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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琢(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4-10-16 21:49:33  作者:伯正
  至于哈雷杜卡迪这种车子,我除了听过它们的名字,从未想过还能再产生进一步的关联。而现在我竟然可以尝试骑这样一辆车,哪怕它不属于我。
  与此同时,方应琢却开口,声音里含着笑意:“在这段时间里,它就是你的车。出发吧,去兜风!”
  刚才骑车的那人还带了两个头盔,一个红色,一个黑色。方应琢把红头盔给了我,自己戴上黑色的那个。他说:“车身也是红色,跟红头盔更配。毕竟你是司机,当然要打扮得更帅气一点。”
  我接过红头盔戴好,抬腿跨上车,然后我扶稳车,方应琢也坐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喊:“准备好了吗?”
  方应琢也效仿我,同样大声喊道:“准备好啦!”
  “那我们现在出发——”
  当一个亡命之徒找到了同伴,于是他们一起开始流浪,奔波,逃亡,把一切抛在脑后,用力地感受当下,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我对C市人生地不熟,方应琢也一样,我不知道该去哪,方应琢也没有问我去哪。偌大的城市里,我凭借着本能驱动身下的摩托车,不知道它会将我和方应琢带往何处,但我知道,在此时此刻,我和方应琢对那个未知的答案并不在乎。我们在乎的,只有此刻划过耳畔的尖锐的风。
  直到进入一条偏僻的公路,我终于开始提速。摩托车在那一瞬间发出咆哮般的轰鸣,被风声稀释过后依然震耳欲聋,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方应琢原本扶在油箱上的手,变成了紧紧缠在我的腰上。方应琢会感到害怕,可是方应琢同样不要命,他会坐在粟水镇的悬崖边,也会毫无顾忌地跨上杜卡迪的后座。
  过高的车速使人肾上腺素飙升,容易让人变得不理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上头,然而我又会在这种时刻变得格外冷静,我想,不知道方应琢那张斯文的脸上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样,会笑吗,会惊慌失措吗,还是像我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内心却已经发出了毋庸置疑的呼喊——我想死在这一刻。
  宽阔的街道只有零星几辆车,又被杜卡迪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样的感觉甚至难以用语言形容,眼前的世界好像变成了游戏厅里的赛车游戏,车子在疾驰,人却变得轻盈,草木连成一片绿影,路灯串成一线明亮的流星。
  渐渐地,我放慢了速度,变成平稳地行驶,道路两旁的景色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前方有一座立交桥,我载着方应琢从下面长长的隧道走过,看到墙壁两侧满是各种各样的涂鸦。那些涂鸦配色新奇,创意大胆,看着这些风格前卫的作品,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手里有一瓶喷漆,我也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就当是纪念我十八年来最难忘也最放纵的一天。
  “秦理。”方应琢突然出声喊了我的名字,示意我停车。于是,我及时地刹车,轮胎摩擦过粗粝的地面,划出一道清晰的线。
  我问方应琢怎么了,方应琢用手指一指,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竟然在地上看见了两个躺倒的喷漆罐,应该是以前的人留下来的。
  这真的不是游戏中的场景吗?我恍惚地想,随机触发了一个场景之后,无论你在想什么,下一秒就会在空地上发现相应的道具。
  方应琢提议道:“我们也留点什么吧?”
  就这样,我和方应琢走过去,一人拿起一个喷漆罐,对着墙壁按了两下——还能如常使用。
  找到一块没有被画满图案的地方,我又犯了难,我不会画画,那么该写点什么好呢……
  如果真的要说点什么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认真地想了想,言简意赅地在墙上留下了一个高度凝练的字。
  ——爽。
  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爽,痛快,尽兴,酣畅淋漓。
  没过多久,方应琢也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
  ——想去世界尽头。
  我不禁问他:“世界尽头在哪儿?”
