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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未婚夫他叔先婚了(近代现代)——耶子水

时间:2025-07-07 09:13:59  作者:耶子水
  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场海上大雪。
  昏沉之际,他向那漆黑的窗望了一眼,天色依旧阴沉,可雪始终未落。
  不过还好。他没太失落的。
  他在识海中,独自看了一场只放给他的绚烂烟花。
  与世界失联了八小时,却与陆放建立起了距离为负的连接。
  速写本也脏掉了。
  -
  轮渡靠岸,叶知丛被人抱着下船。
  酝酿了很久的雪终于落下,留在人挺翘的鼻尖,融化成透明的水。
  天气预报骗了他。
  叶知丛费力抬了些眼皮,朝着陆放的身后望。
  灰白色的天空与灰蓝色的海洋相接,层层叠叠地云抹去交界线,使得水天一色。
  他又想哭了。他催着陆放快些走,他要回家。
  早知道陆放就是那个人,他干嘛还要做功课。
  他费尽心思找解决办法,都不如艾顿草来得实在。
  陆放问他:“还离吗?”
  谁离谁是大笨蛋。
  叶知丛用力将[离婚]两个字也在本子上划掉。陆放的神色终于是彻底松动开来。
  他几次三番地往人额头上摸,确认过没有发烧后,看人的视线都带着点赞扬的笑。
  叶知丛不明白陆放在笑什么。
  晚饭时,陆放再次勒令他多吃,他捂着胃艰难地额外咽下两颗奶黄包,这才听得陆放放过他,还低声笑了他一句。正餐吃不下,加餐吃得倒挺好。
  叶知丛:“?”
  陆放见人实在太瘦,又曾几次将人从医院领回来,还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万一被折腾发烧。
  可小朋友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路上睡一觉,到了家还有力气往画室跑。
  虽然一路踉踉跄跄、还反手撑着自己的腰。
  陆放还是给了他一些时间的,在凌晨两点,才去画室抓人。
  叶知丛不愿意走,仰着脑袋和人讨价还价,抓着画笔和人死命地犟。
  直到听到陆放威胁他说,不听话以后不做了。
  “。”
  叶知丛委屈巴巴地看了人一眼,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画。
  好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他还是分得清的。
  叶知丛掰着手指头算开学的日子,然后问他:“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陆放压着唇角的笑,好似很无所谓地问人:“你想什么时候。”
  叶知丛额角碎发翘了翘,翘得高高的,“那明天?”
  陆放喉头都不自觉滚了下,心道就算说现在他也可以。
  就是不知道叶知丛还可不可以。
  小朋友哪里经受过如此摧残,本来就肿得可怜。
  陆放心说别那么禽兽吧,看把孩子糟蹋成什么样了。
  然后在涂药时又很坏心眼的用指尖顶。
  叶知丛呜呜哭,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快就入了睡。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虽然眼睛也是一样的肿。
  陆放身上的每一颗毛孔都舒展开来,如此肌肤相亲,恍若久旱逢甘霖,疏解掉全部相思之苦。
  这次贴得很足,拥抱可以解决所有心因疾病。
  叶知丛环着他的手臂贴着他睡,陆放侧目看了好几眼,最终任由人拿自己当猫爬架似的攀着,细瘦脚踝蹭着他的腿。
  可天还没亮的,陆放便被一片灼热给烫醒。
  小朋友水灵灵地烧了起来
  陆放沉默,夸早了。
  小朋友怎么连发烧都是慢半拍的,不知道是不是免疫系统太薄弱了,敌军入侵好久才反应过来。
  非必要不输水,医生来看过,让吃下退烧药再观察。
  本身就着了凉外加运动过度,叶知丛那糟糕的生活习惯根本扛不住,在被子里烧得整个人都是水淋淋的。
  原本人就像是水做的。
  那么能哭,又那么汁水丰盈。
  叶知丛从早烧到晚,温度好容易刚退下来,高烧的后遗症使得人过度使用的嗓子也哑了,却还惦记着陆放的承诺,哑着嗓子缠着闹着要让人履行。
  陆放又好气又好笑地摁着人脑袋把人卷回被子里。
  叶知丛不死心,虽然连说话都破音,“说好的今天的。”
  陆放近乎冷酷无情地强行多喂人喝下半杯水,“不行。”
  “为什么!”
  “烧成这个样子,病不想好了是吧?”
