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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心咒(GL百合)——萌面鸽王

时间:2024-12-12 16:41:39  作者:萌面鸽王
  朝云边点头,边抱怨道:“喊了啊,还喊了好几声呢,我当时以为你睡着了,想给你盖件衣服的,可是你都没理我。”
  “是吗?”朝汐动了动喉咙,不自然地说道。
  她的眉宇里滚动着疆场上砂砾般涩涩的沉默。
  “朝云......”她又喊了一声,随后用力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大声点,我......我有点听不见。”
  朝云愣住了,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她的头皮有些发麻,眨了眨眼,艰难地问道:“什、什么?”
  朝汐看着她翕动的嘴唇,辨别出了她刚刚说的应该是“什么”两个字,唇下微微咬了咬字眼:“我,听不见。”
  朝云失声道:“您别跟我逗闷子了。”
  朝汐看着她,片刻后摇了摇头,神色肃穆,一点没有跟她开玩笑的意思。
  朝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下来,她的目光紧盯着朝汐,瞳孔微微颤抖着,里头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冬日清晨无边无际的白雾笼罩着这座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港口,人们的呼吸、火铳出炮后的白烟、敌军狼藉一片的旧营地,都与天地间的白雾融为一体,冬天的京津地区的清晨,更加寒冷、锋利、寂静。
  天空中翻滚过巨大的白色云朵,被冷风吹动着,仿佛奔走着的柔软绸缎。
  僵硬的北风将帅帐的帘子卷起一次又一次,长长的潮汐声被风从不远的海边裹着吹进了帐篷里,朝汐的目光低低地自然垂落在不远处的沙盘上,她的面容是冷静的,乍看起来她依旧像是一座被玄铁打造的雕塑——但是她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
  她的睫毛柔软得仿佛要被这一阵阵冻人的寒风吹断,朝云望着她那张无悲无喜的面容,感觉头皮持续发麻。
  仿佛有无数把看不见的利刃,此刻正悬在她的头顶。
  朝汐看着她,半晌,终于笑了笑,看得出来她笑得很用力,是一种很认真的笑容,也是一种让人看了心疼的笑容,在帐帘外透进来的阳光里,朝汐用力地笑着,甚至看起来太用力了,以至于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朝云在她面前蹲下来,动作非常缓慢,异常的柔和,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帐帘外的阳光打在她坚硬盔甲的后背上,朝汐清楚地看到了腾起一阵发亮的灰尘。
  “将军......”朝云握住她冰凉的右手,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您真的,听不见了?”
  朝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表情仿佛在看一幕伤感的生离死别。
  朝汐抬起左手,轻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
  半晌后,点了点头。
  朝云双眼猛地一闭,认命地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心里一沉。
  
 
90.捷报
  帅帐里一时没人说话,倒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死寂,让人心里直发毛。
  “好了,没事。”朝汐提手将朝云拉起来,笑问道,“外头的伤亡都统计清楚了吗?津门水师没打过阵势这么大的仗,我怕邵将军算不清。”
  朝云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乖,你办事我一向放心。”朝汐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家将军现在耳朵不好使了,可是还是要有几件事情交代你。”
  “将军你说吧。”朝云瓮着声音。
  朝汐笑了笑,长臂一伸从旁边拎了一把椅子,并排放到自己身边,拍了拍椅面,又拉着朝云坐下,随后习惯性地伸出手,从脖子后面环过她的肩膀,把小丫头朝她拉近了一些,两肩相抵,肩甲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此刻的她们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姐妹一般,并肩而坐,互诉知心之语。
  朝云甚至可以闻到从她衣领处弥漫而来的八宝散气息。
  朝汐眉眼弯着,低声问道:“虽然我现在听不清话,可嘴还是好好的,那么就由我来说,你来听,好不好?”
  朝云点点头,没吭声。
  她的心跳和思绪,都在朝汐的气息里平复缓慢下来。
  “你看啊,我现在听不清别人说什么了,这是不是一件大事?既然是大事,那按照咱们的惯例,是不是要瞒着殿下?”她歪头看着朝云,表情仿佛在说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咱们俩都不想听她唠叨,对不对?”
  “可是......”朝云想要拒绝,但看见朝汐认真的神色,后半句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抿了抿唇,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朝汐摸了摸她的头,高耸的眉毛在眼窝里投下狭长的阴影,她继续说道:“不光殿下不能知道,三军将士更不能知道——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主帅却身患顽疾,将士们刚刚才打完一场胜仗,现在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么件晦气的事,实在是太影响士气了,对不对?”
