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正欲施礼,却被她制止,"浅哥哥,不许你拜我,难道咱们以后都要这样相处么?那岂不是累死?" "是啊,我也常常为这个事烦恼,"赵浅含笑,牵了她的手向楼上走,"既然你不喜欢,那,私下里就依了你罢。" "这样才是了。你知道雨凝是最、最烦那琐碎的礼节的。今天母后却还逼我学这些东西,我......" "你,你什么,你就又私自带了丁公公,偷偷地溜出来。"丁式自小就竭力地宠着她,事事由着她胡来。 雨凝红了粉嫩的小脸,垂首绞扭着手中的丝帕。 赵浅轻笑着摇头,斟了茶递给雨凝。自己也捧了一杯,却不喝,只是看着杯中翻腾的茶叶。 雨凝趴在桌上,痴痴地望着赵浅。这个与她青梅竹马,气宇轩昂的男子,即将成为她的驸马。 得偿所愿?雨凝是这么以为的。 过得许久,赵浅依然维持同一个动作。雨凝有些不解,她走到赵浅面前,握住他的手:"浅哥哥,你是不是气我贸然出宫?那我,我这便回去,你莫气雨凝。" "哪里会气,你要来便来,我何时拦过你,恼过你?"赵浅放下杯子,牵了她的手往床铺走去,"天色已晚,你先歇了吧,只是明日一早,我就得送你回宫。"也幸亏丁式心细,一进府,便派人回去禀告了皇后。不然她此刻只怕已经被‘请'了回去。即便已经是熟悉得很,她,也早晚是这赵府的主母。但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到底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这一点,雨凝也是知道的,她点头,问他:"那你呢,你不困么?" 赵浅回到座上,想了想,道:"我等你睡着了,自会去安置的。" "嗯。" 雨凝方才那话一问完,便已昏然欲睡。不多时,便入了美梦。 赵浅,一直坐着,静静地想着,想一个人,想一些事...... 扶疏依然早起。 立在卧房之外的廊下,望着眼前的一方池水。 雨势依旧。 一团墨云,密密笼罩在上空。 很凄清。却很恬淡。 扶疏是极爱这种气氛的。 小免将他的头发细细束起,也不出声扰他。轻轻退走。 "你是何人?" 一个娇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扶疏回头,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子。 "我问你,你如何不答?" 雨凝见他依旧立直也并不下跪,不禁有些恼怒。 她讨厌繁文缛节,是因为赵浅。但是,不代表他人就可以无视她的尊贵身份。 扶疏不予理睬,收回眼神,心想:你问我,我便要答么。 即使他已知这个女子是谁。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在浅哥哥的房中?"雨凝何曾受过这等藐视、漠视,赶上几步,挡在房门口,眼中怒意大盛,"你可知我是谁?" 雨凝清早便被赵浅唤醒,说要将她扭送回宫的,却被奇志叫去,许久也不见回来。于是她便自己过来他的卧房找找。却不料见到这样一个对她视而不见,见而不跪的倨傲男子。 "不知。" 也没兴趣知道。 扶疏侧身,欲进。却被雨凝拽住手,涂着豆蔻的指甲瞬间划破他的手背。 扶疏一直未接触过异性,见了小免,便以为世间女子皆如她一般温婉。谁料竟还有这样不讨人喜欢的,而且,此人还是赵浅的未婚之妻。他的心里本来有些不忿,现下连藐视也不赐予她了。扶疏运力,掌心往下一沉,将她的手松了开。 力道本是极轻,然这公主到底娇嫩。一个不稳,堪堪地便要跌倒。 突然,一个身影如风般掠到,及时抱住了她。 "见了公主,如何不跪?"来人鸡皮鹤发,尖嗓,冷冷地用利眼射向扶疏。正是丁式。 "不跪却又如何?" 