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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认为更多的是他已经顶不住压力了。他模仿我爸并不是很到位，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觉得他这种行为是自发性的，还是被迫的？”
陆冉沉默半晌：“是他自发的。”
他接着说：“他用顾盛宇的家庭身份定位自己，加上现在的情况是那个定位为你母亲的幕后人，可以看出后者应当是处于主导地位的。”
顾明玉点头：“出现在阳光下的永远是卢升，而我们目前连那个背后人是不是活人动不知道。如果卢升是被迫模仿我爸的，那么他不会露出这么多破绽，且完全无需急迫。”
“我个人看法，这个背后人确实具有类似于超级人工智能的能力。你觉得它是有意给我们展露这点，还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因为其他原因。”
“嗯？”
陆冉斩钉截铁的回答给顾明玉说愣了。
他和陆冉向来默契非凡，大方向的思路上总是一致的，这还是头次南辕北辙。
顾明玉：“你为什么它不是有意的？”
“因为我们有‘神农’。”陆冉答道。
顾明玉一时间答不上来。
陆冉瞅着他有些恍然的神色，不由得笑了：“你和燕蕊他们说时，不是气势很足的吗？”
随即正色：“伦勃朗和比特连手制造的人工智能又如何？我们拥有的是最团结的背景、最优秀的科学家、最杰出的队伍，世界上不会再有哪里会拥有这样的凝聚力和集体创造力。‘神农’是不会输的。”
顾明玉被说服了。
陆冉补充道：“更何况，我觉得这个背后人、或者其他什么，是矛盾的。”
第48章 前情已逝，夜半回魂
天花板上是白色的顶灯，均匀的暖光照亮室内。半开的窗帘外明亮的城市夜景清晰可见。
陆冉回完了消息一个大字躺倒在床上，听着耳畔富有节奏感的键盘敲击声，依旧感觉浑身不对劲。
这里是1803号房的客房，当然按照现在的设定来看应该是顾明玉的“卧室”。虽然房间收拾的相当干净，直接拎包入住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一想到这实际上已经是空置了有几十年的屋子，加上或许还有不明人士曾经在家居和安保系统上瞎搞，陆冉完全无法安心下来。
顾明玉安慰道：“放心，我给安保和家居系统都改了，门户也完全ok，除非直接对这整栋下手，都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的。”
“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就是觉得有点膈应······嗯，”陆冉突然顿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如果按照这个设定，你现在算不算是带着对象回老家？”
“是啊，然后你就应该面见岳父岳母了。”
“也不是没见过呢······”陆冉嘟囔了两声，“顾叔我印象很深的，爷爷和爸经常会提起他。燕女士的话，我印象里她似乎是一个很温柔又有些强势的人，就像是会敦促孩子早睡早起，发现熬夜时说——”
“还不睡觉是打算明天和熊猫做兄弟吗？快去休息不准熬夜！”
······
这突兀响起的女声紧接着陆冉的话头，就仿佛真的有一个女人正在敦促自己不听话的儿子早睡早起一样。
陆冉汗毛炸起，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顾明玉也顿了顿，手上作业停了一瞬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传出女声的方向，正是房间的房门。
这就有些惊悚了。
按照两人的认知，这间屋子中应当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对，更何况这仿佛紧接着陆冉话头的声音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正窃听者房间内的谈话。
顾明玉飞快的调出室内的录像，挨个儿切屏，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缓缓回头看着陆冉：“监视器没拍到有人。”
陆冉是真的有些毛了：“刚刚的声音好像是从房间门口传来的。”他以一种门后站着什么无法拍摄到的外星生物或神秘幽灵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上前打开房门。