  朝云看着她认真的面容,心里像是被人用一双布满荆棘的大手狠狠揉捏着,鲜血顺着手腕往下不住地流着,可她却只能再度点头。
  “好孩子。”朝汐微微偏头,瞧着她眼眶发红,眼泪像是有要决堤的意思,赶忙赔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那么接下来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治好我,行不行?”
  朝云猛地抬起头,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她急切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安静的热烈。
  朝汐无奈地摇着头,笑道:“我们现在驻扎的窦家庄距离黄骅不算远,南珂罗虽说士气大伤可其根骨未毁,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大营,但是又需要有人替我出去给容翊送个信。”
  “要说什么?”朝云急忙道,“我去。”
  “不急不急。”朝汐认出了她的唇语,宽慰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随后道,“等吃过午饭你回一趟水师大营,去找沈嵘戟借两个飞甲把你送回京城,他若是问你做什么用,你就将我现在的情况如实告知与他也没有关系,到了京城后立刻去找容翊,问他是不是因为我药吃多了才导致现在这样,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来一趟津门。”
  朝云点点头。
  “对了,回到大营的时候记得躲着点殿下,我只怕你在她手下跑不过三招就全都坦白了。”朝汐又叮嘱了一句,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牙疼似的咂了一下嘴,咬着后牙极其不情愿地幽幽说道,“容翊那边......不行的话,你就让他把匕俄丹多那个病秧子也带来。”
  “匕俄丹多?”朝云从悲伤中抬起头来,脸上是认真的疑惑。
  朝汐点点头,脸色开始泛着些铁青,虽然她听不到朝云疑惑的语调,可是就这小丫头现在的表情来看,也能猜出个三五分。
  “容翊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他那个宝贝弟弟。”朝汐恶狠狠地解释,“我现在回不去,但是他必须要过来,一旦我这出了什么大事,匕俄丹多肯定也就活不长了,但把那个病秧子一个人扔在京城的话,他又放心不下,两厢权衡之下,他若是想要远赴津门定是要带着匕俄丹多的——随他吧,要带就带着,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兴许还比京城里安全点。”
  朝云“唔”了一声,显然没听懂容翊和匕俄丹多之间微妙的关系,不过她依旧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夕阳的余晖很快就将这片新驻扎的军营笼罩了起来,朝云的动作极快,午时出发,酉时便回来了。
  当朝云再一次迈步走进中军帐的时候,朝汐正在沙盘上专心致志地推演,小丫头脚步极轻,朝汐现如今又是个半聋,等到她发现身边凭空多出了一个人的时候,朝云都已经三碗凉水下肚了,捧着个空碗站在她身旁。
  “姥姥的——”朝汐吓了一跳,抬手就在朝云的发髻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小兔崽子,脚底下垫棉花了?走路都没声儿的?”
  朝云委屈极了:“将军,您听不见不能怪我啊!”
  “说啥呢?”朝汐没好气儿地回她,“我聋,听不见!”
  朝云:“......”
  你行,你聋你有理。
  朝汐从沙盘边撤开,坐回到将军椅上。
  帅帐外又下起了雪,周围显得亮堂堂的,纯白的颜色多少冲淡了些笼罩在津门上方的那股灰蒙蒙的压抑感,朝汐长舒了口气:“怎么样?人呢?”
  暖黄色的光线投在朝云的身上,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柔和极了,樱红的嘴唇在夕阳的余晖里翕动着,像是春日盛开的娇嫩花朵。
  不过这朵茁壮成长的小野花貌似水分有些过盛,零星的飞沫不断地迸溅出来,朝汐有种自己坐在了一棵会喷水的向日葵面前的错觉。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拉远了自己与这朵向日葵之间的距离。
  虽然她的动作幅度小的不能再小了,但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朝云的瞳孔微微颤抖着:“......将军,你嫌弃我?”
  “啊......不是,那什么......”朝汐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着,“就......不卫生,距离产生美嘛,是吧?哈哈哈......”
  朝云面如死灰。
  不卫生?还距离产生美?
  您老人家抱着大长公主用过饭碗,吃人家剩下的半碗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卫生?怎么没想过距离产生美?
