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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坠地(近代现代)——五金卖瓜

时间:2025-07-06 07:15:24  作者:五金卖瓜
  “可网上也曝出来过不少白眼狼……”
  “没关系的,”施乐打断他,“我见过他们,他们都是好孩子。”
  “好吧,你自己提防着点。”林叙最后小声嘟囔了句:“有了好事从来不懂得优先考虑自己,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施乐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
  就算听到了也没关系,他也不会解释。
  林叙虽然和他是相交甚近的好友,但并不知道他是个孤儿。
  施乐最开始是个孤儿,在孤儿院生活,所幸5岁那年被一对善良的夫妻收养,他有了家人,后来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
  可他的幸运也很短暂,18岁那年,那对善良的夫妻遇到车祸,双双去世。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滥好人,他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养父母,或许早就死了也不一定,不会拥有上学的机会,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吹着空调的办公室里,靠自己的双手赚到钱买了房子。
  在能力之余,他愿意尽可能的帮助一些像他一样的人。
  再次来到工地,施乐已经熟门熟路,直奔需要重新弄勘察的地点,打开工具箱开始工作。
  工人们的工作也到了收工阶段,杂物都被清理,主楼内部干净整洁不少,找人也更加方便。
  今天是周四,恰好又不是陈兵上工的日子,施乐并没有看到他。
  可他却被别人注意到了。
  那天和陈兵窃窃私语的大哥叫老王,他是老油条了,经常干活一小时偷懒半个小时。
  施乐收好工具箱要走的时候,他正叼着根烟在外面的阴凉处拿着扇子扇风。
  干瘪老皱,黑的油光发亮的脸上嵌了双既浑浊又精明的眼睛,瞥到施乐的身影时瞬间睁大,踩着半开胶的透气网眼劳保鞋,便跑边喊:“等等!”
  施乐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叫自己后停下脚步。
  老王跑了几步,站定后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喘气,从额头上渗出的汗顺着鬓角流下,和脸上的灰尘污泥和在一起,显现出几道蜿蜒的痕迹。
  两人暴露在太阳底下,施乐扶着老王的胳膊往主楼里挪,直至隐入阴影处,刺目烤人的阳光被隔绝在外。入口大堂宽敞通风,大理石装饰渗着丝丝凉意。
  施乐手心沾上湿漉漉的黑,他并不在意,从包里掏出瓶未开过的矿泉水递给老王:“喝口水缓缓。”
  老王不客气地拧开水,咕噜咕噜灌了半瓶下肚,喝完直接抬起胳膊擦了擦嘴。
  他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施乐笑着没说话,等待下文。
  老王平复了呼吸才说:“上次你不是打听陈兵吗?我知道他的地址了,你可以自己去找他。等你好几天了,你一直没来。”
  最后一句话实在有歧义,是他等了好几天,还是陈兵等了好几天?
  其实施乐已经不太会想起这件事了,“让你惦记了,”施乐摆着手解释,对于老王还记挂着这件事令他无所适从,总觉得又麻烦到别人了,“我那天只是随便……”
  “哎呀真麻烦,还不好意思了,他就住在城南的大石村,丽姐短租房,去了就找到了。”
  老王好像并不在意施乐的回答,拿着水又回他刚才偷懒的角落去了。
  这当然是陈兵自己提供的地址。那天听到老王的提议之后,他很爽快也很上道,直接说:“行,那下次见着他了把我地址给他。”
  下三路的法子,老王一脸坏笑,陈兵也跟着笑。
  皮笑肉不笑。
  施乐默念着陈兵的住址,存在脑子里没有过多寻味,他并不打算去。
  从他和陈兵短暂的接触看来,那个人不是个好相处的,性格暴戾。上次问问名字就被骂一通,倘若直接找上门,搞不好会被打出来。
  更何况,他已经确定陈兵和陈秉言不是同一个人,何必上赶着自讨没趣。
 
 
第5章
  八月中旬,施乐带着小组已连续加班十几天,昆扬的第五版内部空间设计方案终于通过。
  林叙在会议室吐槽甲方难搞:“要求这么多,办公大楼搞出建阿房宫的架势。”
  椭圆长桌对面的小李将打着卷的长发掖到耳后,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黑色边框眼镜,打趣道:“叙哥,要是真设计阿房宫,咱们可没那本事。”
  “怎么还灭自己志气呢?”林叙把桌面的设计图纸拢了拢,叹了口气说:“终于是结束了,等开工后我们几个轮流去现场就成,然后就可以等着结尾款领奖金咯!”