  叶知丛不承认,他说明明刚才量过体温,已经退烧了,怎么就不行了。
  “你答应过我的。”
  叶知丛眼巴巴地看着人,很小声地嘟囔,“连你也要说话不算话吗。”
  陆放没凶过他,没骂过他,更没有揍过他。
  陆放连生气的时候都会对着他笑,还会撑着他的腰,让别人好好听他说话。
  也不知怎的,他在陆放这里似乎胆子是大了些。
  可陆放明明答应过他,却不肯做到。
  叶知丛没来由的不高兴,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眉心不自觉蹙起,心口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有些失落的难过。
  就像没有看到那场海上的大雪一样。
  -
  “张嘴。”
  “。”
  没有人会主动当畜生的。
  陆放想。
  可当他将体温计放入男生口腔,带出些湿润晶莹,将柔软唇瓣沾染出水润模样,舌尖还恋恋不舍地卷过唇角时。
  三十七度二,低烧。可口腔很烫。
  叶知丛叼着人离开的指尖不肯放,垮着一张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脸,像是在和人发脾气。
  小朋友好像凶巴巴地,脸颊也烧得红,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皱着鼻尖委屈。
  “说到做不到不好的,”叶知丛控诉,“是骗子。”
  陆放心道当畜生难道就好了?
  ——好吧。起码比当骗子强。
  至少此刻,他们彼此都这么认为。
  CPU要被烧坏了,主机烧得很烫手,充电口插拔半天,热得要冒烟。
  USB接口正反两面校准半天成功连接,可以通畅无比的完全传送数据。
  叶知丛的手机连接着陆放的充电线。
  有了信号后,屏幕亮起,一直没接收到的信息终于疯狂涌入,铃声叮叮咚咚不要命的叫。
  小朋友回到家一直响怎么办。
  陆放咬着人耳梢,“让我看看,是不是坏掉了。”
  -
  叶知丛神奇地退了烧,湿哒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哪怕他现下腿像面条似的软,下地时一个踉跄,原本红还没褪的膝盖再次磕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可他还是执着地随手捞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往门外走。走得缓慢至极,却步伐坚定。
  陆放眉心一跳。沉着一张脸把只穿了一件他衬衣的人给捞了回来。
  “去哪儿?”
  骤然失重,叶知丛下意识伸手圈人,抬脸对上那副质问的视线,很乖巧地回答:“我要去画画。”
  ?
  哇噻。
  身残志坚?
  要不要给人颁个奖。
  陆放无视人抗议,捞着人把人抱了回来,“不许去。”
  叶知丛歪了歪头,顿了片刻依旧坚持,“可是我突然很有感觉。”
  ?
  “这很难得的。”
  陆放不肯放人,抱着人往回走,“哪里难得?”
  “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一不小心就抓不住了,下一次到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需要现在就去把它画出来。”
  陆放差点又要被气笑了。他托着人颠了颠,随手又在人衬衫之下的地方拍了一巴掌,不重,就是声音有些清脆,莫名拍出了些淫/靡的意味来。
  刚做完就要去画画?那双腿夹的住画板吗?
  然后叶知丛很认真地给了他答案,“我有画架的。”
  “……”
  陆放轻叹一声,片刻后又化成低笑,“着什么急。”
  叶知丛被放进柔软大床中,岔开着蹆还没来得及合拢。身上随手披着的衬衫也是半挂不挂地滑落在侧,露出浑圆的肩头和白皙的锁骨,带着指印的腰藏进衣物布料之下。可尽管如此仍不死心地从床上爬起来,膝盖蹭着黑色的床单向前挪动着。
  陆放看得眼底一热。
  那双腿细长,是从未见过天光的白皙光洁。被揉摁过泛起红,尤其是原本就粉的膝盖更是红得可怜,看起来就是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更别提那处。
  应该也还开着,还没来得及合上吧。
  他的视线扫过沉甸甸的袋子。突然在想,如果有些东西换个地方存放,此刻是不是会随着人的动作流出来。
  “上次是什么时候到的?”
