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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来有伴(近代现代)——不太想眠

时间:2024-12-24 08:47:31  作者:不太想眠
  
  他手抓上营帐帘子的同时,一个瘦弱的身躯冲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能听出在努力压制着哭腔,张怀树的心脏都跟着颤动了一下,闭上眼睛终是落下泪来。
  
  “我等你回来。”
  
  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嫁到了我家没享几天好日子,还要你怀着孩子和我颠沛流离,日夜忧思。
  
  待我凯旋之日,我必将卸甲归田,与你日夜白头,携手到老,无论你愿不愿意等我,我也一定时刻牵挂着你。
  
  记住,我爱你。
  
  ——————
  
  这几日开了春,天气也见暖和,阿福和娘她们被送去了家属营地,其实就是找了个空村子收拾了住下,阿福其实还是更喜欢原来的家。
  
  不过也好,这里安全,有士兵守护,她们分到了一个小院,很小,只有一口井,一小块土菜地,剩下的空间也只够放两把椅子。
  
  阿福喜欢搬了椅子在小院里晒太阳,开了春也还是冷的,他在腿上盖了件衣裳,手里拿着针线在做衣服。
  
  他已经给张怀树做了好几件了,想着肚子一天天长大,也得给孩子做两件,芬姐也搬了凳子和他一起做孩子衣服。
  
  小元义躺在一边用木头板凳简易搭的摇篮里,芬姐仔细地在硬木板上头铺了柔软的衣裳被褥,让小元义也晒晒太阳,他才两月大,就已经会睁眼逗娘笑了。
  
  小手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抓来抓去,打了个哈欠过一会就在太阳底下暖洋洋地睡过去。
  
  阿福嘴上不说,芬姐心里最知道他,他天天想着张怀树呢,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毕竟张母仍然卧病在床,他们没敢告诉娘实情。
  
  只说是张怀树参了军,上头领导给了任务,要离开一段时间,虽说担心,也比告诉她实情的好。
  
  阿福缝了一上午衣裳,眼睛有些疲累了,就放下了针线,摸着已经有一点弧度的小腹,在心里和他聊天说话。
  
  他觉得他的宝宝在他的肚子里会听到的,也会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所以阿福尽量不忧思多虑,每天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一会儿做个衣服,一会儿给小元义编个草编玩具。
  
  他一直在给自己和宝宝积极的心理暗示,常常摸着肚子对她说:“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有时候阿福会坐在高起的门槛上,头倚着门框望着天空,默默为他祈福。每想他一次就用草做一个小猫,渐渐地桌上的小猫越来越多,因为他每天都要做好几个。
  
  福团和他的孩子们怎么样了,不过猫咪对危险的感知很强,应该早就举家逃跑了吧,阿福这么想着。
  
  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个丑丑的小猫手链,提溜着大眼睛看自己,手指抚过一遍又一遍…
  
  今天全部放完~
  
  第49章49.你好
  
  今儿是清明,军营笼罩在一片沉闷的灰色中。战乱后的阴影压在这些幸存者的心头,连祭祀逝去亲人的仪式也显得拮据寒酸。
  
  没有坟茔可扫,也没有青烟缭绕的纸钱飞灰,能留下性命,已是上天的恩赐。芬姐今天从院里翻出一块干净的白布,铺在角落的一块石板上,摆上两碗粗米饭和几块干巴巴的咸菜。
  
  阿福想给爹爹上香,往年他都会忍着被娘家奚落的委屈去给爹上柱香,送些他爱吃的饼糕,今年虽然去不了坟上,可祭拜总是要有的。
  
  老一辈都说清明是一年中阴气最胜的时候,逝去的亲人会在这一天回到人间看看子辈后代们,阿福不想错过。
  
  而且,他将脸埋在衣服里,摸着有些明显的肚子。他有了孩子,想告诉爹爹,他要做爷爷了,还要告诉他,自己很想他。
  
  芬姐把小元义裹起来用带子绑在后背上,这样方便干活,她一贯开朗的性格,如今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自从佟立走了之后,她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想后半辈子把小元义好好养大,守着儿子过,看着他娶妻生子,也就满足了。
  
  那封信,她看了。芬姐读信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捂着嘴不忍地抽泣,她不明白佟立为什么非要去参军,这封信将一切都娓娓道来,写得至诚至信。
  
