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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人----傀儡之森——

时间:2008-11-11 03:07:55  作者:

看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麽顺理成章。
"哥哥。。。!"
一进门,白真言就被个少年扑了个满怀。
低下头,不意外看到一张兴奋到发红的小脸。
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白真言笑得很温柔:"瞧你兴奋的,今天又弄出了什麽新东西了麽?"
少年"嘿嘿"笑了几声,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光芒:"不是新东西,是成品啦!"
"成品?"白真言略微皱了皱眉头。
也许真的是兄弟血缘所导致的吧,自己的弟弟居然也在化学这方面有著过人的表现。只是与自己不同的是,自己对试剂并不感兴趣,但白立言对试剂与实验的兴趣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那个小型的实验室已经代替了旧日的图书馆,成了白立言大部分时间的栖息地。
至於那个实验室,白真言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不知道为什麽,他不愿意看见弟弟那小小的身影被一片药剂味道包围的场景。
那阵浓烈的味道,似乎总有一天会将立言吞没。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弟弟像以前那样。虽然老躲在图书馆也不是什麽好事,但总比待在阴森的实验室要好的多。
"是啊,今天才成功的,哥哥来看看吧。"白立言笑著拉起白真言的手。
"啊?我就不用去了吧。。。哥哥今天还有任务没完成。。。"
白立言回过头,盯著白真言:"哥哥,这可是立言第一次自己完成的成品啊。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妈妈,我在完成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哥哥一起分享。。。"他轻轻垂下了头,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自从哥哥上了大学以後,陪我的时间就越来越少,现在的你,认为徐正宁和他布置的任务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我吗。。。?"
尽管低著头,白真言还是捕捉到了白立言脸上一闪而过的感伤。
这份伤感让白真言一下子慌了手脚,以至於他连几乎足不出户的白立言为什麽会知道徐正宁这件事都没注意到。
要知道,白真言从来没在家里提到过徐正宁这麽一个存在。
"瞎猜什麽呢,这有什麽问题,我陪你去吧。"白真言反握住白立言的小手,跟他并肩朝自己从未涉足的实验室走去。
推开紧闭的大门,实验室的内部其实并没有白真言想象的那麽阴森,充满金属质感。恰恰相反,里面除了实验器材、各种各样的试剂外还有一张柔软的床、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摆著这个年纪少年喜欢吃的甜食。
白立言一蹦一跳的跑过去,关上自己没关上的实验用灯,然後转身把垂著的窗帘拉了开来。
顿时,白日的阳光洒满整个屋子。窗外,是随风摇曳的绿树。
"你要给我看什麽?"白真言走到白立言身边,语气中透著淡淡的宠溺。
白立言仰头一笑,手中已经多了个试管,里面装著淡绿色的液体:"就是这个!"
白真言扬了扬头:"恩,那这个有什麽作用?起了名字吗?"弟弟的智商的确不属於普通人的范畴,但弟弟毕竟只有七岁,也从来没有跟外界接触过,想要做什麽试剂估计也是他一时的突发奇想。也罢,他想玩,做哥哥就陪他玩玩吧。
白立言轻轻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十分苦恼的样子:"恩。。。这个麽,名字我还没想好。理论都完成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实验品。。。"
"。。。实验品?"从七岁的白立言嘴里吐出来的词让白真言有点哭笑不得,"玩玩就好了,就算是你哥哥我,也没办法给你弄到那麽多小白鼠啊。"
"让哥哥帮我去找小白鼠?"白立言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笑容,"哥哥你想太多啦!我怎麽会让哥哥去做那样的事呢。。。"
白真言不知为何,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弟弟的眼神中那种陌生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人家不都说麽,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背叛了他的想法,不仅如此,这句话还颠覆了七年来白立言所表现出来的所有表象。
只听白立言用清脆的童音说:"从一开始我的实验品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哦,哥哥!"
後来,白真言每次做梦梦到这里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醒来。
如果醒来,他就可以从梦中逃脱,那麽也就不会有以後的一切。
可是,那时的白真言并不能预知未来。所以,他没有逃,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白真言试图让自己相信,弟弟的话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白立言那渐渐从纯洁变为扭曲的笑容,以及他周身飘荡著的疯狂气息,都让白真言连怀疑的余地都没有。
白立言轻轻叹了口气,双手环臂向後一靠,现在的他,如果忽略他幼小的身形和脸蛋,就和高深的学者没什麽两样。
"你知道麽,哥哥。。。最初我会对化学这一块感兴趣就是因为你啊。。。不过,这个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总之,现在我发现,哥哥所钻研的领域真的能让我非常愉快呢!有一点我欺骗了你。。。其实这个东西不是我第一个成品了,不过,我可以保证,这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哦!"