扶疏一生,除却师父。不跪他人。 饶是去见那瑞亲王,他也不跪。倒是那王爷见了堇,险险地竟似要跪倒。 而你,不过因为是皇帝生的,我却因为要忌你权势,便要跪拜与你了? 扶疏冷冷一哂,抬腿就要迈进房门。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股劲风横扫而至。扶疏不避,聚了真气凝于宽袖之上,隔空一挡,顺势借力推力,将丁式迫退,蹬蹬地连蹭了五步,才稍微站住身。 丁式勉强站住,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他暗自调息,看着这个面容肃冷的弱冠少年,当下也不敢再小觑,心道:此人既有这等身手的,且能居于赵浅的卧房,这其中必然有些门道。自己万不可鲁莽行事。 他也知道自己若苦缠,必不能如愿制了他。但是公主在侧,自己却也是不能灭了皇家的气势。否则,与己便是大大的不妙。 两弊相权,取其轻。 丁式决意冒险。他决意再出手-- 扶疏侧身,冷眼看他的厉掌劈将过来。忽然。他身形暴动。 又忽然,两人俱已不动。 "你......"丁式你了半天,再吐不出字来。因为他的咽喉处扣了一只手。这莹白如玉的手,点缀了几线血丝。轻轻地制住了他。 这手,只需送进三分,丁式便再也无须开口。 "我说不跪的,你却逼我。" 雨凝早已不敢动。两眼中带着惊恐,积了满满的泪水,却不敢掉下来。 丁式虽被制,然他也非怕死之辈,眼见无还手之力,却不求饶:"如此,你便杀了我。我只恨自己武艺低微,护主不力,死与你手,不作他话。" 杀你?杀你何用。我的手不沾他人之血。 况,扶疏知道自己会动手反击他,也是有那么一些意气之争的。
八幕 种情 "你们出去吧。"扶疏撤手,径直向内室走去。 却叫雨凝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见丁式已经脱险,便又跳将起来:"你凭什么住这里,这是本宫与驸马的内室处所,你这等肮脏东西,快些与我出去,否则......"雨凝其实在心里早将这清丽男子作了猜想,况她这次又是失尽了脸面,又恨又急又怒之下,便口不择言起来。完全摈弃了堂堂公主应有的礼教、气度、高贵,以及她仅剩的一点尊严。却又想拿那身份做押。 "肮脏东西!?"扶疏猛然立住,转身,脸上已经罩了一层寒霜,一双清目直直望向她;"你,可愿意再说一遍?" "你,你想做什么?!"雨凝终于感到有些不妙,底气顿泄。拽了丁式的衣袖仓皇后退。丁式全身也泛起了寒意,经那一战,他已经知道自己并非这个少年的对手,却不得不硬挺:"你,公子休要动怒。若犯我主,势必累及赵府。望公子三思。" --你倒是会做买卖,拿赵浅与我作赔。只是你却料不到,我正是为他而来。 "累及赵府......却是如何累法?削爵位,抑或是灭满门?" 扶疏倒想瞧瞧了。 扶疏忽而侧身,身形又再急起,直扑那靠在门边的二人。 丁式心中悲叹。他知道无法抵御,唯一能做的就是迅疾将公主的双眼遮挡。自己闭眼就戮。 只是丁式没有如愿。他没有被灭。 他感觉到扶疏在离他三寸之处停下。 他还感觉到扶疏的杀气已消殆。却不敢睁眼。心里极为忐忑。 扶疏看这个浑身瑟瑟发抖的老者,忽然轻笑出声:"闭了眼何用。闭嘴才是。" 丁式猛然睁眼,见扶疏淡笑立在身前。 --这笑,却怎得如此眼熟?! 他脑中一懵,放开雨凝,拽住扶疏的衣袖,一句话脱口而出:"堇,是你何人?" 语气显得颇为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这人,如何也认得师父?! 他怎也会有此一问。当日初见瑞亲王之时,他亦如是问。堇告诉他,二人是叔侄。 扶疏有些迷茫。 犹疑之中,正欲开口询问。门外却响起脚步声。 扶疏知道是赵浅。 丁式也知道。 