  佟立虽和张怀树小时候一起读过点书,可也只懂大道理,识得几个大字,用尽他的知识将想说的话塞进那一页信纸。
  
  芬姐喉咙哽咽得疼,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佟立也一直很爱自己,要不然她不会放着城里的太太不当去嫁给一个农村人。
  
  她了解他,可又好像不是特别了解他。但在读完这封信之后,她一切都明白了,她的丈夫是个英雄。
  
  他说,叫孩子生下来跟她姓,以后就跟着自己,想去哪生活就去哪,不用守着佟家。言下之意是同意她改嫁。
  
  只是家里老母年迈,还求她时常关照,在他牺牲之后,去政府报他名字,会有生活补助,虽然不多,也够她们一家的伙食费。
  
  交代完一切,他在后边写了几行小字:惠芬,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球,如果你愿意,我会在那边等你几十年,咱们再一起走奈何桥。
  
  如果不愿,也没关系,我去求阎王爷把我投胎成你家的一条狗,护着你和孩子一辈子。
  
  我爱你和孩子。
  
  芬姐不知道的是,佟立在写完这封信后反复修改了好几遍,写了很多次,才得出最后这一张。
  
  她背着在梦里吃指头的小元义,朝着那盖了白布摆了白饭的石板磕了个头,心里默念着什么。
  
  阿福也在边上磕了一个头,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他和爹爹说了,求他保佑张怀树能平安,求孩子健康。
  
  他不敢求多,怕爹爹保佑不过来,所以就没给自己求。他在心底给他道歉,这么多年他总是出岔子,要求爹爹庇佑,可爹爹从来没怪过他,每次他都能逢凶化吉。
  
  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阿福好像还是个有爹爹的孩子。
  
  如今他自己要做爹爹了,也开始想着给自己的宝宝多一点关爱庇佑,只是他自己还是个孩子,所以只能先求自己的爹爹先帮他庇佑…
  
  阿福时常在想自己活着太没出息,连自己的家人和孩子都保护不好,遇到困难他只能把唯一的希望交给上天,就算他努力了,也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
  
  张怀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他变得愈发呆愣,不知是因着怀孕的缘故还是什么,他话变少了,做事也多用点头或摇头。
  
  芬姐不叫他大着肚子干活,本来也没多少活,阿福每天都只能呆呆从小院这一方天井里望向天空,做着一件件小衣服,却又忍不住手痒,给张怀树又做了几件。
  
  他和宝宝道了歉,不要怪自己偏心他爹爹,自己很爱他。
  
  想着想着就犯困,倚着门框睡着了。
  
  夜里,芬姐烧了热水给小元义擦身子,白胖的小婴儿根本不像是生在这战乱年代的。
  
  阿福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用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逗元义玩儿。芬姐在给他穿衣裳,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阿福逗着他玩儿。
  
  小元义还没长牙,笑起来露出他可爱的小牙床,咯咯咯笑,两只胳膊像两节小白藕一般,在空中挥来挥去。
  
  阿福笑得累了,打了个哈欠,芬姐见着了,边拧毛巾边说道:“下午不是睡了好久,又困啦?”
  
  阿福眯着双眼皮看着小元义,嗯了一声,把哈欠带出来的眼泪抹掉,回头看了看娘的屋子。
  
  “婶子已经睡啦,她今儿吃了一大碗稀饭呢,瞧着精神头又好些了。”芬姐把小元义又裹在襁褓里,塞给阿福叫他抱一下,她去倒个水。
  
  阿福抱着软软的白团子,联想着肚子里那个出来也会是这样漂亮的小肉丸就心底软的不行,低头和他鼻尖对鼻尖逗了逗。
  
  “元义,小元义。”阿福轻声叫他,小元义好像听得懂似的哦哦哦地发声。
  
  “讲什么呢?咿咿呀呀的,你会讲话啦?”芬姐端着盆进来看着自己儿子,笑得明媚。
  
  阿福抬头和她对视后微微笑了笑:“元义和我唠嗑呢。是不是?元义?”
  
  “哦!”
  
  “元义?”
  
  “哦!”
  