白立言吻了吻手中的试管,然後拿起一个针管,将试剂缓缓转移到试管里。
"如果不是我最有把握的作品,我是不会拿来给最亲爱的哥哥用的!毕竟。。。小白鼠有很多。。。可哥哥只有一个啊。。。"说著,白立言拿著针管,朝白真言走了过去。
白真言的脸色早随著白立言的话语变得惨白,此刻的白立言每前进一步,他便往後退一步,直到自己的腰部撞到了实验台为止。
白立言因为白真言明显的退缩而出现了受伤的神情。他停在了白真言身前。
"哥哥。。。难道不愿做我的实验品麽?难道。。。你不想帮立言完成这个作品麽?"他的声音,隐然欲泣。
"我。。。"白真言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脑中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麽回答。
白立言的请求,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然而,弟弟那难过的表情却让白真言的脑海深处浮现出了"愿意"的声音。
不。。。不可以。。。
我怎麽能答应他这种事?!
这样。。。这样下去,立言会变得不正常啊!!
可是当时已然混乱的白真言却没有想过,一个七岁的孩子想要把自己的哥哥当成实验品已经是极不正常的表现。
白立言见白真言苍白著脸,嘴唇颤抖,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到也一点也不著急。
他前倾身子,逼近了白真言,双目中,是深深的悲伤和叹息:"哥哥。。。你不愿意。。。我知道的,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的!"白真言连忙摇头。
他想啊!他活到现在,唯一看重的就是这个弟弟啊!
但是。。。
白立言却也摇摇头:"不,你不愿意。我知道的!因为。。。"他凝视著白真言,一字一句的道,"因为哥哥根本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这个天生残缺的人!!"
"!!"
白真言因为这一句话几乎一下子跳起来!淡色的唇给他几乎咬出血来!
白立言自嘲的笑了笑:"哥哥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是五岁吧。哥哥真的认为两年前的我对这个一点都不懂麽?其实啊。。。我什麽都知道的哦。包括哥哥你看到我那个地方时候怪异的眼神。。。妈妈对我那麽好,你也对我很好。。尤其是这两年来变本加厉的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同情我吧?同情我这个空有头脑却连性别都没有的废物!!"
"不是的!"白真言一下子直起身子,抓住了白立言的双臂,"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
"。。。。。。"白真言盯著白立言冷冷的脸,就跟当年他对妈妈时的一样。他脑袋中一瞬间冒出了几百句话,可到了嘴边,却什麽都说不出。
白立言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没关系,哥哥,我不怪你。"
"。。。。。。"
白立言伸出手,抚摸著白真言的双颊:"真的,我不怪你。"
"立言。。。"面对这样的弟弟,就算白真言内心不是这麽想的,现在的脑中也被内疚充满。
白立言声音很轻很轻,带著说不出的诱惑:"所以。。。就算补偿,哥哥,做我的实验品好麽?"
这一次,白立言没有等到白真言同意,就将针管准确的扎进了白真言的血管。
他知道,他的哥哥不会再抗拒。
果然,白真言什麽都没说,连动都没动,眼睁睁的看著淡绿的液体进入自己的身体。
白立言拔出了针,他低下头,轻轻在细小的伤口吹了吹。
"乖乖。。。不疼哦。。。"
他的这句话仿佛就是酷刑开始的指令,白真言感到被注入液体的手臂的神经开始兴奋,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手部神经在起伏游走。
再接下来,就是不出意料的剧烈疼痛。
"疼。。。!"
剧痛直冲脑部,一波又一波,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好疼。。。疼。。。!!"白真言另一只死死的捏住了痉挛的臂膀,牙齿死死的咬著嘴唇,整个人滑倒了地上。
白立言也蹲了下来,飘著水光的眼睛中闪著兴奋和激动。
"我知道哥哥怕疼,不过,为了我,你要忍住哦!"少年轻声道。
白真言已经无力回答弟弟的话,紧闭著双眼,全身不一会就被冷汗打湿。
白立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著白真言扭转到不正常的臂膀,脸上露出了堪称幸福的笑容。
"啊。。。真是太美了。。。果然,只有哥哥,才配做我白立言的第一个实验品!!"
