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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心咒(GL百合)——萌面鸽王

时间:2024-12-12 16:41:39  作者:萌面鸽王
  “姥姥的......”朝汐心中暗道,“差点就露馅了。”
  她那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原是:“他还给我药呢。”
  这句话要是被她说了出去,那么自己被十殿莲反噬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让桑晴担忧,她小姑姑每天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说大战在即,此事若是走漏出去,必定于三军将士不利——主帅身患顽疾,军心极易动摇。
  况且容翊和沈嵘戟不是都说了,十殿莲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憬魇吞噬的,到时候自己不依旧还是耳聪目明的吗?
  “给你?”桑晴侧眼看她,不明所以,“给你什么?”
  朝汐干笑两声,敷衍道:“咳,没什么,春日酿,余记的春日酿,他还给我带过余记的春日酿呢。”
  “酒猫。”桑晴哼了两声,没把朝汐的异样放在心上,“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喝酒。”
  朝汐陪着笑:“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喝了。”
  这小狼崽子装傻卖呆的功夫一流,桑晴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抬起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朝汐也不躲,被点得前仰后也合结结实实地受着,惹得桑晴又是无奈失笑,哭笑不得,口中直呼她是个“活宝”。
  活宝抱着自己的宝贝在将军椅上来回晃悠,好不悠闲,帐外冬日的夕阳红得极其艳丽,朝汐微微闭上双眼,大有一种天荒地老不过如此的感觉。
  “子衿......”桑晴轻轻叹了口气,那带着无尽的愧疚与心疼的温柔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你恨他吗?”
  朝汐没反应过来:“嗯?”
  “皇兄。”桑晴道,“他从小那么疼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老将军对你动辄打骂也是他替你拦下来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混账事他都替你瞒着,从不允许别人说你半个不字,可……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你身上埋下了最恶毒的诅咒,子衿,你恨他吗?”
  朝汐一顿,她没想到桑晴话锋转变得那么快。
  恨吗?
  想要点头,可转念一想,憬魇其实是霓麓撺掇天宁帝干的,想要摇头,但真正下手的人又的的确确是老皇帝,有心为他开脱却又证据确凿,左右都有些为难,于是便低头抿着唇,没说话。
  朝汐这略一迟疑,桑晴便会错了意,还以为她心中在埋怨着先帝,埋怨着桑家,顺带埋怨着自己。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日光从帐外透进来,炎炎烈日一点一点渗进皮肤,融到血液里去,滚沸了桑晴的五脏六腑,她的胸腔里满是躁动的不安。
  朝汐望着二人交叠的双手出神,桑晴似是并未察觉,仍在等着她的答复。
  “我九岁那年冬天,其实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冷却又最温暖的冬天。”朝汐忽然长叹了一声,布满薄茧的大掌紧紧握住桑晴的手,低声道,“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虽然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憬魇的原因——老将军和我娘都不在京城,你又被太皇太后带到护国寺去了,我那天病得厉害,几乎认不清人,抱着老将军的重剑躲到书房里,谁也不肯见……是先帝,他带着桑檀偷偷来到将军府,堂堂九五至尊,在大雪里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才把我哄出来,他一字一句地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哄着,我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些什么……”
  朝汐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她尽量平静道:“我记得他说——‘子衿,不要怕,是我,是皇伯父来了,皇伯父还带了瑾瑜哥哥,没有人能伤害你,你爹也不行’,那个时候的桑檀还没有我高,劲儿也没我大,却还不自量力地想要从我怀里把剑拿走……”
