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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有欺(近代现代)——梅染

时间:2024-12-25 10:15:13  作者:梅染
  辛凯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只能兢兢业业执行命令,把这不值钱的果篮带上飞机,带回了庆海,在它们腐烂之前,送到了江裕的病房,结果被连人带果篮一起丢了出来。
  但这事儿他就没跟江鸣鹤汇报了,因为小江总肉眼可见地颓废了许多,仿佛从战斗意志高昂的将军,突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开会走神,晚上失眠,俊美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黑眼圈,两家日渐消瘦,活像是染上了什么不良嗜好。
  江鸣鹤的不良嗜好,就是那颗突然长出来的良心。
  他莫名想守护那对母子亲情,想过直接派人过去,霸总一般提供资金和人脉,又觉得好像自己善心发得太过,被人甩了还这么上赶着,实在太过圣母。
  之前他已经给得很慷慨了,是那糙汉什么都不要,现在只要对方开口,他绝对毫不犹豫,就算被当成凯子也无所谓,能用钱买来的感情也是感情。
  可惜啊,快一个月了,岳城那傻子始终没有任何行动。
  难道是删除好友之前,连自己的微信号都没截个图存下来?就这么毅然决然?
  江鸣鹤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脑瓜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妥善解决这道生活难题,以至于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恍惚,有一次去机场亲自给一位前辈接机时,恍然间还觉得自己好像是看见了岳城,想定睛看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不见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毛病了。
  有了毛病,就得治,于是江鸣鹤特意让梁柏舟带自己去花天酒地,万一有看上的人,他还能再挣扎一下,不过这次一定要在上边。
  然而夜夜笙歌时,周围群魔乱舞,只有他一个人毫无世俗的欲望,连喝酒都觉得没滋味。
  梁柏舟倒是一反常态地不再给他介绍人,只是为了逗他,故意往他胯下抓,笑称检验一下是不是坏了。江鸣鹤意兴阑珊地打开他的手,换了另一个无人的套房纯睡觉。
  焦灼又煎熬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突然有一天,江裕的董助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江董邀请他回家参加家宴。
  “家宴?”江鸣鹤冷笑,“就三个人,宴什么宴。他病入膏肓了,要开告别会吗?”
  董助的声音毫无波澜,依旧十分得体:“江董有好消息要宣布。”
  “他找到合适的捐赠者了?”江裕突然意识到,自己爹和岳城妈,怎么都需要别人捐献器官?这算是什么同病相怜吗?
  董助温声道:“具体情况江董到时候会亲自告诉你,辛苦小江总晚上八点之前准时抵达老宅。”
  这倒是吊起了江鸣鹤的胃口,他并没有恨江裕恨到让对方去死的地步,欣然答道:“没问题,我一定去。”
  多日来死水一片的生活突然有了点涟漪,总算能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束几轮无聊的会议之后,他装扮一新,拿上让辛凯买的红酒,坐上了回家的车。
  买红酒是他故意的,反正江裕也喝不了。
  本以为是一家三口的聚餐,回到老宅后,看到熟悉的一张张臭脸,江鸣鹤才知道老爹居然连伯父姑姑几家人都请来了,搞这么大阵仗,至于吗?
  关于病情,江裕连自己亲儿子都瞒着,告诉这些血吸虫,他不想要命了?难道是警惕了一辈子,临了糊涂了不成?
  “哥,二伯到底有什么事要宣布?好事还是坏事?”问他话的是二姑家的一个妹妹,年龄还小,才十七岁,正在念高中,跟他关系尚算不错。
  江鸣鹤难得在亲人面前表现出了一点和善,淡淡笑道:“把大家都叫来,肯定是好事。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去宴会厅。”
  亲友之间关系淡漠,相互间无话可说,大伯、伯母和两个姑姑、姑父,以及那些堂兄堂弟、表弟表妹们来了之后各自找了个座位玩手机,十几口子聚在一起,客厅却安静得像会议室,转移到了宴会厅还好些,却一直没见到江裕的身影,估计稍后要来个盛装出场。
  季琬出来招呼大家,江鸣鹤过去跟母亲搭话,低声问道:“我爹找到肝源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季琬拍拍他的肩膀,低垂的眼眸中似有一丝歉意闪过。
  晚上八点钟,所有人围坐在宴会厅的长桌前,等着主角隆重登场,侧门里,穿着正装燕尾服的江裕挂着一脸兴奋的笑意缓缓走出,跟所有人打招呼:“大家都到齐了?”
