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铮没坐在祁肆特地给他留的那把椅子上,不是因为不想,因为好好的一把椅子,也不知道祁肆是怎么想的,愣是把椅背上串满一圈的灯丝,还是五彩的,一打开开关布灵布灵的那种。
丑的简直惨绝人寰。
他没拿刀,直接用叉子叉了一整块牛排,用盘子垫着,端起来就走。
祁肆:???
不是,我好不容易拉下脸来求的人呢!尊重一下,谢谢配合。
他不肯死心,拍着桌子站起身:“我的表示呢?都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就不知道表示一下?”
俞铮咬了一口牛排:“这牛排不是你煎的吧?”
“当然不是我煎的,你吃了我这么多天的饭,连这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祁肆本就对黎昕准备的烛光晚餐心怀不满,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这不可劲逮着吐槽,他伸手指了一圈。
“看看这四只蜡烛,连个底座都没有!还是用胶棒粘上去的,你看看,我是连四个底座都买不起的人吗?劳资给他转了小几千块钱呢!结果就这?凑起来都不超过两百……”
俞铮没怎么听的进去,比起去听八卦,他更在意口中牛排的口感:“你做的好吃。”
吐槽声瞬间停了,祁肆就跟幻听一样,不可置信的掏了下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说,”俞铮搁下盘子,“你觉得一个成天只知道点外卖的人,而且每次点的外卖还是处处碰雷的那种,你是怎么好意思让他帮你代购的?”
两个臭皮匠加在一起能抵过一个诸葛亮吗?很显然不能,他们不把人笑到抽搐都是好的。
“行吧。”祁肆坦然接受现实,看着茶几上的盘子里,咬了两口不到的牛排,“还有胃口吗?”他说着不等俞铮拒绝,迅速系上了粉红小猪围裙,像是怕他不同意一样,一句话还没说完,后脚就踏进了厨房,“介意来个夜宵吗?”
索性俞铮也没拒绝,毕竟他是真的有点饿了:“嗯。”
祁肆没一会儿就端着香喷喷的牛排出来了,不得不说,他不仅厨艺不错,其摆盘技术也是一绝。
牛排上浇了一层馨香似溢的酱汁,一口下去像是打开了味蕾一般,格外下饭。
俞铮没两下就吃了个干净,他舔了舔嘴唇,指尖点着餐盘边缘一角,将餐盘推过去:“还有吗?”
祁肆笑了,眉眼整个舒展开来:“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接近凌晨一点了,我就不能提前休息吗?”
俞铮冲着圆桌上还没烧完的蜡烛一抬下巴:“我进去洗澡半个多小时,再加上吹头发的十几分钟,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你含辛茹苦搞出来的东西?”
祁肆怼不过他,只得妥协:“行行行,我吵不过你,你说了算。”
他重新系上围裙:“这次呢?要几分熟。”
俞铮垂着眸子:“七分。”
“我发现一件事。”祁肆眼看就要一只脚踏进厨房了,结果杀了个回马枪:“你好像挺看重那小子。”
“谁?”
“你说像故人的那位。”
“陈任?”俞铮没什么思考就叫出了名字,“我之前在研究院里待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个长相跟他类似的亲戚,她是个研究员。”他一提起往事总是忍不住放空视线,“那个研究员曾经充当过大批孤儿的老师,她对待孩子很是严厉,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陈任坡脚在人情味淡然的孤儿院里,没怎么遭受比他个头强壮的孩子的欺负。”
可以说他之前在审问时,所装出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假的,他自己不知道,他名义上的姑姑也不知道吗?
他在隐瞒,他把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下,也极有可能是在为自己的姑姑打掩护。
祁肆点点头,进了厨房,等出来时,他发现俞铮躺在沙发上,沙发不是很长,他只能勉强长腿曲着,枕着靠枕,本该盖在身上的毛毯因为他突然翻身的动作滑下来大半,在他对面,智能电视上还播放着恐怖片的专属配乐。
他蹲下身时,电视上的恐怖片发出尖叫声响,一个披头散发,七窍流血的鬼脸贴上了屏幕,好像下一秒能从电视机里钻出来似的。
祁肆关了电视,将刚煎好的牛排放在茶几上,将沙发上侧躺的人裹好毛毯,打包公主抱送到了卧室房间。
他本来以为像俞铮这么一米八几的个头,体重多少会重上一点,等到他真正抱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体重很轻,哪怕仅用一只手,也能稳稳托住,尤其是他的腰,简直瘦的不像话,一只手就能环过来。
好不容易温香软玉在怀,他克制不住的喉结上下滑动,手指不受控制的撩过衣摆探进去,触到一片光滑。
他贴近俞铮的脸喃喃道:“我发现你最近使唤我是越来越顺手了啊?”他指尖又往里探了探,降了声调,“我占点便宜不过分吧?”