两人互望一眼,俱已会意。 雨凝也已从惊惧中缓神,见赵浅进来,那委屈,恐惧的泪水却是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扑到赵浅怀里:"浅哥哥,他,这人,他欺侮雨凝!" 赵浅还在门口,就已经感觉里面异常的气氛。 但他不动声色,望向丁式。 丁式心里迅速地思量一番,躬身,对赵浅作了一揖:"禀驸马,适才老奴见此人见了公主,却不行跪拜之礼,正欲查问与他......" "原来如此!"赵浅迅速截口。他已猜到事情的原委,也知道扶疏是必不会屈首的。 赵浅轻拍雨凝因抽泣而不住颤抖的后背,轻声道:"公主,这回就看在我的面上,不与他置气,可好?"语气中带了些恳求。 雨凝原本只顾得窝在他的怀里撒娇,哪里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也忘记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脾气来得急,走得也快,更见赵浅这般柔声抚慰自己,心里已经好受许多。她抹抹泪眼,将头转向扶疏,伸手指着他:"你,现在对本宫磕个头,我便饶了你,也不处置你。" 扶疏肯? 他自然不肯。 他原本就不肯,这时又见及这二人这般缱绻,他愈加不肯。心里隐隐地泛了一些酸涩。 他转身,静静向内室走去。 "你......"雨凝愕然。见这人竟然丝毫不惧她,手依然尴尬地指着,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赵浅微微叹息,他自然无法忽略扶疏脸上的那一抹气苦。 他将雨凝的手按下来,弯腰与她耳语几句。 丁式不知他说了些什么,但见雨凝已然破涕为笑,转嗔为喜。 他回头望着扶疏的背影。目中神色复杂。 --他想到一个人。他想到堇。 堇! 那个堇,与屋宇内的少年,他们二人...... "丁公公,咱们走。"雨凝突然一唤,将他惊醒。 "公主......"丁式被公主拖着向外走,有些不解,却见赵浅神色淡定,他也不再问。 雨凝迈出门,又回头道:"浅哥哥,我这便在门外等你,你需快些来才是。" 赵浅点头,含笑看着她离开。 门扣上。 赵浅踱步向内走去。 扶疏立在侧窗,看着外面烟雨渺渺,知道赵浅进来,也不回身。 "你留这儿做什么。" 这话很平淡。然,一经扶疏说出来,却是酸的。倒象有几分嗔怪之意。 赵浅却是微微一笑,从身后环住扶疏,下颌支在他的肩膀,轻轻摩挲:"你,气了?" 扶疏不答。 "呵。那便是气的。"赵浅知道扶疏必是气的。撇开方才不说。自己昨日连着要了他几次,却,还让他独自面对这初次的疼痛。 扶疏不语。 他此刻有些气自己。他知道自己原本是气的,怎地被他一触,就没了怒意。 "你想我么......"赵浅又问。轻声问。 "想你做甚?" "那,便是想的。"赵浅替扶疏说出心声,这,也是他的心声。这个‘想'字,有些苦,苦中带涩。 他边想,边动手。他的手缓缓松开扶疏的腰带。 扶疏蓦然挣住,侧首问他:"你方才与那公主说了什么,她怎不叫人将我办了?" 赵浅挑眉,附了他的耳边:"我说,我要用个狠毒的法子,好好将你惩罚、教训一顿。为她雪耻,复仇。" "你......" 扶疏从赵浅含笑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企图。 赵浅看到他的脸转过去之时,已经泛红,他轻轻一笑:"这法子,是有些狠毒,你,可愿意?" 扶疏不答。 实际上,不管扶疏答不答应,赵浅已经开始惩罚。他的唇密密舔吮扶疏裸着的颈项,留下深深浅浅数个痕迹;他的右手沾了津液,长驱直入,探进扶疏的衬裤之中,滑进他的后壁内。"嗯......"手指有些冰冷,却让扶疏浑身一颤。