  很虚伪的一句话,如果不是人到齐了,管家不会去通知他华丽登场,不过看到江裕气色还不错,江鸣鹤心情也称得上好,心中更加笃定一定是肝源问题解决了。
  其余人并不是很捧场,他三姑略有些不耐烦地说:“二哥,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我还有事。”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迫不及待,我也不想吊大家胃口,现在就正式宣布。”江裕一脸春风得意地望着所有人,笑道,“我找回了失散二十七年的亲生儿子,我的家,终于完整了!”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径直劈在了江鸣鹤头上,他只觉得心脏重重一坠,当即去看季琬,就见自己的母亲乖顺地垂着头,表情意味不明。
  但是她既然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这件事她认可了。
  仿佛是一个多月前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现在一语成谶,江鸣鹤心口当即涌上一股浓重的内疚。
  其他人也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大伯更是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假的?你不会弄错吧?”
  “当然不会,亲子鉴定已经做过了,就是我儿子没错。”江裕神情肯定且倨傲地说。
  江鸣鹤心想,想必肝源匹配度也做过了,适合捐赠,否则他不会把这儿子认回来。
  小姑父向侧门那边张望了一下:“今天他会露面吗?”
  “当然,这场家宴就是为他准备的。”江裕转身看向侧门处,声音十分和蔼,“小城,出来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一扇并不算宽大的门上,接着管家拉开门,轻声道:“大少爷,请。”
  下一刻,一个人从门里走出来,穿着西装的样子似乎很不自在,也很拘谨,他惴惴不安地抬起头,仿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目光落在江鸣鹤脸上的时候,像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那双向来温驯的眼睛,写满浓浓歉意。
  江鸣鹤知道他为什么抱歉,这个人就是欠自己的,因为他是岳城。
  自从被江裕找上、知道自己的身世,岳城应该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但始终没有主动跟自己联系。
  一来,可能是江裕的授意,二来,是他不敢。
  不敢面对跟亲弟弟发生关系的事实。
  老实人接受一夜情已经很难了,怎么能接受自己还跟亲弟弟乱伦这种事。
  亲友们都觉得荒谬且震惊,只有江鸣鹤兴奋异常,像是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解答,难怪他对岳城一见钟情,难怪他喜欢跟对方在一起,原来是血缘在起作用。
  他们本就是天下最亲密的人。
  现在更加亲密了,怎能不让他开心?!
  江鸣鹤站起身,脸上挂着亢奋的笑,大步向岳城走过去,不顾江裕警惕地发出“你要干什么”的质疑,走到岳城面前,张开双臂把他抱住。
  岳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低声道:“小鹤,对不起……”
  “不,不用对不起。”江鸣鹤压抑着快要震碎胸膛的心跳,嘴角上扬得迟迟落不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欢迎回家,哥哥~~”
  命运的安排,可真是太妙了。
 
 
第24章 
  关于带岳城回家这件事,江裕早就说服了季琬,自己那些兄弟姐妹他根本不在乎,唯一担心的就是江鸣鹤,怕对方会在现场大闹,现在这场面的确令他十分意外。
  “你们……认识?”
  岳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低着头,咬紧后槽牙,江鸣鹤却笑得像朵春花,拉着他走到宴会桌前,对所有人解释道:“对,之前偶然间遇见过,相处得还不错,互相也很喜欢,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没想到竟然是我亲哥哥。”
  他的表现也让所有人错愕,尤其是季琬,此刻端庄的表情被惊讶和失态所取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大家都以为江鸣鹤不会接受这个私生子的存在,毕竟对方年长,江裕这么隆重地将此人迎回来,肯定不止认祖归宗这么简单,丰耀集团的利益自然也要分他一份,首当其冲被影响的就是江鸣鹤本人。
  谁知结果会这么让人大跌眼镜。
  江鸣鹤方才是感情用事了,只考虑到自己有多么开心,完全忘了母亲会有多么受伤,但是他转念一想,母亲没有阻止江裕这么做,也没提前通知自己,显然并没怎么顾及自己的感受。
  那就彼此彼此吧。
  江裕很快从惊讶中调整过来,这样的场面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笑得非常开朗:“看来兄弟之间的缘分不浅呐!好了,大家快坐吧,坐下聊。”
  江鸣鹤一直拉着岳城的手没放开,罔顾对方想要挣脱的企图,用力扣着将他拖向桌边,岳城挣扎不成,只好乖乖放弃,避免引人注目。
  “哥哥挨着我坐吧。”江鸣鹤对他亲昵得不像话,笑容也是非常难得一见,像冰川消融,又像小孩子终于找到了丢失的玩具。
  岳城还没说话,江裕便大手一挥,拍板道:“既然兄弟俩关系这么好,就坐一起,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现场只有他们这对平时看起来像仇人的父子出人意料地父慈子孝、笑容满面,其他人一个个面沉似水,却又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看起来好像一排可笑的木偶。
  季琬一直疑惑地看着江鸣鹤,还有他跟岳城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但始终不发一言。
  所有人都就座后,佣人开始上菜,各种丰盛菜肴摆满长桌,菜色非常诱人。
  要说江裕是纯粹的利己主义,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国人吃宴席全是圆桌,有转盘,每个人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菜,但他偏要学国外,搞这种长条桌,自己享受独坐桌首的尊贵感,但又不实行分餐制,不让佣人在旁边帮忙运送食物,只把最好的、最喜欢的饭菜摆在自己跟前,完全不管别人。
  不过现在,除了他和江鸣鹤,其他人都没有心思吃什么东西。
  等佣人离开后,江家大伯强压着怒气,面色冷峻地问江裕:“到底怎么回事?从哪儿蹦出来的儿子?!”语气非常不悦,目光还质疑地上下打量岳城。
  “大伯,你生气归生气,我哥是无辜的,你可别这么看他。”江鸣鹤不顾仪态地站起来夹菜,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全都夹到岳城的盘子里。
  岳城始终局促不安,轻轻碰了碰他的腿,低声说:“小鹤,别管我了。”
  江家小姑不乏揶揄地说:“鸣鹤,你不是向来高冷吗?连你这些弟弟妹妹都不亲,怎么跟你这来路不明的大哥关系这么好?你就不怕他来分你的家产?”