他的指尖刚触及身下之人的肩胛骨时,却被人一把钳制住手腕,紧接着,向后狠狠一掰,那双漂亮的眼睛赫然睁开,声音冰凉,不带一丝人情味,怒意喷涌而出:“玩够了吗?够了就滚,别打扰我睡觉。”
可是偏偏有人总能学会迎男而上。
祁肆手指贴近他后背的皮肤蹭了下,显然是贼心不死,被俞铮发现意图后,他一把抽出他的手又往下压了压,直至后者传出求饶声:“疼疼疼……打个商量,我不动手动脚了,麻烦美人松一下。”
俞铮的眼中闪过狠厉,他很少像外人真正袒露出真实的情绪,除非他是真的生气。
祁肆最后,是被踹出的房间。
俞铮还觉得踹一脚不解气,左右开弓,跟他的两条腿分别来了一下。
如果不是法律限制,俞铮真想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踹断,干脆从源头开始,永诀后患。
第24章 军师
这几天市区街道附近总能出现人群失踪现象,本来跟安全部门保持里外联络的内地警察局此刻也忙得焦头烂额,每天不是调查失踪案件详细情况,就是忙着出警,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就当连着加了好几天的夜班,终于能松口气时,结果警笛一响,好家伙,倒霉催的,案件上报越来越多了。
虽然不排除大多数报警情况属实,但是也有一部分是虚假报警,用的是电话亭里的座机打的,等到查明情况再拨回去时,拨打电话的人早已桃之夭夭。
越到这个时候,局长的心里总是莫名堵得慌,好像胸口处压个一个重达几千斤的,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呼吸不顺。
等到王明历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那头煞有其事的交代着:“最近情况很不对劲,发现了吗?我的老伙计。”
此时王明历正在一只手翻动着最近城市居民所报的案件,譬如,家里的花猫丢了,爱宠失踪,家里老人走失等等……
其实有很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警局本来是没怎么多想,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兢兢业业的工作,而有关爱宠等的失踪调查寻找,警方没怎么当回事,觉得居民大概率都能自己解决,也就没怎么管。
可是居民却没有丝毫要放过警局热线,一天甚至高达上百个来电,接听电话的警察被这么一折磨,嗓子一天下来,沙哑的不像话,基本快要报废了。
无奈劳动量过大,还是迫不得已十几分钟一个润喉片坚持着,吊着嗓子,争取把整天堆积的工作量干完。
一帮脚不沾地的人忍不住在好不容易空暇的空间里吐槽抱怨:“我们警局热线电话是什么火爆的订餐服务吗?想追查一些报假警的人员都抽不出空闲,光是涉案人员都高达百多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一一追本溯源,更别提有人用的假号打来的,IP地址是一点检测不到的。”
他叹口气,又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大摞资料,朝同事怨声载道:“我他娘的,现在更是连吐槽的时间都很难抽出来了。”
“左右不过一只宠物的丢失,至于一天十几个电话轰炸吗?那宠物就救过他的命还是他的再生父母啊?要不是我们的电话联系方式是警局专用热线,劳资真是恨不得分分钟拉黑他,就没这么憋屈过……”
王明历合上资料,将文件夹扔回桌子上:“那些‘黑鹰’的信徒们搞的鬼?”
