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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香(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4-11-13 07:04:07  作者:一天八杯水
  镇上倒是有客栈,只是那客栈老旧,一副几近垮塌的模样,似乎不能住人。
  巡了一圈,再找不到其它,两人只得勉勉强强住入其中,踩着那嘎吱乱叫的梯子往楼上走。
  奉云哀还未彻底定神,她思绪翻滚着,时不时想到山上旧事,好似踩在云巅,不经意间便会坠地。
  她魂不守舍,所幸一双灰瞳被白纱蒙住,轻易暴露不出心绪。
  进了客房,她便静坐不动,听见身后人轻飘飘叫一张破旧的竹椅踢开,才堪堪回神。
  桑沉草自她身后伸出手,猝不及防地将那白纱揭了,靠近问:“在想些什么,如今你我同命相连,是不是该坦诚一些?”
  “谁与你同命相连。”奉云哀冷声。
  “忘了我下的蛊了?”桑沉草笑道:“我说相连,那便是相连。”
  奉云哀怎么会忘,若非有蛊虫在身,她早就一走了之了。
  她迫切想回云城,以印证此女的说法,还有她自己心中所想。
  可惜了,如今这人不放她走。
 
 
第32章 
  镇子破旧, 客栈也好似会随时垮塌,好在这夜还算安宁。
  奉云哀拿出舆图看了几眼,辨清云城的方向, 便又将之卷起,塞到袖中。
  她起初的确没想过要回云城,至少不是这个时候回, 是聆月沙河此行打乱了她的心绪, 也乱了她的计划。
  回么?
  不回去,如何弄清真相。
  她又想起奉容了, 自打从云城出来,她便常常想到奉容,还会想到听雁峰。
  听雁峰山脚下就是瀚天盟, 此峰耸入云霄,高不可攀,是真真的高处不胜寒。
  在此之前,奉云哀从未下过山, 在山上时, 她只能遥遥望见云雾下隐约可见的城池。
  可听雁峰太高,而城池又太远, 一个人影也瞧不见,整个天地间,似乎只有她与奉容。
  奉容平日不茍言笑, 她的神色总是很淡, 似乎生来没有喜悲。
  在奉云哀的记忆中, 与奉容关系最为紧密的, 除了她便只有剑。
  她幼时问过奉容,这山是什么山, 山下又是何种风光,是不是和书里一般,市井中有数不清的玩乐,眼前所见不光是碧水,还有人间咸甜。
  奉容答得简略,山是听雁峰,山下人来人往,仅此而已。
  得此回答,奉云哀便也不向往山下种种了。
  是在后来她又长大了一些后,奉容才偶尔会说起瀚天盟的事,也偶尔会说到心中不平,还有盟中种种烦人的琐事。
  如此烦人,如若有人分摊,那是不是会好一些?
  奉云哀不懂,但书中人似乎是这么做的,索性她也就照着问了。
  那时奉容脸色微变,冷淡道:“无需分担,也不可下山。”
  奉云哀素来不是穷追不舍的性子,奉容不说,她便也不追问,只慢腾腾点头,又练剑去了。
  最开始的时候,奉容上山是为教她起居识字,后来改教练剑,年年月月,皆是如此。
  她没有别的玩乐,而阁中的书她早就看腻了,除开练剑,她根本没别的事可做,来去只能练剑,日日练剑,夜夜练剑。
  练剑的时候,心与剑合,无暇去想山下种种,为求心静,心继而更静。
  那一日,奉容如平时一般,本是要上山教她练剑的,哪料,坐在苍柏下的人忽然捂住胸口不作声。
  一式毕,奉云哀收剑步向前,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见奉容吐出血来。
  暂不说生死,她在山上多载,何曾见过旁人犯病受伤。
  书中有生老病死,可她从未切身体验过,光是看那干巴巴一行字,又如何看得懂。
  她亦不知喜怒哀乐,这些她都无从在奉容身上学到,甚至于……
  在此以前,她还从未见过奉容皱眉。
  没有生死,又没有喜怒,她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似能一成不变地安守在听雁峰上。
  只是那一成不变的愿景,忽然就被打破了。
  奉云哀的心猝然一紧,道不明的心绪涌上胸膛,她弃剑奔向前,错愕问:“血,为什么有血?”
  奉容的衣襟上全是血,她无暇说话,立刻盘腿坐正,运气调息。
  但越是调息,奉容的脸色就越是苍白,紧闭的唇齿根本憋不住徐徐涌上喉头的血,她嘴边鲜血汩汩而流,已是奄奄一息。
  奉云哀怔住,周身被寒意淹没,慌忙将掌心按至奉容后背,方知竟是气血逆转!
