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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次的见面(近代现代)——客兮

时间:2025-07-09 07:51:16  作者:客兮
  踩着最后一分钟,他终于赶到监考地点,脸色冻得发白,呼吸间全是冷空气的腥甜味。监考期间,更是觉得腿脚又酸又冷,脑袋里一阵阵发昏。
  一整天下来,膝盖冰凉麻木,后背僵硬得抬不起来,喉咙里像被冻住了,连抬眼皮都成了负担。结束监考的瞬间,他仿佛从牢笼里被放出来,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地板都可以!
  游辞拖着脚步走出学校,寒风扑面,他低头缩着脖子。
  一声鸣笛划破空气。
  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他倒是没想到闻岸潮会来——真是累到一点情绪都产生不起来了,只能硬撑着拖动步伐,朝车走去。
  有些事,游辞也是监考的时候才想明白的。
  闻岸潮对他有一种潜在的纵容感。而他利用了这份宽容,主动、诱使对方在脆弱的场景里与自己发生这一切。
  所以闻岸潮到底是怎么想的,愧疚?还是认栽了?
  他似乎真的很平静,早已接受了事实。不像游辞,在灾难发生过后,拼尽一切力气掩饰自己的脆弱。
  闻岸潮推开车门下来,脸色依然是介于白和红中间的那种病态。
  两个病号有气无力地对视。还是闻岸潮先开口,他声音听着还挺有力气:“电话怎么不接?”
  游辞撑起点精神,老实回答:“全天监考,关机了。”
  大概看出他脸色不好,闻岸潮一顿,问:“怎么了?”
  似乎还有个手靠过来的动作,但被他中途收回了。
  游辞没说话。闻岸潮拉开车门:“先上来吧。”
  车里确实暖和得让人想叹气。还有一种苦味,像咖啡久留在空气中的余韵,不是新鲜冲泡时的香,而是残存在衣料里的冷涩。
  游辞问:“喝咖啡了?”
  闻岸潮避免和他对视,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他。
  竟然是姜汤——游辞哑口无言,真是太累了,难道嗅觉都出现了异常?
  游辞捧着杯子慢慢喝几口,冰凉的喉咙稍稍回暖,整个身体才感觉回了点血。他放下杯子,突然抬起头说:“有个人让我去送文件,特别远特别麻烦,都说了我还有监考!她还是让我去。”
  闻岸潮问:“你转场休息碰上的他?”
  游辞疯狂点头,他都没发觉自己语气里的委屈:“嗯!”
  闻岸潮一笑:“有人替你担责任还不好?”
  游辞瞪他:“担什么责任?”
  闻岸潮嗤笑一声:“要是我,就找个地方溜达一圈,或者找间空教室打个盹,时间过一半再慢悠悠去考场。监考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老师,耽误不了事。”
  游辞说:“监考迟到或者不在,被教务处抓到,完蛋的是我!”
  闻岸潮教他:“就说替王姐办事去了,她知道你有监考,还坚持让你去送东西,说这事更重要。这是事实吧?原封不动告诉他们就行了。”
  游辞犹豫着,说:“可这个事用不了一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
  闻岸潮道:“你全程都是急跑过去的,不然时间肯定不够用。还有你身体不舒服,路上耽误了时间——这也是事实,不算撒谎。”
  游辞:“路上哪里耽误时间?”
  闻岸潮现场和他编:“路上学生多,道路不通;你是新老师记不熟路,找错了地方临时折返……这些都行。”
  “……她肯定知道我是故意的。”游辞抿了抿唇,小声反驳。
  “她就得知道你是故意的。”闻岸潮看向他,“你真在投行干过?怎么跟个战战兢兢的实习生一样,该得罪就得罪,不用怕。”
  游辞嘴硬道:“谁战战兢兢,我就是……”
  闻岸潮说:“你这么实在,像王姐那样的,还不多使唤你几次?但凡让她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欺负,以后就没那么多麻烦事。”
  游辞还是垂着眼睛,嘴角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微微扬起来。
  忽然不觉得那么累了,世界也变得美丽。他握着杯子,快速看了闻岸潮一眼。
  闻岸潮却转过头去,手放在方向盘上。
  于是迟到的情绪排山倒海地袭来,游辞收回视线,有点木讷地朝前看去。
  车缓缓开了,没有人说话。
  他这是特地来找我的?游辞东猜西想地掏出手机,果然有闻岸潮的未接来电。还有群里一堆杂七杂八的消息。
  其实他把“谁先脱单谁是狗”的群屏蔽掉了。徐洋和盛子昂实在太能聊,光是表情包就大战七八百个来回,看着很头疼。
  昨天晚上原来他们还有活动。
  徐洋艾特了他和闻岸潮好几次,并且问:人呢??