他话说一半,又猛然顿住,换了另外一种说法:“不对,肯定不止他一个组织。”
要不然打哪聚来的庞大的电话骚扰量?可偏偏信徒们大多通过互联网模式参与祭拜,小部分在普通的教堂,他们派人查过教堂的底,里面的教士一个比一个兢兢业业,无欲无求,他们属于教士,更属于主的一员,但他们所信奉的主却没有丝毫跟所谓的黑组织沾边的嫌疑
而如果将他们以传播邪教为由实施抓捕也实在有点不妥当,因为经过他们蹲点几天的观察情况来看,他们只是自己全身心信奉于主,每每在教堂接受洗礼仪式的时候,他们只会向前来接受洗礼的教徒们讲解爱与仁慈。
更何况从人物信息资料对比检测,一点破绽都不带露的,那些教徒们也经过多方打听询问,也确确实实是附近的普通居民,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好像在他们窥探不到的地方,有一层隐形大网在悄咪咪,神不知鬼不觉的策划筹谋着,只等猎物上钩,好来上致命一击。
但前提是,他们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步步筹谋,这张网才能有铺天盖地之势。
显然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很难一步勘察到事情的真相。
俞铮每个月开播露脸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工作量彻底歇菜,他被工作人员告知从今以后可以再也不必直播露脸,能每天名正言顺的在公寓里躺平了。
他对此提议很是欣慰,跟工作人员谈好后整个身心舒畅,觉得那些个老顽固们总算做了一回好事。
祁肆这几天挺忙的,自从白黎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她就开始每天信息骚扰,有意无意的邀请他前去局里帮忙。
祁肆本来是拒绝的,白黎于是换了个政策,她在微信上打字道:知道男人做什么最容易让另一个男人为之动心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汉字还没消下去。
社会你黎姐:别装,我知道你馋俞大美人身子……呸……想把人家追到手很久了,让我斗胆猜一猜你目前的攻略进度,负好感度:负一百。
祁:你最近很闲是不是?我不介意向上级请示一下,将你派到任务种灾区。
社会你黎姐:啧,小样,提正事就杳无音信,一提到那位,嘿,秒回。
祁:拉黑了,哥目前心情不错,等过两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把你从我的微信好友列表里删掉。
他是个干脆派,说干就干,刚跳转出聊天页面后,消息提示框里一连弹出来好几条消息。
社会你黎姐:好了,不逗你了。
社会你黎姐:你就说你想不想把人追到手吧?
社会你黎姐:毕竟我可是在三个月之内将某高岭之花成功拿下,有一定的成功经验。
隔了半分钟,回复过来了。
祁:准了。
对方瞬间回复。
社会你黎姐:首先,你要像另一方展现你的卓越才能,用你的才华征服他!
白黎于是就不再发消息了,聊天框里弹出问话三连。
祁:就这?
社会你黎姐:听我的准没错,包的!
祁:但我目前看你暂时不顺眼,先拉黑将你微信号关小黑屋半个小时,等它反思好了,再拉回来。
社会你黎姐:……
绿色的聊天框后很快弹出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紧随其后的是几行小字。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白黎简直不能忍,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中,通常只有拉黑别人的份,这是从一遭这么憋屈的被拉黑。
她是个不好惹的性子,有事当场就发飙了,她当机立断,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祁肆的电话号码。
瞬间接通后,她的怒火瞬间倾泻而出,似洪水决堤,大有波涛汹涌,势不可挡之势:“姓祁的你他……”
电话里传来特有的电子女声:“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靠!
白黎摔了手机。
姓祁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老娘都开始低三下四的帮你追人了,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恋爱军师的?
第25章 拉黑
你还真别说,拉黑是拉黑了,但是实践还是要实践的,毕竟是属于成功人士的成功追人经验,试试又不吃亏。
不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吗?跟谁没有似的。
在祁肆当着俞铮的面拧开第四个罐头时,俞铮扫了一眼打开的罐头上的标签,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黄桃罐头,递过去:“拧这个。”
他从打开的罐头里捞出标着“甜杏”的,勺子舀了一大口,甜丝丝的,眼见某人还在努力开罐,俞铮不解:“你晚上是要做什么罐头大杂烩吗?”
他又舀了一勺塞进嘴里:“我只吃两罐,剩下的你用来犒劳自己就行。”
祁肆举起一只胳膊,开始从各个角度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给他看:“你就没发现我今天不同以往的地方吗?”
俞铮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尖:“发现了。”
就在祁肆坐等夸奖时,冷不丁蹦出来一句:“更骚了。”
祁肆当初见面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花孔雀,还是恨不得一天到晚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开屏的那种。
祁肆:……
“就一点勾引你的地方都没有吗?”他勾起衣服下摆向上翻,“看见没有!整整八块腹肌!动不动心?”
俞铮一开始真没想过动手,但是祁肆这一开口,他的脑海中瞬间关联浮现出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脚踹了过去。
他蹙起眉毛,眼神冰冷,仿佛在看死物:“将你无聊的心思收一收,再发骚就断子绝孙。”
你可以不信俞大佬的话,但是你要绝对相信俞大佬的恐怖执行能力。
祁肆整理好上衣,不再发声,正打算将四个罐头拿到厨房备用,俞铮抬眼叫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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