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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4-06 08:27:12  作者:七十五一
  裴郁用剑鞘挑开主殿的织锦门帘,寒气扑面而来。
  八仙桌上的青瓷茶瓯倒扣着,半盏残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
  宋敛蹲下身,食指划过青砖缝隙:“已经半个月未曾住过人了,但……”
  “但案头镇纸压着的公文,是康定三十一年的”
  贺愿抖开积满灰尘的绢帛,呛咳声在空荡的王府内回响。
  宋敛突然按住他手腕,剑锋掠过梁上垂落的破旧纱幔。
  三道目光同时凝固在墙壁。
  褪色的卷轴下,是三道新鲜的抓痕,木屑还蜷曲在墙根阴影里。
  裴郁的银刀出鞘,刀尖挑开东厢房的雕花木门。
  “这里”
  宋敛的玄色靴尖点在青石地砖某处,沉闷的回响惊起一阵灰尘。
  贺愿刚要俯身探查,却被宋敛拽着后领提起:“当心机关”
  月光斜斜落进掀开的地砖缝隙,露出一本被烧焦的书卷。
  宋敛用折扇挑起残页。
  火光在贺愿掌心亮起,是他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焦黄纸页上“皇兄”二字依稀可辨,紧随其后的墨迹却被某种利器整齐裁去。
  “有人比我们早来三日”
  宋敛摩挲着纸缘毛刺。
  “用的是刑部的特制裁刀”
  他突然顿住,鼻尖几乎贴上泛着油光的纸面。
  “松烟墨?”
  谢止批公文最爱用的就是松烟墨。
  裴郁走到窗前,月亮已经升到了最高处。
  “有用的都烧干净了”
  宋敛将残页塞入怀中时,指尖擦过贺愿冰凉的手背:“该回去睡觉了”
  白日里,裴郁只定了三间客房,如今却是不知如何分配。
  “我和乘景睡”房间钥匙被宋敛塞到了贺愿手中。
  目送宋敛离开,假装开门的裴郁忙凑到贺愿跟前。
  “等着我把人送到你房里”
  “咔哒”一声,门开了。
  贺愿唇角微勾,半张脸隐匿在房间的黑暗里。
  “好”
  裴郁忽然觉得,这个病弱的易王殿下,貌似比宋敛还要渗人。
  檐角铜铃被夜风惊起,宋敛后颈抵着冰凉亭柱,垂眸看着半壶残酒在青瓷壶里晃荡。
  月光如霜倾泻在飞檐翘角,却照不亮对面人苍白的指尖。
  被宋敛叫出来陪他喝闷酒的宋乘景的指节敲了敲面前茶几,示意宋敛看他。
  “你——”
  苍白的指尖破开夜色。
  “的心——”
  指尖落在宋乘景心口上三寸。
  “和——”
  指尖滑向手腕,沿着血脉纹路游走,在腕间青色脉络上打着旋。
  “贺公子——”
  两指指腹轻轻覆盖在脉搏处。
  宋乘景左手弯曲,比划出来半颗心,慢慢的贴上自己心口。
  “离的很近——”
  酒液凝在壶口将坠未坠,宋敛瞳孔微微收缩。
  忽觉心口被攥紧,却又倏然松开。
  他突然笑起来。
  “贺府满门忠烈,易王殿下享千里封地”
  饮下酒液灼过喉管,却像是咽下了整个寒冬的霜雪。
  宋敛终于承认,心口翻涌从不是迟了十九年的愧疚,而是被伦理铁链禁锢的爱意。
  “那样滚着金边的月亮,岂会落到泥里照一只断袖”
  万籁俱寂——
  宋乘景苍白的手指点在了自己耳畔。
  “你听”
  如风摧入林的心跳声。
  是宋敛的。
  “我说二位”裴郁倒挂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垂落下来的衣摆挡住了他一半面容。
  “你俩是真的睁眼瞎啊?”
