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用力推开我,连滚带跳地跑回车里。 "怎么了。" 口里问着,心里却极端惨然。 原来易晓华还是厌恶我呀,不然怎么每次都逃走。 可以为了钱去陪粗鄙的男人,可以在极危急的时候救我,却不肯让我吻他。 易晓华坐在我的座位上,背对着我,我猜不透他的心事。 良久,他才幽幽地说:"我不会因为你感激我,就--"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已经站起身,来到车前,从后面抱住他。 一个是因为太冷,我快冻僵了,另一个因为我听到他说的话。 我把头贴在他的肩头,感觉着他在我怀抱里呼吸的颤动。 体内还是有很多酒精,令我呼出的气很热烫,易晓华被我的气呼到的玉白色脖子转眼间染红了一片。 又对着他小巧的耳垂吹几口气,也立刻变成妩媚的桃红色。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虽然我原来不喜欢男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是只磨人的小妖精,从我在店里第一次听人叫你老板娘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 "是--真的吗?"易晓华的话太过怯懦。 "当然,我如果从今天晚上开始学习爱一个男人,可以吗?" 厚颜无耻,泼皮无赖我是向荣辉学的,如果这些招术管用,可以达到目的又何妨。 对易晓华的感觉我也理不清楚,就象是万花棱镜,开始只知道它有几个平整侧面,然后慢慢转动后,发现可以幻化出绚丽绝世的光彩,我被深深地迷住。 在兔子吧外见到他跟别人交易的时候难免不心惊,这么清纯的男生也会为钱出卖自己。 住在他家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直到荣辉给我打电话,我才发现主观上已接受和易晓华亲密。 见到他在花园里的时候为他担心,直到今天夜里,我不得不否认,原来我对男人也会产生特殊的感情,可以和男人调情嬉戏,情意盎然。 当然,对象必须是易晓华,荣辉绝对不可以,街上的其他男欢也不可以。 酒精,寒冷,被荣辉挑起的情欲都在驱动着我,想把易晓华掬入口里吞下。 "好冷,晓华,坐进去一点,让我进去。" 因为见到他有些心动,我催促着晓华,帮他做出决定。 "给--"他却在这时候塞给我一支矿泉水,"把口漱漱。" 哭笑不得地去漱口,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坐回自己位置,西装的钮扣也已经解开。 关上车门,车里的温度迅速回升,两具冻得发抖的身体渐渐回温变得柔软。 我抱住易晓华,用狂猛的力度吻他,吻得他接近窒息。 湿热的舌在他的口里放肆地搅动,不安份的大掌在他温暖的肌肤上游离。 易晓华很被动地接受我的热情,在我们交换了不少甜津后,他仿佛也醉了,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 "宝贝,你好甜。" 享用的时候不要忘记赞美,他的美丽是我今夜最好的梦。 "嗯--" 在我的手里他的身体逐渐变得热情,染上淫靡的绯色。 "小心,不要把衣服扯烂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后,我见不到他蓄满羞涩的眼变得十分可惜,但他的话语让我们全都笑起来。荣辉把我的衬衫钮扣全数扯掉,所以我现在的打扮非常前卫,象街头十七八岁的男孩般前襟大敞。 他怕被我弄断了气,藏起了让人迷恋的唇,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专心地吸吮既细致又白嫩的颈。他向前低下头,使得后颈如一段葱白呈现在我眼底,激起人啃噬的欲望。 看到每一个深吮都在他的洁白上留下艳红的痕迹,我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它变全变成迷乱的妖红。 手也没有空闲,抚摸逐渐向下,终于握住了他已经卓然的热烫。 "啊--" 易晓华身体一震,发出一声惊叫。 我以为弄痛了他,赶忙松手,扳过他的脸来看。 两颗动人黑玉浸在盈盈的一汪净水里,狂喜的泪水没有流出来,易晓华的一排贝齿已经几乎把下唇咬破。 "呀,怎么这样。" 我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将另一手的食指伸进他的嘴里,强迫他张开嘴,不要再蹂躏美丽的红唇,那里是我的私有物,他也不可以损害。 探进热唇的手指原本只是想隔开他的牙齿,没想到被口内的湿热卷留,我放肆地将手指在他口中搅动起来,他的眼神越来越迷蒙,表情越来越陶醉。 两个人都开始粗浊地喘息,有些急切地把身体贴近对方,易晓华更加发出低低啜泣的声音,因为我的手指仍然在折磨他的湿泽,他想离开又不舍得离开地、为难地低泣。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突然问的话语有点破坏气氛,可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做,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易晓华露出想哭又想笑的表情,我则非常尴尬地脸红。 占有别人,还要对方教,就象是小偷跑到别人家去偷钱还问:请问钱收在哪? 惭愧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车厢里非常窄,我完全压在易晓华的身上,他的两手被高举在头顶。 他慢慢地收回手来,分别牵着我,极其缓慢地引领向他的秘密园地。 在我到达的时候,他幸福且羞涩地闭上了眼。 ...... 车厢里除了皮革的气味,只剩下幸福的气味。