  叶知丛回忆片刻,诚实回答:“平安夜。”
  不过好像并没有维持很久。
  不到三天?还是更短来着。
  记不太清了,他没刻意数着日子计算。
  毕竟袁博也说他,一画起来就不知天地为何物,废寝忘食地不要命。
  陆放把人塞回被子里,“先睡觉。”
  叶知丛抓着被角还想再抗议。
  陆放的拇指却摁压在他颈边的动脉之上,低声威胁他说,再不听话,直接做晕过去。
  “。”
  晕过去还怎么画画。
  叶知丛把脸埋进枕头里,心道陆放这个人好难搞。虽然不会凶他揍他,却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威胁他拿捏他。
  好吧,睡觉就睡觉。
  叶知丛一向听话,他不和人类计较。
  然后在凌晨时分悄悄爬起来,这个时间点人类都是在熟睡的。
  他似乎忘了上一次偷摸起床是怎么被陆放抓包。
  可这次,印象就很深刻了。
  脚踝被人握住,从床尾拖拽到床头。
  陆放心道确实还没合上。顺利到没弄几下就可以开凿。
  叶知丛平时表情不多,除了发呆,就是微笑。
  只有在这种时候是极其生动的,可以变幻出很多种模样,或睁着那双失去神采的大眼睛不知瞧向哪里;亦或者是泪眼婆娑地眨动长睫;唇角弯起的弧度也不那么模式化了,总是张开着嘴巴,有时候连舌尖都会忘记收回去。
  除了爱咬吸管,多适合再叼着些什么。
  叶知丛在不要了吧他现在要去画画、和要不再等一会儿吧万一能画得更好之间左右横跳。
  反反复复作弄半晌,终于彻底被打消了所有念头。
  他只想睡觉。
  小朋友不乖,爱犟。
  *一顿就好。连带着把陆放的时差也搞颠倒。
  -
  费浪被放了鸽子,站在空荡荡的拳馆,与沈枫然面面相觑。
  费浪不确定地问,“他是约我们今天来打拳的吧?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陆放什么时候会做出食言违约的事,费浪都快要怀疑人生了,倒是沈枫然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三个人全部记错?”
  费浪沉默。这确实很出乎意料。
  范珩气得嗷嗷直叫,说“我觉都没睡你们就让我跑来看这个?”
  看什么,看空气。
  靠!!!
  范珩生闷气,又不敢找陆放理论,只好找沈枫然发火。
  沈枫然乐得带上拳击手套,练拳嘛,强身健体还解压。
  然后把生了一肚子闷气的范珩揍了一顿。
  ……本来就烦!
  沈枫然解气了,费浪看高兴了。
  可怜的范珩吱哇乱叫地哭着往家跑,半路刹车,被麻辣小龙虾拐走。
  “陆哥,你们吃不吃夜宵啊?”
  陆放看着来电人,本想直接撂下电话。
  沈枫然却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冒出来一句,“小朋友吃不吃?不是说快开学了?”
  小朋友已经在画室待了好几个小时了,陆放挂断电话的手一顿。
  一小时后,沈枫然拎着麻小和鼻青脸肿的范珩,充当了一回外卖员。
  “虽然你一向修身养性,可这玩意儿也用不着全戒掉吧?偶尔吃一回没事!”
  地摊烧烤小龙虾、啤酒炸鸡冰可乐……满满当当地堆放在那块重金空运意大利设计师手工切割限量版的奢石台面上。
  有红油流到桌面。
  陆放眉心微蹙,忍下,再转头。
  还有红油从叶知丛的嘴角流了出来。
  陆放:“……”
  啧。
  他伸手捏着叶知丛的脸颊仔细擦拭着,叶知丛左手羊肉串右手冰可乐地举在半空,奇怪地盯着陆放的脸瞧。
  沈枫然大笑出声,踹着范珩的腿让他拿纸把桌面垫好。
  重油重辣的调料味道萦绕在四周经久不散,叶知丛没吃两串,手就被摁了下来。
  ?
  冰可乐还剩半杯呢。
  也没了。
  ??
  正牌骑手摁响门铃,叶知丛看着那碗清淡的海鲜粥,与死不瞑目的红虾大眼瞪小眼。
  ???
  沈枫然瞅了一眼,乐了:“哪家的海鲜粥啊,虾头也不去,留个全尸煲粥。”
  没多久那虾头就换成了陆放盯,怨气很重地看着自己被剥了壳的尸肉,白净地躺在叶知丛的碗中。
  叶知丛小声叹气,将虾仁送入口中。
  范珩和虾一起震惊,“陆哥?!”
  “喊什么。”
  “你你你你的手——”
  沈枫然又踹了范珩一脚,“你懂什么,那叫幸福的污渍。”
  “你没见人家是故意秀恩爱给我们看吗?”
  这倒是提醒了叶知丛,他想起他还有扮演恩爱的任务在身。
  沈枫然正幸灾乐祸地打趣陆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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