  他轻飘飘的翻起身,跃下树干。
  “若是不在意,为何会舍命去填四个月的交情?”
  他拍了拍宋敛的肩膀。
  “我说小侯爷,你平常断案如神,怎么一到了这种节骨眼……”
  他指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就老是犯蠢呢?”
  宋敛难得的没让他滚,而是轻笑出声,眼神中流露出释然。
  “你不懂……”
  他抬起眉眼,露出了一个和贺愿一模一样的眼神。
  “这叫情根深种”
  话毕,将壶中的酒倒在掌心,随手甩在了衣襟上。
  宋敛嗅着刻意酿造的醺然酒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将酒壶随手扔给宋乘景。
  转身朝贺愿的房间走去,步伐稳健,却带着几分刻意的不稳。
  “高啊!”裴郁轻轻鼓掌,眼中满是欣赏。
  “这俩人真会玩啊”
  宋敛的脚步在客栈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故意让步伐显得踉跄,仿佛真的醉得不轻。
  衣襟上残留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这拙劣的伪装。
  贺愿的房间就在眼前,门缝里漆黑一片。
  宋敛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谁?”贺愿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丝慵懒。
  “是我”
  宋敛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被酒气熏染过的。
  门内静默片刻,随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门被拉开一条缝,贺愿的脸隐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他上下打量了宋敛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小侯爷这是醉了?”
  宋敛靠在门框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故作头疼状:“大概是……喝多了”
  贺愿轻笑一声,侧身让开:“进来吧。”
  宋敛迈步进门,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跌倒。
  贺愿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臂,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宋敛心头一颤。
  他这才看见,贺愿松松垮垮的披着外袍,像是被他扰了清梦。
  宋敛顺势倒在了铺满药香的怀里,暗处的眼神里,分明是十二分的清醒。
  贺愿手上发力,半抱半扶的让他坐在床上。
  宋敛抬眼看向他,眼底的红痕仿佛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他伸手扯了扯贺愿的衣袖,声音含糊:“陪我坐会儿?”
  贺愿低头看他,一声轻笑。
  “小侯爷现在可是没有半分师父模样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坐在了宋敛身旁。
  房间里一时静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阿愿……”
  话音未落,便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裴郁和宋乘景。
  贺愿微微挑眉,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
  “哟”
  裴郁的目光越过贺愿,落在宋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宋敛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
  裴郁却只是斜倚在门边,懒洋洋地说道:“二位先别调情了”
  他突然正色。
  “突厥攻入雁门关了”
 
 
第19章 
  “突厥来势汹涌,昨日夜半时分突袭雁门关,守城将军拼死抵守,终究是没有奇迹”裴郁敛下眉眼,缓缓道来。
  “刚才我们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刚好碰见了来报信的传令兵”
  房间内的二人面色凝重。
  “回京”
  宋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衣袍。
  贺愿抱胸倚在门边,眼尾勾起戏谑的弧度。
  “不是醉了?”
  宋敛想上前牵住他的手,却被轻飘飘的躲开了。
  “宋乘景,备四匹快马”
  贺愿将外袍穿在身上,慢慢悠悠的开始系腰间封带。
  宋乘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对了”
  宋敛见他脚下生风往东边走去,忙拿起架上大氅跟了过去。
  “舟舟,你睡了吗?”贺愿轻轻的叩了叩门,无人应答。
  “劳小侯爷给掌柜留个话”
  贺愿转身时,指尖有意无意的扫过宋敛的手背。
  “就和系舟说我们回京赏梅去了”
  宋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轻笑一声:“好”
  他将狐裘披在贺愿肩头,又细心拢了拢:“当心风寒”
  谢止的手指在鳌头扶手上敲到第十六下时,殿外终于传来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
  “雁门关守将殉国!”
  传令兵甲胄上的血痂簌簌而落。
  “突厥人已占领了雁门城”
  香炉里腾起的青烟颤了颤。
  谢止看着龙案上那封沾着关外黄沙的急报,忽然想起了早逝的贺骁。
  “陛下!”