  不可能,明明只有走火入魔者,才有可能碰上气血逆转的危机。
  她连忙分出真气,不料奉容内力强劲,根本容不得她捋顺,反还将她冲撞开来,震得她通体发麻。
  奉容抬臂不言,分明是在阻挡。
  见状,奉云哀别无它法,着急想去找药,却被拉住了衣袖。她顿在原地,惶惶问:“师尊,我如何救你?”
  奉容露出和平日不同的咬牙切齿的神色,那目光深沉寒冷,似要将眼前人死死盯住。
  袖口被拽得那么紧,奉云哀根本走不得,她定定回望,又问:“我该如何做?”
  奉容摇头,收回手继续调息,可她周身的气劲竟然越来越稀薄,就好像……
  就好像功力在流逝。
  “师尊你的真气——”奉云哀不解而惊骇,不顾奉容阻拦,又将掌心按了过去。
  此番竟没有被推开,是因为奉容的真气当真在流失!
  不对,书中从未有过此等诡谲之伤,万不可能。
  奉云哀正想将奉容那逆转的气血旋回原处,输出的真气忽遭到阻滞,她连忙试探起奉容的几处经脉,无一例外都不能破局。
  不过一转眼,奉容的周身经脉全被封堵,再这么下去,她必将武功尽失,全身衰竭。
  “怎会如此!”奉云哀如坠冰窟,情急之下又试了一次,不料,此举只能令奉容吐出更多的血,“我下山,我下山找人救你!”
  “不可。”奉容拉下她的手,踉跄着站起身,朝远处的木屋缓慢靠近,步步惊心动魄。
  奉云哀跟在后边,见奉容推开屋门取剑。
  剑就挂在墙上,取剑时,奉容抬臂运息,耗尽了全身功力。
  那是奉云哀不曾碰过的剑,那把剑在她眼前从未出过鞘,鞘身暗沉繁复,诡谲到似乎不该存在于世。
  奉容拿到剑,目光从剑柄,极缓慢地滑至剑尖,眼中裹藏着深深的哀痛和眷念。
  “师尊?”奉云哀讷讷出声。
  奉容不看剑了,转头看向奉云哀,哑声问:“我从不容你露面,你怨不怨我?”
  问得何其认真,比教剑时更要认真。
  奉云哀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颤,摇头道:“不怨,能在听雁峰上学剑,是阿云毕生荣幸。”
  奉容垂眸笑了,这是她在奉云哀面前头一次露笑,只是笑得太过苦涩。她咽下一口血继续道:“你曾问起你的身世,但我不曾说起,你怨不怨我?”
  “不怨。”奉云哀再度摇头,“师尊若想说,自然会说。”
  “你愈是乖巧懂事,我愈是不忍。”奉容的唇角徐徐溢出血,皎白衣裙近乎变作红衣。
  “师尊何出此言?”奉云哀直觉不对。
  奉容无奈苦笑:“好孩子,其实我盼你怨我。”
  “为何?”奉云哀心惊胆战。
  奉容靠向前,沾血的手碰上奉云哀的眼睑,颤声道:“你可知听雁峰上为何从不置备镜子?”
  奉云哀不言。
  奉容深深看着那一双灰瞳,眷念从那一柄剑,转移到了此处。她转而冷声道:“个中原因并不复杂,不过,在说清道明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师尊但说无妨。”奉云哀忙不叠应声。
  在听雁峰多年,奉容从未嘱咐过她任何事,两人虽然亲密,却也疏远。
  奉容一字一顿道:“你代我做一件事,这是第一件,亦是最后一件。”
  此话决绝,似乎做完后,两人便要彻底恩断义绝。
  奉云哀的胸口像被剜了一块,那一颗极快的心,已要蹦到喉头,她良久才道:“我答应,师尊请讲。”
  “其实你是外疆魔头殷无路的孩子,本名殷秀秀。”奉容徐徐出声,“殷无路是我亲手斩杀,他的坟在娥光山山巅,是我带你登上了这听雁峰。”
  听雁峰上书册繁多,自然也有江湖录,那殷无路的名字就在当中。
  殷无路此人残暴至极,而他相貌中最为惹人注目的,便是一双少见的灰瞳。
  那样的灰瞳,即便是在疆外,也少之又少。
  奉云哀周身拔凉,双眼已是瞪直。
  怎么会,怎么会?
  奉容的神色转而又变得很静,将此事道明后,她吊在喉头的一口气,成了飞散的烟。
  奉云哀来不及思索其它,惶惶地想擒* 住这缕烟,仓促问:“师尊要我做什么?”
  白衣沾血的人蓦地靠近,紧紧攥住奉云哀的手腕,将剑身冰冷的寂胆交了出去,冷冷道:“此事只能你来做。”
  “为、为何?”奉云哀的掌心被冻到失了知觉,却只能将此剑用力握紧。
  “离开听雁峰,莫让旁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也莫让别人看见你的眼,否则你将寸步难行。你带上此剑去黄沙崖找问岚心,我中了毒,你去查清毒物的来由。”奉容几乎咽气,双眸已布满血丝。
  “可封山大阵……”奉云哀慌忙问。
  “阵法已被破解,你即刻下山。”奉容道,“可有听清?”
