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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子——历史小城

时间:2016-01-16 20:09:55  作者:历史小城

  夏寒去年生了两场大病,瘦了不少,只缠三圈的菩提子很容易从他手上脱落。上次钟砚卿背着昏迷的他去医院,无患子掉过一次。这回又掉了一次,说明他从去年到现在,就没有长多少肉。
  钟砚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
  翌日,夏寒在茶座找到钟砚卿。钟老头先是不急不缓地推给了夏寒一杯花茶。“怎么弄得跟黑帮老大见面一样。”夏寒自娱自乐道。
  而后他便发现了,这是一杯茉莉花茶。
  夏寒没有恼,只是淡淡的笑道:“你还记得年会的事啊。”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钟砚卿拿起自己面前的龙井品了一口,“我只是疑惑,你为什么要选这首歌,有什么特殊含义?”
  “没那么复杂。因为我只会唱这一首歌罢了。”
  “啥?”钟砚卿差点儿被茶水呛到。
  “我只会唱《茉莉花》。”
  “别开玩笑了。”
  “我说真的。”
  “你连小星星都不会唱吗?”
  “不会……”
  “我还从没见过有地球人不会唱小星星的。”
  夏寒也不觉得此事丢人,坦然道:“我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音痴,这首《茉莉花》也是我听外婆唱了快十年才学会的。”
  “可惜啊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一把好声音。”钟老头说着转移了话题,“不尝尝吗?茉莉花茶。”
  “不了,还是给我一杯白开水吧。”
  然后,夏寒就拿到了《史疏》前半部分的十万字初稿。剩下的十万字,也很快拿到了。《史疏》提前截稿。这一次,出奇的顺利。夏寒于是天真地认为,自己的工作已经有条不紊地步入了正轨。清明节给夏妈妈扫墓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跟她说了这件事。夏爸爸和夏煜看到他开心自己就开心,出版社的人也就开心。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真的是这样吗?目前看来是的。
  《西湖雨》也顺利截稿了。夏寒听说读者对此书的反应还不错。很多盐城云同的老读者都说,盐城的写作水平有了质的飞跃,人物的塑造开始深刻。跟盐城以往的作品纵向比较一下,就会发现《西湖雨》在剧情上也有较大改革。
  盐城从前的小说大都写些国仇家恨,题材沉重,这一回则显得平民化、生活化。两个男主角在平凡的日子里相遇相知相恋,然后也将在平凡的日子里相依相靠。
  夏寒没有去读《西湖雨》,所以他不知道,两个男主角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像极了那一回、他冒雨跑去西湖催稿的情景。
  那一回,钟砚卿为一本杂志写了一篇杂文,名叫《西湖雨》。
  还有一事,夏寒不知道。
  他撑着伞、转身望向雨帘那头的钟砚卿的瞬间,被大红伞下的摄影师,用快门记录了下来。而这张照片,目前是由钟老头保管。
  

