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桑檀这个小皇帝,整天疑神疑鬼的。”朝汐道愤愤道,“不是担心我要造反,就是担心章贺昭图谋不轨,他猜忌了一圈,怎么就猜不到他的宰相意图谋反想让他当亡国君呢,哎不过,小姑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猜测是什么?万一我......噗,你等等!”
背后的手刚好捏到朝汐的腰窝上,还没来及待她做出反应,就见朝汐脊背一僵,整个人扭到一旁笑了起来:“痒。”
桑晴无奈地睨了她一眼,手掌在朝大将军的尊臀上轻轻一拍,后者又“咕噜噜”滚了回来,继续趴着:“南珂罗那帮倔倭瓜,太祖爷在的时候都没能把他们揍服了,还是先帝当年御驾亲征带着我爹和韦渊打赢的,多年以来忌惮着先帝他们才不敢造次,可是还没安分个几年,先帝就驾崩了,他们本就蠢蠢欲动,再加上我爹也没了,桑檀这还把韦渊给撤下来换了刘荀生这个脓包顶上去,这下子他们彻底没了阻碍,肯定是肆无忌惮起来,别说是楠珂罗了,就连我都想去攻一攻试试。”
她话语中对于桑檀这个小皇帝的不敬之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也难为桑晴这个皇亲国戚,充耳不闻,专心地顺着她的脊梁骨往下按:“即便是没了先帝,没了兄长和韦渊,楚河水师的将士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奋力而为也是可以与之一战的,不至于总是落荒而逃。”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将领......”朝汐的整个后背都弓起来了,“不行不行,哈哈哈哈,我不按了,求求你了,小姑姑,我不按了。”
桑晴可不管她这套,目不斜视地一巴掌给她拍了回来,可这样好像她还是能逃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跨坐到朝大将军后腰下方那两坨软乎乎肉垫上,然后用胳膊肘压住她。
双手在朝汐的后背上下揉/按推拿着,腰部用力,难免牵动下身,上下肉/体相接,中间隔着几层布料来回摩擦,意想不到的触感丝丝缕缕地传递进朝汐的脑海里。
朝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琢磨明白此刻是一种什么姿势的时候,朝大将军的心血全部涌了上去,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且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待她回过滋味来的时候,桑晴已经将她从头到尾捋了两遍了。
在这期间,她已经从最开始中气十足的嚎叫转变为了最后象征性意义娇羞嘤泣。
居于人上的桑晴全然不知自己身/下这人心里在想一些什么蝇营狗苟的废料,她将手指换为手掌:“再忍一下就好,军营里有人帮你按过吗?”
朝大将军掩面:“我......我想想。”
“别想了,没人能按得住你这小狼崽子。”桑晴笑了一声,“方才没说完的,将领什么?”
朝汐干咳一声,接上自己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服从军命是将士们的天职,将领若是下达指令鸣金收兵,那即便是战至酣时也只能听令行事,楚河水师不是他韦家的私兵,即便同将士们感情再深厚,这支军队也是官家的,嘶……痒,轻、轻点,咳,桑檀既然派了柳荀生接手,就算是有天大的意见,那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如若不然便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个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没有那么多章贺昭——冒死谏言,生死面前,人都是自私的。”
桑晴换指为掌之后手下的力度愈发大了起来,她用掌心紧贴着朝汐后腰上的几个穴位,按压的幅度一点一点加深,可朝汐却是一点也不知道配合似的,桑晴掌中的力道越大,她的后背绷得就越紧,单薄的中衣之下,腰腹间较着劲的肌肉线条就更加明显,桑晴心中微晃,生出一种自己两只手就能将这杨柳一般的细腰拢住的错觉。
本来古井无波的心陡然被撩拨了一下,不知不觉中生出片片涟漪,脖颈两侧的脉搏毫无征兆地开始狂跳,那些掩埋在朝汐中衣下的道道伤痕,模糊的轮廓此刻摸在手中倒像是一簇簇的火苗,万分煎熬。
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都凭空生出一股做贼心虚的意思。
桑晴的脖颈处眨眼间红成了一片,她强压着心头上翻涌起来的那股火,手下的力度也不由得小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恐怕朝堂之上只有你和老尚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后背上的动作缓和了下来,又变成了另一种痒法,要是说原来的感觉是有人在她腋下取闹的话,那这回就成了用羽毛若有若无地轻轻拂过,一下一下,掠过她背后早已愈合的疤痕,桑晴的每一次抚摸都像是点点星火,一寸一寸又复燃。
这种感觉不至于让她急得蹦起来,可是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顺着桑晴的指尖就流了上去。
“再按下去就要出事了。”朝汐心里暗自嘀咕,随后她尴尬万分地回身,想要抓过桑晴的双手死死按住,“好了,不按了。”
她回身的动作太急,桑晴跨坐在她身上没作出反应,眼前一花人就要向一边栽倒,惊呼一声,朝汐眼疾手快,颠簸之中将桑晴搂在怀里。
可是朝汐躺的太过靠里,翻身之时又是右边起身,她将桑晴接到怀中的同时,后脑勺也和内墙来了个声如洪钟的亲密接触。
桑晴趴在朝汐身上微微定了定心神,再一抬眼就看见朝大将军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一口一口地倒抽着凉气,她低低笑了两声:“这下老实了,还乱动吗?”
