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过二少爷,求他不要答应萧先生,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真的求过......”
“您还想让我怎么做?”
透过朦胧的泪眼,他对上顾妄书淡漠的双眼。
顾妄书缓步向他走来,居高临下:“哭完了吗?”
那道嗓音冷若冰霜。
尽管早有准备,洛斯年还是颤了颤。
顾妄书平静道:“你说得没错,我可以一句话让你去死。”
这话并非威胁,仅仅只是陈述。
洛斯年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一瞬间无法呼吸。
“只要你死了,球赛自然没有意义。”
“所以这是给你的一个机会,”顾妄书口吻很淡,“我没有老头子那么心狠,但如果你一再拒绝,我也只好狠狠心。”
半开的窗户没有合拢,风从缝隙钻进来,夹带湿气,拂过屋里两人。
洛斯年只觉冷得透骨。
顾妄书仍在问他:“你的回答呢?”
——
夜里,顾越回到房间,意外地看见洛斯年。
对方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头发还有些发潮,像是刚洗过澡。
“怎么又愿意搭理我了?”顾越笑了,“难道今天输得很惨,连底裤都输光了?”
洛斯年没应他。
顾越脱下外套,扔在椅背上。
然后突如其来地一扭身,将洛斯年压在床上,嘴上笑嘻嘻道:“不想搭理我,就别进我房间......”
还没说完,就对上洛斯年红肿的双眼。
顾越一愣。
洛斯年眼里含着泪光,喃喃地问:“比赛,可不可以取消?”
说到这个,顾越就是一声冷哼:“萧沉那家伙都踩到我脸上来了,难道我还要给他好脸色?说了让你别担心,马球我一定会赢!”
听到这个回答,洛斯年像是早有预料,闭了闭眼。
一点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下去。
顾越见他这个反应,也有些不耐:“打马球,萧沉就从没赢过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洛斯年摇摇头,推开他就想走。
顾越也来气了,一把压住他的肩膀,拔高声音:“你闹脾气也有个度吧!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脸,我爸就这么教你的?!”
顾越力道可不轻,洛斯年闷哼一声,脸色当场白了。
等看到人都疼得发抖,顾越才回过神,撤了点力道,闷声道:“乖一点,不行吗?”
洛斯年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间伸出手,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来。
“!”
顾越猝不及防,被吻了个正着。
这个吻很深,很热,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情。
顾越一下子沉迷了。
他反手按住洛斯年的后脑勺,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加深。
他感到洛斯年的身体开始发软,呼吸被掠夺,喉咙里也发出可怜的呜咽,理智告诉他可以停下了,但他就是不想停,最好让洛斯年崩溃得哭出来才好。
洛斯年果然是哭了。
而且一哭就停不下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越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哭也没用,你先招我的。”
出乎意料,这晚的洛斯年格外主动,热情到像是没有第二天。
顾越都有些招架不住,捏着他的脸,笑骂他发/骚。
洛斯年没骨头似的,整个窝在他怀中,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那就惩罚我吧。”
顾越:“......”
洛斯年:“让我死掉,好不好?”
顾越瞳孔紧缩。
下一秒,他翻身洛斯年完全压住,一言不发地脱衣服。
像进入发/情/期的野兽,因为洛斯年一句话,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很快,房间里只剩洛斯年的哭声。
可明明都已经哭得很惨了,洛斯年还要自讨苦吃,自虐般抱着顾越。
等到了最后,他已然奄奄一息,再也没了任何反应。
房间里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溶在空气里,柔和抹在洛斯年脸上、身上,像发亮的闪片。
顾越低头,看了他很久。
也许是因为夜晚太深,也许是因为洛斯年始终不干的泪水。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擦拭对方眼角。
“只是让萧沉输而已,就这么痛苦吗?”
“......别哭了。”
第23章 失控的一夜
第二天,洛斯年醒来时,顾越正在打电话。
他听了一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睁着眼。
顾越挂了电话,扭头对他笑笑:“马球不打了。”
“......”
洛斯年缓缓睁大双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越掐了掐他的脸颊,挑眉:“昨天还哭着求我呢,今天翻脸不认人了?”
“我......”
“萧沉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不准再哭了,听见没?”
洛斯年点点头。
过了几秒,非常用力地又点几下。
顾越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怎么傻傻的?”
他收拾好就准备出门,想起什么,又回头说:“今天要下雨,就别出去了。”
洛斯年意外的很乖,自下而上地仰着眼睛,用力点头。
一段时间没见他这么乖了,顾越没忍住,又逗他:“我不在,会不会想我?”
洛斯年:“......”
顾越也就是撩拨他一把,见状笑了起来,转头去开门。
门推到一半,袖子忽然被轻轻扯住了。
顾越一愣。
身后,洛斯年揪着他的衬衫一角。
由于刚起床,他下半身没穿衣服,光脚站着的时候有点色/情意味。
偏偏脸上是一派纯真。
“我会想你的,”洛斯年满脸红晕,强忍着羞涩,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想很想。”
顾越:“……”
顾越闭了闭眼,没忍住,冒出一句脏话。
“一大早就这么勾引我,等着吧,回来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洛斯年笑了起来:“我等你。”
顾越看着洛斯年,不知怎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同于床上灭/顶的快/感,此时此刻,一种亢奋的、柔软的情绪进入胸腔,让他整个人飘忽地往上。
明明外面风雨欲来,天空阴沉,他却觉得,四周所有的景物都是难以言喻的明亮。
顾越对这种状态有些陌生,又止不住的喜悦,捏住洛斯年下巴,轻柔回吻。
“我也会想你的。”
洛斯年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惊之下,耳廓红得更厉害了。
午饭过后,果然下雨了。
雨下得很大。
窗外树枝被雨水打得乱颤,洛斯年支着下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没想到,顾越会突如其来答应他。
昨晚他都已经绝望了。
也因为这个,他头一回认认真真地看待顾越。
这么一看,洛斯年忽然发现,虽然顾越脾气很大,但再怎么生气也有度。
不会对他动手,也不会随便拿性命威胁他。
其实,顾越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这么想着,洛斯年脸颊又泛起血色。
下午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检查一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维修。
不查还好,一查才发现,院子后面的地窖遭了虫害,雨水一泡,里面全进了水。
洛斯年试着握住地窖的把手,稍一用力,把手就整个掉了下来。
生锈的金属横在手中,粗糙又肮脏,红褐色的污水像个突如其来的恶兆,弄脏了他的衣服。
洛斯年撑着伞,眉心皱了起来。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洛斯年直起身,扔下把手跑过去:“来了!”