  施乐一直没说话,他作为主要负责人,付出的精力和时间都要更多,此刻只想回家冲个澡好好睡一觉。
  事情哪里有林叙说得那么简单,他们还得和各方斗智斗勇,保证用在建设上的每一块原材料都是符合要求的。
  以往经常有供货商为了从中捞油水,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最后效果不行,背锅的还是他们。
  林叙提议:“出去搓一顿,好好放松一下。”
  小李笑他:“你怎么每天就知道吃,病好了要吃,接到项目要吃,方案通过了要吃。”
  “不懂了吧,民以食为天,你和乐乐一个比一个瘦,倒显得我没心没肺。”
  施乐正要拒绝,有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是另一个项目组的组长赵光景。
  赵光景三十岁出头,去年和交往多年的女友结婚,从校服到婚纱,新婚日子蜜里调油,上班也正是充满干劲的时候,想着多赚点钱,为他们的小家提供更富足的生活。
  他站在门口没进来,视线落在施乐身上:“施乐,你还记得五年前跟着潘老师做的那个中式庭院项目吗?”
  五年前,很久远了。
  林叙先施乐一步叫起来:“妈呀,这谁记得住,那会儿乐乐还没主担项目,还是潘老师的小跟班,估计更记不得了吧?”
  赵光景也自知问题太令人为难,皱着眉说:“我也知道,不过新接的项目和那个有点关系,潘老师已经离职,我不好意思打扰他,既然施乐不记得了,那就算了。”
  说罢,他合上门便要离开。
  贴着防窥磨砂膜的玻璃门即将闭合之际,施乐说:“我记得。”
  他的记忆力没那么好,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个项目太特殊。
  除此之外,施乐还在那方庭院中,第二次见到了陈秉言,并且知道了他的名字,看到了他的脸。
  五年前,施乐刚刚大学毕业,从学校取回毕业证,入职了现在的这家建筑内部设计事务所,当时带他的老师叫潘长风,年过五旬,眼界宽广,经验丰富。
  他跟着潘老师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是设计一片禅意花园。
  到了现场勘测的日子,主顾家中派了车子来接。初入行的施乐还以为这是正常待遇,后来才知道,这样的待遇只此一家。
  他在路上想象过一会可能看到的景象,但真到了地方还是大吃一惊。
  轿车行驶在路上静谧无声,窗外渐渐看不到繁华的城市景象,入目可见都是叫不出名字的绿植。
  施乐在停车场下车,右手边有间涂着红漆的木门,特别小,只能允许一人通行,个子要再高点,兴许还得弯腰。
  他一米七八,刚好能直腰进入。
  进门后是条看不到头的曲折的风雨连廊,连廊围绕着叠水荷花池,角落里布置着片石对景,用得是瘦皱的太湖石,还是非常罕见的青黑色。
  有人在前方候着,领他们穿过风雨连廊,进了间宽敞的会客室。
  屋内点着醇厚的檀香,绘着海棠花纹的镂空鎏金香炉放置在条案中央,透过全开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株傲立的梅树。
  想来冬天落雪时分,坐在这间屋内围炉饮酒,观雪赏梅,必定是很舒适的。
  施乐和潘老师落座在八仙桌旁,没一会儿就有人送来茶点。
  待人倒是讲究,施乐这样想,像电视里古时候的大户人家。
  他又想,怪不得得潘老师出马,换个没经验的人来,搞不好要搞砸项目。
  只是,这庭院已经如此好看了,还有再设计的必要吗?禅意花园,要设置在哪里?他看不到空闲地方。
  等了两三分钟,管事人便来商讨花园的设计事宜。
  施乐在旁边听着,记录着,这才知道他们目前看到的只是前庭,禅意花园要走过中庭,设置在后庭,家中主人的住处。
  书面工作结束,该去实地看看了,他们刚走出会客室,不远处就传来热闹的动静。
  三四个穿正装的少年相伴着走过来,路过了他们刚刚进来的小门。
  走到跟前,管事人挨个问了句好,接着说:“老爷子在玲珑馆写字,你们过去吧。”
  这些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各有各的贵气,也十分有礼貌,看到施乐和潘老师不忘点头问好。
  他们要去哪儿,有什么活动,施乐一概不知,他只管自己该做的事情。
  见到陈秉言是在收拾好工具要离开的时候。
  走至来时的小门时,施乐从风雨连廊的另一端,先看到了那天从车上下来给他送伞的和蔼的男人。
  再然后才是那个男人前面走着的少年。
  他比刚才见到的几个少年要年长些,大概18岁左右,只是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眉眼间已能看出俊秀之样。
  个子也很高,目测在一米八往上。
  管事人见了他们,便不再管施乐和潘老师,笑着迎上去问:“就等你了,再不来老爷子要生气。”
  那名少年接话:“有点事耽误了,我这就过去,爷爷今天的血压正常吗?中午吃得什么?”他一连串问了很多,慢条斯理,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虽然年轻却自有不容糊弄的气势。
  管事人态度很好,施乐觉得比面对刚才那几个少年还要恭敬。
  走在后面的那个男人笑着说:“秉言一路上都在担心,生怕老爷子使性子,不遵医嘱,只顾吃自己喜欢的。如果不是有事,他一定一日三餐都亲自盯着。”
  施乐猜想,那个叫秉言的,应该就是送他一把伞的人,不论是那天雨中留下的话,还是此时的这些,都十分妥帖,却没想到年纪竟然比自己还要小。
  这户人家姓陈,那他应该是叫陈秉言,是个很儒雅端方的名字,人如其名。
  陈秉言走过来,施乐正好跨出小门,他们像那天在大雨中一样背道而驰。
  他也并没有看到,走出几步的陈秉言,突然回头朝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
  那名和蔼的男人问:“秉言,怎么了?”
