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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4-06 08:27:12  作者:七十五一
  报君黄金台上意,宋敛的私心便是贺愿一人。
  暮色四合,白袍军开始清点战俘。
  宋敛独坐山坡,就着残阳擦拭将军剑身。
  山下万千火把蜿蜒如龙,恍惚间化作贺愿信中顺水漂游的河灯。
  剑刃划开指尖,宋敛就着血迹在突厥王旗背面写道:
  “阿愿卿卿如晤,今取狼腾为聘”
  塞北的星子亮得惊人。
  身后宋乘景上坡的脚步又重又急。
  将军侧头看去。
  宋乘景扑通跪地,在宋敛骤然缩小的瞳孔里比划出了那句手语。
  “贺公子,于江南遇刺,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突厥王旗在宋敛手中猎猎作响。
  旗面上“聘”字尚且未干。
  宋敛保持着执剑的姿势,月光在剑刃上凝成一道惨白的冷光。
  他盯着宋乘景仍在颤抖的手指。
  忽觉自己是否习错了手语。
  喉间泛起铁锈味。
  “谁说的?”宋敛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舌尖已被他咬破,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京城传来的急报”宋乘景手上动作显出些许僵硬。
  “贺公子于太湖边身受重伤,被刺客沉湖,生死未卜。皇上已下令,为殿下设立衣冠冢,风光下葬”
  塞北的寒风灌进肺腑,宋敛忽然想起,那人是最娇贵畏寒的。
  太湖的水,该有多冷?
  “报——”
  “已清点完战俘”
  宋敛蓦然惊醒,衣袍翻飞间,二十四年间本就为数不多的忠心化为飞灰。
  太湖数千里,他的阿愿又受了重伤,如何能自救呢。
  “宋乘景”宋敛咽下口中鲜血,怒吼出的嗓音还带着嘶哑:“派所有暗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乘景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起身,转身疾步离去。
  山坡上,再次空余宋敛一人。
  他手中的将军剑依旧紧握,剑锋上的血迹已干,却仿佛还残留着贺愿的温度。
  塞北的风愈发凛冽,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也吹得他心头一片冰凉。
  “阿愿……”他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
  记忆中,贺愿总是对他笑得温润如玉。
  宋敛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贺愿送他出征时的身影。
  朱砂发带殷红如血。
  竟是最后一面吗?
  “不,不会的……”
  宋敛猛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绝不相信贺愿会这样离开。
  那人向来聪慧机敏,怎会轻易被刺客得手?
  他转身大步走向营账,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帐内,将领们正在商议战后的部署,见宋敛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将军”
  宋敛抬手示意众人坐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如今营账内尚且不知是否有谢止的人。
  他不能轻举妄动。
  “商议的如何了?”
  左翼林牧之两指点在沙盘上一处。
  “如今突厥大军已左迁十里,新拨出来的左右两翼各三万,主军仍有四十一万之众”
  宋敛双手撑在案沿,太阳穴下的血管突突直跳。
  如今虽靠些许计谋,让突厥损失了约莫三万人。
  可白袍军也有千数死伤。
  去掉伤兵,白袍军不过二十九万多人。
  极致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宋敛忽然听见遥远的耳鸣。
  二十九对四十七,这个数字像根生锈的铁钉,随着每次心跳往颅骨里钻得更深。
  就算他拼死守城,若无援军,也绝撑不过半年。
  “将军”右翼刘修远上前半步,言语中满是无奈:“朝廷不给援军也便罢了,可是今日那些走狗送来的粮草,都只有账目上的六成”
  “谢止从来都不是个明君”
  当日贺愿的话语再次在宋敛耳边响起。