  她的情绪有些波动,却在极力克制着:“先帝……先帝后来还让侍卫们在院子里给我堆了雪人,他和桑檀两个人陪我一起打雪仗,就连晚饭也是他一勺一勺喂给我的,他对自己哪个孩子这样耐心过?老话说得好,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是他却将自己本就存留无几的父爱都给了我……”
  她继续道:“我爹就是个牲口,对我除了打就是骂,他的心里装的全都是忠君报国的仁义礼智信,第一个教我执笔写字的人是先帝,第一个亲手喂我吃药的人也是先帝,第一个在我出了事后能够将我护在身后的人还是先帝,别人说我顽劣,他便反驳说我机警活泼,别人说我朽木不可雕,他更是争辩说我与众不同,日后大有所为,众大臣说我爹终日里开疆拓土戾气重,唯恐有损福报,怕是会将报应落到我身上,可他却说自己是真龙天子,无论什么样的折损都能替我扛住,从那以后便将我养在皇宫里。”
  最后,她道:“你问我恨不恨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恨他,或许吧,或许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动摇过,或许那个时候我有闪过一丝恨意,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在我心中如同父亲一样的人……我不可能真的恨他,我恨不起来……我恨不起他,恨不起桑檀,恨不起桑家,更恨不起你……”
  桑晴怔怔地看着她。
  朝汐的祖父辅佐着太祖皇帝,朝汐的父亲辅佐着先帝,而朝汐辅佐着桑檀,朝家仿佛就是为了大楚而生,为了桑家而生——朝汐的祖父曾封侯“武安”,父亲封侯“恭定”,这两个称号仿佛注定了他们就是为了大楚的四境平安而生,也注定了他们一家世代都要为了大楚鞠躬尽瘁,恭敬安定。
  朝汐低下头,掩住自己的目光,本想着借此忍泪,可泪珠却直接掉在了桑晴的手指上,泪花四溅。
  桑晴想要替她拭去眼泪,却被她拉住。
  她主动抹去了自己的泪水,然后再一次将桑晴的手握在自己宽厚的大掌里,轻声道:“朝家的所有人都不在了,我是最后一个,以前种种的过往也好,爱恨也罢,都随着所有人的离去而渐渐消失在记忆中,先帝和桑檀可以自私,他们可以因为自己那些可笑的怀疑就肆意地对朝家下手......”
  “可是我不能。”她缓了口气,把头抬起来,对上桑晴的目光,有些安慰地笑道,“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所以你问我恨不恨先帝,我只能说......我恨过,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其实从朝汐决意赶奔津门抵御外敌的时候,桑晴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可真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又说得如此清晰,如此坚定,如此释怀,她的心里又是另一番触动。
  二人望着彼此。
  就像是过往每一回的四目相对一般。
  被冰凉甲胄裹住的朝汐,被大楚边境安危束缚住的朝将军,被皇家恩怨情仇淹没的朝子衿......看得桑晴的心口突然有些发苦。
  “我没了父亲,没了母亲,从小对我好的也就是先帝和你,可先帝也没了。”朝汐沉默了一会,随后半酸不苦地笑了一下,“他们都不在了,现在我只能好好地守住你,若是连你也弃我而去,那我不光是没了爱人,今后更是再也没有亲人了。”
  桑晴本就泛苦的心口像是又被一只小手猛然间攥住了,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小狼崽子认认真真地说过一句软话,对先帝不曾有,对桑檀不曾有,对太皇太后不曾有,对老将军不曾有,对自己更是没有,可她如今这一句,仿佛就像是将几代人不曾宣之于口的恩怨情仇全部一笔勾销。
  那些鲜为人知的老故事,好像就在此刻,真的被元庆四年津门的冬风给吹散了,它们逐渐飘散,最后缄默于这浮华的世间。
  今后再也无人可知。
  桑晴心中微恸,一个略显疯狂的想法开始在她的心底滋生,这个想法吸食着她内心的愧疚与不安,开始肆意成长,逐渐变得茁壮。
  粗壮的枝干扭曲着缠绕住她,阻隔了日光。
  “子衿......”她的上牙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看上去有些为难,“虽然你不恨他了,可是你身上的憬魇还是存在着的,我想......”
  “不可能!”朝汐厉声打断她,“绝对不行,我知道憬魇的解药配方需要什么,更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不行!”
  桑晴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又开口:“你别着急,你先听我说行吗?憬魇它......”
  朝汐把她从身上放下来,起身就要往外走:“不可能,别想了!”
  朝汐完全没准备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这祖宗要说什么——不就是想用自己的心头血给她解憬魇之毒吗?
  无论再说几遍,就算是能把南洋人说退了兵,能把西北丢失的城池都说回来,在她这还是只有三个字的答案:不、可、能!