  朝云懒得拆穿,留了个眼白给她。
  “那啥,你再说一遍。”朝汐清了清嗓子,想要尽量保住自己的形象,“说慢点,我刚才没看清。”
  朝云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朝汐自从耳朵不好使之后,眼神便愈发的尖锐起来,即便朝云与她相隔甚远,可读起唇语来竟丝毫不费力气。
  京城的天空里布满了粘稠的乌云,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天上放了一炮火铳,巨响过后腾起的烟尘糊在上头,又仿佛像是被灰色的棉絮覆盖着,风里带了些深冬的寂寥,拂过额头的时候,每个人的眉心都感觉有些沉重。
  朝云被飞甲护送进京后片刻没敢停留,按照朝汐给的地址,直接杀到了匕俄丹多所处的驿馆,果不其然,容翊就在那,朝云表明来意并将朝汐如今的情况又都细细给他交代清楚,容翊听后,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逐渐笼了一层淡淡的阴郁,眉心紧锁,看上去有些愁云惨雾的。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很显然,二王子殿下并没有想到,朝汐这个不靠谱的为了蒙骗过桑晴,竟然将自己辛苦为她研制两个月计量的药丸一次性将全都吞了下去,并且还是用抑制憬魇的汤药将药丸送下的。
  这比让他理解,桑檀是真的相信南珂罗会停止战火而拱手奉上三座城池还要困难。
  这两兄妹什么毛病?神经吗都是?
  “所以......”朝云悻悻地搓着手,看着坐在几案后的容翊,斟酌着用词,“您现在能跟我走吗?我们将军说了,您带上三王子也行,在她身边总比在京城要安全些,至少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们了。”
  容翊沉叹了口气:“没有威胁的时候,她就是最大的威胁。”
  朝云:“......”
  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容翊开口道,“你先回去吧。”
  朝云没动:“您不跟我去吗?”
  “你先去吧。”容翊解释道,“想来是因为朝汐的缘故,阿泽近几日总是缠绵病榻,现如今起不来床,等他好些,五日吧,五日后你们再派人过来,到那时我再同他一起前去津门,你看如何?”
  朝云点点头,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匕俄丹多起不来床,此刻若是强行将他带到津门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到时候病秧子碰上半聋,两人都别过了。
  “行吧。”朝汐叹道,“那等五天后你再去一趟,到时候问沈嵘戟再借个飞舰,那病秧子金贵,怕是经不起飞甲的折腾。”
  “遵命。”朝云应声退下。
  津门与京城的天气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近两日来天高云淡,看得人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南楚大军水陆两地接连获胜,士气高涨,朝汐趁着万众齐心之际,暗自咬紧牙关,提剑跨马又冒险出征三回,虽然靠着自己非比寻常眼力小心翼翼放了几支狠箭,箭箭命中,绝无虚发,但听觉总归不比从前,她没太敢向前冲,大多以指挥为主。
  黄骅一带地广山多,易守难攻,是柳成平在津门附近的老巢,南珂罗前些时日丢弃的军饷粮草又都在这补了回来,导致朝家大军久征不下。
  南珂罗一众将士见到朝汐她提着那把重剑,策马千军,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无不闻风丧胆,战场上的朝大将军所向披靡,可又有谁知道,那骑身白马,驰骋沙场无限威风的南楚主帅竟然是个半聋?
  朝云寸步不离地守在朝汐身旁,活活成了她第二双耳朵。
  她老人家倒是心胸开阔,乐得清闲,不用去听战场上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可苦坏了朝云,为了这么一尊大佛,近几日来小丫头的手语倒是愈发的熟练了,看着还怪让人心疼的。
  但也有好处,至少朝云在背地里偷偷骂她的时候,这半聋听不见,不过有一点,千万别让她看见,朝汐耳朵虽然不好使了,可那张会随时喷射毒液的嘴还是好好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药吃多了,朝汐现在的眼神简直赛过草原上翱翔的飞鹰,朝云十分笃定,她们家将军要是夜里去捉田鼠的话,保准一抓一个准。
  朝大将军哪里知道身旁这小丫头心里是怎么暗自腹诽的,此刻的她,正坐在余温未散的炮口旁边闭目养神。
  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她就没得空睡觉,被桑檀那个小混蛋拉着在太和殿商讨了一天一夜的军务,好不容易从皇宫里逃了出来,本想着睡个回笼觉,却在回程的路上被南珂罗突破东南沿海防线一事砸了个满脸花,那时候别说困意被吓得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就连憬魇她都差点没压住,紧跟着就在京郊大营里召集一众将领商讨京城防务,防务还没梳理到一半,南洋人那边又是片刻不停地作着妖,惊悉南珂罗水师突现津门,朝汐心内郁结,险些一口老血喷在众位将领惨白的面容上,这下子好了,彻底不用睡了,京城防务与津门御敌之事一同都给处理了,倒也省事了。
  抵达津门之后,朝汐更是片刻都未曾闲着,晨曦微露之时便已经将津门作战方案传达了下去,新帅上任亲自压阵,当夜就带领着朝家军五万将士偷袭敌军大营,南楚得胜而归,趁着士气如虹,他们乘胜追击,又是不眠不休地打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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