  “粮草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宋敛撑在案沿上的骨节发白。
  “至于援军……”
  宋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我会向皇上启奏”
  月色如水。
  宋敛却是无言独坐山坡。
  贺愿尚且生死未卜。
  谢止明知边境将士死战,却纵容手下人克扣军饷。
  此局,何解。
 
 
第25章 
  紫宸殿内,皇帝高坐龙椅,面前是雁门关递来的粮草短缺的折子。
  皇帝没有落笔,手上的菩提子被他甩到了一边。
  他突然很想见一个人。
  偏殿书柜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移动。
  露出了通往冰窖的阶梯。
  那里冰封着一个皇帝日思夜想的人。
  结着白霜的指尖抚上冰棺,寒意刺入骨髓却在掌心燃起暖意。
  冰面倒映出两张相似的面容,一张凝固在弱冠之年,另一张正被岁月蚕食。
  皇帝低低的笑出了声,他俯身时冕旒垂落,遮挡住了棺内人的眉眼。
  “这样最好”
  你能永远陪着我了。
  像在母后肚子里时一样。
  我们都只拥有彼此。
  皇帝突然落下泪来。
  我好想你。
  裴郁进殿时,闻到了淡淡的寒气。
  如今绛红色官袍也盖不住他那阴郁的眉眼。
  六日前贺愿坠湖的画面仍然停留在裴郁眼前。
  裴郁曾在解决完刺客后亲自跳下去寻找。
  可惜无功而返。
  谢止听闻当日在场击杀贺愿之人是他,将裴郁迅速召回京城。
  “裴爱卿,你击杀判党有功,朕今日便封你为金羽卫殿前指挥使”
  谢止的菩提子被他甩到了手心。
  “如何啊?”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裴郁单膝跪地,“当年皇上救臣于水火之中曾说过,用人不疑”
  他盯着冕旒后若隐若现的眉眼。
  “如今圣心可改?”
  谢止面上凝起寒意:“裴爱卿这是在质问朕?”
  “臣不敢”
  谢止的冷笑从头顶传来。
  “他贺家世代忠臣又如何?这大虞,是朕的天下,朕要这江山的每一粒尘沙都烙上谢字”
  “裴爱卿……”谢止放慢了语速,“可明白?”
  “臣,叩谢圣恩!”
  “不好了!”传令兵匆匆进入营账。
  正在沙盘前谋划的数双眼睛落在了他身上。
  “突厥主军派出七万骑兵,正在往雁门靠拢”
  “什么?!”刘修远骤然出声。
  营账内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宋敛身上。
  “不止七万”宋敛仍保持着俯身推演的姿态,抓起三枚红色令旗插在沙盘西侧。
  “昨日突厥右翼向西挪动了三十里,若要支持这七万骑兵,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
  “将军此时怎可怯战!”刘修远拍在边沿上。
  “本将从不怯战”宋敛终于直起身,指尖点在沙盘上。
  “七万骑兵为饵,三万右翼截后,身后三十万骑兵死锁方圆百里,若此刻出兵,我们要赔进去的,可不止是白袍军”
  “那依你之见?”刘修远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宋敛目光沉静,指尖在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雁门关外的一处山谷。
  “他们要的是围城打援,我偏要请君入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右翼虽强,却因急于支持而分散了兵力。若我们能以逸待劳,设伏于此处……”
  他的手指点在山谷之间:“待其右翼经过时,突袭其侧翼,便可打乱其阵型。”
  林牧之突然出声:“可若突厥主力趁机强攻雁门关,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所以需要一支穿云箭”宋敛转身时,玄甲折射的冷光扫过众人惊疑的面孔。
  “轻骑今夜绕道渡军峡,直取位于月牙泉的粮草大营”
  “你疯了!”
  刘修远脖颈青筋暴起:“那是突厥腹地!”
  “正因为是腹地”
  宋敛忽然轻笑,声线如冰刃破雪。
  “阿史那何力刚分出左右两翼,此刻后方守军不足三千”
  他摩挲着袖中平安符:“我带三百死士足矣”
  林牧之手中的龟甲啪地碎裂:“主帅岂可……”
  “亥时出发。刘将军,我要家中已有香火的儿郎”
  帐中死寂被骤然掀开的帐帘打破,血色残阳里,可见远处操练场上的白袍随风翻卷如云。
  刘修远望着沙盘上那枚孤悬敌后的白玉兵俑,突然拍案:“他娘的!老子给你五百!”