  “小姑,你还不了解我吗?谁对我好我就跟谁亲。”江鸣鹤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说,“之前哥哥就对我不错,现在既然是亲生大哥,我高兴还来不及,怕什么分家产?这丰耀集团以后就是我兄弟俩的,有哥哥帮衬,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一个堂哥在旁边发出嗤笑声,低声道:“虚伪!”
  “好了,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小鹤说得在理,他长大了,懂事了,我很欣慰。”江裕摆出一副慈祥的嘴脸,看着一直垂着头坐在江鸣鹤身边的岳城,“在跟小鹤妈妈结婚之前,我确实还跟别人有过那么一段,才有了小城,只不过这件事我也是到最近才知道。他既然是我的骨肉,我当然要让他认祖归宗——”
  江家大伯迫不及待地打断道:“快三十年都没有联系,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要说没有别的目的谁信?!他妈现在是个什么态度?还有,你让他认祖归宗,怎么个认法?集团股份要给他多少?这些你必须跟我们商量,不能搞一言堂!”
  “你当我是傻子?”江裕表情不悦地看着自家大哥,话里有话地说,“我会让别人没完没了勒索我?至于将来给他多少股份、多少资产,容后再议,大哥不必着急。”
  江鸣鹤悠闲地又吃又喝,听着这对话,心里直发笑。老爸的确最会拿捏别人,大伯三姑还有小姑口口声声说自己担心分家产,实际上最在意的是他们,可老爸偏偏不提这事,就让他们的心吊着悬着,活活折磨他们。
  有意思。
  至于为什么这个时候江裕把人找出来,答案也很明显。
  他微微向岳城身旁靠过去,贴着对方的耳朵用气声问:“哥哥,咱爸是不是想让你捐肝给他?”
  温热的气息喷到耳廓上,岳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此刻心乱如麻,江鸣鹤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个字,都更让他如坐针毡。
  尤其是故意叫得极尽缠绵的“哥哥”这个称呼。
  他只能僵硬地点头,答道:“嗯。”
  宋金莉以前从没说过他的身世,小时候他问爸爸在哪儿,得到的答案是他爸英年早逝——想来这也不是一个完全胡诌的答案,在母亲心里,这个男人妥妥和死人没有区别。
  正当他为母亲的病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此人突然从天而降,先不由分说地把他带到医院去验血。
  当时岳城认出了江裕是谁,满心都是困惑的同时,因着对江鸣鹤的愧疚,便什么都没问地服从了安排。而且不服从也不行,那么多黑西装保镖在现场,他若是剧烈反抗,吃亏的只是自己。
  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不起,是老实人对生活最深刻的认知,不久之前被逼得全城都找不到工作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管他想干什么呢,先配合再说吧,反正自己一穷二白,没什么可让人惦记的东西。
  谁知还真有,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江董想要他的肝,自己身为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和他配型完全合适,是最好的提供者。
  当年跟宋金莉的那点事儿不过是江裕早年游戏花丛的沧海一粟,他对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孩子都没什么感情,甚至早就忘了岳城的存在,还是最近疯狂寻找捐赠者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骨肉至亲,找了私家侦探打听到了他们娘俩的下落。
  得知宋金莉身患尿毒症,江裕更是欢喜,这让他免去了对岳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流程,直接了当地说:“你捐肝给我,我带你认祖归宗,还负责帮你母亲找到合适的肾源,负责她治疗的全部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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