  “哈哈哈哈…”
  
  芬姐把儿子从他手里抱回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转头和阿福说道:“你快睡去吧,怀着孕多睡会也好。”
  
  阿福微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撑起上半身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去张母的屋门口望了望,见老人家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关上门之后就回了炕上。
  
  虽然已经四月了,可北方还是冷的,阿福怀着孕没什么出汗的运动又格外怕冷些,所以至今还穿着厚衣裳。
  
  这件衣裳还是张怀树过年的时候从街上买了送给他的,洗过几次,里边的棉絮都已经瘪了,但他仍在穿。
  
  把衣裳摊开铺在被子上 这样就更暖和些,窝在被子里,他习惯蜷缩着身子护着肚子睡。张怀树如果在,他一定会从后边抱住自己,抱住自己的肚子。
  
  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小腹处有一处动静,感觉自己的肚皮被轻轻碰了一下。
  
  阿福眉头微微皱起,立马在被子里掀起里衣看鼓起一个小弧度的肚子,手摸着最凸起的地方,期盼着她能再有一次动静。
  
  肚里的宝宝好像感应到了小爹爹的手,很听话地又贴了他一下,就好像小鱼儿在水里轻轻一撞,如一片羽毛般拂过他掌心。
  
  阿福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弯起嘴角,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温柔到极致地和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呀。”
  
  第50章50.梦境
  
  张母身上大大小小的病也养得够久了,身子上的伤痛早已愈合,可这心里头总是压着一块大石,人也就提不起精气神儿。
  
  不过好在有阿福和他肚子里的孙儿在,这日子还不至于一点没盼头。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就闲不住,乐意给孙儿做虎头帽和小鞋子。
  
  阿福坐在她身边,娘给自己看她绣的小老虎,甚是可爱,阿福抿着唇微微笑,这几日肚子长得越发快,五个月的肚子就快遮不住了,怀孕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总给人一种恬静温和的感觉,他摸了摸肚腹不经意地说了句:“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呢。”
  
  他头发长长了,也没想到剪,就任它长。张怀树说过他头发再长一点更好看更乖,他原来的头发短是为了方便干活,刘海过长会遮掩视线,如今倒是也不需要了。
  
  张母摸着那绣的活灵活现的小老虎,叹了口气,看了阿福一眼,怅然般说道:“生肯定是生男娃儿最好,闺女也好,可那日后总归是要嫁出去的,留不住根。”
  
  阿福眼眸低垂,顺着鼓起的肚皮从上至下轻柔地摸着,心想着不管你是男是女,哪怕是…爹爹都爱你。
  
  “福啊,娘也知道,孩子生下来就是福气,孙子孙女儿都好,娘都疼,只是张家就咱们树娃一个人了,总得留个后不是?”
  
  阿福能理解,人们都是这个思想,娘能不嫌弃孙女已经不错了,那些极端的人家怀着闺女生都生下来了还都有丢了不要的,怎么能忍心的。
  
  阿福轻轻从嗓子里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心里在想张怀树会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张母叹了口气,手里摩挲了一会虎头帽,把它放下了,转身从剩下的一点布料里拣了块柔软的粉色料子,比了尺寸开始剪裁。
  
  阿福晒着太阳正懒懒地犯困的时候,芬姐突然从外头急促喘着跑回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气儿都没喘匀乎,就指着外头说:“有几个当兵的回村了!说是打了胜仗要回来了!”
  
  阿福掀起眼皮,瞌睡虫还舍不得走,但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愣了一瞬,跌跌撞撞地往外头冲。
  
  鞋子都没穿好,张母在后头喊着,可也不见得比阿福平静多少,眼眶有些红润,心下急得不行,就想立马见到儿子。
  
  阿福一只手扶着院门口向外探望,左顾右盼也没看见几个人影,芬姐抱着元义出来指着西边那户人家:“就是那家,我瞅见她家男人背着包袱回来了!”
  
  阿福回头看了那边一眼,没怎么犹豫就要走出去,他眼神有些怔愣,颤抖的睫毛掩饰不住他的慌神,不小心被门框绊了一下也立马扶着地站起来,张母在后头看得心一揪,在后头小步跟着喊。
  
  “诶呦慢点诶祖宗!别摔着!”
  
  阿福根本听不见,他抱着肚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人家门前,那一家果然正在哭着相认,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满脸的热泪,跪拜在老母亲面前,转过身看见阿福冲上来抓着他的臂膀问:“你…你见过怀树吗?…怀树,张怀树…你见过吗?”
  
  他的声音说着说着就颤抖起来,嘴巴忍不住也一撇就要绷不住眼泪,那双眼睛中的担忧和思虑根本藏不住。
  
  阿福拖着那人的胳膊快要跪下,他们见阿福大着肚子都赶紧上来扶住他:“诶呦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快起来大着肚子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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