。他记得那个年轻女人姣好的面容,看起来跟郑其明非常般配,金童玉女一样的,女儿长得很像妈妈。
  郑其明这样品行端正的人,肯定不会是说为了传宗接代而找女人结婚的。他结婚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陈阿满想起那个年轻女子月白色的脸庞,又觉得,这样的人,郑其明可以突破性别去爱上,倒也很正常。
  一个季节又一个季节地这么过去了。过了新年,陈阿满的个子又长高了,头发变长,垂在肩头,刘梦总是笑他这发型像美男子版的清汤挂面,并且热衷于给他介绍各种对象。
  “你这样的,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
  “我?都行啊。性格合得来就行。”
  遇到这种话题,他总是笑笑。但也开始不排斥认识新的人,跟人见面、约会了。
  很可惜的是,陈阿满每次约会的时候,那张熟悉的面孔,总会在他心底忍不住浮现。约会对象给他夹菜,他想起郑其明给自己剔鱼里面的刺,给他吃鱼肚子上的好肉;对方请他去酒吧喝酒,他想起来郑其明其实也是爱喝酒的,但是守着家里的摊子,海桐也没有酒吧,没有这样漂亮好喝的鸡尾酒特调给他喝;对方掼住他细白的手腕,想要欺过来吻他的时候,他会想起郑其明的唇,薄薄的,唇线分明,看起来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清冷,可是吻住他的时候却又炽热无比。
  跟眼前的这两片唇瓣不一样。
  跟他们都不一样。
  陈阿满落荒而逃。
  靠近,逃离。再靠近,逃离。如此反复。
  “你既然这么忘不掉你前夫,那就回去找他啊!”
  “我们……回不去了。”
  那晚在“千禧”酒吧,陈阿满喝的大醉,第一次边哭边拉着刘梦大诉衷肠。
  “有什么回不去的……你一张火车票不就回去了?这事儿有这么难吗?”
  “梦姐……是……是我对不起他……我干了很坏很坏的事……”
  后半夜,哭着哭着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刘梦叫来两个男生,把陈阿满抬到员工休息室去放好,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在他额头上。
  “追人又不追,别人追你又不答应。哪儿来的祖宗!”
  到后来刘梦也不给他介绍了,说自己为了操心他的感情生活,得罪了一马车的人。
  很多个难眠夜晚,陈阿满都是抱着枕头,被里藏着玩具,想着郑其明的脸而这样自纾的。
  在京市的时间似乎比之前流动的更快了些,银行卡里的余额令他逐渐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一转眼,三年又这么过去了。
  2005年的春天,在陈阿满看来,不过是京市一个最普通的一年之初。
  但对海桐来说,并不是。
  二月二,龙抬头。本来是踏春看景的好日子,柳梢街上甚至还准备了热闹的庙会及市集。但却在前夜,人们沉睡美梦的时候,中心城区忽然发了一场地震,柳梢街距离震源最近。
  海桐从建市以来的第一场强震,达6.8级。
  察觉到房屋摇晃的时候,郑其明从梦中惊醒,放在床头的那只毛绒熊滚落到身边。借着窗外的月色,可以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在疯狂摇晃,房顶也在层层流下细沙。
  他立刻反应过来,就要朝楼下跑。还没起身,便听见“轰隆”一声,整栋楼房开始塌陷……
  2005年,互联网已经开始逐渐普及了,尤其是在首都这样的大城市。陈阿满偶尔也会跟同事们一起去网吧,用食指笨拙地敲着键盘,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但他那段时间偏生特别忙,网吧也有很久没去了,酒吧又没有电视,所以他对全国最近发生的任何新闻,都一无所知。
  直到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早晨。陈阿满醒得早,出门买早餐,正巧租的房子附近来了个卖油条的。
  首都这边人早餐很少吃油条,上一次吃油条的时候,还是在海桐的事情了。
  陈阿满停住脚步,径自朝那边走去,买了一根金黄的大油条。
  摊主给他炸好后,随手用报纸给他包好。陈阿满愣了愣,正要提醒说,报纸的油墨包着油条多脏,忽然视线落在报纸上面的一则新闻上。
  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藏在这个版面中间,已经被油浸透了。
  “生命的奇迹!海桐市中心城区发生强震,青年男子被困废墟54小时获救。”
  上面还有一张配图,是救援队救人的照片,青年男人的脸上沾满了污泥跟血,早已看不清五官,但救出来的时候手里死死抓着一只毛绒熊,给这张写实派的新闻照片平增了几分突兀的生机。
  陈阿满认得那只毛绒熊,也看到了报道上男人的名字:郑其明。
  顷刻间,他的头脑“轰”地发出巨响。察觉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冲到附近的网吧,颤抖着输入“海桐地震”的关键词检索,才后知后觉地知晓一切。
  郑其明怎么样了?伤情如何?恢复了吗?