"因为我。。。是被神所爱的孩子。"
可惜,脑神经被疼痛充满的白真言已经听不见弟弟的低语。
疼痛中途曾经停止过一次,那个时候,白真言的精神从昏迷中醒来。
但他没有睁开眼睛。
然後,他听见了哭泣声。
那个声音,是立言。
白立言并不知道哥哥已经醒来,他的哭泣听起来异常的悲伤。
"哥哥。。。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难过的。。。对不起。。。"
伴随著一声又一声对不起,第二阵疼痛袭来,白真言又陷入了沈沈的昏迷。
然而,第二天白真言再次见到白立言的时候,白立言看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开心,充斥著满足,完全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模样。
白真言当时并不知道,那一天,是噩梦的开始。
从那之後,白立言对实验愈发的上瘾,这个实验,包括了药剂本身的实验,以及──人体实验。
整整三年。
白立言每次研发出新的试剂都会让白真言试药,而他药剂的效果,也愈发多样化。有的是能让人暂时失去五官感觉的,有的是能让人无比饥饿却一吃就吐的,有的是能让人精神亢奋几十个小时,哪怕你再想睡都睡不著的。。。当然,最多的还是赋予人身体疼痛的种类。
白真言知道为什麽白立言会这麽偏爱这样的种类。
因为自己最怕的,就是疼。
这一点,从小时候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怕疼,真的很怕很怕。
所以,疼痛到了最後,他往往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但是他发现,自己越是哭泣,弟弟就越是开心。
於是,为了早点结束疼痛,让弟弟给自己注射解药,他就哭泣的更厉害,甚至一边哭一边抓住弟弟的裤脚,拼命哀求。
尊严?面子?
那些东西早就没有了,在答应弟弟第一次做他饿实验品时,这些东西就已永远的沈入地下。
他在地上滚动的时候,不是正宁医科大有名的高材生,不是吴玲的儿子,甚至也不是白真言本身。
他是白立言的哥哥,只是一个内疚而怜悯的哥哥。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弟弟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越来越不正常。
他所锺爱的弟弟,正在走向一条不归路。
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弟弟每次折磨完自己後总会哭著说"对不起",到了後来,甚至会拿脑袋撞墙,想要一死了之。这时候,白真言就必须强撑起脆弱的身体阻止白立言。
然而到了第二天,白立言会一脸茫然的望著镜子,问自己头上的伤口是从哪里来的。
後来,白真言终於明白了。
弟弟生病了。
选择性健忘症。
弟弟下意识的抗拒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东西,只会记得让自己幸福的瞬间。
他用心理上的暗示,使自己永远远离了罪恶感。
白真言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自己在弟弟心中,不只是一个实验品,一只用过就丢的小白鼠。
更何况,就算弟弟真把他当小白鼠,他也无法从自己的内疚中摆脱。白真言心底,总是认为,弟弟会变成这样,都要怪自己。
哪怕,现在当这个"弟弟"靠近自己的时候,白真言的身体会忍不住的颤抖,心会在一瞬间被恐惧充满,脑中响起的第一个词,不再是"立言",而是"恶魔"。
渐渐的,白立言不满足於小小的实验室了。
十岁那年,他组建了自己的研究小组。
白真言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精力去问这个小组有哪些人、到底在做些什麽。
所以当徐教授告诉他要跟白立言合作的时候,他吃了一惊。
不过,现在的他,已无力改变什麽。
"绯红",一种专门针对抑郁症的药物,是这次他们小组合作的目标。
最初的设想是由白立言提出来来的,进而得到了徐正宁在技术和金钱上的全力合作。
白真言不知道白立言是如何跟自己的导师联系上的,他只知道,若"绯红"成功,那麽带给白立言和徐正宁的,将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而他看过白立言所写的"绯红"设想,如果自己和徐教授合作,完全可以将这个设想变为现实。
他的弟弟,终於要从幕後走到台前了。
然而,还没等他感叹,白立言却在"绯红"即将完成之际,将两份资料甩到了他面前。
白真言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就浑身冰冷。
白露。
GX-01。
这两个项目都是自己未完成的实验。
与"绯红"不同,这两个都是彻彻底底的毒品。
一旦完成,定会给白立言带来更大的成就和利益。
但是,这两个项目都是自己为了偶然的想法,并没有真正想要完成它们。但又觉得丢了可惜,就将资料保存了一份下来。没想到,连这个白立言都可以弄到手。
然後,从十岁的少年口中吐出了几个字:"哥哥,帮我完成它们。"
白真言明白,白立言之所以想要完成它们,并不是出於对利益的追求,他完完全全就是出於对实验的近乎狂热的爱恋。他也明白,一旦白立言起了这个心,想打消他的念头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决定,悄然在白真言心中诞生。
他答应了弟弟的要求。
三年的顺从使得白立言没有丝毫怀疑。
变故,发生在"绯红"完成的那一天。
那一日,白真言没有跟任何打招呼,就这麽静悄悄的消失了。
无论衣服还是钱财,白真言什麽都没带走,除了白露和GX-01的资料。
白立言包括徐正宁都在找他,不过他们发现,白真言这一走是早有预谋。
不愧是头脑不亚於白立言的天才,白真言将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仿佛在告诉自己的弟弟:只要我想走,即使是你,也拦不住我!
抛弃过去的第一个晚上,白真言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繁华的街头。
他觉得,自己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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