  “你别走,听我说。”桑晴忙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你先冷静一下,子衿,你听我把话说完。”
  朝汐站住脚步,微微偏头,截住桑晴的话:“最后一遍,不可能,别想了。”
  她的眼神里隐隐透着寒光,桑晴第一次触骨一般感受到了她震慑三军的威力,二人之间不过相隔短短几步的距离,可桑晴却觉得,此刻她把自己推得好远。
  朝汐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次,只不过她的声音很平静,不似有怒:“不可能的,不要想了。”
  桑晴心有不甘,趁着朝汐驻足的空隙直接闪身拦在帐门前,截住朝汐的去路,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和缓着语气:“子衿,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沈嵘戟给你配的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你现在还年轻,尚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强行压住憬魇,可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日后等你老了要怎么办?是被它吞噬变成杀人如麻的狂魔吗?还是选择不堪忍受自行了断?憬魇一定是要解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解!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罪!”
  朝汐皱着眉头,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自己葬身在北漠城破的那个夜晚,葬身在霓麓派去的死士刀下,葬身在孤烟缥缈的落日余晖里。
  朝汐的喉骨上下滚动了几番,随后艰难地问道:“你知道,取心头血代表着什么吗?”
  桑晴微微咬了一下嘴唇。
  “知道吗?”朝汐的声音有些沙哑,“代表什么?”
  “知道。”桑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代表什么,不用你告诉我。”
  朝汐失声道:“那你告诉我,你还能活吗?”
  桑晴没吭声。
  朝汐又问了一次:“你告诉我,能吗?取了心头血,你还能活下去吗?”
  桑晴皱起了眉头,她当然知道自己取完心头血后必死无疑,只是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你也知道......”朝汐才说了几个字,声音便哑得像是要裂开一般,她不得不用力清了一下嗓子,才将这句话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活不了,是吗?”
  桑晴微微闭了闭眼,脸色苍白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我投奔军营为的是谁?抛弃过往恩怨为的是谁?浑身浴血,奋勇杀敌为的又是谁?金戈换来的又是谁的故里?桑檀吗?”朝汐有些哽咽,她轻轻拉起桑晴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冰凉坚硬的甲胄下,是她翻涌的热血,是她满腔沉甸甸的爱,更是她还未没及说出口的誓言,“卿生我便生,卿死我奉陪。”
  朝汐勉强压住心绪,咽下喉间的酸涩,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若身死......”
  她顿了一下。
  随后在桑晴不安的目光中兀自接上后半句,语气决绝:“我绝不独活。”
  桑晴呼吸一滞。
  卿生她便生,卿死她奉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或许她们二人的生命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系在了一起,这一辈子,如果其中一人死去了,那么另一个人也丝毫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眼眶里氤氲的水汽开始幽幽打转,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可是却模糊不掉桑晴眼中那个坚定无比的身影。
  “将军,我——我,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朝云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再一次破门而入,可待她看清帐内的情况之后,恨不得左右开弓赏给自己几个大耳帖子——将军这个万年老光棍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正和大长公主联络感情,却被自己连续撞破了,还是两次。
  “完了完了。”朝云脚底有些发虚,把脸藏在被褥后,“人皮鼓面敲起来......是不是还挺好听的?”
  
 
87.突袭
  朝云今天出门的时候肯定没看黄历,并且有可能还犯了太岁,不然怎么能点儿那么背?
  小两口你侬我侬,第一次被人撞破或许是巧合,可要是被同一个人撞破两次,并且被抓包的那人还是你的顶头上司……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朝云明显感觉到自己有大难临头的可能,她把脸深深埋在被里,站在原地半天没敢动弹,生怕朝汐就地给她正法了。
  然而朝大将军却丝毫没有被人撞破奸情的恼怒,相反,朝云的突然闯入,倒是打破了方才她和桑晴之间呈现出来的十分尴尬微妙的局面。
  二人借此机会都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收敛心神。
  “那啥……殿下……将军……”朝云以被掩面,险些把自己闷死,瓮声瓮气道,“我没看见啊……我……我啥也没看见……”
  朝汐眉头蹙着,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也不说话,沉出了一口气后,上前去接朝云手里的被子。
  桑晴侧过身,轻轻吸了一下鼻子,顺手将眼中打圈的泪花抹去:“你……你怎么来了?”
  怀中猛然一空,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朝云就见朝汐抱着被褥向屏风后走去的身影,她还有些发怔:“我来送被子,午饭做好了,顺便来叫你们吃饭……你们……”
  桑晴勉强一笑:“没,没事。”
  “殿下……”朝云微皱了皱眉,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小心觑了一眼屏风后朝汐若隐若现的背影,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将军是不是欺负你了?”
  桑晴失笑,摇头道:“没有,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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