震颤中有些酥麻,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声呻吟,象是鼓励。赵浅微微侧身,托起扶疏酡红的小脸,覆住他的唇,伸出舌头,与他紧紧纠缠。 "你的身体,可还疼么?"赵浅的下体已然勃发,蠢蠢欲动。但是他不敢贸然,他舔着扶疏的耳廓,嘶哑着嗓子问他。扶疏的气息业已不稳,身体内燃烧的欲望迫使他无法开口,只好无意识地摇头又点头。手指抓在窗棱上,已微微泛了白。 赵浅知道,他也是渴望自己的。他会意,于是褪去彼此身上的束缚,分开扶疏柔嫩的大腿,扶住他的臀,握了自己硬挺的分身,缓缓推进。初时,每推进一分都是小心的,生恐弄疼了身下的人儿。 扶疏当然明白他的疼惜,他咬了唇,自己小小地滑动了一下。这一动,夹得赵浅几乎控制不住,他知道扶疏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便不再忍耐,握住他的纤腰,开始奋力抽动。 "唔......公子、公子,我,啊......"扶疏的手支撑在窗台上,一声声娇媚的呻吟随风散在空气中。 赵浅因他的紧窒而疯狂,闭眼深深地需索。 "你真的好紧,我......" ‘叩叩'-- 很不幸,非常不巧,门在此时被敲响。 "驸马......"是丁式。他在院中等候已久。 "滚!" "呃。公主,公主她......" "滚!!" 赵浅正情欲高涨,欲火焚身,却被人生生打断,教他如何不恼?! 扶疏也正值薄发的当口,身体内的火热灼得他无法自持,不待赵浅动,他便伸手,握住自己的分身开始套弄。他知道丁式在外面,只好咬了唇防止呻吟逸出去。 赵浅一见扶疏这媚态,哪里顾得那许多,抬高他的臀便又继续爱怜。 丁式咚地跪了下来:"驸马!马车都已备好,公主业已久等多时。请驸马移驾。" 他清楚房中的二人正在忙些什么,他更知道自己惹怒了赵浅。但是他不能再等,公主也不能再等,照她的性子,只怕就要亲自过来。公主只怕是不喜欢看见那旖旎景色的。 "你......"赵浅也知道雨凝的脾性,无奈地停了下来,"你去禀告公主,说我这就来。" "公主嘱咐老奴,务必与你一同过去。"丁式知道自己一走,没有一时三刻,他们怕是停不了的。 "丁式,你当真是奴大欺主?" "老奴惶恐。望驸马体谅老奴......"丁式忙不迭地磕头。碰到地面,梆梆作响。 扶疏此时体内的情欲也稍微冷却了一些,听得丁式这般苦苦哀求,心中有些不忍:"既如此,公子,你便先随他去吧。" 赵浅不语,却也不再动。他知道扶疏在为他担心。 扶疏不待赵浅回答,便稍微向前一步,将他的分身滑出甬道。但见它依然高昂翘首,他的脸忽地又红了一下,道:"你,快些去,只是,只早些回来就是了。" 尾句很轻,几不可闻。但赵浅听得分明。他抱起扶疏,将他放进被窝中,而后重重地吻了几下,柔声道:"你,在房中等我。" 扶疏点头。目送赵浅着衫后离开,脸仿佛都要烧着。 心,却被灼得发痛。 瑞亲王府。 堇的卧房外也立了一个人。 且已逾个把时辰。 却是诚效。 诚效自那晚不见了扶疏之后,已有两天寝食不安。他回府之后,王爷已经知道此事,他气得跳脚,斥得诚效面红耳赤,不敢开言。临了,还将他禁了足。 他此刻立在父王的门外,只求他能允许自己去赵府,探望下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 他听到里面传出的娇声燕语,却不敢出声惊扰。 一是惧父威,二是羞于见堇,那日自己私底下求了他将扶疏交托给自己,却不曾想,因为莽撞,而被柳益劫了去,至今留在赵府‘养伤'不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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