  陈阿满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回到海桐赶到他身边。但又马上想到,郑其明还有亲人,他的妻女怎么样了?他又去查了一下遇难者名单,死亡16人,7名女性,年龄倒是都对不上,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也许他的家人会帮忙照顾他的。陈阿满想是这么想的,可是心头却紧紧拧起,再多自我安慰的话也无法冲掉他的那个强烈念头:自己必须回去一趟不可,不亲眼见到郑其明没事,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哪怕……没有任何立场地出现,哪怕郑其明时隔多年以后依然很恨自己,,他也非要见他一面不可。
  陈阿满立刻跟酒吧请了假,又打电话给航空公司买了京市回省城的机票。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巨大的机翼擦过厚重的洁白云朵,他看着窗外忍不住祈祷,万米高空的神明啊,如果他的祈求如果能被听到,那么就请一定保佑郑其明平安健康,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他陈阿满都愿意。
  到了省城,陈阿满便想办法联系到了地震救援部门,跟着一队志愿者的车赶往海桐。震区搜救工作已经完成,柳梢街是受灾最严重的街道,灾民已经被转移去其他区的安置小区,伤着则被送往对口的几大医院接受治疗。
  陈阿满并不知道郑其明在哪个医院,只好拿着那张有新闻的报纸,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郑其明的所在。
  奔波一天一夜,他连觉都没顾上睡,立刻赶往病房。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看见病床上的一张苍白面容,正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的样子。
  眉头紧蹙,睫毛微微颤动着,看起来疲累又虚弱。
  朝思暮想的脸就在眼前,映入眼帘的那一秒,陈阿满的眼泪直接砸在了鼻梁骨上。他无声地靠过去,轻轻坐在病床前,湿着一双眼睛看着郑其明。
  像是接收到什么心电感应一样,郑其明蓦然睁开了眼,与眼前的年轻男人四目相对。漆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俊秀的嘴唇。
  郑其明愣了愣,真切地以为自己如在梦中。
  反正他瘸了一条腿后,就老梦见陈阿满,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的陈阿满,乖巧、鲜活地跟自己生活着。如今怎么眼前的这场梦,陈阿满长大了,变成熟了,看起来有个二十好几岁的光景。
  如果真的陈阿满坐在他面前的话,差不多也是这个年龄了。
  因为是在梦里,所以郑其明没有自抑地朝那张脸庞直接伸出手,掌心触上去的时候,发现居然是有温度的。
  指尖动了动,可以摸得到对方的鼻子,湿漉漉的。
  下一秒,他就听见了眼前人的声音。
  “明哥,是我……陈阿满。”
  陈阿满的眼泪汹涌地糊了满脸,此刻也根本顾不上避嫌,考虑到郑其明有了妻女这件事。他把一切都忘了,只记得要紧紧、紧紧地攥住这只自己很久没有握过的手,滚烫的泪珠顺着这只手的指缝滑落。
 
 
第75章 “照顾你一辈子”
  郑其明一怔,手立刻迅速缩回去,神色马上变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语气冷淡,跟刚才判若两人。
  陈阿满的心脏钝痛了下,忙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残泪,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地从病床上站起来。
  “我……我从报纸上看到新闻说海桐地震,就回来看看你。”
  郑其明抬眸看他一眼,又侧过去,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六年了。他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还能有再见陈阿满的一天。郑其明觉得自己也挺失败的,固执地、不懂变通地困在这段荒诞的婚姻跟虚假的情感里面。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可再见面的时候,他依然清晰地听到了心脏深处的猛烈跳动。
  陈阿满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看起来更俊秀了些。之前的发型是简单的板寸,如今也留起了时新的长发,披散在脖子那里,显得脖子很长。这些年应该在首都过得不错,变壮实了,很有青年男人的样子了。
  短暂的一秒眼神交汇,郑其明看尽了陈阿满这六年的变化,同时在心里自嘲——
  真他妈无药可救了。
  他是很久以前就知道陈阿满去了首都的。