  盛子昂:你俩这么早就睡了?
  一语双关。游辞脸一红,飞快将手机压下。
  但抬起头来,渐渐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他问:“你在往哪开?”
  闻岸潮似乎在措词,但这个努力显然没什么必要。因为目的地逐渐从地平线涌入游辞的视野——栖风市人民医院。
  一切忽然就说得通了。
  游辞不可思议道:“你来接我去医院?”
  闻岸潮平静道:“你走路姿势不对。”
  游辞:“……骨科?”
  闻岸潮一顿,还是说出来了:“肛肠科。”
  游辞的眼睛都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圈,耳根烧得通红。他激动道:“疯了吧,我才不要为了这种事去医院!”
  说完,他扫了眼拥挤的路况,努力压下情绪。不能和他在开车的时候吵。
  游辞说:“我真没事。”
  “真的,”他像在聊别人的事,“睡一觉就好了。”
  闻岸潮确实好一会儿没回他,直到把车开入停车场,速度变慢了,才说:“床单上有血。”
  游辞快呼吸不过来了,他绷紧身体回答:“不多,我心里有数。”
  其实他也是事后才发现流血了。那时候……只记得那些拥抱,以及亲吻的瞬间,还有他放大的脸……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剩下的,根本没有分散他多少注意力……
  他们驶入灯光昏暗的停车场。
  闻岸潮把车停好。游辞看不清他的脸,这样也好。
  闻岸潮说:“去临川,走高速两个小时。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临川是栖风市隔壁。游辞急道:“我不去!哪里的医院都不去。”
  闻岸潮没有立刻接话,沉默地解开了安全带。
  游辞一动不动,摆明态度:绝不下车。
  闻岸潮又说:“临川那里不是大医院。我认识人,不用挂号,检查也快。”
  游辞声音拔高半度:“我说了不去,这种事不用查!”
  闻岸潮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游辞的气势弱下去。他实在做不到和闻岸潮面对面聊这种事。
  “那就回去。”
  最后还是闻岸潮松了口,他轻踩油门,车头慢慢调转方向。
  头顶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白炽灯光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将潮湿的水泥地反射得惨白。
  游辞不自觉眯了下眼,把视线垂回到膝盖上,将保温杯握得更紧了些。
  车子滑行得很慢,轮胎碾过地面发出低沉的声音。远处,一抹微弱的光从通道尽头投射进来,伸向沉默的另一端。
  游辞不知道闻岸潮是否想和他好好谈谈。
  他只知道,昨天做到一半,对方就彻底清醒了。
  但那时候已经停不下来了。
 
 
第34章 左耳与右耳
  途中,电话响了。
  那头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你早上那么早就去上班了啊。”
  游辞手里转着保温杯,心想:我是半夜出去就没回来。
  “下班了没有?来许兰阿姨这坐坐,正好思语也在。她有个朋友,刚调回市里工作,家里是做外贸的,说话特别大方——我听说喜欢画画,还养了只猫。你不是最喜欢猫了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猫了?游辞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眼神微微发散。
  “妈,”他低声说,避免闻岸潮听到,“要不算了。”
  “怎么算了?你先见见。”妈妈没有放在心上,还问他,“对了,你今天见到岸潮没有?他电话打不通。”
  游辞愣了一下,缓缓往旁边看了眼,声音轻得像顺口应了句:“嗯。”
  “叫他也过来。”妈妈说,“思语也在,最近他不是忙吗?现在过来坐坐挺好的,是你许阿姨的意思。”
  游辞默了几秒,轻声答应。心里却像塞了团棉,闷得透不过气。
  他挂了电话,问司机:“你是不是关机了?”