  我以为方应琢会说出一个具体的地方,比如北极南极什么的,没想到,方应琢脱口而出:“就是在这里。”
  “那你已经到了啊。”
  “嗯。”方应琢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说,“秦理,我找到了。”
  我和方应琢隔着头盔面面相觑,活像两个刚登陆月球的宇航员。我们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闷热,摘下头盔,对视一眼,竟一起笑了。一开始只是噗嗤一声,后来一点点演变成大笑,笑得胸膛都在发抖,笑声回荡在桥洞之间,像是不断拍打着礁石的绵延海浪。
  直到差点笑得肚子痛,我立马用手撑住墙壁,深呼吸了几次,才感觉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我看向眼前的方应琢,他的发梢缀着几滴汗珠,红润的嘴唇也是湿漉漉的。
  下一刻,方应琢骤然凑近,两条手臂揽住我的脖颈,用力地抱住了我。
  作者有话说
  长长的一章
  无奖竞猜:兔为什么说“我找到了”?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
 
 
第25章 对峙,失控
  现在已经过了白露,从节气来看,算是到了秋天,可是南方城市的夜晚依然闷热潮湿,和夏天没什么两样。
  这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发生在这样的气温之下,任谁都会觉得太过黏腻。
  经过一天的折腾,我和方应琢早就变得汗涔涔,像是淋了一场大雨,短袖紧紧贴在身上,偏偏方应琢又这样毫无预兆地把我们二人的距离拉近,我不可避免地闻到了汗水的味道,与酒店洗护用品的廉价香气混合在一起,但是并不难闻。
  方应琢的双臂揽着我的脖颈,短发发尾扫过我的脸颊。我被他撞得后退了半步,无所适从地抬起手,搭在了他的后腰。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飙车太过瘾,才会让方应琢罕见地情绪外露,所以我没有像昨晚那样骂他是不是吃错了药,我顿了顿,才开口说:“行了方应琢,快松开吧,好热。”
  片刻后,方应琢松开了我。
  他的眼睛里映着立交桥洞里的灯光,却又比天边的恒星还要明亮许多。他扬起唇角,说他很开心。
  我载着方应琢,把摩托车骑回金鱼酒店门口,我们二人回到了酒店房间里。方应琢甚至来不及换掉被汗水浸湿的上衣,就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导出了今天拍的照片,一共二百七十五张,每一张照片里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
  是我自己。
  “竟然这么多……”我有点惊讶。这一天,我们随走随拍,没想到方应琢按下过这么多次快门。
  方应琢坐在床沿,打开自己的笔电,在桌面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在键盘上敲下“秦理”两个字。
  他的手指在触控面板上轻轻滑动,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些照片,而后对我说:“秦理,你果然很适合做模特,很上镜,表现力也好,除去那些光线不好的图,基本上没有废片。”
  我坐在方应琢的旁边,看着方应琢的笔电屏幕,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场景各异主角相同的照片。
  但我毕竟无法从他人的视角看到自己在现实中的样子,我以前也没有单独拍照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上镜。
  对于今天的拍摄,方应琢十分满意。整理完毕后,方应琢从中选出了九张最满意的照片,然后征求我的意见,问:“秦理,这些照片我能发到社交平台上吗?”
  我并不了解现在那些五花八门的社交软件。我现在用的这台手机是余红菱送的,因为当时的她想换新手机,淘汰下来的旧机子就给了刚好没有手机的我。手机里那些app也是余红菱以前常用的,种类很丰富,她说年轻人都很爱看这些,但我从来不看,也没有注册用户。
  不过,我没有拒绝方应琢,说了声“嗯”。
  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就算方应琢在网上发了我的照片,既没人认识我,也不会对我原本的生活造成影响。
  方应琢修图很快,只是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图片的整体色调,至于人像部分,方应琢却没有动。
  就这样,方应琢打开了一个黄色图标的app,把早已挑选好的九张照片编辑上去,配文只有四个字——“我的模特”。
  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但是具体怪在哪儿,我又说不上来。从理论上讲,也确实没说错……
  方应琢的摄影师账号ID与游戏ID一样,都叫“不琢”。我看了一眼,这个账号有将近二十万粉丝,看到这个数量的时候,我再次震惊了一下——原来这人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也算是小有名气。怪不得方应琢说自己的卡里还有做兼职挣的钱,还能支撑一阵子的花销。
  令我没想到的是,方应琢刚把九宫格发出去没多久,很快就有了许多回复。
  看起来方应琢不太经常登陆这个账号,点赞评论私信都积攒了99+,在他点开评论的时候,屏幕直接卡顿了一下。
  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关注——当然,完全是借了方应琢的光。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竟微微感到紧张,这样的情绪在我身上非常鲜有,不过我感到更加鲜明的情绪是期待和好奇。
  我不禁问方应琢:“他们说了什么?”
  “我看看啊……”
  几分钟的工夫,已经有了一百多条评论。方应琢将笔电屏幕摆在我们二人中间,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看到其他人到底留了哪些评论。
  方应琢选择了按时间顺序查看,开始一条条阅读。
  最先回复的那几人应该关注方应琢很久了,还没来得及看九宫格的内容是什么,只是在感叹方应琢的突然出现。
  [天呐我没看错吧,我关注的失踪人口竟然出现了???]