朝大将军委屈死了:“小姑姑你没良心啊,我都是为了护着你。”
桑晴:“那你要是不乱动我能倒吗?”
朝汐不错眼珠地瞪着她:“那你要是不坐我身上,我再乱动你也倒不了啊......”
桑晴:“......”
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看,没话说了是不是?默认了对不对?”朝大将军开始蹬鼻子上脸,“本来就是嘛,是小姑姑你非要给我捏筋骨,坐在一旁捏得不过瘾还要骑到我身上来,我可是心疼你,怕你累着——哎,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挠我痒,哈哈哈,我错了......”
桑晴本就面子薄,被这样一个小她一辈的崽子抱在怀里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可偏偏这小狼崽子还浑然不觉似的一个劲地逗她,桑晴又气又恼,想要打她又下不去手,只好趴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地挠她痒。
“我错了我错了,好姑姑,你饶了我,我......我不敢了......”朝汐被她压着也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推搡之间弄疼了她,只能来回躲闪着,笑得她肚子疼,眼泪都快下来了,中衣和被褥全都被她搅得乱作一团。
63.心悦
桑晴终于肯起身放过她,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朝汐得了空,喘了好几口气。
朝汐躺在床上,看着桑晴站在不远处气鼓鼓地盯着自己,闹了一通,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两颊上也都有些红晕,尤其是桑晴,她怕朝汐夜里冷,屋里特地多放了两个火盆,可此时她额角上渗出来的丝丝细汗似乎是在无声地冲她说着四个字——作茧自缚。
朝汐一时间有些看呆了,桑晴长得好看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没想到还能好看成这个样子,那双杏眼泫然欲泣地紧紧盯着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塌陷了下去。
朝汐的喉骨上下滚动了一番,难怪古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数九寒天的日子里谁的怀里要是能抱着这样一个美人,别说是什么憬魇了,就是再来瓶鹤顶红她都愿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本事朝大将军可谓是修炼地出神入化。
大长公主这厢饶过了她,她那厢竟然还恬不知耻地伸手让人家将她扶起来,这也就是桑晴宠着她,要是换了韩雪飞来,这小狼崽子早就不知道被一卷草席裹着扔到哪个乱葬岗里去了。
当然了,草席卷人这种事情也只有韩玄翎能干出来,穆桦打不过她,朝云又对她言听计从的,这两个人一排除,也就只剩韩雪飞了——既能揍得她原地开花,又看她不顺眼。
不过话说回来,韩雪飞这一去都大半个月了,还没见半分要回来的意思,难不成还真在西北讨了老婆不成?
“柳荀生跟柳相两人沆瀣一气,妄图扰乱江山。”桑晴打断了她的思绪,“只不过......通敌一事,现在还没有证据,若是此时禀告皇上,只怕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太重的处罚,柳承平权倾朝野,想要保住他外甥一个小小楚河水师统领的位置,简单的很。”
朝汐点点头:“此话不假,若是不能将他一击即中,那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韩雪飞如今不在京城,行动起来倒也方便,明日我飞鸽传书给他,柳承平通敌卖国的事,让他再帮着查查。”
桑晴轻轻拍了拍她的:“真是苦了你了。”
一边被桑檀疑心着要造反,一边还要费劲心思地帮他在朝中铲除异己,稳固江山社稷,朝大将军当真是心累的很,猛然间生出一种想要撒手不管任他风雨飘摇的心,可扭回头看到身边坐着的桑晴,这种想法又只得作罢——她是孑然一身了,可桑晴的全部还都在这座四九城里,倘若真是任着敌国打上门来,到时候不仅桑檀那个小皇帝成了亡国君,就连桑晴也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算了算了,她可没有那么狠的心。
当初参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下,从今往后风吹不到,雨打不着,让那些胆敢觊觎她的小崽子都趁早滚蛋,思及此,雄心壮志满怀的朝大将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她收敛了神色,摆正了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经地看着桑晴。
桑晴被她看得有些毛了,不知道这小崽子又犯什么病,疑惑道:“怎么了?”