  陈秉言有些疑惑:“那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很熟悉,不记得了。”
  男人也跟着看过去,施乐已经坐上车,连衣角都没露出来分毫。
  回程的路上,施乐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他想起曾在生物课上听老师讲过,营养充足的生物毛发都是有光泽的,在今天见到陈秉言时对这句话有了实感。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他惦念着那点帮助,其实对于送伞和外套的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需要任何回报。他要是上赶着去打扰,保不齐会变成不必要的负担。
 
 
第6章
  玻璃门复又被推开,赵光景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先道谢:“那得麻烦你了,这两个项目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么说还是那家,挺能折腾啊。”林叙摸着下巴感叹。
  赵光景说:“不是潘老师和施乐去的那个地方,这次是那位老先生的儿子家。”
  陈秉言叫老先生爷爷,是他的父母吗?这个念头在施乐脑中一闪而过。
  “他叫陈竞,”赵光景公布答案,顺道聊起一桩秘闻,“豪门是非多,我也是上次过去不小心听到的。”
  他后面开了这么个头,吊足人胃口,林叙急着问:“什么什么?这姓陈的养小三小四还是他们兄弟抢同一个女人?”
  闻言,小李爆笑出声,埋汰他:“狗血八点档看多了吧?都是些什么老套剧情。”
  施乐此时还有点游离在状态之外,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其实也没什么,”赵光景说得轻飘飘,“施乐去的那家老先生前两年去世了,他有个最疼爱的孙子,好像叫什么言的,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算计,一分遗产没拿到就被其他人联手赶出去了。”
  八点档的剧情,狗血但够味儿。林叙冲小李抬了抬下巴,得意地说:“你看吧,这种家庭还能有什么事啊?”
  小李附和着说:“不过这个被赶出去的孙子太可怜了吧,多大了?他爸妈就不管吗?”
  赵光景还是说得轻飘飘:“不知道,我也只是听他们家佣人在闲聊才知道的,这孩子好像没爸妈,总之说得很笼统。我多留了个心眼,想来问问施乐,和他们打交道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工作时有没有避讳,别哪个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他们。”
  在座的四个人,有三个把这件事当作单纯的八卦,所以他们可以说得轻描淡写,可以调侃是不是符合八点档的调性,可以感叹当事人太可怜。
  施乐的眼睫微微抖动,将眼底的情绪掩藏下去。
  先谈正事,他对赵光景知无不言,晚上回家还找到了当初的实习笔记之类的资料,他工作向来认真,这些东西保存得很好,应当能帮上些忙。
  他尽力了。
  忙完这些,施乐倒了杯安神茶坐在阳台的单人椅上。
  天气预报今天有暴雨,但一整个白天都没下,乌云黑沉低压,像下一秒就要把人卷进去的灰暗漩涡。
  空气中的湿度骤然增加,将闷热的温度调得更加黏腻。
  黑暗中,一道亮白的闪电打在天边,曲折迅猛。两三秒之后,轰隆隆的雷声又闷又大地响起,比擂鼓还要震耳。
  震得施乐的眼睫又是一颤。
  自然而然的,他想起了赵光景所说的八卦。
  “他有个最疼爱的孙子,好像叫什么言的……”
  没说全名字,但施乐已确定这个人就是陈秉言。
  父母情况不明,一分钱的遗产都没拿到就被赶出来了,从云端跌落尘泥。
  所以没了家庭的支撑,失去令人羡慕的生活条件,只能去当辛苦的工人,只能住在城中村的短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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