  宋敛已行至帐门,闻言驻足。
  “此战,必胜”他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营账外,风声渐起。
  暮色四合时,五百轻骑已在渡军峡集结完毕。
  宋敛卸了重铠,单衣外罩着件灰鼠皮斗篷,正用麻布裹紧剑柄。
  “将军,月牙泉守军换防图”斥候恭敬递上羊皮卷。
  宋敛就着火把展开,火光在他眉弓处投下深深阴影。
  地图上朱砂绘制的箭头直指西北角。
  林牧之牵马而来,马鞍上悬着十支穿云箭:“雁门关守军已备好滚石火油,只待粮草起火为号”
  宋敛翻身上马,玄铁面具扣在脸上。
  五百人如黑潮漫过山脊,马蹄裹了棉布,踏碎一地月光。
  子时刚过,月牙泉已近在眼前。
  突厥大营篝火通明,宋敛伏在沙丘后,看见运粮车正从西侧鱼贯而入。
  “宋乘景带两百人攻东门”
  他解下斗篷,露出腰间将军剑:“余者随我烧粮仓”
  突厥人发现敌袭时,第一支火箭已点燃草料堆。
  火借风势,眨眼间吞噬了半个营区。
  宋敛劈开拦路的栅栏,将军剑饮血的嗡鸣混着突厥语的惨叫,在夜色中织成修罗场。
  “将军!西南角!”
  宋敛抹去溅在眼皮上的血,看见帐前竖起狼腾。
  阿史那何力的亲卫正策马冲来,罗刀映着火光。
  “来的正好!”
  宋敛反手掷出火把,点燃身后粮车。
  受惊的马匹拖着燃烧的车厢横冲直撞,硬生生将突厥骑兵截成两段。
  混战中,宋敛忽觉后背发凉。
  多年养成的直觉让他侧身翻滚,三支冷箭擦着耳际飞过,钉入粮车时箭尾白羽仍在颤动。
  “穿云箭!”他厉喝。
  三支响箭冲天而起,赤色烟花在夜空炸开。
  几乎同时,雁门关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那是林牧之下令投掷的火油罐。
  宋敛挥剑砍翻最后一个亲卫时,阿史那何力终于现身。
  这突厥名将未着铠甲,白狼裘在火海中格外刺目。
  “你用的是贺骁的剑?”阿史那何力用生硬的汉话笑道:“你的人头值三个部落”
  “废话真多”
  刀锋相撞迸出火星时,宋敛听见冷箭破体的的声响。
  “将军!”
  宋敛反手掷出手边穿云箭,连着穿透两人胸膛。
  阿史那何力的罗刀已转到他的颈侧。
  宋敛后仰下腰,硬生生避开这一刀。
  “撤!”这个字出口时,他尝到喉间腥甜。
  五百玄甲军还剩不足百人,月牙泉已然化作冲天火柱。
  他用手中长剑挡下阿史那何力的罗刀,对着正欲血战的部下暴喝。
  “所有人往渡军峡退!林将军的接应在三十里外!”
  话毕,手中长剑穿透狼裘。
  宋敛嗅到血腥气里混着药香。
  阿史那何力踉跄后退,肩头撕开深可见骨的血口。
  突厥追兵的箭雨落下时,宋敛将平安符按在心口,反手抓起燃烧的粮车横在退路。
  他看见自己的血在沙地上蜿蜒成溪。
  回程八十里,他记不清用了多少时辰。
  直到看见雁门关城墙的轮廓,后背箭伤流出的血已凝成冰碴。
  “开城门!!!”
  林牧之的嘶吼声中,宋敛终于松开缰绳。
  他从马背滚落时,望见朝阳正撕开云层。
  宋敛摸索着将平安符塞回衣襟,指尖触到半截断箭。
  温热血水漫过喉头,耳畔刘修远的呼喊渐渐飘远。
  他梦见了三岁的海棠树。
  “有个小宝宝在云姨肚子里呢”女子素白的手抚过隆起的小腹,腕间银镯碰出清泠的响。
  “那他应该叫我兄长”宋敛仰头看向那个模糊不清的面容。
  “若是个姑娘,便唤你兄长。若是个男孩……”
  云映月的声音被贺骁打断,他解下佩剑斜倚海棠树。
  “若是个带把的,就让你教他弯弓搭箭”
  宋敛忽然被笼罩在了宽阔的阴影里。
  贺骁生着厚茧的手掌落在他发顶,带着几分粗糙的温暖。
  “以后我家小宝,就靠你照拂了”
  贺骁死讯传回京城时,是一个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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