朝汐满脸肃穆:“小姑姑还记得当年跟我说过什么吗?”
桑晴眨眨眼,什么?
当年?哪年?当年说什么了?
朝汐沉了口气,替她回答:“小姑姑当年说自己有心上人了,说那人文武双全,天下第一,说他是这世上你唯一一个放在心尖上的,那现在呢?那个你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个天下第一的,是不是也该有点眼色,该退位让贤了?
心上人......文武双全......天下第一......
桑晴好像琢磨出了点什么,迟疑道:“难不成你说的是......给你办及笄礼的那年?就是你同我吵架那次?”
朝大将军愤愤地点头:“那个人,到底是谁?”
桑晴笑了,她知道了——那年这小狼崽子还是京城里的小霸王,除了朝晖夫妇,知道她女儿身的人也就是桑晴了,既然对外宣称是男儿,那及笄这种事情自然也不能像平常人家一样,桑晴就把她带到自己寝宫里,两人私下办了个及笄礼。
那也是桑晴第一次看见朝汐穿女装。
一袭淡青色长裙坐在桃树枝桠上,发髻上的那只镂空兰花珠钗垂下细细的流苏,衬得朝汐花容月貌,顾盼生辉的眼神像是猫爪挠在轻轻挠着,撩拨着她的心弦。
满园的桃花,树杈上的人借着纷飞落下的花瓣笑问自己:“小姑姑可有心上人了?要是没有......那就跟子衿过吧,子衿以后护着你,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你半分。”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有啊,小姑姑有心上人了。”她避开那道炽热的目光,心下慌乱,随口扯道,“她......她文武双全,天下第一,是我会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不是么,能文能武,天下第一,是她会放在心尖上一生守护的人。
一生,默默守护。
本就是用来敷衍的一句话,哪成想这小狼崽子较了真,当下就冷了脸,从桃花树上跳了下来,步步紧逼,势必要问个底掉,桑晴受不住她的逼问,三说五说之下竟跟她吵了起来,朝汐气急,转身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早,桑晴就收到了她参军的消息,她这一走,就是六年,竟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下来。
窗外翻飞的雪花撞碎在窗框上,屋里热腾腾的暖风把窗户哄得滚烫,雪片撞上的瞬间又被融化成水,哗啦哗啦的狼狈地朝着地面流淌下来。
下雪了。
桑晴看着窗外的雪花轻轻笑了起来。
朝汐不依不饶道:“到底是谁?”
桑晴拉过她的手,又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然后侧过身,附在她耳边:“能文能武,血战沙场,乃吾将军也。”
朝汐狠狠地抽了一口气,半晌才反应过来。
能文能武,血战沙场......乃吾将军也。
所以,一世英名的朝大将军,竟然吃了自己半辈子的醋。
蓦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桑晴含笑的眼眸,四目相对,炽热的情愫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交换着。
朝汐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她?
桑晴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原因的,一念生,便是情动之始,又有几个人能说清为何生念?
桑晴将朝汐揽在怀中,低头去吻上那因为难以置信而仍旧颤抖的唇瓣,舌尖触碰着那有些发凉的嘴唇,唇瓣上的纹路在舌尖先纤毫毕现。
这张唇,有些凉薄、有些生硬,与“软玉温香”四个字差的太远,但是却带着一种属于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气息,也足以教人沉迷其中。
“我要是知道你当年会一气之下跑到军营里去......”桑晴放开她,两人唇瓣相抵,“我肯定不说那种话。”
边塞太冷了,一年春夏秋冬四季替换,却仍是改变不了那刺骨的寒,那时的她当真是后悔极了,无不在思念着这温柔桃花潭,想深陷其中,长眠不醒。
只有与君同在,才可四季皆是春。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朝汐的欲/火,很快她便反客为主,一把抓过桑晴躺倒在身后的床榻上,舌尖叩开齿关长驱直入,独属于桑晴的气息愈发浓郁,扑面而来,就像是雨后青草气,清新舒爽,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口将之吸入肺腑,涤荡肺腑浊气。
含着苦药味的舌扫过桑晴口腔每一处,带着一种孤军深入之感,往深处而去。
咽喉处被朝汐以舌舔/弄着,一点儿空气也无法进入,桑晴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她用手在朝汐肩头锤了几下,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桑晴没办法,只好用蛮力把朝汐的肩膀推开些,偏过头大口喘了几下气,因为方才濒临窒息的感觉让桑晴的眼角挂着些泪,此刻便有一种泪眼朦胧看着桑晴的感觉:“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故意气我才跑去参军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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