门后就如监控上显示的那样空无一人。
陆冉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满脸茫然的回头。顾明玉直接将监控前拉，刚刚的女声再次响起。
两人盯着视频瞅了半天，半晌将目光重新投向门外。就在他们房门外正对着的墙面上，有一块小型显示屏，是用来手动控制室内灯光和家电设备的。其中也内置了扬声器，具有智能声控系统。刚刚突然想起的女声似乎正是从这里面发出的。
陆冉向顾明玉投去疑惑的目光。
顾明玉敲了会儿键盘。陆冉只听到敲击声从哒哒哒到哒哒再到哒~哒~哒，最后顾明玉停下了动作解放了双手，并捂住了脸。
陆冉从刚刚被吓了一大跳开始就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此刻看着人的动作，下意识的分析出他的情绪似乎是处于有些羞恼。
“？”
顾明玉不作声。
“明玉？”
顾明玉从指缝倾泻出一声叹息。
“我改行很多年了。”他小声念叨。
陆冉此时反应了过来。没有女鬼也没有隐形人，发出声音的设备是只能家具的控制装置，大抵是被外人入侵了。
一想到顾明玉上一秒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问题下一秒就被打脸，陆冉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无奈摇头坐到床边，看着顾明玉从双手捂脸开始转而将自己团成一个虾球。
安静了片刻，虾球伸出触须，伸进一旁耷拉着的背包里摸索，半晌摸出一套工具套组。
他抄起扳手螺丝起走到门外，将那一小块屏幕的外盖拆了下来。陆冉看着他倒腾，问询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而后就见顾明玉拉了一条线接到笔记本上，开始播放起语音。
“说了不许熬夜了，你们父子是想组团当大熊猫吗？”
“起床了，要迟到了。”
“你的水壶，这小子真是······”
“盛宇，你给我好好起带头作用，快去洗漱。”
“吃晚饭了。”
“顾盛宇，加班要说一声！再有下次就不给留门了”
“明玉，你的作业······”
“盛宇······”
“盛······顾琞，东西收拾好。”
“顾······琞，暑假什么时候开始？”
陆冉听着听着鸡皮疙瘩又起了。这间公寓从各个方面都让他有些瘆得慌，不由得搓了搓手臂。
顾明玉：“这个是留在里面的语音文本。最后一条就是我们刚刚听到的，生成时间是昨天傍晚。前面的每一条都有播放记录。”说着他点了点屏幕，示意陆冉看那一串标出来的数字。
“你的意思是，过去这些语音曾经在公寓里面播放过？”
“对，从这个家里不同位置的设备里放过，应该是模拟我妈她还在的语音内容。”
说着顾明玉也沉默了：“我现在明白你之前说的话的意思了。”
陆冉：“同感，我现在也有点相信你之前的担忧了。如果这个不是性格模拟程序而是人工智能自主作出的行为的话，真的挺恐怖的。”
“不······就像你所说的，这搞事情的家伙自己逻辑都有问题，我更倾向于这是加了过多主观设计的性格程序，具有了强大的算力之后就开始瞎搞。如果算力水平足够高的话，燕蕊确实有可能搞不定它，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说明它最初的设计者，伦勃朗和比特，并没有完全相信燕蕊或是斯瓦尔斯。他们并不是完全的统一战线。”
“我们可以发散一下思维，搞不好现在是三方混战呢。”
“三方······斯瓦尔斯，玛丽，还有······孤儿院里霍普的原型潘多拉？”
顾明玉趴在扶手上侧着脸看他：“玛丽从项目设立到投入使用不过数十年，即便它真的拥有前所未有的强大算力，你认为他能够对陆氏，或者说整个医药行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吗？”
陆冉：“所以你觉得是潘多拉？”
“潘多拉和玛丽应当关系匪浅。”顾明玉纠正道。“考虑到孤儿院和这个组织的关系，伦勃朗、比特和我妈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复杂。现在他们将霍普这类算力不够看的衍生品轻易舍弃掉，我们可以认为组织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燕蕊出现告诉我们玛丽失控。”
陆冉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潘多拉是玛丽的控制器，前者出了问题，后者开始失控。或者玛丽反噬了对方。”
