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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止损(近代现代)——为醋包饺子006

时间:2024-11-25 08:22:20  作者:为醋包饺子006
 
他不知道马头看着人原来这么好笑,这样的好笑甚至冲淡了心中那隐隐的尴尬和失望,留下一片水雾迷蒙的空白,不知哪里填过什么。
 
荀锋顶着马头问他:“怎么了?”
 
马乐道:“是不是还行?不太重的。”
 
荀锋扶着脖子上马头道:“哪里,戴上就脖子痛了——戴好一阵了吧?”
 
“也没多久。”马乐说,“我给你拿下来。”
 
“不用。”荀锋转过半个身体,马头好笑地甩过去,昂起来看外头。又甩回来,飘落的鬃毛擦过马乐的脸。他摸到马头上的缰绳,拉起来,挽成一个结给马乐。
 
“又不下雨了,走吧。”
 
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地发生了。
 
一匹长着人头的马,牵着一个长着马头的人,两个怪物一起走出大会堂,沿着刚飘过一阵雨的湿滑石阶慢慢往下走,穿过最热闹的街区,从半山坡一路向下,好像一种都市传说,放古代,足以说是天生异象,马上就要天下大乱。
 
从大会堂出来时,马乐感到像公开处刑,脸转到里头,想把脸埋到马头上。
 
荀锋在马头里说:“那我们换,我没所谓。”
 
很奇怪,他说这句话时,马乐感觉自己似能透过这个滑稽的马头,看见荀锋的黑眼睛。
 
于是,像有一股劲一口气在逼着他一定要逞这个强,他也说:“又没人认识我,我也没所谓的。”
 
他们一路从大会堂走到海边码头。这里常有街头艺术家,拉小提琴或者手风琴,把帽子放在面前。白领们已养成习惯,到了这里就自觉地脚步匆匆,反倒没人看他们了。
 
荀锋说停一停,他们便靠着栏杆在少人处停下来,只有“常驻”街头艺术家在远处荒腔走板地拉曲子。马乐说拉得真差,他们便开始跟着音乐胡乱跳舞,直到再即兴也跟不上拍子。
 
天色已完全暗下来,码头的大灯大放白光。雨要下不下,浮在空气里就是雾,白光照在雾里,将这雨雾照得仿佛电影里的一个白夜。
 
马头人有手臂,于是环绕在人头马的肩膀上。人头马有跳不快的大屁股,于是他们就相拥着慢慢转圈。
 
“我也算会跳舞了。”人头马说。
 
“我也算快乐了。”马头人说。
 
天空又开始飘几星雨,被海风裹挟地湿哒哒地吹到他脸上,眼镜都模糊。马乐想摘下来擦,马蹄不方便。荀锋在马头里大笑,伸手取下他的眼镜,用领带擦干净,又扣回他脸上。
 
“清楚么?”
 
“清楚。”马乐歪着头研究马头往外看的小孔,“你看不见吗?”
 
荀锋凌空比划一道,笑说:“这以下看不见一点儿,完全凭感觉。”
 
说着,他把手伸进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马乐。
 
马乐没接:“我不好拿。”
 
“不是要我满意吗?”
 
这话说得好像很有威权,可配上这个猛地左转90度的马头,实在是很好笑。
 
马乐却没笑,他犹豫了一下,摊开蹄子,荀锋把盒子放上去,将马蹄团起来。
 
马乐先脱下玩偶服。脱下时,身上一松,却又有点儿冷,一直包裹的热气全散落了。
 
马头人站在他边上,看他隔着一层玩偶衣服捏紧了那个盒子。
 
重获自由的马乐将盒子攥在手里:“这是什么?”
 
“我妈妈的戒指。”
 
马乐忽然有点儿后悔,他应当将荀锋头上的马头取下来再问他。他想知道荀锋说这话时的神情,以此猜度这句话的含义,因为他知道自己必然没有勇气去问。
 
他伸出手,手指颤抖在荀锋视线盲区的地方。摸到头套边缘往上拉时,他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不是在取下一个玩偶头套,而是将一层面纱拨到新娘脑后去。
 
荀锋活动着脖子,看了一眼马乐手上的戒指盒:“为什么不打开?”
 