天亮后,被盯着我的目光吵醒。 装模作样地假扮睡觉,瞬间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对惊慌羞腼的眼。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应该已经盯着我看了好久。 清晨的第一个招呼是个早安吻,两人这才坐起来,整理衣物。 易晓华的动作有些僵涩,我记起来了,昨天晚上--不,应该是今天早上,弄疼他了。 我们俩结束的时候,我看了时间,三点三十分。 爱护地帮助易晓华整理衣物,在帮他拉上长裤的时候,他非常地不习惯,头垂得象要缩进胸口才好。 现在天还没亮完,是鱼肚白加青灰的颜色,东边天际的尽头有一抹淡色的红霞,象易晓华的脸色。 我们停车的路段,旁边是一边果林,其它的地方全是农田,果林旁边有一块很小的池塘,水光粼粼,一片郊外的田园风光。 "我们在哪?" 不自觉地提问后,才发现问题问得愚蠢,昨天晚上易晓华提过同样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去哪?" 今天是元旦假期,我们可以去任何一个人的家,开心地渡过幸福甜蜜的一日。 看着易晓华,完全尊重他的意思,他想了想,扬起头,眉角也挑起来,仿佛变回孩童,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指路。" 微笑地回答他,他更加兴奋。 没有问去哪里,此刻就算是晓华带我去天涯海角,我也随行。
汽车行驶的过程中,我只问了晓华一个问题:为什么小店里的人都叫你老板娘。 晓华微笑,似乎找回一些甜蜜的回忆:"这间店是妈妈的,以前他们都这样叫她,妈妈不在后我继承了它,也继承了这个称呼。" 妈妈在晓华的记忆中一定是非常宝贵,我见到晓华在谈起的时候,脸上散发出一层朦胧的光华,晓华没有为妈妈的离去而悲伤,而是将她永远珍藏在内心深处,为自己带来永恒的快乐开心。 我们花了一个小时回到市内,随便找了间酒店梳洗和换衣服。 晓华的行动十分不便,不管他如何扭拧,我强制地帮助他,洗澡也不放过。 当我把简易的冲洗清洁洗成煽情的鸳鸯浴后,晓华把我从浴室里赶出来,以后耍小脾气地再不让我碰他。 他半嗔半怒的表情十分可爱,让我看了还想看,笑了还想笑,差点把路开上人行道,又差点撞上电线杆,其结果是遭到晓华的一顿"毒"打,两只原本可以很大力气的拳手,在我背上不断地搔痒,害得我差一点再次把车开到路旁的垃圾筒你。 "好了,好了,现在安静,两个人都不许动,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我故作诚恳地提出和平相处的建议。 单纯的晓华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话病,以为我终于肯安静开车,再不说什么,嘟着嘴象只小猫一样安静地缩在座位上,帮我指方向。 "向左。" "向右。" "开上环城高速。" "从那个出口下去。" "向右。" "向右。" "向左。" "快到了。" 他的声音很清脆,听得我薰薰然,好在还记得性命要紧,不然又不知道把车飞去哪里。 车子按照晓华的指挥开进一家郊区的养老院。 这里环境很好,浓荫掩翠,养老院位于山坳之中,空气清新怡人,阳光适量,鸟叫虫鸣,让人情绪自然地放松。 不久前易晓华开始表现出的孩童天性,现在更加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的车刚停稳,他已经急切地跳出去,向门口坐在轮椅上的一位老伯奔去。 "慢点跑--" 如我所料,晓华果然错误估计自己的实力,还没两步就扑跌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接着跑。 "华叔,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吹风。" 晓华一边跑一边大叫。 从车上下来,我也走近老人,晓华就是想带我来见他吗? 老人七十多岁年纪,满头白发,布满皱纹的面孔隐约有些熟悉的痕迹,骨架非常阔大,却只能佝偻地坐在轮椅里。可能有严重的帕金森病,手和脚都在不停地打颤,听到晓华的叫声,巍巍颤颤地极缓慢地抬头望向他。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举起手里的蛋糕,晓华非常可爱的笑,在老人的面前,他是个纯粹的孩子。 蛋糕是我们在酒店大堂买的,顺使还买了我们的早餐和午餐。 老人见到蛋糕非常地欣喜,伸手来接,非常急切,却受到身体的局限,动作缓慢。 "你又带甜食来给他吃,想害死他呀。" 从院里冲出一位浓眉大眼的粗壮姑娘,抢过晓华的手里的蛋糕,眼睛却是一往情深地盯着晓华不放。 "张护士。"晓华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原来这个小护士对晓华有意思,看情形晓华常常来这里探望华叔。 我想伸手去把护士姑娘无礼夺走的蛋糕夺回来,怕她中饱私囊,被晓华抛来的眼神制止。 "华叔说:你今天会来,所以一早就让我推他到门口等,哪知道真的被他猜中。" 张护士把蛋糕挂到轮椅的扶手上推着老人向内走。 这里的风很凉,有淡淡的青草树叶的清香,还有秋冬季节成熟的气味,院子里的落叶很多,有两个老人认真地拿着扫帚在扫落叶,扫到一半,见原来扫过的地方落了叶子,又转回头去扫,我看这样扫法,永远也扫不完。 晓华跟在华叔的轮椅旁,一边走一边陪老人家说话,尽是些:吃了没?开心不?最近吃了什么?...... 我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感受着老人院里的宁溢气氛。 日日在商场里尔虞我诈,突然间踏足清新悠闲的人间幻境,生命、时间、情感仿佛全都变缓,我恍如在梦中巡游,人、事、影像皆以慢过平日十倍的速度放映。 暗想等我垂垂老矣时,亦要住到此地来,才谈得上安享晚年。 "你可别羡慕,他们或多或少有老年病症,而且大部分都是没有亲人子女的孤家寡人,你总不想自己有一天和他们一样吧。" 晓华仿佛通透了我的心意,在我耳旁轻轻地念出解除咒语,把我从幻境里惊醒。 不知不觉中,已来到室内,晓华剥了个新奇士橙,一瓣一瓣地喂华叔吃。 我没事干,就看着晓华纤长的手指剥橙,金黄色的橙被先用小刀削去一层外皮,露出第二层白皮,灵巧的手指挑起白皮,用力一拉,拉下一层,露出丰美多汁的橙肉。 想说,我也想吃橙,想吃晓华剥的橙,可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啊--张开嘴。" 华叔很听晓华的话,乖乖地张嘴含进橙子,用力一挤,橙汁流出来,晓华连忙取纸巾帮他接住擦干净。 "华叔,这是陈家明,记住,他叫陈家明。" 易晓华在他耳朵边喊话,指向我,华叔抬起迷茫的眼看我,匆匆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盯着晓华手里的橙。 "华叔,记住了没有?" 晓华仍不死心地问华叔,华叔可能非常想吃橙子,不停地点头。 见到华叔点头,晓华回过头来向我微微一笑,我脑子里迷迷蒙蒙的,怎么有见家长的感觉。 这个华叔不会是晓华的爸爸吧? 呆会出去要问问他才好。 我们在养老院呆了很久,晓华一直围着华叔转,张护士和我围着晓华转。 直到午餐后,喂华叔吃完午饭,服侍他睡下,我们才离开。 漫步出养老院的时候,晓华告诉我:华叔的身体非常的不好,有各种病,根本不能吃甜食,所以蛋糕是用来讨他欢心,预备送给张姑娘的。 我追问华叔是他什么人,晓华给我意料中的答案:他是我的继父。 哦-- 乍然听到晓华带我来见他父亲,我的心有些迷乱。 乌云潜过来,遮去了一半艳阳。 喜欢晓华,与晓华作爱,可是晓华能踏入我的生活吗? 我的生活属于工作,到这一刻为止,还没有放弃与荣辉的战争,还有与罗晶的关系,还有罗氏的危机,并不会因为与晓华快乐而满足的一日就消失无踪。 晓华和我的幸福属于今天,属于我们相拥的那一刻,所以幸福才会特别地浓烈。 如果晓华出现在我的身旁,会是什么情景呢? 荣辉可以利用宣扬我是个同性恋的消息,轻松将我置于死地,拿走资讯港的订单。 罗晶会因为我在抱着她的同时,又去抱一个男人,而气愤得要杀了我。 罗氏会因为我失去订单而面临倒闭,我将一无所有,流落街头。 失去工作的我,还是我吗?晓华还会喜欢我吗? 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晓华是我最见不得光的爱,将它收在暗夜里他才能开放得缤纷美丽,如果拿到阳光下,这份爱会憔悴,会受伤,会死去,会在轻叹中烟消云散。 见到晓华蹦蹦跳跳的喜悦身影,因幸福而飞扬的眉梢眼角,一直噙着笑的表情,我又如何能舍,如何能对他提出这份现实? 刚刚品味到爱情幸福的心,就在风轻水秀灵气逼人的山坳中裂开。 晓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 五 章 交缠 从养老院出来,晓华第一次和我回家,在楼下的超市我没忘记买五斤橙。 "呵,好温馨呀。"晓华发出大声地赞叹,令我很不好意思。 和晓华家素净地深深浅浅的蓝色调比起来,我家的咖啡色和米色的暖色调,为我们浓郁的幸福浇上巧克力汁。 可是这一切,都是在罗晶的主张下布置的,一买下这套房子,罗晶就自作主张把这里布置成她喜欢的颜色。 "进来,快点进来,别站在那里发呆。" 拉着晓华的手,把他拉进来,他的目光停在客厅里的玫瑰花上,脸色一暗。 花朵已经凋零了七分,失去滋润,花瓣萎缩,变成黑红色--红颜枯骨。 我立刻大步踏上去,将枯败的花枝取出扔进垃圾桶,晓华才笑起来,重新拥住我的颈。 "我们来剥橙,我想吃很久了。" "是吗?你没说过想吃橙呀。" 晓华抬头望我,眼里有些迷糊,哪里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的是看他剥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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