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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坠地(近代现代)——五金卖瓜

时间:2025-07-06 07:15:24  作者:五金卖瓜
  不过这个玲珑馆很耳熟,之前过来时,管事人好像说‘老爷子在玲珑馆写字’。
  他实话实说:“我迷路了,没注意去过什么地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管事人说:“书桌上的竹雕笔筒摔倒地上裂了条缝,今天还没有人去过,刚才听……”他说到这里卡顿了一下,刻意避开,“说是施先生在那边出现过。所以来问问,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没明说,给足了施乐面子,但也不难听出言外之意,他在怀疑是施乐干的。
  潘老师这才知晓这个插曲,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指责,然后立马朝着管事人赔不是:“是我没有看管好他,后续需要赔偿的话,我们一定配合,这只是个实习生,做事毛手毛脚,以后不会再出现再这里了。”
  施乐不敢置信地看向潘长风,身为自己的领导,发生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竟然第一时间就把过错扣到他的头上。
  哪怕问一句呢?
  哪怕给个解释的机会呢?
  他打断潘长风,插话道:“不是我。”
  管事人也不接话,自顾自说:“那是个清代文人的用品。”
  言外之意,是古董,就算要赔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施乐还想继续辩解,猛地看到管事人身后的廊柱后面,探出个没见过的少年人的脑袋,正朝着他做鬼脸。少年穿着精贵,一看就是这家的孩子。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分明是那个人犯了错,估计知道笔筒的价值,不敢坦白,于是嫁祸到他身上。
  “不是我。”他的解释干瘪又苍白,眼眶中已蓄满眼泪。
  一个是卑微的打工人,一个是家中的小辈,管事人会相信谁,维护谁,根本不用猜。
  施乐才刚刚毕业,社会经验少得可怜,面对这样被诬陷,甚至要面临昂贵的赔偿,被开除的风险时,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
  管事人仍然淡漠地站在面前,潘长风则不停地训斥他,让他赶快道歉赶快认错。
  不是他!
  道哪门子歉?认哪门子错?
  施乐不会妥协,哪怕没有人相信他,他也要为自己发声。
  “我是迷路了,但从未踏进过任何一间屋子的门,更没见过您所说的什么笔筒,希望您再好好调查一下,摔坏笔筒的并不是我。”
  “施乐!”潘长风又训斥他:“我知道你是怕赔不起,你态度诚恳点,说不定能得到原谅,不用让你赔了。不要犟!”
  施乐还是那句话:“不是我!”
  
 
第9章
  静极了!
  施乐知道,或许在这些有钱人和潘长风的眼中,他一个穿着普通的刚毕业的实习生,决计是赔不起古董的,所以这才矢口否认。
  没有人替他说话,百口莫辩的滋味实在令人绝望。
  窒息的氛围被大门口的汽车喇叭声打破。
  刚才还双手交叠在身前,神情疏离平淡的管事人,突然喜上眉梢,竹雕笔筒的事情也顿时不重要了,迈着步子往门口迎去。
  施乐再次看到了陈秉言,有点距离,只是从大致面容轮廓和身形判断出来的。
  他朝着这边瞥了一眼,视线似乎在施乐身上停住,几秒,很快便收回目光。
  从施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陈秉言动了动嘴皮子和管事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转向另一边走了。
  躲在廊柱后面的少年也在看他,眼神比对着施乐扮鬼脸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施乐无暇顾及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他只为自己感到可悲。
  后来后庭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潘长风先带着施乐离开了,一路上都在“爹味训人”。
  他已经对潘长风没了指望,也懒得争辩,满脑子都在回忆迷路时有没有遇到什么重要线索。
  该死,这么大的园子,动不动就是清代古董,就是舍不得花钱安几个监控是吧?
  如果最后也证明不了清白,真的要赔偿吗?
  他该做什么才能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呢?
  更糟糕的是,潘长风是他的带教老师,目前看起来还自私自利不讲人情,到时候为了撇清责任,一定会在自己的实习报告上写差评,那么他转正也是无望。
  莫名其妙就要背上巨债,还眼看着要丢掉工作。
  人怎么能倒霉到这种地步?
  不行!