因为不知道打开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马乐心说。
 
荀锋继续道:“问印度人买的,据说上一任主人是某个邦的亡国之君。”
 
马乐笑着,却不敢看他:“这样说,我就更不敢收了。”
 
“知道。”荀锋点头,“但这样你就可以让我真正地意外一下。”
 
马乐愣了一阵,打开盒子,一枚很大很漂亮的祖母绿戒指,看上去很有年份。
 
“其实没有那么不吉利。我怀疑有很大的可能是拍卖行和珠宝商沆瀣一气,自抬身价,他们总干这个。”荀锋靠在栏杆上,故作松弛地摊着手,看向浓雾后的海面,“基本上你可以拿它做除了卖掉以外的一切动作——丢进海里也行——其实也可以卖掉,但我需要去我妈那堆旧文件里找记录,不然他们很可能直接会报警……”
 
那股驱使着他牵着一个马头人穿过闹市的劲又涌上来,马乐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竟然分毫不差。
 
“我差点就入党了,不迷信,随便吧。”
 
“对,随便吧。”荀锋笑说。
 
这世界上没有不灭亡的国家,没有不衰落的城市,哪怕15天后世界毁灭,我们也算跳过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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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常用的婚礼进行曲一为瓦格纳《罗恩格林》中的《婚礼合唱》,常用作入场;一为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的《婚礼进行曲》,常用作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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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天内有人去投诉反对的话,H市婚姻是可以撤销的。
 
 
第47章 47. 故人归(上)
 
 
清明节马乐自己回了一趟家,出发前特地去超市买了个冲绳菠萝。
 
黄俊这样嘱咐过他,他自然不会忘。
 
他又联系过黄俊几次,2月份时黄俊还回过他,说人已经到国外了,管得严,但钱够多,估计干个几年就回去。再后来,他工作也忙了,一时有些顾不上。
 
菠萝买到手,他给黄俊拍了一张。等他一路颠簸到家,黄俊也没回,连句“谢谢”也没有,马乐便知道一定出了事。
 
早先黄俊跟他说什么去国外工作,他就有些不信,不过实在是精力不济,只得自我催眠。如今腾出手来,他越想越是不对,却又不敢去证实,生怕心底那个声音是真的。
 
他查了许多材料,也去看了相关的法条,之前郭律也给他解释过,他的问题其实小,但黄俊作为中间人,又是另一回事。
 
当初走投无路找到黄俊时,他知道黄俊作为alpha,出社会早,当过男模,只是后来玩坏了身体,才开始做中介。然而究竟做了多久,获利多少,这里头又有多少能被掌握证据,马乐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马乐担心黄俊那些话不过是编来开解他,实际上早就去蹲看守所了。
 
他当然不会跟想不开跟司法机构正面刚,但如果还在审理,他定然还要再联系好些的律师想想办法;如果已经坐牢了,他也得去定期去看的。无论如何,总得有个准话,不然他真担心这人是在国外出了什么事。
 
为此,通共三天的假,他只在家呆了不到两天,第二天晚上就启程往S市去。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家两天不到,也实在是只能呆这么久。
 
爸爸这一回生完病,脾气变得更古怪,在家里更有说一不二的气势,好像对身体的掌控力大不如前,便要在对家庭的掌控上扳回一城,除却第一天家人团聚高兴开了点儿小酒外,别的时候都横挑鼻子竖挑眼。
 
经济不好,便说是他们这些做金融的错,把实业的钱都吸干了。又说他在什么S市H市都一样,不论混得多光鲜,实在都是表面光,一来对国家没有贡献,二来对个人没有成长,终归不是什么正路。
 
最不可忍的是,这些他的错说到底,全变成妈妈的错,一切都要从她从小就没教好他开始。马乐不服,顶了两句嘴,便更是天大的错,连妈妈也不帮腔,沉下一张脸叫他“少说两句罢”。
 
他不可说脾气不好,不可说不能忍。可回了房间,还是觉得窝囊。回到自己家来,倒要忍气吞声了,既然儿子做得不好,就降格做孙子吧。
 
坐在回S市的高铁上,马乐心里仍摆不平这口气。凑巧荀锋打过来,抓住机会,上上下下诉一回苦。
 
那边一口气听了十来分钟没出声,马乐严重怀疑他已经把手机放一边去干别的了,连在抱怨后小声:“假听的是小狗。”
 
荀锋立即道:“你以为我是你么?”
 