  兵部尚书王洁的玉笏板重重砸在地砖上。
  “边境五城换三年太平,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王大人怕是忘了,二十年前贺大将军未出战时,你也是这般说辞!”
  平华侯宋戍的银甲撞出声响,他抖开一卷泛黄的地图,羊皮上密密麻麻的红圈像未干的血。
  “突厥人要的从来不是边境五城,他们是要踩着大虞脊梁直取京都!”
  “此时议和,王大人是要让大虞的百姓世世代代都跪着活吗!”
  谢止的指尖陷进掌心。
  “侯爷是要用将士的血来给突厥铺路吗?”
  丞相轻飘飘一句,引得文官堆里溢出冷笑。
  “白袍军如今连马镫都凑不齐,拿什么跟突厥狼骑拼命?”
  宋戍猛地扯开朝服,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
  “本侯十四岁出塞,身上二十七处伤皆是拜突厥所赐!”
  他的手指向殿外渐白的天光。
  “此刻突厥人的马蹄正踏着雁门关四万守军的尸骨,诸位听不见亡魂在哭吗?!”
  宋戍的指尖转到丞相脸上。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突厥又至矣!”
  “陛下!”
  尚书令崔玟突然跪地,额角青筋暴起。
  “去岁拨往北境的三百万两军饷,兵部交割文书与实际收到的数目差了整整一百万!臣请彻查兵部——”
  “崔大人好大的威风!”
  兵部侍郎李义冷笑出声。
  “你可知道雁门马场去年冻毙了多少战马?知不知道雁门大营的箭楼被白蚁蛀空了三座?现在说要彻查,倒像是我们兵部上下都在喝兵血!”
  “说够了吗?”
  谢止冷冷开口。
  “国库空虚,大虞兵力不过突厥的一半!”
  他的目光转向宋戍。
  “平华侯,朕倒是想迎战,可是有何底气啊?”
  “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陛下开放武库,许各州府自行募兵,三月之内必让突厥可汗跪求议和!”
  “好,好得很!”谢止冷笑出声。
  “且不说此举是否会如安史之乱,朕倒想问问你”
  “如今大虞,何来武将可用!”
  他指向宋戍:“是你?”
  指尖转到了崔玟身上:“还是你?”
  “又或是你们在座的哪一个人?”
  他突然提高了声量,衣袖被甩的猎猎作响。
  “敢跟朕立下军令状,说必败突厥!”
  “臣,宋敛,愿立下军令状,自请出征!”
  宋敛风尘仆仆的从殿外推门而入,掀袍跪地时,脊如冷枪。
  “陛下,臣复议!”
  贺愿在宋敛身旁微微躬身。
  “宋大人自幼跟随臣父亲习武,是如今出征的不二人选”
  久久的沉寂——
  “臣附议”宋戍出列,跪在了宋敛身前。
  “臣附议”崔玟出列,跪在了贺愿身后。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呼百和。
  都是当年受过贺骁恩惠的人。
  此起彼伏的声浪中,谢止盯着贺愿与贺骁如出一辙的眉眼。
  二十年了,贺家虽散,魂未灭。
  丞相见大势已去,也跪在了殿中。
  “臣……附议”
  “好一个平华侯嫡子!”谢止俯身抓起案上虎符,走下龙椅。
  “传朕口谕,命宋敛为二品镇北将军,掌三十万白袍军!”
  他突然冷笑一声。
  “若是兵败,提头来见”
  平华侯府内,宋敛斜坐在常待的云亭里。
  “唉”长公主长长叹出一口气:“既然做了决定,那便去吧”
  “突厥有五十万铁骑,皇上只给了敛儿三十万白袍军迎敌”平华侯宋戍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亭柱上:“这是让敛儿以命相搏啊”
  宋敛恍若未闻,拉着站在一旁的贺愿的手,指尖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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