  施乐打定主意,就算被扣上胡乱攀咬的帽子,他也得把那个廊柱后面的少年说出来,不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第二天一早就请了假打车去郊外的陈园,车子停在气派的将军门前,这才是正门。
  施乐上前叩门,说明来意之后,便有人将他带到会客室,没一会儿管事人就来了。
  和昨天不同,管事人依旧疏离的面容上,透露出和善的歉意。
  他不等施乐开口,抢先一步说:“本来打算今天差人去向您道歉的,昨天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既然您来了,一会我让司机带着赔礼把您送回去。”
  施乐满腔怒火砸了个空,他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的,没想到会得到道歉,一时怔住。
  迟疑了片刻,既憋屈又松了口气:“这样再好不过了,调查清楚就好。”
  “说得是。”
  “你们这……以后还是装几个监控吧。”施乐终于还是把抱怨说出口了。
  管事人突然笑起来,说:“您和我们秉言少爷说得一样呢。”
  “秉言?”
  或许是施乐语气中的疑问太明显,管事人耐心解释着:“是啊,您应该见过,昨天我们在这儿站着的时候,刚来的那位。摔坏笔筒的事情,也是秉言弄清楚的,误会了您,再次抱歉。”
  “噢,对了,”他想到什么,特意说:“差点忘了,秉言少爷让我们转告您,被误会心中会有不爽很正常,不用有所顾忌,任何合理的要求我们都会满足的。另外,事务所那边,我们也会让人去解释清楚,绝对不会因此影响到您的工作。”
  施乐有点懵:“他都没见过我,不认识我,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关照?
  既然搞清楚了,那肯定也知道是那个扮鬼脸的少年干的好事。
  陈秉言,竟然没有帮着自己人,还能考虑到他的心情,安排得这么妥帖。
  来时的怒气,被突然道歉后的憋闷,似乎一下子都在这样的上心对待中烟消云散了。
  陈秉言……
  施乐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听到管事人说:“我们秉言少爷向来如此,对所有人都很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施乐之后的生活中根本不占多少分量,甚至已经快要忘记。
  然而——
  他再次见到了陈秉言,而且是意想不到的重遇。
  陈秉言不仅落魄到在工地干体力活,性格也变得刻薄,说话尖酸又刺耳。
  在天桥上遇到卖唱的流浪歌手,施乐随波逐流要扫码付钱时,管事人说得那句话在脑海中瞬间清晰起来。
  陈秉言突逢变故,这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从前说句话就有人鞍前马后的少爷,现在得辛苦赚钱,住廉价的短租房,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待人警惕心强,说话难听点,似乎也情有可原。
  倒是自己突然找上门,二话不说就要提供工作,更显得莫名其妙。
  有钱人落难,是大多数人幸灾乐祸的戏码,但施乐不能是其中的旁观者。
  随着那句话清晰起来的,还有从始至终蒙着一层纱的,他对陈秉言不可言说的感激。
  尽管陈秉言从未见过他,也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施乐无法否认,一把伞,一件外套,一句话,一次维护,足以让他心头颤动。
  在工地上看到和陈秉言长相相同的男人,确认他们是同一个人时,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一瞬间,像数不清的蝴蝶停落在心脏的位置,轻轻地,扇动了翅膀,狂喜翻涌不停。
  陈秉言不再是看不清够不着的心事,他能走近他。
  “你怎么又来了?”突然响起的声音中是无法掩盖的厌烦,打断施乐的回忆。
  站在生锈的防盗窗前的施乐猛地抬头,看向拎着一大袋矿泉水回来的陈秉言。
  他期待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着跃动的光,里面是陈秉言看不懂的东西。
  “我想了想,”施乐斟酌着说:“还是觉得你挺适合助理的工作,不想当我的助理也行,能安排给其他人。”
  “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的眸光太亮,陈秉言难得没有恶言相向。
  “你在工地上工作,对基本情况都比较了解,我们的助理这个活,也不需要太专业,熟悉场地能搬运工具操作设备就行。”
  陈秉言走到门口,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钥匙插入锁芯内,咔哒一声旋开门。
  他高大的身影半隐在屋内,肩膀对着施乐,头也没转,对那些话没有丝毫动容,不带感情地说:“不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第10章
  “等等!”一双白皙瘦削的手腕抵住即将关闭的门。
  施乐仰头看向陈秉言:“给我个机会,我们谈谈。”
  不远处枝繁叶茂的槐树上虫鸣声脆,晚风夹杂着路旁的谈笑声送入这方沉寂的小空间内。
  陈秉言饶有兴致地歪靠在门框上,他不请人进门,也没再赶人,吊儿郎当地勾着嘴角说:“三分钟,说完就赶紧滚。”
  施乐鼓起腮帮子呼出一口气,松开手站直身体,没在意对方不甚礼貌的发言,认真地说:“我需要先重申一遍,来找你担任助理一职,只是因为觉得你合适,并没有其它过分的想法,你也不必为此担心。”
  陈秉言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你应该清楚,昆扬外部施工马上就要结束,到时候现在的施工队都要撤,他们马上就会有新的项目,我听说你是日结工,也就是说你的个人去向是自由的,不如接受我的提议。你熟悉这座建筑的基本情况,我省去了培训新人的过程。”
  “而且,等到项目结束,你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可以拿到一笔奖金。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招聘助理的确在他们最近的计划中,但奖金是施乐自己加进去的,他已打算到时候从自己薪资里扣过去。
  陈秉言依旧在打量他,没有对这些令人心动的条件发表任何看法。
  施乐在这样不带善意的注视中逐渐没了底,难道还是不够?该说点什么呢?