马乐尴尬了:“啊!那你怎么都不出声?”
 
荀锋笑了:“你骂你爸,我敢出声?这种事还是各人专注自己的垂直细分领域比较好吧。”
 
不知为何道理又跑到他那里,马乐脸红一阵,又回过神来:“啊?你也挨骂啊?”
 
荀锋道:“对啊,啃老就有这个问题。”
 
马乐心知他又胡说八道,却也不好细问。
 
***
 
清明回来前他们的事儿已经有些透风,荀锋挡了些,有些没挡住。
 
于是,短短三天时间,他在各种场合“凑巧”见到十来个姓荀的,心说真是大家族啊,你们家起名字如果还看风水选偏旁的话挺费劲吧。上网一查,真费劲呢,第三代就开始生僻字了。
 
虽然心里大放厥词,晚上关了灯,却睡不好,就差失眠到天明。
 
那天翻来覆去到三点,荀锋被闹得睡不好,搂着他不叫他再动,马乐便彻底睡不着,抓着他肩膀狂摇,直到荀锋再装不了睡,一边笑一边叹气:“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马乐眼睛都瞪圆了,“你说我怕什么?”
 
荀锋笑说:“我怎么知道?他们怕你还差不多——你是来分钱的。”
 
“哈!钱还没分到呢,人都见了十七八个了!”
 
荀锋靠在枕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捏马乐屁股和腰上的肉,弄得马乐很不舒服,总感觉这人又打算以色相掩盖真相。
 
荀锋微微笑着:“我们‘部门’人多吧?”
 
荀锋喜欢把他们家叫成“部门”,把兄弟姐妹叫作“同事”,还发明了一整套与之相配的业务逻辑,例如老板要增加Head count,同事是没有发言权的;又例如同事虽然不一定干活,但一定要分钱之类云云。
 
马乐额头抵着他手臂,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过了好一阵才小声问:“那你们‘领导’知道了么?”
 
荀锋道:“你猜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马乐想了一阵,猜道:“你把我安排去AnteGrand?”
 
荀锋摇头道:“你发表独立宣言那会儿就知道了。”
 
马乐呆呆地:“什么‘独立宣言’?”
 
“‘我不会再跟您要钱,咱们也不会再上床了,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您了’……干嘛?你自己说的。”
 
荀锋学他的口气总是惟妙惟肖,马乐却听不下去,脸烧得难受,在被子里发动偷袭,试图打断这段只有一个观众的模仿秀。
 
计划破产。他们抓着对方的手臂在黑暗里笑了一会儿,等笑声流散,马乐叹一口气:“怎么这么早就知道了?我以为他日理万机呢。”
 
荀锋不吭声。
 
马乐想了想,忽然庆幸道:“不过多半也以为不长久,所以懒得管。”
 
这话荀锋不爱听:“什么叫‘也’以为?”
 
“那他同意?”
 
“我怎么知道?”荀锋在黑暗里捏他的指肚,沉默一阵突然问他,“咱们还上床么?”
 
“……”马乐心说你要脸不要,说这个干嘛。
 
荀锋故意道:“你不说那就真的要完了。”
 
“……上。上上上,啊呀。”马乐热着脸叹气。
 
荀锋接着问:“那你还想见到我么?”
 
马乐知道了他什么意思,一下没崩住,预先笑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兜着圈子说:“不然呢?你来我直播间,或者我们phone sex?”
 
荀锋最后说:“那你还要我的钱么?”
 
马乐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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