他紧接着叹了口气，上前点了点人的额头，“这帮人狗咬狗也就算了，还一个个找到你这里······”
“事实证明这个举动也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写的程序，给我妈写了这种性格出来。”顾明玉捉住人的手蹭了蹭。
咳······陆冉有些羞涩，随后问：“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到达到了，那么应该可以换个地方住了吧······”
“来都来了。”顾明玉笑。
果然。他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瘫回床上。
然而就好像不想让人安稳一样，后脑勺接触到床单的瞬间，门铃响了起来。
两人十分默契的露出无语嫌弃脸，顾明玉啪嗒几下调出门外的监控。这次不同于之前的闹鬼语音，门外确确实实站了一个大活人，还是他们两的熟人。
顾明玉脸上表情更嫌弃了：“你干儿子来了。”
“哦，”陆冉有气无力，“是你前男友啊，一个人吗？”
一句话互相干沉自己的对象。颇为无语的已婚人士们对视一眼，偃旗息鼓。
“开门不？”顾明玉问。
“嗯——”陆冉想了半天决定摆烂。他伸出双手作出一个拥抱的姿势，顾明玉上前一倒。
已婚小夫夫遂决定忽略门外的八百瓦电灯泡开始二人世界。
抱着怀中温热身体的陆冉开始心辕马意，手下的腰线线条流畅，摸之触感极佳。就在室内氛围逐渐旖旎，两人预备进行一些合乎情理的夜晚生活时，门铃煞风景的再次响起。
两人动作一顿。顾明玉心中刷过百八十条精品国粹，生无可恋：“我听别人说只有死了一样的前任才是好前任，这话真是一点不假。有机会我一定给这王八羔子包个盒。”
“哈哈。开不？”
“不开。”
5分钟后，门铃声再次响起。顾明玉像八爪鱼一样将陆冉固定在床上。
10分钟后，顾明玉起身在背包里翻耳塞。
15分钟后，顾明玉打开了音响。
20分钟后，顾明玉拽着人上阁楼天窗看夜空中的烟花秀。
就在二人做好准备伴随着5分钟一响的门铃声安静入眠，门外传来的声音又变得嘈杂了起来，夹杂着不同的人声和碎言细语。
顾明玉将瞅了眼监控。好家伙，燕蕊和鬼船也跑了过来，三人组聚集在门口，将摄像头的画面挤得满满当当。
“好家伙，这三个人铁三角吗？大半夜在门口开趴？”
第49章 不请自来，疑问万千
“他们之前有进来过吗？”
“有。”顾明玉边玩消消乐边答，“我不是把系统改了吗，他们进不来的。就算是那个小屁孩黑客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
“他们是知道我们在，所以才按门铃？”
“嗯······”顾明玉此时也回过味来了，把监控重新调出来。高清的摄像头清楚的拍出门口人的身形，第一个到达的卢升站在门口按了门铃后就没有什么动作，仿佛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般，每隔五分钟摁一次门铃。由于他用外套的衣领将面部挡的严严实实的，因此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尔后燕蕊和鬼船也来了，燕蕊看到卢升便皱起眉头，上前冷嘲热讽了几句，也上前按了门铃。
“呵，她也邀请你了？”
“······”
“想保住小命就赶紧滚吧，这个不是你能掺和的事情。”
“······”
顾明玉将画面放大，可以看见卢升的右手一直揣在口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而燕蕊手上也拿着手机。
“有人邀请他们过来的。”陆冉说。
“嗯······问一下好了。”顾明玉稍稍想了想，跑下床哒哒哒从卧室到门口。陆冉无奈的跟在后头，就见人咔嚓两下干脆利落的开门，扒在门框上将三个人吓了一跳：“谁请你们过来的？”
门口三人被声响唬了一跳，倒是也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申请，显然也是知道他们两人在这里。燕蕊拧着没有犹豫了下，摁亮了手机屏给他看。
陆冉背后看着几人，就见燕蕊和小孩儿的目光对着顾明玉，卢升却直挺挺的往屋子里面瞧，对准的方向······似乎是客厅。
顾明玉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陆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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