  闻岸潮握着方向盘,视线仍在前方:“在你前面的物格。”
  游辞伸手拉开储物格,摸到手机递过去。闻岸潮看了手机一眼,又看游辞,游辞伸手点亮了,动作有些笨拙。
  对着闻岸潮的脸一晃,解锁完成。
  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最上面还跳出一条微信未读提醒。游辞移开视线,语气有点不自然:“怎么一个都没接?”
  闻岸潮“嗯”了声,没多解释。
  有点明知故问了。游辞默默把手机放回原处,消化着突然涌上来的羞耻。
  没时间看手机吗?但是有时间来找我……
  他偏过头,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妈打电话了,说陈思语在你家。”
  闻岸潮没回应。
  有点希望他就这样沉默下去。没有什么比他开口更能撕碎心脏了。游辞说:“让我叫上你一起过去。”
  闻岸潮说:“不去了。”
  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游辞看过去,听他道:“去你家?你需要休息。”
  原来是这个理由,游辞心里的光灭下去。
  但他很无所谓地说:“你去吧,把我放家门口就行。”
  闻岸潮突然探身过来,打开前方储物格拿回手机。游辞没想到他会在开车的时候做这种危险的动作,下意识往后一缩。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说:“妈,今天去不了……对,他跟我说了,你替我和小陈道个歉……嗯,不是嗓子发炎。早上三十九度,可能是甲流,还传染给游辞了……就这样吧,我们今天不过去了。”
  一气呵成。
  游辞僵硬道:“你得甲流了?”
  闻岸潮说:“没有。三十八度,着了凉风。酒劲过了就发起烧了。”
  游辞问:“什么时候着凉的?”
  闻岸潮看他一眼,说:“你踹被子。”
  游辞:“……”
  原来他是这么生病的。
  闻岸潮把车停下来,打开车门。
  游辞没认出这是哪里,一见他这样,立马跟过去。
  闻岸潮一顿,没说话。游辞有点尴尬,不与他对视,也不和他讲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游辞差点就进了药店。
  药——店。
  游辞停在药店门外,冷风吹得他缩了缩肩膀。他缩着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闻岸潮。
  他低头假装玩手机,同时忍不住往里面瞟了一眼,闻岸潮正站在柜台前,低声和店员说着什么。
  “有没有能……缓解的药?”闻岸潮的声音传出来,带点不自然的停顿。
  店员也随着压低声音:“具体什么症状?”
  闻岸潮说:“有点不舒服,应该是擦伤。那种局部用的就行。”
  “哦,”店员的声音显得很专业,“去看过医生了吗?”
  “不太方便。”
  游辞快握不住手机了。
  闻岸潮的声音倒是自然起来,问:“有点出血,该怎么处理?”
  店员打量着他,说:“最好用温水轻轻清洗,主要是避免感染。但是也不要用刺激性强的肥皂或药品。”
  店员又问:“血不多吧?”
  “应该是不太多。”
  店员转身拿药,再次与他确认:“是比较浅的伤吧?”
  闻岸潮“嗯”了一声,又加了一句:“消炎的也拿一下吧,谢谢。”
  店员翻翻柜台后面:“那就用这个,促进愈合的。再给您配个消毒的,回去记得先清洗一下。”
  闻岸潮说:“还有止痛药,有的话也请拿一份。”
  “好的。”店员递过几样东西,又补充道,“如果还有别的症状,比如持续性出血,最好尽快去医院。”
  “好,谢谢。”闻岸潮接过药袋,走了出来。
  游辞心里一跳,动作却没停,继续装作在看手机。
  闻岸潮经过他时,略一停顿。再然后,就是游辞跟着他走了。
  这时,隔壁碟片店的门被人推开,伴随着微微作响的铃铛声,一阵熟悉的旋律飘了出来——
  Watch the sun rise along the coast
  坐在海岸旁看着日出
  As we're both getting old
  就像是我们终于一起慢慢变老
  是那天闻岸潮在酒吧里给他听的歌。门关上了,音乐闷闷的,游辞却记得每个旋律,甚至可以跟着轻哼出歌词:
  I can't describe what I'm feeling
  我无法描述这种感受
  And all I know is we're going home
  我只知道,有你在身边,感觉就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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