他还以为是顾越忘了带什么东西,打开门,却是后院的陈管事。
陈管事还要照顾其他伶奴,从来不会主动过来找他的,洛斯年惊讶不已:“怎么了?”
“流英,流英他……”
洛斯年意识到什么,脸色完全变了:“他才十六……”
管事苦笑:“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这话像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堵在洛斯年胸腔,令他呼吸不畅。
他哑着声问:“流英现在在哪里?”
“在萧先生院子里,”管事表情有几秒异样,他偏过头,看着地面说,“你快去看看他吧,再晚,说不定他就要死了。”
洛斯年大脑一片空白,伞一下掉在地上,被风吹走。
他来不及去捡,转身就跑。
跑得太快,路面湿滑,他摔了好几次,也顾不上伤势,憋着口气往前跑。
快一点,再快一点。
洛斯年冲到萧沉的院子里,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
他脑子懵了,甚至来不及想自己是不是有资格,径直闯了进去。
他对上一双捕食者的眼睛。
大雨滂沱,萧沉坐在屋檐下,不急不慢地喝茶。
下方,几个人压着流英,正一板接着一板地打。
也不知打了多久,流英已经气若游丝,腰臀渗出血水,将衣服、板子都染得通红。
大雨冲刷,血水蜿蜒,流到洛斯年脚边。
洛斯年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萧沉掀起眼皮:“怎么,你也来讨打?”
洛斯年浑身湿透,伏在地上恳求道:“萧先生,求您饶过流英吧……他年纪太小,还不懂事……求求您,萧先生,求求您大发慈悲……”
上一次见面,流英还自信张扬,告诉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洛斯年那时候真的很想答应他,和他一起走,可没有改变的勇气。
其实他是盼着流英离开的,去过一过截然不同的生活,就好像他也重获新生了一样。
谁知一转眼,流英就在这里了,马上就要没命。
洛斯年心乱得一塌糊涂,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去找顾越。
他没有任何依靠,只有顾越,只有顾越会帮他了。
又是重重的一板子落下,流英的痛呼扎进他的耳朵里。
洛斯年浑身发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就听见身后一道发沉的嗓音:“站住。”
萧沉冷笑起来:“打算去找谁?”
洛斯年浑身发麻。
和萧沉相处的经历下,他已经很能把握对方的情绪。
现在这样,明显是动了气。
可就算他乖乖地听话,萧沉也绝不会听他的,放了流英。
洛斯年咬紧牙关,明确地违逆了萧沉的命令,再次迈步向前。
“停。”
打板子的声音随即停了。
萧沉不紧不慢地说:“拔他的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再去烧壶开水过来,等会儿给他好好洗洗血腥气。”
洛斯年脑子里嗡的一声。
再等清醒过来,自己已经重新跪回萧沉脚边,比先前哭得还要惨。
萧沉偏头看他:“不去找人了?”
洛斯年绝望不已,眼底没有半点光。
找不了顾越,凭他一个人,有什么把握救下流英?
强烈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吞没了他的全部感官。
萧沉却忽然一笑,好声好气地开了口:“顾老头把他送过来伺候我,他却惹得我很不高兴,不如我就还给顾老头,让他去处理,怎么样?”
洛斯年头皮发麻,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不可以!
流英性格这么尖锐,要是真的到了顾大人手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怎么办呢,我很生气,非得狠狠地罚一顿,才能放过他。”
萧沉盯着他,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洛斯年像被豺狼盯上的猎物,无知无觉地睁着眼,露出毫无遮挡的柔软脖颈。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代他受过。”
“第二,换你来陪我。”
洛斯年几乎想也不想:“我代他受过!”
萧沉嘴角的弧度收紧了,半眯着眼,不冷不热地看他。
洛斯年全身都湿透了,轻薄的衣物贴在身上,没有什么遮挡力。
也就能轻易看见,他脖子上、锁骨上有青紫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昨夜是如何混乱的一晚。
一路上跑过来,他衣服乱了,鞋也丢了一只,脏污的脚心狼狈地摊在地上。
可怜又勾人。
偏偏不肯就范,泪眼朦胧地伸出双手,让人过来拔指甲。
萧沉笑了一下,向他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洛斯年就抖一下,等站到跟前,洛斯年已经哆嗦得像筛子一样。
萧沉偏头看了他一会儿。
紧接着,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得洛斯年倒在地上。
洛斯年被打得发蒙。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清萧沉的表情,却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流英没事了。
这份庆幸仅仅存在了一瞬。
下一秒,萧沉踩住他的手:“这才一巴掌就受不住了?”
洛斯年痛呼出声,哽咽着说:“年年受得住,受得住的……”
“是吗?”
洛斯年不住点头,生怕对方会转头去折磨流英,仰起头,去看对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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