  六年前,他把陈阿满从家里赶出去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一个瘦小的女人来到这里,声称是陈阿满的母亲。
  这位叫李秋霞的女人,只是一直向郑其明拼命道歉道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死活要塞给郑其明。
  “都是小满不好,他不该骗你……抓进去也是他活该……我们家……我们家都对不住你……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一直在哭,却没有乞求任何原谅,只是一遍一遍地表达歉意,还要给郑其明跪下。郑其明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那时候他心里很难受,在了解到一切之后更难受了。他恨陈阿满欺骗了自己的感情,却又知道对方是真的走投无路。
  他放不下,过不去这道坎,又无法原谅骗来的感情。
  后来又过去了大半年,李秋霞寄过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封信,一些钱,还有她亲手晒的地瓜干跟无花果干。
  信上充满了对郑其明不起诉的感谢,并且说,陈阿满已经动身去首都打工了。郑其明又把钱给她退回去,并且在回信里面写:“地瓜干跟无花果干很好吃,谢谢。”
  他本以为从那以后,自己跟这段往事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如今陈阿满却又跑回来,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他再也不复往日的样子,躺在医院一脸病色,浑身狼狈。
  “如你所见,我有条腿坏了。医生说,也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他依然望着窗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会在海桐住几天,不会马上走……你放心,我不给你们添麻烦,就每天来医院看看你。”
  “你出现在这就是添麻烦。”
  郑其明扔下句话,扶着床头慢慢躺下,陈阿满想伸手去扶,又被他的冷漠刺到了,觉得自己身份尴尬,手竟然就那么悬空在那里不敢动。
  “我听说……你……你结婚了………我怕嫂子误会……你就说是个普通朋友路过来看你。”
  陈阿满有些艰难地开口,“嫂子”两个字咬在嘴里简直像是吞了一根针,扎得他难受。
  郑其明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有些莫名,但还是看着他,语气平静:“知道会误会,就别来了。”
  他很慢地躺进被子,右腿很僵硬地平摊下去。
  陈阿满眼睛又红了,很局促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好把带的果篮放在床头,没话找话地说:“带了水果给你……你想吃的话,我给你洗。”
  “不用。”
  郑其明翻了个身过去,索性闭上眼。
  陈阿满手搓着衣服角,搓得很皱了也没说出来什么别的。胸口被汹涌的情绪堵住,有口难言。
  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明哥……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是来乞求你原谅的……但是,六年前,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破坏你的家庭……就是……怎么说呢,在这个世界上,被人真心地喜欢过,总归是一件不坏的事情。虽然我这样的烂人的喜欢,你也不稀罕。”
  他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果篮。
  “别忘了吃。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了,几乎像逃一样离开了郑其明的病房。心里像塞了一团抹布一样难受,难受郑其明的遭遇,也难受着,郑其明看起来是真的毫无留恋,再也不愿看自己一眼。
  也很正常,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了。谁还会记得那一段陈腐的腌臜往事,更何况,当年的的确确是他,把郑其明伤了个彻底。
  陈阿满失魂落魄地朝楼下走,迎面却跟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雪花膏的气息盈上来,味道似乎有点熟悉似的。
  “走路长没长眼睛啊。”
  声音也很熟悉。
  陈阿满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长波浪卷发、红唇、茶色风衣底下的黑色高跟鞋,一双眼尾上扬的丹凤眼。
  “陈阿满?”
  许丹心惊呼一声。
  “丹心姐。”
  陈阿满看着她,有些惊奇地问:“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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