  “听清了。”奉云哀眼前好似蒙了雾,不明缘由,“阿云……愿为师尊分忧。”
  “此事如若不成,江湖必将腥风血雨。”奉容快要费尽最后一缕气息。
  奉云哀看着面前人沉沉下坠,慌忙上前扶住,等脸颊一湿,才知视线模糊竟是因为流了眼泪。
  “走,离开听雁峰!”奉容猛地推开奉云哀,躺在地上气喘不定,一双眼死死盯着远处之人,分明是在催促离开。
  神色何等决绝。
  那潮湿的,阴冷的,带着裂骨疼痛的冷意,将奉云哀死死裹住,她进无可进,又退无可退。
  奉云哀不懂生死,此刻惶惶感觉,她与奉容已是生死相隔。
  她被推得往后跌坐,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在用力抱紧怀中的剑后,毅然决然踏出木屋。
  可惜走迟了,远处已有匆忙脚步声快步靠近。
  奉云哀别无选择,只能暂且躲在暗处,只见一身着青衫的女子带人踏上了听雁峰,在木屋内嘶声叫喊。
  “盟主,盟主——”
  “死……死了?”
  “是毒,盟主身上有针伤。”
  “断魂针问岚心,一定是她!”
  趁着众人到别处搜寻,奉云哀赶紧下山,抱剑想,奉容让她去黄沙崖,莫非是知道,下毒之人便是问岚心?
  听雁峰嶙峋陡峭,踏空俯身而下时,扑面的冷风将她眼泪拭干。
  奉云哀一路赶往黄沙崖,是在数个难捱的夜晚后,才迫不得已接受奉容已故之实。
  朱雨镇夜里寂静,偶有几声犬吠。
  奉云哀握剑不动,月光透进窗,恰好洒在她素净的脸上,显得何其冷淡脆弱。
  身后冒出一个声音:“秀秀,讲得好动听。”
 
 
第33章 
  靛衣人漫不经心地托着下颌, 半倚在床头笑了一声。
  她讲话的语速很慢,嚼出的“秀秀”二字,隐约夹杂了两分难以言喻的深情。
  奉云哀冷冷投过去一眼, 紧握寂胆道:“那你呢。”
  “是你甘愿自己开口的,事前你我可不曾承诺是一换一。”桑沉草悠悠道。
  “你!”奉云哀几乎按捺不住心口那股上涌的火。
  在听雁峰多年,她跟在奉容身边, 几乎将奉容的脾性学了个十成像, 总也是一副不悲不喜的姿态,此刻在这人面前, 方知自己竟还能有如此多的情绪。
  “稍安勿躁,有蛊虫在,你伤不了我。”桑沉草抬指往唇前一抵, “秀秀还请悠着点。”
  奉云哀冷眼视之,伸手道:“你拿了虫哨,还未还我。”
  “可不是你的,那是问岚心的。”桑沉草道。
  奉云哀冷声:“此时寂胆还未归还原主, 既然剑在我手上, 那便是我的。”
  “好蛮横啊秀秀。”桑沉草哧地笑了,“跟谁学的。”
  奉云哀险些哽住, 一时间无话可说。
  桑沉草从腰带里一模,取出那只虫哨,朝对面人抛了过去, 道:“这东西厉害, 即便不是问岚心亲手养大的虫, 也会应声而来, 只是它们听不听话,便不得而知了。”
  奉云哀皱眉, 难怪吹哨时,有一些飞扑而来的虫蝎,根本不会避开吹哨人。
  “莫要随意吹响,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桑沉草眉梢一挑。
  奉云哀可没这胡乱吹奏的兴致,她将虫哨往剑鞘上一按,硬生生按了回去,填补上鞘上的一处缺漏。
  料想那几个宗门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毕竟靛衣人烧毁书册一举,属实让人安不下心。
  奉云哀朝桑沉草睨了过去,她心也不安,她至今还不知道,此女烧的是什么东西。
  靛衣人躺回到木床上,明明无甚力道,却还是压得这年迈的木架子嘎吱作响。
  奉云哀被惊得蓦地回神。
  “早些歇。”桑沉草声音里挟着困意,“观风门不容小觑,他们门下之人遍布五湖四海,对天底下所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你我的安稳日子,怕是没多久了。”
  观风一门,在江湖册上也有记载,此门消息灵通,似乎对天下事了如指掌。
  旁人斗武获胜,是因武技高超,观风门不同,他们靠的是知己知彼。
  那蹿上心口的火渐渐隐下,奉云哀垂下眼,看了寂胆一阵后,索性也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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