  [看了一下上一条竟然已经是五个月前……]
  [前面的是假粉吧,不琢前一阵刚发了自拍。]
  [什么?!?!真的没有刷到,感谢提醒,不然就错过了TuT]
  至于网友说的那张自拍,我也在刚才浏览方应琢的主页时看到了,正是我给方应琢剪短头发之后,方应琢当时用手机拍下的那张照片,配文依旧是四个字——“剪了短发”。
  [哇,不琢竟然拍人像了?以前没有见过这位模特诶。]
  [这个男生有自己的账号吗?想关注!急,在线等!]
  [应该是素人吧,确实没见过。]
  [这个喷不了我是真的喜欢这一款……]
  这组九宫格照片里,前三张的场景是花鸟市场,中间三张是在商店,最后三张分别是我在落日下吸烟、我摸流浪猫的脑袋,以及一张走路时的侧脸抓拍。
  经过方应琢的调色和排版,整体色调呈现由冷到暖的过度,显出一种陈旧的老照片质感。
  [感觉这种野生感帅哥现在好少啊,而且他还剃了断眉,更戳xp了嘶哈嘶哈……]
  [不对,我放大看了一下,眉尾那里好像是一道疤。]
  [他的身材和肤色好性感,抽烟那张有人懂吗,简直张力爆棚,看起来又拽又痞,跟摸猫猫头的那张一对比好有反差感!]
  [我懂你姐妹,我直接苦茶籽飞飞。]
  “他们都很喜欢你。”方应琢平静地说。
  起初,这些评论都还算正常,除了有些词我看不太懂,结果后面的评论内容则愈发限制级,那些我看不懂的词汇也越来越多——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那些人究竟表达了什么,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看到一些评论时,方应琢干脆利落地合上了电脑,“这些人也太冒犯了……”
  其实我倒是不太介意,只是笑了笑。毕竟这一切于我而言都太过新奇,反而是不真实的感受占比更多——原来我也是可以不被排挤的,甚至是受欢迎的。
  过了一会儿,方应琢看着我,凑近一些,对我说:“秦理,如果你去大城市,会有很多人想让你当模特的。”
  方应琢打量我的目光很认真,我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
  我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俗人,也从未想过要成为别人的灵感缪斯,于是我问方应琢:“会赚很多钱吗?”
  “会。”方应琢回答了我,而后又慢慢地开口,“……但是你不要让他们拍照。”
  “为什么?”
  方应琢抿了抿嘴唇,“因为你在我的镜头里是最特别的。”
  我笑了笑:“我就一个普通人,要那么特别有什么用。”
  方应琢便不再与我谈论这个话题,又说:“秦理,其实我还有一组想拍的照片。”
  “没完了?”我以为我们今天换了那么多场地,拍了这二百七十五张照片,就算是结束了拍摄任务,更何况方应琢还挑选了最满意的九张发在了社交平台上。没想到他还要继续,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原本也没有商量拍摄时间和数量,”方应琢说,“而且今天还没结束啊。明天我们就不拍了,好不好?”
  我一时失语——是啊,他当初随口一提,我随口一应,然后就这么任他摆布了一整天。我叹了口气:“你还想拍什么?”
  “很简单的。就在这间酒店房间里。”
  噢。那确实不难。可是我不明白,就这么一间又破又小的屋子,到底有什么可拍的?
  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就按你说的,今天全部拍完,明天回粟水。毕竟我还得开店,不能歇业太久。”
  “好。”方应琢为相机安装了一块新电池,然后开机,镜头慢慢探出。
  他开始指挥我:“你坐到鱼缸那一侧去,双手撑在后面的床铺上,腿岔开一点,眼睛可以看前面的墙壁,也可以看我。我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我的额头上还沾着骑摩托车时出的薄汗,T恤依然紧紧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说实话,我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进浴室冲个凉。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又意识到方应琢还在拍照,刚要控制一下表情,就听见对方说:“好,就这样。不要动。”
  在今天以前,我想象中的拍照就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摄影师倒数三二一,那群人一边说“茄子”一边傻兮兮地举起手比耶,如果脸上表情不到位,还要被点名——“第几排第几个同学,脸上的表情再开心一点!”,但在方应琢这里不一样,他从不会强迫他的模特变成特定的样子,他最常说的四个字就是“自然而然”,他所做的事,只不过是镜头捕捉他认为值得记录的一刹那,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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