☆、十二、八月酷暑

  《史疏》的下次截稿时间是九月份。
  现正值八月酷暑,杭州市区更是奇热无比,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天气就应该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不要出门。
  编辑部的人都很怕热,空调温度就调的很低。偏偏夏寒体虚畏寒,在凉风习习的办公室里不得不披件外套御寒。这样一来,便和那群热得想脱光衣服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夏寒给自己加了件外套,但还是被空调的冷风吹得头疼。今天他又跑去钟砚卿家催了一回稿。钟砚卿像是故意不让他安宁似的,最近又和一本杂志约了稿。眼看着截稿日期将近,他却迟迟拿不出文章。
  空调房和外面太阳底下的温差很大,夏寒一进一出,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忽冷忽热,便病倒了,当天晚上就烧到了四十度。
  但是夏寒还是坚持第二天去上班。只要是因为昨天的催稿很顺利地让他拿到了那篇文章,夏寒想要先把那篇文章改出来再休息。不然的话,他老是记挂着事情没做完,也不能安心休息。
  无奈一进办公室就是一阵凉风,夏寒的头更疼了。
  夏寒顶着昏沉沉的头工作,效率极低。等到中午他们都去吃饭、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夏寒连一半的文章都没有改出来。
  这时候,钟砚卿出现了,还带着云片糕。
  要换作平时,除年会之外,钟砚卿是基本不来出版社的。他这次突然到访,而且还是挑中午人少的时候,确实是别有心机。其目的,简单来说,无非是想在夏寒面前刷一下他快要为负的好感度。
  但是夏寒现在烧得正厉害,没什么胃口吃云片糕,于是便没有理会无事献殷勤的钟老头。
  钟砚卿自觉没趣,放下云片糕站在夏寒身后,双手抱胸,靠着旁边的桌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夏寒敲键盘。
  实际上,出于自己的变态心理,钟砚卿故意给文章添了许多错别字和病句,还把内容和结构弄得十分冗杂。这种文章,乍一看,觉得它很高大上,因为很难看懂。但是,它的文法有很大的问题,改起来也很费功夫。此刻,看着夏寒将自己故意犯得错误一个一个改出来,钟砚卿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完全没有小孩子恶作剧成功后的喜悦。
  “你这个错字没有改出来。”钟砚卿走上前,一手按着夏寒的肩,一手指着电脑屏幕。
  夏寒花了点时间消化钟砚卿的话,在这之后才慢腾腾地拖着手在键盘上移动。手上的那串无患子在键盘上滑过,发出声响。夏寒大抵是觉得它碍事,想把它扯下来。
  钟砚卿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不是跟你说了它可以驱邪避祸的吗?戴着,别摘。”“哦”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手怎么这么烫?”钟砚卿说着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试温度,“烧得好厉害。医生看了没?”“看了。”“药吃了没?”“没有。”
  钟砚卿的眉间添了些许怒意。夏寒连忙解释道:“我怕吃了犯困。”钟砚卿都快要被他气死了:“病人就是需要休息的,快去吃药。”“可是我还没吃饭。”钟砚卿把音量拔高了:“那就快去吃饭。”“等我把这篇改完先。”
  “你现在这个状态能改出什么东西?唉,算了,我帮你改,快去吃饭吃药。”
  于是他们愉快地达成了协议,钟砚卿也毫无压力地完成了工作。等到夏寒回来,钟砚卿便对他说:“你可以回家了,没你什么事了。文章我也已经发给那个杂志的主编了。”
  夏寒在原地呆了两三秒后,才点头道:“哦”
  钟砚卿看他这样迷迷糊糊的,很是不放心,于是脑洞打开:“等一下,我估计你现在人迷糊的很。万一待会儿晕倒在路边没人管怎么办啊?或者说万一被车给撞了咋办?我得负直接责任。所以,我决定亲自送你回去。”
  夏寒的脑子被烧得有点不好使:“负直接责任的不应该是撞我的那个人吗?”“好好好,我负间接责任。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夏小朋友。”钟老头一边说一边背对着夏寒蹲下来。
  “你干嘛?”“背你啊。”“我自己可以走。”“我看你是头晕的厉害,不知道自己走路摇摇晃晃的。”夏寒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爬上了钟砚卿的背。
  然后,钟老头十分顺手地把夏寒的外套盖到了夏寒的身上。夏寒把脑袋从衣服中探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头缩回去,等下中暑了别怪我。”“哦”
  当钟老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到夏寒家楼下时,他才发现,夏寒家的钥匙正寂寞地躺在公文包里,而公文包正寂寞地躺在夏寒远在出版社的办公桌上。
  回去拿一燃不现实,所以钟老头选择先把夏寒带到自己家。等他再一次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到自家楼下时,他才猛然想起,这栋楼的电梯坏了。
  而他,住在十五楼。
  