  他补充道:“虽然助理不需要太专业的人,但你是滨大的毕业生,就算遇到什么问题,也更好交流。如果你还是介意我目的不单纯,我说过,你可以跟着别人,我只是需要团队里有这么一个助理而已……”
  还没说完,陈秉言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样,整个人变得阴沉沉,锋利的眉眼眯起,微抬着下巴瞥向施乐。
  流动不通的风里似乎掠过一丝凉意。
  “你,调查我。”陈秉言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施乐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些什么,陈秉言是滨大的学生这回事,还是五年前知道的。
  在如今这个境况下,他不该了解得这么详细。
  要说实话吗?
  可陈秉言既然用假名字,说明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他当着面戳穿,有点太残忍。
  而且他也不想让陈秉言察觉自己不可告人的情愫,就当只是单纯的出于工作需求才找上门。
  买卖交易,没有负担。
  他张了张嘴,说:“没有调查过,我也是滨大毕业的,之前回学校参加校庆,有看到过你的照片。”
  索性多说点:“还有你的名字,我也看到了。”
  “陈秉言。”
  施乐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出这个名字。
  “你的演技不错,谎言却不太高明。”陈秉言对他的发言做出总结:“时间到,可以走了。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既然调查过我,应该清楚我脾气不好,下次还来,保不齐我会做出什么事。”
  月光和路灯辟开的门缝应声关闭,施乐单薄的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一条。他对着门板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回去再想想办法。
  八点档的豪门秘辛电视剧演多了,像陈秉言这种情况,是该戒备心高点。
  他理解。
  更何况他知道,真正的陈秉言不是这样。
  没走出几步,刚刚闭紧的门咯吱一声又开了,施乐脚步一顿,迫不及待转身。
  却没见到人,一团白色红色混杂在一起的东西从门口处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哐当一声,不算太新鲜的红苹果骨碌着从塑料袋中滚出来,四处寻找落脚点。
  其中一颗碰到施乐的鞋尖,受到阻力停下。
  他弯腰捡起,轻轻擦掉表面的泥土,又叹了口气:“无妄之灾。”披着月光一颗颗捡起,这才拎着袋子离开。
  一门之隔的屋内还是没开灯,屋外的光从安着铁网的窗户上打进去,在地板上投射出有规律的长条形。
  陈秉言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身材高大,破旧的沙发显得有些狭窄,手指有一些没一下在扶手上打着节拍。
  等到屋外没了脚步声,确认施乐已经走远之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叫施乐,查一下他和陈竞有什么关系?”
  -
  周末,施乐休息在家,脑子却没放松,一直在想更稳妥周全的办法,好让陈秉言感受到他的诚意。
  想来想去,还是得让陈秉言觉得,他们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
  周一,施乐到达事务所还没去办公室放东西,直接奔向人事部门。二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份盖着事务所公章的聘用合同,笑着向人事姐姐道谢离开。
  有了正式的合同,还是事务所的意思,陈秉言应该不会再怀疑他了吧?
  毕竟他只是个小职员,没办法要求单独为他增设一个职务,以此来满足他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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