☆、十三、云南

  钟砚卿觉得,夏寒肯定最多只有五十几斤。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因为他在大学时代,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那时候,学校举办了一个活动——在游泳池中,男生背着女生做一个游戏。钟砚卿在历史系那群眼镜男中看起来最壮,于是很可怜地被选去做“马”了。而历史系最轻的女生也有一百二十来斤。钟砚卿只做了二十多分钟的“马”,就感觉手都要废了。
  而现在,他背着夏寒又是跑来跑去,又是一口气上十五楼,竟然并没有感觉很累,有出汗,但是没怎么喘气。
  所以夏寒比那女生轻了不止一点儿。
  夏寒被钟老头背来背去,也没怎么出声,是因为他早就睡着了。所以钟老头也就顺手顺脚地将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还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擦身体。
  因为钟砚卿是个变态,所以我们可以猜测,那条毛巾,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洗了。
  正当钟老头打算逃离犯罪现场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手机铃声。由于是短信提示音,很短促,所以钟砚卿找了很久才发现那是夏寒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打开来一看,是夏爸爸发来的短信:“儿子生日快乐”
  “今天几号来着?”钟砚卿喃喃自语,“八月十六日,等一下,今天不就是我的生日吗?这么说来……”
  夏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用手撑着床慢慢坐起来,睁着朦胧的睡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等脑子完全清醒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别人家里。起身下床,发现床边放着一双拖鞋。
  穿上鞋,来到房门边,却在开门时听到某人的一声惨叫——大抵是正好撞门上了。看到钟砚卿龇牙咧嘴地捂着头从门后走出来时,夏寒才明白,自己这是在钟老头家里。他轻笑:“演技太浮夸了,我根本没用力好吗?”
  钟砚卿于是一秒变回面瘫脸,说道:“我来叫你吃晚饭的。”“我睡了一个下午吗?”“对”钟砚卿说着摸上夏寒的额头,“还是有点烫。等会儿吃完晚饭记得要吃退烧药。对了还有,明后两天的假我已经帮你请好了。你就老实等病好了再去上班。”
  夏寒听了之后一脸不高兴:“你怎么跟我父亲一样。”“啥?”“都擅自替我做主。”“不是我说你,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像个小孩一样,还处在叛逆期。长辈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老师就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吗?”“知道了钟爷爷。”
  用过晚饭后,钟砚卿把夏寒送到出版社,处理后续事情。这次总算没有忘记把那在办公室里寂寞地躺了一个下午的公文包带走。将夏公子安全送到他的府邸后,钟砚卿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回家了。
  之后的几天,夏寒都很听话的在家里静养。
  但是钟砚卿却非常的不老实。九月,在离《史疏》截稿仅剩一天的时候,抛下两句话就跑去云南旅游了——“朕明日启程,汝等莫要思念朕。若是于彼方等候朕者,告诉朕汝所在酒店及房间即可。”随文还十分贴心地附上了旅游团的名字和旅游路线。
  钟老头于早上七点乘坐飞机离开杭州,现在飞机都快飞到云南了,这时候想跑去机场拦人好像不太现实。但夏寒很是执着,到网上查了一下时间最近的飞往云南的航班,立马就订了机票。
  但是他的运气非常的不好,晚上八点上了飞机,到云南的时候却因为特大雷雨而不能降落。飞机被迫返航。到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还呆在机场里束手无策。最后,收到消息,说雷雨停了,工作人员才安排他们搭上飞往昆明的飞机,而那时,黎明已将近。
  被折腾了一夜的夏寒在飞机上小睡了一会儿,但睡得极浅,脑子里还在烦钟砚卿的事。
  到了昆明,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夏寒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的,又痛得厉害,再加上昆明这边海拔在一千五百米以上,夏寒一下飞机就两眼一黑、人事不省,直接摔在了地上。
  工作人员急哄哄地把他抬去了医务室。待他清醒后,医生跟他说,最好到附近的医院看一看。夏寒满口答应,并向医生道谢,最后独自一人离开了医务室。
  夏寒在机场草草的用了早餐、吃了高原反应的药后,立马就往客运中心赶。但是,有时候人倒霉起来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的——开往丽江的长途巴士只有下午才有。
  在客运中心吃了又贵又难吃的午饭后,才终于坐上了开往丽江的长途巴士——按照“云南九日游”的行程来看,钟砚卿今天应该在丽江古城。
  巴士开出去不到半小时,夏寒便感到极度的不适,拿着塑料袋一直在吐。车上的乘客——尤其是女士们,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捂着嘴鼻尽可能的远离他。夏寒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极力地压低自己呕吐的声音。
  不幸的是,巴士行至半路,出了故障,司机自己拿着工具下去修,修到天将黑才完事。
  没办法,夏寒只能在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又吃了一顿性价比极低的饭。但是没多久,又给他全部吐了出来。
  入夜,他已吐无可吐,脱力地靠在座椅上细细喘气。这时,那些女士们看着夏寒面容姣好、脸色苍白、楚楚可怜,于是母性大发,又是帮忙擦汗又是各种动机不纯地搭讪。
  夏寒已无力应付她们,歪着头沉沉睡去。
  

☆、十四、玉龙雪山

  夏寒是被司机大哥摇醒的,站起来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头晕,眼前发黑。待意识清明后,他才扶着座椅缓步下车。
  凌晨三四点,车站门前还有零星的几辆出租车。夏寒坐上了其中一辆,对司机说去附近的宾馆。
  但司机却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公园,还对他说:“这里这么多长椅,你随便找个凑合吧。”说完扬长而去。夏寒知道,被司机骗走的那些钱是拿不回来了,但更重要的问题是,晚上睡哪里。
  夏寒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这是生平第一次在凛冽的寒风中、缩在硬邦邦的躺椅上、独自入眠。丽江海拔在三千米以上,夏寒睡觉时喘不过气来,因此睡得不好。
  夏寒是被冻醒的。他感到头疼欲裂,而且浑身乏力。刚站起来的那一会儿,眼前猛地黑了一下。他试着瞪大眼睛,努力维持眼前清明。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夏寒转过头,隐约看到一辆面包车。
  “打车吗?”司机朝他喊道。
  也是后来,夏寒才知道,在某些旅游景点,会有一些人,开着私家车,干着出租车的活,价格还不菲,而且比出租车更不安全。
  但是此时的夏寒,很显然,还没有完全睡醒,毫无防备地上了车。
  “是不是去丽江古城啊?”司机爽朗地笑道。“不是,我去玉龙雪山。”“哇,那里海拔可高了。你这样风一吹就倒的,行不行啊。”夏寒只是微笑,不答话。
  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本来预计昨天能在丽江古城追上钟砚卿,但是没想到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拖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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